李靜汶
小時候,爸爸經常給我講故事。講完故事后,媽媽就會讓我評價爸爸的普通話。那時候,我的“爸爸的普通話一點兒也不標準”的評價,總能讓爸爸和媽媽開懷一笑。直至今日,他們回想起來都是滿臉喜悅的神情。
我的爸爸身材中等,有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夏天,他經常穿著T恤,挺著一個“啤酒肚”,在家里“招搖過市”。40歲出頭的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蒼老。在這種情況下,媽媽常常會用一種抱怨的語氣對他說:“你看看啊,現在就變得這么臃腫,人都變形了。你該減肥了?!?/p>
對于媽媽的抱怨,爸爸可是毫不在乎,常常大言不慚地說:“你什么時候見過一家之中既有將軍,又有宰相的?我這是能跑馬的將軍額,能撐船的宰相肚?!?/p>
爸爸喜歡朗誦,喜歡唱歌,喜歡拿我當“玩具”。在家里、馬路上、公園里,有時候,他興之所至,會吟誦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等。有時候,他有感而發,會用“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等來點撥我。我總是認真地接受他的教導。
在家里,爸爸如果心情不錯,就會哼哼小曲或吹吹口哨。如果媽媽贊美他哼的曲子,他便會表現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還常常自詡為成功的“澡堂歌手”。
我欣賞他吹的口哨,他吹的口哨真的很好聽,干凈、圓潤,高音時高亢激昂,低音時輕柔婉轉。他常常會連續吹兩曲。
每次吹口哨的時候,爸爸就會說:“我原來是樂隊隊長,是高音小號手?!辈坏貌徽f,這也是我羨慕他的地方。我盡管沒見過真正的樂隊和真正的小號手,也沒看到他在樂隊中的表演,但是,用“老頑童”來形容他,還真的很合適。
小時候,跟爸爸一走己出去玩時,我一會兒被他拋向空中再接住,一會兒被他單手掀起來一個360度單杠翻。小小年紀的我,在他有力的大手中就是一個“滾筒”。精力旺盛的他總是把我逗得樂此不疲。我因此喜歡跟爸爸一起出去玩。
我的爸爸,對我要求很嚴格。爸爸希望我做一個文明禮貌的人,常常教導我:吃飯時,手要端碗,夾萊要從身邊開始夾;出門和進門時,要向家人問候,跟家人打個招呼;未了客人時,要禮貌熱情;承諾了別人,要及時兌現;得到了別人的關心,要懂得感恩,并銘記于心……
爸爸的工作很繁忙,周一到周五,他總是忙著工作,早出晚歸。因此,媽媽照顧我的日常生活,輔導我的學習,還承擔了家里的家務活。我感覺爸爸離我越來越遠了。
“爸爸到底在忙什么?他還愛我嗎?”我在心底無數次這樣問過自己,也在心底無數次譴責過爸爸。
媽媽是爸爸堅強的后盾,在我抱怨爸爸的時候,總是耐心地對我進行疏導:“你爸爸工作忙,工作任務重?!币郧?,我不是很理解,為什么爸爸總是要加班?為什么爸爸總是沒有回家吃飯的時間?還好,經過媽媽的疏導,我總算明白:爸爸還是很愛我們的,只是他也要忙著工作。
還好,在周末,我們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吃飯。餐桌上,我們一家人聊得很開心。我看了看爸爸,他神采奕奕,眼睛也更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