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學（九）

李 化/著

大唐小學（九）

李 化/著

李化，男，1979年出生。愛好廣泛，3歲時熱愛土木工程（捏泥人、爬樹），5歲時迷戀駕駛（騎牛），7歲時開始從事繪畫藝術（在同桌背后貼小烏龜），9歲終于迷途知返，喜歡寫作啦！寫的第一篇文章是《小蝌蚪》，老師給的評語是：“為什么只寫了3個字呢？”11歲時文章成功突破1000字，并發表在同桌創辦的《小青蛙報》上……

第十一章 班長古小樂與爬行同學

盧夫人輕輕地撫摸著米雙雙的頭，心疼地看著她：“孩兒，疼不疼？嗯，肯定疼。阿娘不會放過他們的。孩子呀，說，想吃什么？”

米雙雙急促地比畫著雙手。

“什么？”盧夫人又問。

米小米不愧和米雙雙是雙胞胎呀，她很理解米雙雙的意思。米小米說：“阿娘，她是嘴腫了，說不出話來！”

“這個龜孫王小九，我不會饒了他的！咳，對不起，阿娘說臟話了?！?/p>

盧夫人將米小米、米雙雙和蘇小夏領回家，她表示，將義無反顧地支持大唐小學的建設，并愿意義務擔任他們的音樂老師。盧夫人還對古小樂、陳皮和牛多多說：“你們幾個也別當什么總管了，辭了吧，來學校幫忙，薪水我來發?！?/p>

“真的？”牛多多驚喜道。

“真的?！北R夫人點頭。

“你出多少錢？”牛多多急忙問。

古小樂和陳皮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兩個人將牛多多拖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才放下心來。

之后的事情進展如下：李白與王西之提前到大唐小學的校園中（老屋）安頓下來。牛多多率領古小樂、陳皮前去辭職，并力邀大洪小朋友來校就讀。李白親筆題寫了“大唐小學”四個大字，請人做成了牌匾，懸掛于大門之上。

米小米站在大門前豪情萬丈。她說：“這就是我們可愛的學校！我宣布，所有學生免費！”

她的身后，王西之也感慨地說：“鵝鵝——”

“打??！”米小米立即喝止了他。

一天后，大唐小學第一次員工大會召開。米小米、米雙雙、蘇小夏、王西之、古小樂、陳皮、牛多多、盧老三、翠花、盧格等同志出席了會議。校長米雙雙發表了重要講話，她認為：我們的招生工作應該深入農村，到農民中去。州城有官學，鄉村只有私學，大唐小學可以吸引更多的農村子弟就讀。大家紛紛表示贊同，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會后，米雙雙一行到達九九酒樓，看望了大洪小朋友，并死拖硬拽把他架到大唐小學，讓他前來讀書。

“對了！”古小樂拍手道，“我們可以把阿牛找來！”

陳皮為難地說：“不行啊，我們說過的，混不好就不回去了。等有錢了一定要接秦奶奶過來，讓她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在……”陳皮翻了翻口袋，沒有錢，還是漏的?！安蝗?，等我們有錢了再去找他們？”陳皮建議。

古小樂目光閃爍：“不，我等不及了！不能讓秦奶奶在那里受苦！我先借錢，掙了錢再還！凡事要懂得變通。來，盧格，哥給你講個故事……”

古小樂的臉立即變成了狼外婆，青面獠牙。他攬過盧格的小肩膀，動情地給他講起了秦奶奶的故事。他說：“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個村子，叫楊家村。迷路的話需要走七八天，不迷路的話會快一些，對了，那個州學教授胡先生就住在那兒。那個村子呀，年年受災，月月受災，當受災成為習慣，他們也就懂得了倒霉透頂的內涵?？墒?，他們堅強地生活著，不要救濟，不要朝廷賑災，他們自己對抗著殘酷的大自然。誰能想得到，在這盛世大唐會有這樣一個可憐的村落？誰能想到，這些勇敢的人們如此艱難地生活？你說，要不要幫助他們？”

“要！”盧格激動地說。

“好吧?！惫判窊肀Я吮R格，“借我點兒錢?！?/p>

其實古小樂已經和牛多多設計了全套的賺錢計劃，這個牛多多比較熱愛。他們想賺錢幫助更多的人，當然，也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生活下去。

不過，現在先借盧格的吧。

“小意思呀。一百兩夠不夠？”盧格說。

“一百兩？夠，夠了！”古小樂咬了一下舌頭。這個，下一步的創業啟動資金都有了。此時，古小樂的內心千潮萬涌，他想狠狠地擁抱盧格，并在他的身上貼上小字條，上寫：富二代。

話說歷史上的李白倒真的是一位富二代，他的父親乃一時巨商，家資甚富。李白一生一劍一壺，無固定職業，卻衣食無憂。他自己曾說：“去揚州一年，散金30萬?！奔慈嗣駧?0多萬元。奢侈！一會兒派古小樂踩他的腳。

古小樂向盧格借錢完畢，然后，他給大家提了一個寶貴的建議：第一批招生只向楊家村開放，把他們那兒的男孩女孩全部招來，免費，再管飯，這樣，最起碼他們不用再忍饑受餓了，可以在溫暖的教室里讀書，游戲，疊小飛機。

“好！”大家鼓掌，“好提議！”

“就這么定了！”盧夫人突然從墻頭上跳下來，大聲說，“我來出資！”

大家疑惑地看著她。

“怎么，你們還懷疑？我說得很清楚，我來出資。這是善舉，我，鄭小菊，義不容辭！”盧夫人信誓旦旦，“不過，我要當校長！”

盧格小同學說話了：“阿娘，我們不是懷疑您出資的決心，我們是想問，您怎么從墻頭上下來了？”

盧夫人微笑：“好吧，既然被大家看到了，我也不隱瞞了。其實，我是一個高手……剛才，我用的是輕功，名為‘縱云梯’?！北R夫人忽然抬頭望天，面龐沉靜，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想當年，我也是將門之女……”

沒錯，鄭小菊同學的父親乃當朝云麾將軍，小菊跟隨父親自幼習武，性格潑辣，雖然嫁人之后基本收斂，但她的內心依舊是頑皮的，是火辣的，是追求時尚的，是八卦的！

現在，沒有誰可以阻擋鄭小菊，這位高手，高手，高高手！

她站立在風中，衣襟輕舞，發絲飛揚，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時代。她身后的背景，是那堵只有半米的墻頭。

“嗯?！贝蠹以谛睦镆黄鹫f，“院子還是要修一下的，墻頭要加高?！?/p>

偽高手鄭小菊神采飛揚，請不要低估一位中年阿姨的熱情，她已經重返青春！她如愿當上了校長，帶領著大家坐上了馬車，帶上一名知曉楊家村方向的老仆，向百里之外的楊家村駛去。

大家來到唐朝不知道有多少時日了，也許有一個月？或者兩個月？這時候的大唐，好像要過年了吧？在路上，有采辦年貨的人，眉目間皆有喜氣；有過路的商人，行色匆匆；還有一只兔子突然在遠處伸出腦袋，打量了一下，又悵然地離去。

馬車曲折向前，在雪原中穿行。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村莊。陳皮激動地跳下馬車，歡呼雀躍，他要奔跑過去！他要第一個沖到楊家村！

他跑哇跑哇，發現馬車全都和他擦肩而過，將他甩開，丟下。古小樂同學還伸出頭來做了個鬼臉：“帥哥，我們先走一步了！”

??？

陳皮遙望著一里開外的馬車，突然清醒過來。他雙手揮舞：“喂，你們等等我呀！”

…………

楊家村。

秦奶奶簡陋的房子里擠滿了人，慢羊羊村長被圍在了中間。盧夫人正在問他：“請問村長大名？”

村長小心回話：“小老兒叫楊二毛，不知有何吩咐？”

大唐小學的班長古小樂以撒嬌式抱住了村長的胳膊，向村長進行了咨詢：“不知道村子里有多少適齡兒童？多少男孩？多少女孩？可愿意隨同我們前往州城讀書？學費全免，供應三餐……”

“什么？還有這等好事？”村長欣喜若狂。楊家村屢屢受災，生活困頓，境況潦倒，哪里還有機會讀書呢？他們，不會是騙子吧？好像我們也沒什么好騙的……好吧，為了娃娃們，拼了！

立即，村長敲鑼打鼓挨家挨戶宣布，要尚未發蒙（發蒙，指開始認字讀書，古人往往6歲發蒙）的適齡兒童到中央場地集合——

10分鐘后，場地中已經站滿了兒童，大約有四五十個吧。不過有的不太適齡喲。

看吧，有的“兒童”身高長相已經接近成人，長了小胡須，而有的小朋友還在地上爬呀爬呀?？磥磉@里已經齊集了楊家村所有的少年兒童。其中最為醒目的正是阿牛，身高兩米，形似鐵塔，只是那風中的一絲鼻涕，暴露了他年齡的秘密。

班長古小樂即興采訪了兒童們。他先問小胡子兒童：“你好，請問你多大了？”

“16?！?/p>

“??？那你要去上學？”

“是的?！毙『觾和t腆一笑，“俺餓?！?/p>

古小樂又采訪了地上爬行的小朋友：“請問你幾歲了？”

“啊，啊，兩睡（歲）了?！毙∨笥芽邶X不清。

這小朋友叫小寶，擅長尿褲子。

盧夫人望著這大大小小的兒童，沉默了。旁邊，面黃肌瘦的村民緊張地看著她。盧夫人忽然長嘆一聲，神情凄楚，眼淚淌了下來，她說：“眾鄉親不易呀！這些孩子，全部跟我走吧，定使他們衣食無憂?！?/p>

村民一齊歡呼，他們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有人捶著自己的胸口，有人互相拍打，有人把古小樂、陳皮等人拋在雪地里，激動地用雪撒向他們……

盧夫人對村民說，不要再硬撐了，官府的救濟是可以領的，為了生活要首先保住性命。她說：“我會盡快派人送來糧食的！”盧夫人還答應村民，來年請官府幫他們挖渠治旱，栽樹擋風，一定要讓他們的村子獲得豐收！村民們感恩戴德，他們手握著手，老淚縱橫：“這下可好了！”“我們有救了！”

有的村民開始贊美盧夫人，夸她菩薩心腸、貴氣逼人，夸她善良的心靈如同一泓清澈的泉水，仁慈的外表彰顯高尚的內心。

村民們真摯的話語讓盧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她說：“不要老是夸人家嘛，其實我武功也很好的?！?/p>

古小樂執意要接走秦奶奶，他已經在城中買下了兩間上好的瓦房，留待秦奶奶和阿牛居住。房子雖好，就是門窗有些破爛。房主開價20兩銀子，牛多多還價10兩，房主立即說：“成交！”天哪，是不是買虧了？牛多多還在猶豫，是不是要改口？房主已經簽好了契約，消失不見了。

“肯定虧了！”牛多多惋惜道。

“虧倒不虧?！币晃皇帜冕u油瓶的黑臉壯漢走過來說，“這房子要在別處，便是15兩也合算，只是在這兒，10兩已經不錯了?！?/p>

“為什么？”大家問。

壯漢忽然伸出醬油瓶：“哼，因為我要收，路費！”壯漢將手一指，“你們看！前面便是我家，從這里到我家，看這里，看這里，路，都是我的喲！”

米小米微笑道：“叔叔你是來打醬油的嗎？”

“誰打醬油？”壯漢正要發怒，突然看到了手里的醬油瓶，不由得赧然一笑，“不好意思，拿錯了?！庇谑莵G開醬油瓶，抽出了一把大砍刀！

“刀，是老牛菜刀的刀！我是老牛！”壯漢擺了個造型。

而那邊的同學們卻激烈地討論起一個問題：唐朝有醬油嗎？古小樂說：“肯定沒有，聽說唐朝的菜都是大鍋煮的?！泵纂p雙說：“不一定啊，我們的老祖宗多聰明啊?！贝蠹移咦彀松嗟匕l言……

壯漢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忽然戴上了一頂帽子，他以手撫下巴，微微瞇眼，貌似很博學。他說：“醬油，從周朝時便已出現，我們這里更多的人叫它醬清。隆重向您推薦一款李氏醬清，味道鮮美，十里飄香，實乃廚房好伴侶，煮菜必備的上上佳品喲！”

“哪里可以買得到？”同學們一起問。

“前面左拐第二家……呸！我是來收路費的！”壯漢又扔掉帽子，持刀而立。

這一次，盧格站到了最前面。他默默地向壯漢舉起了一只牌子。

“小霸王？”壯漢驚喜道，“你是小霸王盧格？”

“是的?！北R格點頭。

“那么再見，我其實真的是來打醬油的?！眽褲h轉身飛走了。他的身影隨風消逝，也證實了一句話：“人的名，樹的影?！?/p>

大家開始崇拜盧格了。還有人感慨：“這位壯漢，還真是欺軟怕硬?！?/p>

“這樣做是不對的！”大家一起說，“要欺軟不怕硬！不是，是不欺軟，不怕硬，眾生平等！耶！”

…………

秦奶奶感動不已，她顫抖著拉著古小樂和陳皮的手，一直說著“好孩子”，她愿意跟他們去州城。她說：“他們就是我的好孫子呀！”

最后，盧夫人留下了一些銀兩，讓爬行兒童和女孩們坐上馬車，其他人跑步前進。盧夫人認為自己輕功精湛，踏雪無痕，說什么也要跟在后面跑。眾人那個勸哪，不管用。盧夫人擺了擺手：“不用說了，我枉負一身武功，不能為國效力，現在是我唯一一展身手的機會了！”

盧夫人就跟在馬車后面跑了起來。

馬車走得很慢很慢，大家也都擔心地跑得很慢很慢。

終于，50米之后，盧夫人停下，說：“今日身體略感不適，來日再施展輕功吧！”說完鉆進了馬車，臉上的一抹紅色稍縱即逝。

車夫揚鞭驅馬，身后大部隊跟隨，這些曾經可憐的孩子，大唐小學的第一屆學生，是否會迎來他們新的生活？

班長古小樂向天怒吼：“大唐小學，耶！”

幾十名兒童模仿著他的樣子，伸出兩根手指，向著天空呼喊：“耶！”

就連車子里的爬行小同學，也模模糊糊地喊道：“耶！”

呃，可能是巧合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