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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隨風里(之二)

2017-06-19 16:25張建斌
東方劍 2017年4期
關鍵詞:宋先生陳娟馬致遠

◆ 張建斌

夢隨風里(之二)

◆ 張建斌

第二章

秦歌不甘心輕易結束這次邂逅,決定主動去找宋曉雨。

他好不容易從護士口中獲知宋仁浩的病房號,剛準備進電梯,迎面走來一個帶墨鏡的男子。他一下想起,之前在特等艙里見到過他。

綜上所述,復習課是英語教學中的重要環節,思維導圖在英語復習課中合理的運用,能夠讓整個教學過程更加規范有序,在加強學生英語復習能力的同時能夠提升學生掌握知識的水平,也能收到良好的教學效果,也提升了教師的教學質量。為了能夠更好地去使用思維導圖,作為一名專業的教師,應該要緊跟時代的步伐,努力地提升自己,掌握好有關思維導圖的技術水平,幫助學生能夠在英語學習方面得到最為全面的發展與進步。

“嗨,小兄弟,傷勢怎么樣?我叫馬致遠,還記得嗎?”馬致遠首先招呼。

秦歌打量著他,懶得搭腔,他對這個人并無好感。整天戴著副墨鏡,裝什么算命先生,有意思么?

馬致遠看到秦歌對自己有些敵意,摘下眼鏡,舒緩了一下面部,朝秦歌笑笑:“在飛機上錯怪你了。我是專門過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闭f著就朝秦歌伸過手來。秦歌見狀,倒是有些意外。局促之間,便跟馬致遠握了握手。

“為了表示歉意,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順便吃點東西?!瘪R致遠熱情邀請。

秦歌覺得意外。自己只是被人家誤會了一把,事真不大。對方即便想道個歉,果真用得著那么隆重嗎?自己其實并沒給對方的急救做過很關鍵的事。

“謝謝,不用了?!?/p>

秦歌還想說什么,馬致遠硬拉著他走出大廳:“小兄弟,我們也是有緣,到那邊去坐坐,我還有事想跟你說?!?/p>

邊說邊拉著秦歌進了隔壁一家咖啡館。

秦歌一方面有些警惕,另一方面還有些好奇。這個看上去深不可測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因此才肯跟他走進咖啡館。

咖啡館里人挺多,這讓秦歌寬心。他們在一個偏僻角落里面對面坐下。馬致遠點了些東西。

“大白天的,你脅迫我呀?!鼻馗璨环?,“信不信我馬上報警?”

“我叫秦歌?!?/p>

為了驗證無線無源轉速測試方法的可靠性,采集較長時間內讀取天線端電壓幅值。分別采用 1 kHz 以及2 kHz脈沖激勵即電機的旋轉速度分別為5 r/s、10 r/s,MATLAB仿真讀取天線端電壓幅值隨時間的變化曲線分別如圖9和圖10。兩圖中電壓最低點分布均勻,通過測量最低點之間的時間間隔即可推算出電機的轉速。

“好吧,秦歌,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請你來一則是為道歉,另外還有些事,我也想跟你打個招呼?!?/p>

“馬先生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翻轉課堂教學可以解決上述問題,以學為本建設優質的在線開放課程,開啟課程資源共享與應用模式,學生課下先學習老師提供的基礎知識,如果有問題就可以記錄下來,在課堂上由老師答疑或同學討論來解決。翻轉課堂通過把傳統的課堂學習和線上學習的優勢結合在一起,實現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可以更好地加強面對面的互動,培養學生團結協作的能力,提高教學效果,開啟學生深度學習,滿足不同學生對象的學習需求[5]。

總而言之,課堂教學中“放”與“收”的度的把握,要符合學情,更要符合教學內容,緊扣課堂變化。只有深鉆教材、靈動發揮的教師才能做到科學合理,張弛有度,“放”“收”自如。

馬致遠注視著秦歌,沉默了幾秒鐘,隨后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緩緩朝秦歌這邊推過來。

秦歌驚訝。這個時候服務員把咖啡點心端了上來。馬致遠沉沉地注視著秦歌,默默地替他倒咖啡。

“馬先生,這是……”秦歌盯著信封,有些意外。

“一點小意思。就算是我們對你的道歉好了?!?/p>

秦歌恍然大悟。他伸出手去,摁了摁信封的厚度,突然笑笑,又把信封朝馬致遠推了過去:“馬先生,你們的道歉我接受。這個么,就不必了?!?/p>

馬致遠意外:“怎么?你不愛錢?”

“那倒也不是。我是覺得自己所受的那點誤會,跟這么厚的信封有些不對稱?!?/p>

馬致遠笑笑:“其實我對你還有個請求。我相信一份道歉,再加上一份請求,應該就能跟這個信封對稱了?!?/p>

“哦,什么請求?”

特等艙里發生的事……秦歌回憶著。

秦歌驚訝地望著馬致遠,細細回味。

“跟你坦白說吧?;仡^如果有人問起特等艙里發生的那些事,希望你替我把把關,就索性說什么也沒看到,算是幫我一個忙,好不好?以后有難處,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結交你這個小兄弟?!?/p>

“我就是希望兄弟在某些時候,為我保持適當的沉默,就行了?!瘪R致遠說完這話,突然目光炯炯。

他馬上想起當時馬致遠在宋仁浩倒地后的所作所為。宋仁浩當時明明是在示意馬致遠去拿那個包,手勢表達很清晰,連秦歌都看懂了,但馬致遠就是不為所動。這個行為曾經令秦歌很是意外。眼下馬致遠所說的,應該就是指這件事了。

“請問你跟宋仁浩是什么關系?”秦歌問。

第一,以去殖民地化為目的進行教會的自我純潔。在教會內部進行去殖民地化的目的在于切斷河南教會與西方帝國主義世界的聯系,為其后續進行獨立自主自辦宗教掃清障礙。自1950年起,河南省開始接收基督宗教團體,并在制度層面將接管工作合法化。1951年3月,河南省開始處理接受外資津貼的機關團體工作,由各地各級黨委和有關行政部門工作人員組成了接受外國津貼機關團體處理委員會。另由文教、民政、公安、衛生四廳,抽調干部組成專門登記處,進行具體工作,于4月開始發布登記實施辦法,印發登記表冊,限期完成登記。⑨登記范圍包括在河南省轄境內接受外國津貼及外資經營的文化教育救濟機關及宗教團體⑩。

謎一樣的女子。

“他是我們公司老總。我是一名職業經理人,為他效力多年?!瘪R致遠笑笑。

老總有性命之憂,他卻在那邊裝聾作啞??瓷先ミ@事不簡單。

“當時的情況很突然,我有些慌張,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赡芪业呐e動會令你有些誤會,所以我想跟你解釋清楚,同時也請你理解我當時的不知所措。我特別不想被人誤解,因為這是件很糟糕的事?!瘪R致遠笑笑,說。

“誤解?”秦歌并不覺得。

“當然是誤解。這一點你不用懷疑。你很聰明,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思。收下錢,回家吧。這是我名片……”馬致遠說完,傲慢地丟下一張名片。

秦歌望見,突然覺得這個人很討厭,內心一下就有股子勁道涌上。他掏出一張鈔票,丟在桌上,算是咖啡錢:“馬先生,抱歉。我什么都幫不了你?!闭f著便站起身來。

馬致遠穩穩地坐在椅子里,臉色有些難看。

而秦歌也馬上停下腳步,神色驚駭。

因為就在他的四周,一下子站起四五個戴著墨鏡的人。他們從四周各個位置上站起,慢慢匯攏,很快就把秦歌擋在角落里。

秦歌吃驚。這副架勢,跟電影里黑社會沒什么差別??磥碜约赫媸怯龅铰闊┝?。

“小兄弟,識時務者為俊杰?!瘪R致遠幽幽地說道。

“小兄弟……”

馬致遠搖搖頭:“你真是個孩子?!?/p>

其實秦歌心里很清楚,眼下并不適合報警,因人家并沒對自己怎么樣。但是眼前這種情景,也確實讓他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壓力。馬致遠絕非只是個簡單的經理人。

“行啦。我什么都沒看到?!鼻馗栌行┚o張。

2.1 疫情情況 上海市崇明區2016年、2017年分別報告活動性肺結核患者160例(初治146例、復治14例)、145例(初治134例、復治11例)。結果(表1、圖1)表明:2016至2017年上海市崇明區人口基數變化不大,2017年的活動性肺結核報告發生數、涂/培陽性率、年發病率均較2016年下降(P<0.05);其中,活動性肺結核年發病率低于同期上海市、全國年發病率。

“說話算數?”

“當然。懶得管你們的閑事?!?/p>

水利工程啟閉機是水利工程上用來開啟和關閉閘門、攔污柵等水工金屬結構的關鍵性永久設備,是水利工程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水利工程啟閉機在運行過程中,由于受到軌道摩擦阻力、泥沙淤積阻力,使其荷載變數增大,甚至可能超過啟閉機設計額定載荷,造成安全隱患。因此,啟閉機的安全可靠運行直接影響到水利工程安全和社會經濟效益的正常發揮,對工程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其質量的好壞不僅關系著產品本身的使用效果和壽命,也關系著水利工程的安全運行,甚至關乎國家和人民生命財產安危。

馬致遠笑笑,朝秦歌豎起大拇指。又朝手下示意,那些人這才讓出一條道,放秦歌走出咖啡館。

秦歌走到外面,長舒一口氣,突然有些沮喪。

自己被馬致遠威脅,而且竟然還屈服了,這令他非常不爽,更有些看不起自己。

“還有誰找你道歉了?”宋曉雨驚訝。

想到這些,秦歌有些羞憤,也有些懊惱。本來還想著去找宋曉雨,現在早就沒了那份興致。

但是馬致遠越是這樣,就越說明當時他確實心懷鬼胎。

秦歌看到宋曉雨時,馬上想起了馬致遠,有些防備。直覺告訴他,或許應該遠離這幫人。

對面的宋曉雨,似乎也正在打量著他。

“秦歌,站??!”

貼梗海棠(Chaenameles speciosa.)屬薔薇科木瓜屬植物,原產于中國,為溫帶樹種,分布于陜西、甘肅、四川、貴州、云南、廣東等地,全國各地均有栽培,也叫鐵桿海棠、鐵角海棠、鐵角梨[1-3],緬甸、日本、朝鮮也有分布。其花色紅黃雜揉,相映成趣,其花朵鮮潤豐腴、絢爛耀目,果實大,香氣濃,深受人們喜愛,不僅是美化園林、綠化環境的重要花木,更是優良的花果類盆景樹種。果實營養價值和藥用價值很高,可與獼猴桃媲美,以“百益之果”著稱,是藥食兼用食品,具有舒筋活絡、化濕、順氣、止痛的功效,并能解酒去痰,煨食止痢。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有個熟悉身影站在不遠處。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宋曉雨。

因此他扭頭便走。余光中卻發現宋曉雨一直在后面緊跟。他穿過醫院大廳,徑直朝電梯走去,宋曉雨突然在后面大喊一聲。

按照實驗方法測定鈷產品生產過程CoCl2凈化液(樣品5)和Co(NO3)2凈化液(樣品6和7)中Cu、Fe、Ni、Cd、Zn、Mn、Mg、Si、As,并與標準方法YS/T 281—2011所規定的檢測方法結果進行對照,結果見表13。

秦歌止步。宋曉雨跟了上來,不滿:“躲什么?怕我吃了你呀?”

宋曉雨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令秦歌感覺很不舒服。

“我有必要躲你嗎?喊我干什么?”

宋曉雨見他有些不樂意,神態反而溫和起來:“我特地找你道歉。在飛機上誤會你了,對不起?!?/p>

說罷,對著秦歌微微鞠了一躬。

醫院電梯口人流往來,宋曉雨就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鞠躬,令秦歌很是意外。剛才對宋曉雨的種種不快,開始慢慢緩和。

“今天你們這是怎么啦?排著隊來向我道歉……”秦歌脫口而出。

他回過神來覺得,馬致遠只是在擺架勢嚇唬人,不可能真會對自己怎么樣,但自己卻做了一次縮頭烏龜?,F在人家肯定在背后笑話自己是個膽小鬼。

而翠姨自己則點點頭,笑笑,不承認,也不加以否認。還是念書,也不到我們家來了,母親接了幾次,也不來,回說沒有工夫。

“馬致遠……”秦歌不得已說出。

如果短期燃油修正值在圖2所示“3”區域(-35%~-60%)或在“4”區域(+35%~+60%),說明發動機的反饋控制已經無法修正混合汽的狀態,此時發動機會激活故障碼P0172(混合汽過濃)或故障碼(P0171),同時發動機故障指示燈點亮。

聽到馬致遠三字,宋曉雨似乎有些緊張:“他除了道歉,還說了些什么?”

“隨便聊了聊。主要是道歉?!鼻馗韪杏X這些人之間的關系奇特,因此說話處處小心。另外他也不想把屈服馬致遠威脅的糗事說出來。這太沒面子了。

“你的傷沒事吧?”宋曉雨柔聲說著,走到秦歌跟前,抬手就去觸碰他肩頭的紗布,仔細察看。

這個時候,秦歌跟宋曉雨之間最多只是兩個拳頭的距離。一股溫潤的馨香撲面襲來,令秦歌有些走神。他感覺宋曉雨對自己時而冷漠高傲,時而又溫情脈脈,切換速度之快,令他來不及適應。

據統計結果顯示 (圖6),結構性制約因素出現次數最多,說明結構性制約因素是影響最普遍的制約因素。其次是個人內在制約因素,而人際間制約因素出現次數最少,主要包括缺乏同伴、忙于家庭責任以及一系列來自朋友/家人的制約因素。

“沒事?!鼻馗枰草p聲說道。

窖泥隨著年份延長,得分有上升趨勢,3年窖泥樣品平均得分6.4分,10年窖泥樣品8.0分,30年窖泥樣品得分8.7分,符合該廠實際生產狀況,與“老窖產好酒”的說法基本一致。

宋曉雨望著秦歌,繼續柔聲說道:“我現在有件為難事,你愿意幫我嗎?”

“什么事?”秦歌剛剛有些高漲的興致,因為宋曉雨的這句話,馬上又開始低落??磥硭裉焯氐貋碚易约?,并非僅僅是為了跟我道歉。想到這些,他馬上就警覺起來。

“到我父親病房里去談吧。他也想見見你?!?/p>

秦歌有些猶豫。

宋曉雨見狀,便再次湊近秦歌,在他耳邊輕語:“幫幫我,好么?”

秦歌并不情愿,但宋曉雨那種溫婉的語氣,熏人的體香,不免令他有些迷離。

這些宋曉雨全都看在眼里。她不由分說,拉著秦歌就朝前走。秦歌雖說保持著幾分戒備,但被宋曉雨這樣一來一去,哪里把持得住,不由自主就跟著她走了。

兩人直接來到宋仁浩病房門外,宋曉雨才把她的請求說了一遍。

秦歌一聽宋曉雨是想讓他在宋仁浩面前作證,證明馬致遠確實存在見死不救的舉動,馬上就想起剛才馬致遠對自己的種種。與此同時,他也清晰地感覺到馬致遠跟宋家父女之間存在著一種無形的激烈對抗。

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憤怒。

自己在飛機上好心想幫人家,卻橫遭誤會,還莫名其妙受了傷?,F在馬致遠和宋曉雨以道歉為名,找到自己后,一個威脅,一個哄騙,還想繼續讓自己蹚他們的渾水。

“對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鼻馗柘氲竭@里,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

“胡說。你肯定什么都看到了?!彼螘杂瓴粷M。

走廊里偶爾有人經過。秦歌環視后,突然沖著宋曉雨大吼:“我看到了又怎么樣?我不想說可以嗎?”

宋曉雨有些意外,冷冷注視著他,暗聲:“是不是馬致遠對你說了些什么,所以你害怕了?”

“對。我很害怕,所以請你別為難我,行了吧?”秦歌說著就要離開。

“膽小鬼!”宋曉雨憤怒。

“想對我用激將法?你還嫩點,哈哈哈哈……”秦歌頭也不回,朗聲一笑,自顧朝電梯間走去。

“秦歌,你站??!”宋曉雨喊。

“對不起,我要回家了,恕不奉陪。拜拜?!鼻馗柩刂呃?,邊走便朝身后擺手。

宋曉雨看著他的背影,卻又無可奈何。

秦歌拐了個彎,便來到電梯間門口。門口有個戴墨鏡的男人似乎也在等電梯。秦歌打量了對方一眼,扭頭去看電梯樓層跳躍的數字。兩人并排站立,沉默無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走廊深處傳來幾聲驚叫。秦歌凝神細聽,覺得那驚叫很像是宋曉雨。

之后驚叫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秦歌聽得真切,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跑。

秦歌有所不知的是,他這一跑,人生中一段跌宕曲折的經歷也就正式開始。

原來剛才宋曉雨走進病房,赫然看到宋仁浩正在大口吐血。她趕緊摁了電鈴,并跑出來大聲呼救。

當秦歌趕到病房門口時,看到護士正在把整張病床往外推。宋仁浩躺在床上,嘴里還往外涌著血。被單上全是鮮血,殷紅一片,觸目驚心。

秦歌幫忙把病床推進電梯。電梯門關閉前,他看到外面那個戴墨鏡的男子正在打電話。

電梯緩緩下降。秦歌看到宋曉雨俯身望著宋仁浩,深深的擔憂和緊張,滿滿地寫在她那張漂亮而神秘的臉上。而且似乎根本就沒意識到秦歌站在身邊。

宋仁浩被確診為嚴重胃出血。而且失血過多,需要立即輸血??墒撬难途尤皇欠浅:币姷腞H陰性血型,血站里沒有儲備。多方聯系后在一個外省血庫找到了血源。但路途遙遠,來去費時,宋仁浩病勢危急,不一定能夠撐到血源到達。

這時候秦歌站了出來。因為他恰好也是RH陰性血。于是在核實比對后,秦歌的兩袋鮮血很快流入宋仁浩體內。而秦歌在輸血后,突感頭暈,因此也被安排進了病房,觀察調理。

秦歌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是因為輸血,二是加上這些天沒日沒夜游玩,也確實累了。

醫生希望秦歌能通知家屬。但秦歌不想讓母親知道這些事,便推說自己家在外地,往來不便,不用麻煩,反正也沒什么大礙。所以他只是給唐小弟打了個電話。胖子說他正在外地,得過一陣才能來看他。

這樣一來,宋曉雨出于擔待和答謝,自然就承擔起秦歌住院期間的所有事務,并把秦歌轉到高檔的單人病房。

這兩天里,秦歌一日三餐都是宋曉雨親自送進來的。這是秦歌怎么也預想不到的。為了更多地享受這種待遇,每次醫生查房詢問,他都說頭暈,這樣醫生就不得不讓他繼續留院觀察。

而等醫生一離開,秦歌就躺在床上,回憶著宋曉雨給自己送飯時的一言一笑,并期待著她下一次的出現。這兩天宋曉雨都不再提要秦歌幫忙的事,不過秦歌一直牽掛著這事,他在找一個機會。

中午十二點左右,敲門聲再次響起。秦歌從床上挺身坐起:“進來?!?/p>

“吃飯了?!彼螘杂甓酥埐诉M來。

秦歌看著宋曉雨輕手輕腳,俯身把飯菜擺到桌上。一舉一動,透著一股別樣的溫婉體貼。

秦歌看得出神,不禁心猿意馬起來。在這么漂亮安靜的單人病房里,溫香滿室,心儀的女子近在咫尺,素膚凝脂,綽約輕盈,秦歌體內的荷爾蒙被劇烈激活。

“過來吃飯吧?!彼螘杂晔帐巴.?,招呼。

秦歌下地,裝作搖搖晃晃的樣子。

“還頭暈嗎?”宋曉雨關切問。

“有點?!鼻馗栲止?。

宋曉雨再次俯身,倒水:“你先喝口水……”

還沒等宋曉雨直起身體,秦歌一個趔趄,徑自就朝她身上撲去。嘴巴里還“哎呀”了一聲,作為輔助表演。

瞬間,宋曉雨溫潤柔軟的身體,一下就入了秦歌懷抱。秦歌緊貼著宋曉雨的后背,深吸一口氣,隨后,將宋曉雨更緊地環抱住。

宋曉雨起初以為秦歌真的是站立不穩,因此當對方倒過來時,她盡量保持身體平穩,免得兩人一起倒地。但隨后秦歌兩只手快速從腋下穿過,朝自己前胸環抱過來后,她瞬間恍然。

“我頭暈……哎呀……哎呀……”秦歌貪婪緊抱著宋曉雨,嘀咕。由于是從后面緊抱,因此他不用擔心宋曉雨會察覺到他此刻的得意表情。

正當他陶醉其間時,宋曉雨突然扭轉身體,抬起右胳膊,狠狠地朝秦歌的腦門擊去。堅硬的肘關節瞬間砸在秦歌的太陽穴上,秦歌哼了一聲,痛得差點真暈過去。

“啊……疼死啦……”

宋曉雨冷冷盯著秦歌,走近一步,“啪”的一聲,甩手又給了秦歌一個嘴巴:“讓你再犯渾?!?/p>

秦歌接連被揍,色心頓時消散,暗說完蛋完蛋。但嘴上依舊不饒:“我、我真是頭暈站不穩……”

宋曉雨打量著他,想了想,呼啦啦就把桌上的飯菜全都倒進垃圾桶:“頭暈你就別吃飯了?!?/p>

說完又把垃圾桶狠狠砸在地上,轉身出門。很多垃圾被甩出,房間里一片狼藉。

秦歌沮喪地坐到椅子里,捂著臉蛋和太陽穴,懊惱不已。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秦歌心煩意亂:“誰呀?煩死了?!?/p>

房門打開,大步踏進的竟然是陳娟。

原來就在秦歌赴日旅游期間,金美芳一直住在陸敏家里。陳娟三天兩頭去姑媽家,跟金美芳越來越熟悉,幾乎無話不談。金美芳也越發喜歡這個大方懂事的姑娘。

陳娟的舉動,姑媽陸敏全看在眼里。侄女的心思,她自然心知肚明。因此平時也盡量給兩人提供相處的機會和空間。有次她悄悄問陳娟,這是不是你的迂回戰術?陳娟笑了笑,坦然承認。陸敏說你真能收降得了秦歌嗎?這小帥哥挺有個性。陳娟信心滿滿,說放心,姑媽,他跑不出我手心。

有次金美芳又說起秦歌,陳娟一時沖動,就把秦歌去日本旅游的事捅了出來。金美芳就開始擔憂兒子,整天憂心忡忡,絮絮叨叨。陳娟算算日期,秦歌應該已經回國,就真打了秦歌電話。秦歌正睡著,迷迷糊糊接了這個電話,說了句他在第六人民醫院,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陳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瞞著金美芳跑到醫院,一番打聽,總算找到了秦歌。

“回國了也不給大家報個平安,金阿姨都快急死了。沒事趕緊回家吧?!标惥曷裨?。

秦歌剛剛栽在宋曉雨手里,又惱又羞,無處發泄?,F在陳娟一本正經教訓起自己來,就有些火上澆油的意思。

“我回不回家要你操什么心?誰讓你把事告訴我媽的?”

陳娟也不樂意:“你這人怎么這樣,人家這是牽掛你,好壞都分不清了嗎?”

秦歌揉了揉腦門,不耐煩:“你算什么呀,我的事你憑什么指手畫腳?”

這句話看似平常,可是放在陳娟身上,馬上就變得意味深長。陳娟無言以答,有些惱羞。

“你去日本,你媽早晚會知道。我提一下又怎么啦?”陳娟并不罷休,“這些天我一直陪著金阿姨,她現在情緒好多了,氣也消了,你應該謝謝我才對?!?/p>

秦歌警覺起來,上下打量著陳娟:“你果然用心良苦?!?/p>

“什么用心良苦?你話別那么難聽好不好!我是去姑媽家才恰好碰見她的……”陳娟這話出口,自感有些無力。

秦歌打量著陳娟,想了想,恨恨地說:“你的錢,我很快會還的?!?/p>

陳娟有些難過,不想再說什么。她奇怪這混賬出發前對自己客客氣氣,現在怎么變得這樣冰冷?聽他口氣,似乎并不愿意自己跟他母親待一起。那也就是說,他終究還沒把自己放心上。

不過陳娟覺得這不是問題,自己有這份耐心和信心。她就喜歡這種小帥哥,有待成熟,卻反而顯得率真可愛??此痈筛蓛魞?,唇紅齒白,透著一股沖動,還帶點傲慢小脾氣,陳娟越看越喜歡。

算了,來日方長,反正自己中意的人,就不會輕易罷手。何況自己已經把他母親搞定,這事就成了一半?;仡^再花些力氣把娘倆的心結解開,讓他們冰釋前嫌,自己這事基本也就水到渠成,八九不離十了。

于是陳娟緩和一下心情,又道:“好吧,話我算帶到了,你自己看著辦。對了,你這次給什么人獻血,吃得消嗎?可以出院了沒?要我幫你做什么嗎……”

秦歌現在滿腦子全是宋曉雨的影子,對于陳娟的詢問根本無心入耳,而且極其不耐煩:“行啦行啦。你走吧,啰嗦?;厝e跟我媽亂說,她會擔心的?!?/p>

陳娟聽著好笑,又有些感動。畢竟是母子,這樣鬧著別扭,還能替對方著想。這小混賬,本質真不壞?;仡^我再好好調教調教,假以時日,一定是個有品位的男人。陳娟這樣轉著念,暗笑,離開病房。

秦歌看著陳娟離去,坐下來,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隨后靜心思考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想著想著,臉上不覺泛起微笑,目光也變得溫情起來。即便臉上的手指印尚且依稀,但卻絲毫影響不到他的愉悅心情。

這時唐小弟急匆匆走出醫院病房大樓電梯,沿著走廊朝前,剛好看到陳娟從一扇房門里出來。兩人走近,各自看清對方,唐小弟很吃驚,陳娟也有些意外。兩人對視一眼后,匆匆離開。

唐小弟邊走邊扭頭望著陳娟背影,并很快意識到陳娟剛才竟然是從秦歌病房里出來的,頓時納悶。

唐小弟推開門,大咧咧走進來:“秦歌,要不要緊哪?到底怎么回事?”

秦歌就把自己好心幫人,卻被人誤會的事簡單說了遍。

“啊,那你就是被人欺負了呀。對方現在在哪?要不要我去喊些人過來,幫你出這口氣?”唐小弟不服氣。

“算啦算啦,擦破點皮而已?!鼻馗柽B忙阻止。他知道胖子的狐朋狗友不少,別讓他把事給捅大了。

“你丫還真咽得下這口氣。對方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怕他們了?”

秦歌擺擺手:“那個冤枉我的人,是個漂亮妞。人家已經認錯,剛剛給我送飯過來……”

秦歌吹完牛,下意識朝垃圾桶望去。臉上又有些火辣辣的感覺。

“哦,怎么,看上人家了?你這是來真的,還是只是想泡妞?”唐小弟笑嘻嘻地問。

“當然是認真的?!鼻馗璨粯芬?,隨后又后悔起來。哎呀,剛才真不該這樣毛毛躁躁。他現在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是真喜歡上了宋曉雨。

“你也是個賤骨頭。被人欺負了還這樣嘚瑟……哎對了,剛才是不是有人從你這出去過?”唐小弟不屑,很快把話題扯到另一件事上去。

“對。就是我母親想介紹給我的那個陳娟?!?/p>

唐小弟的面色頓時變化很大。秦歌疑惑:“你認識她?”

“不不不。我剛好看到,就問問?!碧菩〉苎陲?。

秦歌忽然想起了什么,注視著唐小弟,回憶:“不對。我想起來上次撞車時,你看到她就跟見了鬼似的,就知道躲。老實交代,你倆到底怎么回事?”

“瞎猜什么呀你。我根本不認識她……”唐小弟應付著秦歌,心里卻在隱隱作痛。

“說說你吧。怎么,是看不上人家嗎?”唐小弟繼續轉移話題。

秦歌搖搖頭:“我對這個陳娟沒什么感覺?!?/p>

“是覺得人家不好嗎?”唐小弟繼續問。

“我也說不清楚??赡芤驗樗俏覌寢尳榻B的,我有種逆反心理。我寧可接受有挑戰性的,也不想順從她的安排?!?/p>

唐小弟“哦”了一聲,神色恍惚,閑聊幾句,看到秦歌沒什么大礙,也就放心離開了。秦歌雖說對唐小弟的神色有些狐疑,但也沒往深處想。

唐小弟走后秦歌重新開始擔心,剛才這么一來,宋曉雨還會理睬自己嗎?還會過來給自己送飯嗎?這樣的擔心、忐忑和焦慮,是秦歌之前從來沒體驗過的。

他覺得在這個時候,自己應該主動出擊,而不是一味等待。

再說宋仁浩蘇醒后一直惦記著給自己輸血的人。在聽說這個人竟然就是飛機上那個年輕人時,連說了三聲“我跟他有緣”。

今天他感覺狀態不錯,就讓宋曉雨去把秦歌喊來,想見見他。沒想到最后宋曉雨還是一個人走進病房,而且臉色很不好。

“咦,秦歌呢?怎么沒叫他過來?”

宋曉雨微皺眉:“他睡死了?!?/p>

宋仁浩打量著女兒,將信將疑:“真的嗎?你怎么啦?”

宋曉雨收拾著床頭柜,不出聲。

宋仁浩不免有些不安:“曉雨,到底怎么啦?你不是說讓他過來指證的嗎?”

宋曉雨不耐煩:“爸爸,這事我們別去指望他啦?!?/p>

“現在不是讓他指證的事了。他是爸爸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得當面謝謝人家?!彼稳屎谱⒁曋畠?。

“那你自己去找他好了?!彼螘杂暾f著,拿著些臟衣服,冷冷地出了門。

宋仁浩納悶。

宋曉雨走出病房時,恰巧看到馬致遠走近。

“曉雨,你爸爸沒在睡覺吧?我去看看他?!瘪R致遠微笑著招呼。

“他醒著,馬叔叔。你自己進去吧?!?/p>

宋曉雨說著便自顧離開。馬致遠目光凝重,打量著宋曉雨背影,想了想,推門進了房間。

馬致遠進門沒多久,秦歌收拾得人模狗樣,從走廊里出現。他支棱著脖子,逐一數著病房門牌,很快來到宋仁浩病房前,站定。

剛才昏頭昏腦,冒犯了宋曉雨,秦歌現在有些懊悔。他突然很擔心宋曉雨從此不再理睬自己,那可就完蛋了。

怎么補救?

秦歌不覺想起宋曉雨讓自己指證馬致遠這件事來?,F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主動一些,幫她完成心愿,爭取重獲她的好感。因為他感覺到了,指證這件事對宋曉雨而言,應該是挺重要的,否則她也不會花那么大心思來求自己幫忙。

秦歌轉著念頭,躊躇片刻,敲門。等里面有人喊“請進”后,推門進入。

房間里只有兩個男人,并不見宋曉雨。

更為意外的是,馬致遠居然也在房間里。秦歌頓時不知所措。

“小伙子,你找誰……哦,你就是那個……”宋仁浩猛然記起,這好像就是在特等艙里見過的年輕人。

“我叫秦歌。你好,宋先生?!鼻馗璧穆曇艚K究有些忐忑。他絕沒有料到馬致遠此時也會在這里。

“秦歌,來,坐坐?!彼稳屎聘吲d地招呼。

馬致遠望著秦歌,拉過來一把椅子,放在宋仁浩床邊,朝著秦歌招呼:“小伙子,來,坐這里?!?/p>

秦歌有些不敢跟馬致遠的目光對視。他扭頭對著宋仁浩微笑:“宋先生,我過來看看你?!?/p>

宋仁浩欣然,伸出手,跟秦歌緊握:“秦歌,謝謝你給我輸血。要不是你,我這條命恐怕就交待了?!?/p>

“宋先生客氣了。我們也是有緣?!鼻馗韪蜌?。

“對對對。我們絕對有緣分,哈哈。你看,先是在飛機上邂逅,鬧了些誤會。然后我一發病,你馬上挺身而出。整整兩大袋血哪,就這樣救下我一命。哎,說實話現在這個年代,你這樣的年輕人真不多了。畢竟我們非親非故的……”宋仁浩興奮,不免多說了幾句。

“宋先生別這么說,救人最要緊?!鼻馗栌糜喙庥^察,發現馬致遠面色凝重,一直在旁邊緊盯著自己。

宋仁浩上下打量著秦歌,似乎頗為欣賞:“對了,輸了那么多血,你自己感覺怎么樣?”

“沒事,宋先生,我年輕,恢復起來快?!鼻馗钄[了擺胳膊,作輕松狀。

其實秦歌是正在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宋仁浩身上來,但是談何容易。馬致遠的高大影子,陰沉神態,似乎已經深深烙在他腦海中,如一片厚重的霧霾,揮之不去。

“秦歌,你救了宋總一命,我們都很感謝你?!瘪R致遠站近一步,主動朝秦歌伸手。

秦歌站起來,勉強抬頭,跟他握手,對視:“不客氣?!?/p>

秦歌發現馬致遠不戴墨鏡時,目光更顯犀利、老辣。相反倒是宋浩然,卻屬于是那種恭良儒雅的面相。他們兩人性格如此迥異,居然還能相處共事這么久。

“宋總,你們倆聊吧,我先走了。小伙子,你再陪陪宋先生,好好跟他說話?!瘪R致遠跟宋仁浩招呼一聲,又回頭跟秦歌說。

秦歌完全聽得出來,馬致遠這句話在說到后半句時,語氣相當有分量。

秦歌陪著宋仁浩閑聊了一會,腦海里時不時就會跳出馬致遠的影子。

現在這種情況,自己還準備把實情告訴宋仁浩嗎?秦歌感覺在馬致遠身上,似乎擁有著一股強烈的黑暗氣場。這股子氣場令秦歌此時此刻有了些怯意。

同時秦歌也突然明白,馬致遠當時對宋仁浩的求救手勢視而不見,將直接導致宋仁浩死亡。因此他們之間絕非一般糾葛,而必定存在一種你死我活的態勢。馬致遠是希望看到宋仁浩不治身亡的。

想到這些,秦歌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憤怒。他以自己的直覺判斷,宋仁浩應該是個品質不錯的男人。相反倒是馬致遠,給自己的印象極其惡劣。

秦歌頓覺有一股無以言表的憤怒和羞辱,再也抑制不住,從他心底涌起。

宋仁浩和馬致遠之間的事,他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但馬致遠對待自己的手段卻極其下流。他讓自己無緣無故蒙受了一次屈辱,這是秦歌最無法忍受的。

而且剛才馬致遠離開病房時,還在含沙射影威脅自己。就憑這些,秦歌就想找機會出這口惡氣。他都一直在猶豫。但現在他不想再猶豫了。

秦歌剎那間有股勇氣悍然滋生,令他不顧一切地要反擊馬致遠。以至于對馬致遠身上的那股黑暗氣場也直接忽略。

“宋先生,我作證,馬致遠在特等艙肯定看明白了你的手勢。他是故意不作為?!鼻馗柰蝗徽f,“剛才宋小姐問起這件事,我沒顧得上跟她說……”

秦歌說完后半句,臉上的火辣味再次隱隱約約襲來。

宋仁浩很是驚訝,望著秦歌:“小伙子,你就這么肯定?”

“你當時反復指著沙發上的小包,連我都看明白了,馬致遠不可能不理解?!鼻馗钁嵖?。

宋仁浩沉默良久,才點點頭:“謝謝你如實相告,秦歌?!?/p>

“我就是不服氣?!鼻馗枰а?,“他有什么好牛逼的?!?/p>

“不服氣?馬致遠威脅過你嗎?”宋仁浩問。

“沒錯,在咖啡館他朝我耍流氓?!鼻馗璋咽赂稳屎普f了一遍。

宋仁浩點點頭:“那,你不害怕嗎?”

“剛開始有點,現在不怕了。他是個卑鄙的家伙,我最恨這種人。再說了,如果我對你隱瞞,那我就等于站在馬致遠那邊,在幫他的忙,對吧宋先生?”

宋仁浩望著秦歌,目光有些意外。

秦歌說完這些,確實猶如大大吐了一口惡氣,心情也舒爽了很多。

對于為什么要把實情告知宋仁浩,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宋曉雨。但秦歌當然不會跟宋仁浩提這個。

現在他把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宋曉雨會如何對待自己呢?會不會原諒自己的冒犯?秦歌心里并沒有底。

“這幾天我讓曉雨多照顧點你的飲食。送來的飯菜,還吃得慣嗎?”

秦歌今天午飯沒吃成,現在被宋仁浩一提,突然感覺很餓。要是讓宋仁浩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剛剛被自己欺負,沒準人家馬上就從床上蹦起,跟自己拼命呢。秦歌這樣暗暗轉著念,且想且偷樂。

“飯菜很好。謝謝宋先生了?!?/p>

正說著,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宋曉雨走進,一見到秦歌,驚訝。

“你來干什么?”宋曉雨眉毛一豎。

“曉雨,怎么說話的?”宋仁浩看到女兒沖秦歌發威,阻攔,“秦歌是來跟我說馬致遠的事?!?/p>

宋曉雨很意外,愣愣地打量著秦歌。秦歌臉上隱隱生疼,沖著她勉強一笑,可宋曉雨依舊柳眉倒豎,秦歌便只得硬生生把笑容咽了下去。

看樣子宋曉雨記仇了。唉。

“好了好了,不說這件事。秦歌,再次謝謝你對我挺身相救?!彼稳屎撇煊X兩人抵觸的樣子,不明所以,就先打圓場。

秦歌尷尬地笑笑:“宋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p>

秦歌料定宋曉雨一時半會不可能釋懷,再待下去只會更尷尬,就想開溜。

宋仁浩把他喊?。骸安幻?,秦歌,坐下……”

說著,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本子,撕下

一張小紙片:“這次你救了我的命,我要好好謝你。至于怎么謝你呢,我也還沒想周全。這里是一百萬,你先拿著?!?/p>

說著就把支票遞給秦歌。

秦歌驚訝地接過支票。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一百萬,一長串的零吶。

“宋先生,這么大一筆錢,我不能要。我那兩袋血,值不了那么多?!鼻馗柽@次真是被驚著了。天宇的老板,果然出手大方。

“對你而言只是兩袋血??墒菍ξ襾碇v,那就是一條命。你說我這條命值不值這個數?”宋仁浩笑笑說。

“啰嗦什么,趕緊把錢收起來呀?!彼螘杂暝谝贿叞岛?。

秦歌扭頭望了一眼宋曉雨。宋曉雨厭煩,把目光移到別處。

這些都被宋仁浩看在眼里。他不免有些意外,這兩個大孩子,這是怎么啦?

“曉雨,對秦歌客氣些?!?/p>

宋曉雨狠狠盯了秦歌一眼:“我對他夠客氣了,不然的話……”

聽到這句話,秦歌一下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他想馬上跟宋曉雨道歉,但當著宋仁浩的面,他擔心有所不便。

“宋小姐,我很抱歉……”最后秦歌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宋曉雨聽見,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蛟S她同樣不想在父親跟前提起這件事。倒是宋仁浩聽完莫名其妙:“秦歌,這話從何說起呢?”

秦歌當然不便回答。他望著宋曉雨,又看了看手頭的支票,沉吟片刻,突然靈光一閃。

于是他把支票放回桌上:“宋先生,這錢我還是不能要?!?/p>

宋仁浩拿起支票:“怎么,嫌少?還是你不愛錢?”

“不愛錢?拉倒吧?!彼螘杂昴抗獗梢?,嘀咕。

秦歌笑笑:“我當然愛錢。更何況是這么大一筆錢,可以實現好些夢想?!?/p>

宋仁浩聽罷也笑了:“那就好。我最害怕聽見別人說他不愛錢。那你,又為什么不想要這錢呢?”

秦歌扭頭望著宋曉雨。宋曉雨也盯著他。

“如果宋先生真的想謝我,那就請答應我一個要求?!鼻馗枥^續望著宋曉雨,微笑著說。

宋家父女聽罷,都有些意外,尤其是宋仁浩。因為他發現秦歌說出這句話時,居然一直面對著宋曉雨。

宋曉雨沉著臉:“給了你一百萬,你還想怎么樣?”

秦歌沖宋曉雨一樂,扭頭對著宋仁浩:“宋先生,我剛剛畢業半個月,還沒找到工作。所以我想加入天宇公司,替宋先生效力。不知道宋先生肯不肯接納?”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一百萬,只希望加入天宇?”宋仁浩追問。

“沒錯。請宋先生成全?!鼻馗桀┝艘谎鬯螘杂甑?。宋曉雨也有些意外。

“你就這樣一個要求?”宋仁浩意外。

“對。這樣我們就兩清了?!?/p>

宋仁浩微皺眉頭:“這樣的話,我總覺得占你便宜了?!?/p>

秦歌笑笑:“宋先生,我覺得這樣很公平。相反要是拿了錢,我總覺得有些趁人之危,敲詐你的意思?!?/p>

“敲詐?哈哈哈哈,小伙子,你可真有意思?!彼稳屎菩α?。

“不行不行?!彼螘杂臧l話,盯著秦歌逼問,“秦歌,別在我父親跟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問宋先生求一個工作崗位,這算?;訂??”秦歌認真注視著宋曉雨。宋曉雨不屑,移開目光。

宋仁浩望見。

“這個理由很漂亮,但我不相信你會對一百萬毫不動心?!彼螘杂暌琅f不依不饒,“你是想讓我父親欠著你的人情,對嗎?”

“我跟宋先生已經兩清。我們誰也不欠誰?!鼻馗桦p手一攤。

“不行。你一定要收下這一百萬?!彼螘杂陱妱?。

“我就偏不要?!鼻馗杵疸?。

“我還沒見過你這樣不要錢的。這太不符合常理?!彼螘杂昃?。

“我也沒見過你這樣急著給人錢的。這也很奇葩?!鼻馗桧斄怂痪?。

宋曉雨還想說什么,宋仁浩擺擺手:“曉雨,你也別想復雜了。秦歌,你的請求,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p>

“謝謝宋先生成全?!鼻馗枧d奮。

秦歌這種興奮,倒真不是裝出來的。

他放棄這一百萬,目的就是為接近宋曉雨。宋仁浩是天宇建筑公司老板,他女兒宋曉雨目前也在公司效力。所以只要能夠進入天宇公司,他就不愁沒有接近宋曉雨的機會。

而且自己這樣果斷放棄巨款,只問宋仁浩要一個工作機會,顯得從容而瀟灑,想必更可以給大家一個良好印象。這一點也很關鍵。如果自己既拿了錢,又問宋仁浩要工作,或許就會讓他覺得自己貪心不足。

秦歌在心里暗暗為自己點贊。不過仔細想想,為了接近宋曉雨,獲得他們好感,他只能放棄巨款,還真有些心痛。那可是一百萬哪。

至此秦歌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真的迷上了宋曉雨。

想到這些,秦歌情不自禁就扭過頭,朝宋曉雨深情地望了一眼。

宋曉雨站在那里,根本就沒留意到。

但宋仁浩卻敏捷地捕捉到了秦歌射向曉雨的那道目光,不禁一愣。他作為一個中年男人,自然明了,當一個年輕人朝姑娘投去這種柔軟深情的目光時,意味著什么。

宋仁浩若有所思,隨即又開口:“秦歌,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么要給我獻血呢?”

“救死扶傷,情暖人間呀……獻血宣傳語都這么說?!鼻馗韬呛且粯?,玩笑。

“在這所醫院,每天都有人需要獻血,你全會去響應嗎?”宋仁浩追問。

“我沒那么大的本事?!?/p>

“嗯,不如我換個方式問你吧。聽曉雨說,我胃病發作時,你剛剛跟她吵翻。本來你已經走了,可是為什么當曉雨呼救時,你馬上就回來了?當時究竟是什么動力令你要往回跑,隨后還義無反顧地給我獻血?你應該知道像曉雨當時這種呼救,醫院每天都會發生幾十次上百次,而我跟醫院里所有病人一樣平常,與你并沒有任何交情。你為什么對我那么上心?”

這個事秦歌真沒好好想過。他捫心自問良久,突然恍然,不覺再次扭頭,凝神望著宋曉雨。

原來自己這么做,全是因為宋曉雨的緣故呀。

而與此同時,宋曉雨也在思考這個事。還沒等她理出頭緒,秦歌的熱情目光已經再次朝她投來。宋曉雨感受著這股目光,瞬間找到答案,心中一驚。

這兩人的各自神態,宋仁浩全都看在眼里。他同樣也馬上確認了一個猜測,暗暗驚訝。

病房里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

就這樣宋仁浩答應秦歌來天宇工作。等他一出院,就讓秦歌來報到。

那天宋仁浩又提到一個事,說秦歌你以后到了天宇,必定會經常跟馬致遠打交道,人家還是你領導,你會有心理負擔嗎?

秦歌想了想,說我又沒做錯什么,要有什么心理負擔?

宋仁浩說你就不怕他打擊報復你?咖啡館里那股架勢,你也見識到了。

秦歌輕蔑地說他那些玩意,不過擺擺樣子,嚇唬嚇唬人罷了。

宋仁浩搖搖頭,正色說你太小看他了。他那些絕對不是在擺架子嚇唬人。算了,以后再跟你細說。秦歌對此很不以為然。

后來當秦歌跟宋曉雨退出病房,來到門外走廊時,他趕緊向宋曉雨道歉。

“宋小姐,那件事我向你道歉。請你原諒?!?/p>

宋曉雨只是平靜地望著秦歌,想了想:“我還沒說原諒你,你倒急著想來天宇,就不怕我以后給你小鞋穿?”

“不會吧。宋小姐開明大義,不是那種人……”

“會不會,以后你等著瞧好了?!彼螘杂昀淅涞?。

秦歌看她那副樣子,半真不假的,料想她應該也不會那么小肚雞腸。自己也只是抱了她一下而已么。

“你既然想來天宇,有些事我就得提醒你?!边€沒等秦歌說話,宋曉雨搶先開口,“任何一個企業內部,都會存在好多小團體,相互制衡、對抗,天宇也不例外。你以后要懂得站隊,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秦歌馬上點頭:“當然。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p>

“你知道什么?你準備怎么做?說來聽聽?!彼螘杂暧行┛床黄鹎馗?。她是覺得秦歌剛出校門,不一定知道這些。

“打個比方,你們父女倆,跟馬致遠之間,就肯定不屬于一個團體。我到了天宇,那肯定就是你的人了……”

“說什么呢你!”宋曉雨斥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到天宇后,肯定會站在你和宋先生這邊,跟你們同進共退?!鼻馗栊π?。

秦歌這話,宋曉雨聽了總算還滿意。

“你不是不想指證馬致遠嗎?怎么后來又主動找我父親說這事了?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想借此獲得我的原諒?”宋曉雨末了又說。

“那當然不是。我其實一直想幫你指證的……”秦歌微笑著說。

“那你當時怎么跑了?”

秦歌環視走廊,湊近宋曉雨一步。宋曉雨后退,警覺:“你干嘛?”

“當時我們站在這里說話時,有個人一直躲在不遠處偷聽。這個人我在咖啡館里見過,是馬致遠的人?!鼻馗栊÷暩嬖V宋曉雨,“我們推宋先生進電梯時,這人正在打電話。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在向馬致遠匯報什么?!?/p>

宋曉雨回憶,也想起當時確實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她有些意外。

“你倒是挺機靈。好吧,我就信了你?!?/p>

秦歌松了口氣,隨后又犯愁:“看來馬致遠一直盯著你們。哎呀,這怎么感覺像諜戰片呀。你們一個公司,內部怎么那么復雜?”

“所以你想好了,害怕就趁早別來?!彼螘杂暾f著,轉身便走。

秦歌看著她的美麗背影,呵呵一樂,沖著宋曉雨大喊:“宋大小姐,你放心,天宇就是個龍潭虎穴,我也不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曉雨扭頭盯著秦歌,又氣又急:“喊什么喊,閉嘴!瘋了你?!?/p>

“你說得沒錯,宋大小姐。我這次真的瘋了。我要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瘋狂?!鼻馗杷餍猿堕_嗓子,大喊。邊喊還邊沖著宋曉雨振臂。

“神經??!”走廊里人多眼雜,宋曉雨有點害怕跟他糾纏,快步離開??墒怯殖圆粶是馗杈烤瓜敫墒裁?,不由得暗暗忐忑?,F在父親已經答應他來公司上班,自己再怎么不樂意,也沒辦法。

當天秦歌就離開醫院,去找了唐小弟,并把自己的遭遇跟他說了一遍。

唐小弟聽完,小眼睛立馬瞪得老大,說笨蛋,你應該拿了一百萬,然后再要求進天宇,這樣拿錢泡妞兩不耽誤。一百萬吶。

“去去去,你也就這點眼光。這里的奧妙,說了你也不明白?!鼻馗璨恍?。

“原來那個人是天宇老總啊?!碧菩〉芨袊@,“宋仁浩有的是錢。只要你把宋曉雨拿下,就什么問題也沒了。哎呀,你小子走運了?!碧菩〉芡妻?。

“你能不能別老提這個錢字,俗不俗?我跟宋曉雨那是一見鐘情,我是想跟她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鼻馗锜┧?。

“拉倒吧,還一見鐘情,我看是你一廂情愿。人家是富豪的女兒,你呢,三萬塊都要問人借?!碧菩〉芨馗枋?,也習慣了口無遮攔。不過這話一出口,他還是有些擔心秦歌受不了。

“你懂個屁。越是有錢的女人,挑男朋友就越不一定注重錢。我要用人格魅力征服她?!鼻馗枵谂蛎浿?,顯然并沒在意唐小弟的刻薄。

唐小弟似乎并不想跟他爭論下去:“哎,我說秦歌,這件事你還真的用點心。天宇實力雄厚,項目也多,好多人都想著跟在后面撿業務做?!?/p>

“這些關我什么事?我在乎的是宋曉雨?!鼻馗璞梢?。

“我在乎呀?!碧菩〉苌衩氐卣f,“跟你說實話吧,我一直在爭取從天宇身上撈點大業務。你要是真進了天宇,那我的事就好辦多了。好好努力!”

“我還沒怎么樣,你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了?滾蛋?!鼻馗锜?。

唐小弟嘻嘻笑著,遞煙。

“不過話說回來,胖子,這一次我對宋曉雨,那是越來越有感覺了。我追求她,絕對不只是為了泡妹子。我總在想,她或許就是那個值得我奮不顧身去爭取的女人?!鼻馗杞舆^煙,突然深情自語,目光喜悅。

唐小弟打量著他,笑笑:“看把你給美的。但愿如此吧?!?/p>

“對了,你先借我三萬塊,我不想老欠陳娟的錢?!鼻馗桦S后說。

“小事情。下午我就把錢給你?!碧菩〉芩?。

秦歌打量著唐小弟:“你呀,真是個生意人??吹轿矣欣脙r值了,就這樣巴結。我出發前你怎么不借錢給我?”

“哎,秦歌,你這話說的。當時你連一個錢字都沒跟我提,我怎么知道你想借錢哪?再說了,你想借錢竟然不跟自家兄弟說,卻去找外人開口,不夠意思,真不夠意思。我還沒跟你計較這事呢?!碧菩〉芤桓绷x憤填膺的樣子。

“你少跟我馬后炮裝好人?!鼻馗枰荒_踹過去,唐小弟機靈地一躲,嘻嘻樂呵。

“對了秦歌,你還不準備回家嗎?”唐小弟給秦歌點煙,又問。

秦歌吸了口,還是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想回家。陳娟說我媽目前狀態還行?!?/p>

“你跟陳娟一直有聯系?”唐小弟留意問。

“哪有?是她自己到醫院來看我的。我根本不想見她?!鼻馗杈桶殃惥陙磲t院的事說了一遍。

唐小弟聽罷,暗暗嘀咕:“人比人,氣死人哪?!?/p>

秦歌一時沒聽明白:“說什么呢?”

唐小弟感嘆一聲,自顧離開倒茶去了。

事實上秦歌有所不知。就在他畢業前夕,唐小弟曾經跟陳娟偶然邂逅。

那時陳娟家剛剛購置了第二套房。裝修時選了一種品牌地板,而這批地板在本地區的代理銷售商,正是唐小弟。唐小弟的生意很雜,只要是賺錢的,除了軍火和白粉,他什么都做。

當時陳娟家把地板購置進來后,交給了施工方。施工方在施工時,發現地板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唐小弟作為銷售方,很快被請到現場。一進門就被陳娟呵斥了一頓。

“你們這幫奸商,自己看看,這些地板尺寸大小不一,而且還有變形,楔口也不匹配。我一定要曝光你們這個品牌……”陳娟當著唐小弟的面,狠狠把地板砸在地上。

唐小弟很意外。這批地板銷售到現在,口碑一直很好。他檢查后很快發現,有人把一批偽劣地板夾雜在里面。這一定是同行買通了施工方,栽贓陷害,目的就是搞臭唐小弟代理的那個品牌。

“你現在準備怎么辦?”陳娟咄咄逼人。

唐小弟知道著了人家的道,他必須謹慎處理。于是他就悄悄把自己的判斷跟陳娟說了一遍。

陳娟哪里肯信:“你說是栽贓,有證據嗎?”

唐小弟哪里拿得出證據:“我肯定拿不出證據。不過請你相信,這種品牌的地板,質量絕對是有保證的?!?/p>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這個時候,陳娟也看到了唐小弟大腦袋上的汗漬。唐小弟給陳娟的第一印象并不壞。她感覺這個人胖乎乎的,挺憨厚,不像是那種奸商嘴臉。

“這樣吧。我們給你調換一批地板。你就不要曝光了?!碧菩〉苁紫缺響B。

“不行。你們至少應該退一賠一?!标惥瓴蛔尣?。

唐小弟的心臟被狠狠捏了一把。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自認倒霉,把黑鍋扛下來了。

陳娟的父親陳勇是警察。陳娟跟唐小弟理論時,他發現那幾個施工人員的表情很不一般。按他的判斷,這件事或許真如唐小弟所說的那樣,是有人栽贓。事后他把這個發現說給陳娟聽。

“真的???那這個胖子太可憐了。爸爸,你想想辦法吧?!标惥暧行┩樘菩〉?。

陳勇第二天就把警車開到新房樓下。然后穿著警服,找到那幾個施工人員。那幾個施工人員看到這副架勢,已經有些心虛,再加上陳勇一番施壓,他們很快承受不住,交代了受人之托,陷害唐小弟的事實。

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事后唐小弟感激陳娟,請她出來吃飯。陳娟也沒有拒絕,因為唐小弟那天就把退一賠一的錢當場付給陳娟,現在她得把錢還給人家。

“其實你完全可以選擇退一賠一,這樣劃算?!碧菩〉苄φf。

“這怎么可以?你們做點生意也不容易?!标惥晷π?,把錢遞給唐小弟。

唐小弟接過錢,有點感激。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對面的陳娟看上去很美。有一股子沖動,突然在唐小弟心里萌發。

這姑娘對自己那么好,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

可是從小到大,自己從沒遇到過這種好事。

但說不定時來運轉了呢?

唐小弟那天喝了好些酒,回家后翻來覆去睡不著。陳娟的影子始終在他眼前晃悠。

在唐小弟看來,陳娟不僅有正義感,為人也落落大方,而且心懷善意,有同情心,長得也不錯。關鍵是她在面對自己時,似乎也特別關注。這讓從小就沒被女孩子在意過的唐小弟感到格外欣喜和溫暖。他特別需要這種被認可被親近的感覺。

唐小弟一番躊躇,開始有意接近陳娟。他先是假借回訪客戶,多次跑到陳娟家裝修現場,監督指導施工。而這段時間陳娟也一直泡在那邊關心進度,兩人就很容易碰到一起。陳娟為人爽朗,待人也熱情,對唐小弟自然也頗有好感,兩人很快就熟了起來。

唐小弟自感心里正在慢慢沸騰開來。他越來越相信陳娟對自己有好感,但始終缺乏進一步作為的勇氣。他努力積攢著自信,終于有一天鼓足勇氣,請陳娟吃飯,還給陳娟買了一束鮮花。

而當陳娟看到唐小弟一臉窘迫把鮮花遞給自己時,馬上就意識到唐小弟是誤會自己了。

然后陳娟就開始疏遠唐小弟。之后索性跟唐小弟攤牌,讓他以后別來找她,直率得有些粗暴。但這就是陳娟。

唐小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陳娟表白,卻意外被拒,說不盡的尷尬和挫敗感。而他在沉寂一段時間后,依舊想盡各種辦法聯系陳娟,希望可以繼續交往??墒顷惥攴磻涞?,這令胖子非常失落。但是他至今還對陳娟滿懷期待。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陳娟已經另有意中人,這個人就是秦歌。而且陳娟似乎又非常喜歡秦歌的樣子,這不免令唐小弟有些唏噓尷尬??礃幼幼约旱呐Χ喟霑蛩?。一想起陳娟對自己的態度,唐小弟心里就發涼,可是他又真的很喜歡陳娟,唉。

關鍵是這兩人要是真成了,自己以后該如何面對他們?

并且他發現陳娟對好兄弟秦歌還是挺中意的,相反秦歌對陳娟的熱情卻視而不見。對此唐小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而且他也絕對不想讓秦歌知道自己被陳娟甩掉這件事,挺丟人的。

總之唐小弟的心病,從這個時候起,就算是深深扎根下來了。

一個禮拜后秦歌接到宋仁浩的電話,要他到天宇公司總部來報到。

那天陽光很好,秦歌心情也很不錯。他來到天宇公司門口,抬頭看了看氣派的天宇總部大廈,走進大廳。上電梯后直接來到宋仁浩的辦公室門外,向前臺的小姑娘說明來意。小姑娘起身,恭敬地說了句宋總正等著你呢,就把他帶進辦公室。

宋仁浩坐在椅子里看材料,看到秦歌進來,抬頭招呼,并讓他坐在跟前。

“宋先生,這么快就上班了。身體恢復了沒有呀?”秦歌看到宋仁浩的臉色很差。

“好多了。謝謝。我坐在這里,其實跟在家休息差不多?!彼稳屎菩π?,“你做好上班準備了沒有?今天是你參加工作的頭一天?!?/p>

“當然。還是要謝謝宋先生成全?!鼻馗杩蜌?。

宋仁浩打量著秦歌,正色道:“秦歌,有些話我可要說在前頭。天宇是民營公司,從來不養閑人,更不養庸人。你是我特批進來的,但照樣適用這一條。所以以后你如果不好好工作,或者勝任不了職位,公司照樣會按規程考核你,絲毫不會因為你救過我,而對你網開一面?!?/p>

秦歌點點頭:“放心,宋先生,我知道該怎么做。如果到時候我沒法勝任工作,不用你開口,我都沒臉呆在天宇?!?/p>

宋仁浩似乎很滿意秦歌的表態:“嗯,很好。天宇是民營公司,沒有任何背景靠山,所有業績都是靠全公司同仁努力拼搏得來的。所以我們經不起任何失誤和懈怠?!?/p>

“我明白了,宋先生,我愿意吃些苦頭,好好學點東西?!鼻馗栊判氖?。

宋仁浩點點頭,“你對天宇了解多少呢?”

秦歌聽到宋仁浩這么問,想了想,突然開口:“宋先生,天宇這么大的規模,為什么至今還不上市呢?”

宋仁浩一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秦歌:“你覺得做企業,一定要上市才好嗎?”

“那當然……”秦歌感覺跟宋仁浩說話很放松,又加上宋仁浩的縱容,就有些不知輕重起來,“現在是資本市場,很多人做企業,都是以上市融資為階段性目的?!?/p>

“你是覺得做實體沒有未來嗎?”

“我覺得這是一個趨勢。實體企業天生具有某種局限性,已經不適應企業的現代化發展進程。而上市是一種吸納資金、擺脫銀行控制、優化公司結構、拓展公司發展前景的好方法?!?/p>

“你懂的還不少么?!彼稳屎贫⒅馗?,緩緩道。

“其實這些宋先生一定比我懂得多。我是在班門弄斧?!鼻馗杩偹闱宄约河袔捉飵變?。但意味未盡,隨后就又開始變本加厲起來。

“宋先生應該是個比較傳統的商人。對新生事物心懷芥蒂,喜歡步步為營,這其實是一種優良品質,但在某些時候,卻也會成為……”

秦歌說著說著,突然覺得自己說得實在太多,趕緊住嘴,朝宋仁浩不好意思地笑笑。

宋仁浩卻有點喜歡秦歌這副樣子,也跟著笑笑:“年輕人鋒芒畢露,思維敏銳,難得。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個比較保守的商人。我一直在擔心,我這種保守,會不會成為阻礙天宇發展的絆腳石?!?/p>

秦歌剛才也是有感而發,現在聽宋仁浩這么一說,再也不好意思多講,馬上又恢復了謙遜神態:“我剛才是胡說的,宋先生別見怪?!?/p>

宋仁浩也沒再跟他說什么,只是凝視著秦歌,目光贊許。

“我一直就知道,天宇很需要你這樣的新鮮血液。做企業也要與時俱進,不然肯定會被時代摒棄?!彼稳屎凭従忇止?,隨后沉吟片刻,看著秦歌,自語,“嗯,我應該把你安排到哪個崗位上好呢?你剛剛才畢業?!?/p>

秦歌:“我在一家合資藥廠實習過半年,做些行政工作?!?/p>

宋仁浩“哦”了一聲,點點頭,打量著秦歌。秦歌被他看得有些心里發毛。

“我們先聊聊別的事吧。秦歌,你甘愿放棄一百萬,也一定要進天宇,到底是為了什么?”宋仁浩突然話鋒一轉。

秦歌轉念想這種事我怎么跟你說呢?總不能直說是為追求你女兒來的吧。

“嗯,天宇公司名聲在外……”

“我希望你說實話,實話。行不行?”宋仁浩打斷了秦歌的敷衍。

秦歌真的有些為難。

宋仁浩注視著秦歌,表情嚴肅,似乎很想看透秦歌的內心。隨即又笑笑:“你不好意思說,那我來替你講好了……”

秦歌納悶,又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曉雨?”宋仁浩單刀直入。

秦歌懵住了,不敢看宋仁浩的眼睛。

“怎么,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那還怎么去追曉雨?”宋仁浩逼視。

秦歌勇敢地抬起頭,卻看到宋仁浩的目光中,竟然隱含著某種鼓勵,而并沒有任何責備遷怒的蛛絲馬跡。他有些驚喜,于是壯著膽子,點點頭:“我承認我喜歡曉雨,宋先生……我也承認自己來天宇,就是沖著宋小姐而來的?!?/p>

宋仁浩很認真地端詳著秦歌,似乎是想看穿秦歌的內心。

而秦歌已經把話說出口,便也無所顧忌。他挺起腰板,神態反而自信了好多。

“嗯,你這個年輕人,還算誠實。不過你有信心把她追到手嗎?”宋仁浩又問。

“當然。否則我早就拿著你的一百萬走人了?!?/p>

宋仁浩有些意外,但隨即又欣然:“這么有信心,不錯。祝你心想事成?!?/p>

對于宋仁浩的反應,秦歌很是納悶。

“不過曉雨這丫頭,可不好對付。你要做好面臨各種糟糕局面的心理準備?!彼稳屎谱詈笪⑿χf。

秦歌心里一嘚瑟,差點就想跟他扯諸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泡妞說穿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之類的話??墒请S后還是心存諱忌,住了嘴,人家畢竟是宋曉雨父親,自己不能太嘚瑟。本來,能跟宋仁浩就這件事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很奇葩了。

“好吧,為了讓你更方便追求曉雨,我也得給你一個合適的職位。我的副總經理那邊,還缺一個助理。你去吧?!?/p>

“副總經理助理?”秦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想象中,自己這樣出身中文系的人,百無一是,又好像哪都可以去,到公司就是當個文員的命。

“怎么?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嫌棄這個職位?”

“當然不是嫌棄。我沒有多少工作經驗,怕干不好?!?/p>

“慢慢學么。大家都是這么走過來的。我給你開一萬五的月薪,再給你配輛車。對了,你有駕照嗎?”

“有的?!鼻馗鑼@個待遇真沒有心理準備。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有了一個不低的起點。

“謝謝宋先生?!鼻馗栌芍愿兄x宋仁浩,同時另有一股強烈的疑惑從心底涌起。

宋仁浩為什么要這么屁顛屁顛地幫助我追求宋曉雨?世上竟然還有像他這樣當父親的人。難道我秦歌看上去果真是那么的曠世奇才八面玲瓏?也不像啊。

有人敲門,隨后宋曉雨走進來。她看到秦歌,沒有任何表情,直接把一沓東西放到宋仁浩桌上。

“曉雨,秦歌來報到了?!彼稳屎瞥畠赫f。

宋曉雨冷冷地打量著秦歌,還是沒說話。

“秦歌,以后你就跟著曉雨做事。曉雨,人我交給你了,先讓他熟悉一下公司情況好了?!?/p>

秦歌納悶,結巴:“宋先生,我……我……我跟她做事?”

“對。曉雨就是天宇的副總經理呀。曉雨,我派了個助理給你……”宋仁浩一指秦歌對女兒說。

秦歌和宋曉雨幾乎同時懵住了。

做宋曉雨的助理,這讓秦歌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樂之痛。

快樂的理由,自然是可以跟曉雨靠得比較近,這樣近水樓臺,對秦歌達成目標極為有利。要說起心頭之痛,那也很明顯。一個大男人,偏偏要去做一個小丫頭的助理,每天彎腰曲背,幫她處理一些零碎小事,聽她冷冰冰的指派,小心翼翼向她匯報。這種狀態怎么講都有些美中不足。

關鍵是宋曉雨還是對自己愛理不理,幾天下來就沒派過什么像樣的活。

第一天她喊了一個姓趙的同事,帶著秦歌去公司各個部門轉了一圈,把秦歌介紹給大家認識,同時也把每個部門主管的簡要情況介紹給秦歌。秦歌由此知道了,原來馬致遠是天宇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只是這天他出去了,沒碰著面。

第二天就更是無所事事,秦歌幾乎一整天呆在辦公室里。

今天是第三天,已經接近午飯時間,秦歌依舊沒有接到任何工作任務。甚至連宋曉雨的人影都沒見過一次。

秦歌懷疑助理一職會不會本來就是這么閑散。他沒有這方面經驗,還真不好判斷。他上網查閱了一下,卻發現這個崗位每天都應該有很多事務處理,助理根本就不是現在自己這副狀態。

會不會是因為宋曉雨看不起自己,不放心把事務交給自己辦,所以才把自己晾在一邊的?

想到這些,秦歌不免有些惱怒。

他很清楚宋曉雨并不情愿看到自己到天宇來工作。她是希望自己拿著錢趕緊滾蛋。只是因為她父親做主,她才不得已接納自己。他記得報到的頭一天,當宋曉雨得知自己即將成為她助理時,她那張臉驚訝得就跟撞了鬼似的。

宋曉雨之所以這樣不待見自己,或許跟自己曾經冒犯過她有關。而且估計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自己進天宇的真實意圖,所以她才會這樣心懷戒備。

可是秦歌轉念一想,這些其實真算不了什么。宋曉雨不理睬自己,他完全可以主動找上門去。何況現在有了工作作為借口,她宋曉雨想溜想躲就都不行啦。

想到這里秦歌釋然,而且他猛然感覺一刻也等不及了。便整了整頭發衣服,出門朝宋曉雨辦公室走去。

宋曉雨的辦公室就在秦歌斜對面。他來到門口站定,再次整了整衣服,吁了口氣,敲門。

宋曉雨在里面喊了聲“進來”,秦歌才推門進入。他要盡量讓自己顯得彬彬有禮,規規矩矩。

宋曉雨坐在椅子里看文件,并沒有抬頭去看秦歌:“昨天一天,還有今天上午,你來公司上班了沒?”

“當然來上班啦?!鼻馗杓{悶。

“那我怎么沒見到你人影?你跑哪里去浪了?”宋曉雨抬頭逼視。

秦歌感覺詫異:“我一直呆在自己辦公室里呀!”

“我父親把你這尊大神請來,難道就是希望你把我家辦公室的椅子坐穿嗎?”宋曉雨不屑,加重語氣。

“這……宋總,你這話什么意思么?你又沒給我派活,我還能怎么樣呀?”秦歌埋怨。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想給你派活,還必須要親自上門請你,把活恭恭敬敬送到你鼻子底下,然后苦口婆心求你去做,對嗎?”宋曉雨越說越有些憤怒。

秦歌更納悶了,“那你的意思是……”

“你身為一個助理,應該每天早上過來請示,接受我的委派和指令,晚上再過來,把干完的活做個匯報。這些還要我教你嗎?”宋曉雨呵斥。

秦歌想了想,覺得委屈:“我剛來,不太懂。我還以為有事你就會過來找我?!?/p>

“你既然不懂,那你憑什么覺得應該讓我主動過來找你,而不是你主動過來請示?這樣一點點主動性都沒有,什么都不懂,還怎么做我助理?”

秦歌被她一頓訓斥,頓時傻眼了。

“今天就算了。昨天一天,我得算你曠工?!彼螘杂臧盐募郎弦凰?,唬著小臉說。

秦歌今天上門,老實說本來是懷著幾分輕浮之意的。但現在這樣被宋曉雨劈頭蓋腦一陣痛斥,那點壞心眼頓時就灰飛煙滅。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開始慎重對待這個不好惹的小丫頭。

另外秦歌也分明感受到了,今天這場下馬威,其實是宋曉雨刻意針對自己的。她這樣做目的很明白,就是想震懾一下自己,展示一下她的犀利和威嚴,并讓自己放棄某些幻想。

秦歌對這種待遇頗有些不服。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跟她計較的念頭。宋仁浩說過,他女兒很擰巴,不好伺候,現在看來果不其然。好在秦歌早就預料到追求宋曉雨的難度,所以很快就釋然了。

秦歌最后接過宋曉雨分派的工作任務,出了她的辦公室。宋曉雨也隨即去了會議室。

一抬頭時,秦歌看到馬致遠從走廊那一頭出現,邁著大步朝他自己辦公室走去,并很快也看到了秦歌。

兩人就在走廊里遠遠對視。馬致遠很從容,朝他微微笑了笑:“小伙子,我們又見面了?!?/p>

“你好馬總?!鼻馗柽t疑了一下,心懷戒備,但還是跟他客氣。

馬致遠沉沉地打量著他,目光中瞬間閃過很多意味深長的氣息。

“沒想到你還有些膽魄,很好。到了天宇,你就要做好吃苦的思想準備。以后我們會經常打交道,希望我們相處愉快?!瘪R致遠這幾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秦歌卻似乎聽出了些許挑釁和警告的弦外之音,瞬間就忐忑起來。

還沒等他醒悟過來,馬致遠早就走進他的辦公室了。

秦歌只感到馬致遠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氣場,一股邪惡而強大的氣場。他感覺有些被這股氣場所壓迫??瓷先ニR致遠之間的尷尬處境,一時半會是消除不掉了。

也或許宋仁浩說得對,馬致遠應該不會輕饒了自己。那天他去病房找宋仁浩,被馬致遠撞見,以他的老到,絕對能猜到自己已經跟宋仁浩說了些不利于他的實情。

秦歌有些不敢想象下去。

(未完待續)

發稿編輯/冉利敏

插 圖/陳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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