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源古梨園游記
—— 小釣茈碧湖

文/圖 四川·和弦

洱源古梨園游記
—— 小釣茈碧湖

文/圖 四川·和弦

佛曰：萬事皆因緣。

我和洱源古梨園之緣起，來自好友在釣魚論壇上發表的一篇《梨花源記》。

看了他的游記，我才發現云南大理還有這樣一處秘境。我雖然去過大理很多次，蒼山洱海、風花雪月、古城海邊、民居小巷，或驅車，或騎行，或徒步，自認為玩得差不多了，但沒想到就在大理附近幾十公里的地方，居然還有這么一處清靜之所。

所以前年中秋節前，我借出差云南之際，專門安排家人來昆明，一起游撫仙湖、游大理，并特意前往梨園村小住兩日。

從昆明驅車至大理，約350公里高速路，全程路況很好，考慮到上有老下有小，我們走走停停，也花了四五個小時。

家人沒去過大理，所以未能免俗，我帶他們逛了下古城，隨后環湖游，宿雙廊。

說心里話，我并不推薦雙廊，所謂的小資情調，其實都是商家的大肆炒作。據說國慶期間，普通的靠“?！笨蜅７績r已經炒到上千一晚，真沒什么去頭，而且雙廊現今也成了一個大工地，原生態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第二天一早，我沿大理—麗江高速，過鄧川，行駛約30公里，即到洱源縣，全程高速皆有詳細的指路牌，很好找。

從洱源到梨園，我先按導航來到“大理地熱國”門口，沒想到茈碧湖正在修環湖路，我們不得不繞行縣城才能沿湖西岸繼續前行。

洱源縣之得名，乃因此湖。據傳此湖乃洱海源頭，因湖有特產之茈碧花，故名茈碧湖。茈碧湖又名寧湖，位于云南省大理州洱源縣城東北，距縣城2公里，水面面積18平方千米，平均水深11米，最深處32米，是一個斷陷湖泊，約與洱海同期形成，是洱海的主要源流之一。而茈碧花是茈碧湖中的特有植物，俗稱茈碧蓮，屬睡蓮科多年生草本水生植物，是一種世界珍稀植物。茈碧花很像睡蓮，只是葉子比較小，是心形的，裂口比較大；花也比睡蓮小，有白色的、粉紅的，還有花瓣邊緣為紫色的，但花蕊都是金黃色的。

茈碧花在七八月間開放，每天僅在上午11時陸續開放，正午時最盛，下午5時左右閉合，又稱“子午蓮”?！渡胶＝洝の魃浇洝酚涊d：“西五十里，曰羆谷之山，洱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洛，其中多茈碧（花）?！鼻宕对颇贤ㄖ尽酚涊d：“茈碧花產浪穹縣(今洱源縣)寧湖（今茈碧湖）中，似蓮而小，葉如荷錢，莖長六七丈，氣清芬，采而烹之，味美于蒪菜(莼菜)。八月花開滿湖，湖名茈碧以此?！边@就是茈碧湖湖名的由來。

車沿環海公路前行，隨處皆是美景

按此記載，茈碧花的葉子是可以食用的，這也是它和睡蓮的顯著區別。

沿茈碧湖西岸，穿越一白族小村莊，約行10余公里，即到達梨園村，也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遠道而來，莫辜負湖光山色，鳶飛魚躍；

近期歸去，應難忘美俗淳風，氣爽文香?！?/p>

這是梨園村頭立的一副對聯，短短30字，不光道盡了我的梨園初印象，還把我離開后的感受也寫完了。

還讓我再說點什么呢？

真有點“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的滋味。

我們車停大壩，駐足環顧，但見：

梨園三面皆山，山不甚高，而能擋風雨；

梨園南面為湖，湖不甚深，而盛產魚蝦；

梨園有樹，樹皆古而長盛，春有梨花勝雪，夏秋梨子滿園；

梨園有村，民皆聚族而居，雞犬相聞而鄰里睦，陶然忘機則風俗淳。

初見梨園，天高云淡，群山環抱，感受清風徐徐，讓人幾近癡迷。

按當地記載，梨園村是明朝嘉靖年間，世襲云南大理鄧川府的土官“阿氏宗族”喬遷于此而建立的。嘉靖是明朝第十一位皇帝明世宗朱厚熜（1507年 9月16日～1567年1月23日）的年號，也就是說，阿氏先祖們約500年前就遷移至此，疏浚淤泥，開墾荒地，并手植萬株梨樹。

此地依山靠水，土壤肥沃，四時分明，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因此梨樹都很健康，我們漫步梨園，見到絕大多數梨樹都有保護編號，年齡基本都在500歲左右。

初識梨園，感覺梨園是個風水寶地。

剛下車的時候，我們就聞到滿園的酸腐發酵的果酒味道?？吹降袈錆M地無人拾取的腐爛的梨子，我們一家老小都驚呆了。

漫步林間，突然 “噗”的一聲，一個熟透的梨子落在我們前面沒多遠，摔得稀爛。

我撿起來看了看，嗯，新鮮的，還能吃，就用小刀削了削皮，嘗了嘗，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

這時旁邊一個正在放羊的白族老太太向我笑了笑，又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方言?？次覞M臉疑惑，她遞給我一個長長的帶著網兜的竹竿，有點像我們釣魚用的抄網的加長版，然后指了指樹上的梨。

噢，原來她是讓我們用竹竿摘梨子。而老太太放養的一群羊則懶洋洋地側臥在地上隨意啃食著一些新鮮的梨子。

如果讓余秋雨老師來寫梨園的梨，那肯定是這樣的感覺：“漫步在時間的叢林中，隨手摘了一顆凝聚歲月精華的梨子；一口咬下去，悠悠500年的歷史就彌漫了我的口中，彌散在我的面前，模糊了我的雙眼?！?/p>

有文化的人，旅行中都帶著點苦澀的文化感；我讀書有限，寫不出這么肉麻的東西。不過我覺得，前幾年炒作什么普洱茶、年份酒那些個“幾年”和“幾十年”都弱爆了，來梨園村吧，500年的梨子隨便吃。瀘州老窖有一款高端酒叫“1573”，前幾年它的廣告語叫“你能聽到的歷史136年，你能看到的歷史174年，你能品味的歷史440年，國窖1573！”那么在古梨園，你能嘗到的酸爽足有500年！比1573還多一個甲子。

沿著林中小路，我們來到了一家名叫“園中園”的農家樂，感覺比較干凈整潔，停車方便，老板娘也和藹。于是我們決定在那兒住下。

此客棧為阿姓兄弟的兩妯娌經營，三層的小樓收拾得清清爽爽，房間的被褥、家具都比較新，最舒服的是我們選的兩個房間外面還各有一個陽臺，放了一個茶臺、幾個凳子，而陽臺邊就是碩果累累的梨樹，伸手可及。

要是春天，梨花勝雪的時節來這里小住幾日，在陽臺上沏壺普洱，開幾瓶風花雪月，又是何等的愜意？

晚上，我請老板娘給我們燒了幾條茈碧湖的鯽魚，是用當地特產的酸木瓜燒的酸辣魚，味道相當不錯。

天黑之后，游人歸去，梨園頓時變得清幽神秘，到處是嘶嘶蟲鳴，偶爾有幾聲晚歸的鳥兒在竊竊私語，間或響起一些奇怪的聲響：

“咣當”——梨子掉到鐵皮屋頂上了；

“噗”——梨子砸在林間石板地上了；

“啪”——梨子落在樹下的泥土上了。

微風吹過樹梢，帶來一陣淡淡的酒味，我輕擁著妻子倚靠陽臺，眺望著茈碧湖對岸的洱源縣，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這空氣，已讓人不由自主地醉了。

而釣魚的人，既然來到了水邊，怎能不去和水做個親密接觸呢？

尤其是這么好的水。

第二天一早，鬧鐘還沒響，我就起床了。

輕輕洗漱完畢，我叫醒住在隔壁的岳父，兩個人帶上裝備，開車就去釣魚了。

昨天在湖邊散步的時候，我已經看到湖東岸有很多人釣魚。他們玩的基本上都是云南的常見釣法——長竿短線釣草洞，餌料是土蚯蚓和玉米，魚獲有鯽魚、鯉魚。

我帶著岳父，來到昨天已經提前看好的釣位，那是一個深淺結合部的大草洞，我試了下水深，約2米，感覺還不錯，拋了兩把酒米后，我就開始準備線組。

因為出差不方便帶太多東西，我只帶了根4.5米的手竿，而且理所當然讓給岳父用，讓他過過癮。我自己在梨園里砍了根竹竿，約4米長，雖然簡陋，但是綠色環保無污染。

岳父釣草洞，我釣草邊，不一會兒就先后上魚了。

我的開竿魚是一條遍體金黃的鯽魚，鱗甲漂亮、體型優美，但接下來的魚個體都不大，幾乎是隨釣隨放。最終，我和岳父都過了釣魚的癮，而沒有帶一條魚回去。

或許春天的時候，魚會大一點兒吧。

——這個想法，就是我下次再來的借口。

我帶著相機到處轉轉，來到湖的西岸，正好碰到一群當地人在這里野餐，湖里拴了一條10多斤重的鰱魚，樹下擺著三四張桌子。在柳樹下，碧水邊燒烤野餐真的很愜意。

這樣的慢生活，其實挺好。

回到客棧，小女才剛起床一會兒?？吹綐窍掠旭R，她很興奮地要騎馬，我抱著她，選了匹俊俏的白馬在林間溜達。

我一邊牽著韁繩帶她騎馬，一邊忍不住哼唱起鮑勃·卡萊歐的歌《Butterfly Kisses》：

“Sticking little white flowers all up in her hair，

（小白花在她發間點綴著，）

Walk beside the pony，Daddy, it's my first ride。

（她走到小馬邊說，爸爸，這是我第一次騎馬。）”

很開心，很糾結：

女兒啊，你快些長大，長大了，你就可以自己騎馬了；

女兒啊，你慢慢長吧，長大了，你就要離開老爸的懷抱了。

就像歌中所唱，“There's two things I know for sure，（有兩件事我可以確信）she was sent here from heaven, and she's Daddy's little girl.（她是天堂派來的，她是爸爸的小天使）。

這些年因為沉迷釣魚，很多節假日我都沒能和家人一起度過，因此在中秋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能夠扶老攜幼一同出游，也算是一種彌補。

接下來的兩天，幾乎都是這樣平淡悠閑地度過。

早晨和岳父釣會兒魚，上午帶女兒騎騎馬，下午和妻子散散步。

老板娘也換著花樣給我們做好吃的，野生菌、土雞、湖魚、野菜，一家老小，其樂融融。

要不是假期有限，要不是早早訂了返程機票，我們其實都想在這里再多住幾天。

這樣的地方，就是汪峰歌里唱的，我寧愿在這里老去的地方。

在這樣古樸寧靜的地方，享受天倫之樂，這就是幸福的滋味。

附：《Butterfly kisses》歌詞

There's two things I know for sure.

有兩件事情我可以肯定。

She was sent here from heaven,

她是上天的恩賜，

and she's daddy's little girl.

是父親的小寶貝。

As I drop to my knees by her bed at night,

夜晚，我屈膝在她床前，

She talks to jesus, and I close my eyes.

閉上眼，聽她與耶穌傾談。

And I thank God for all of the joy in my life.

感謝主，賜予我生命這么多的歡樂。

Oh, but most of all, for...

而最快樂的，莫過于——

Butter fl y kisses after bedtime prayer.

睡前禱告后的蝴蝶之吻。

Stickin' little white fl owers all up in her hair.

朵朵小白花點綴在她發間。

Walk beside the pony, daddy, it's my fi rst ride.

“跟在我的小馬旁邊，爸爸，這可是我第一次騎馬?！?/p>

I know the cake looks funny, daddy, but I sure tried.

“我知道蛋糕看起來很滑稽，爸爸，但我已經盡了力?！?/p>

Oh, with all that I've done wrong.

哦，盡管我做了不少錯事。

I must have done something right.

但我肯定也做對了一些。

To deserve a hug every morning,

這樣才配得到每天早上的擁抱，

and butter fl y kisses at night.

還有每天晚上的蝴蝶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