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法翻譯的鄉村
——讀《爸爸小時候》有感

2017-10-20 08:31□鳳
莫愁 2017年29期
關鍵詞:風俗小時候文字

□鳳 魁

無法翻譯的鄉村

——讀《爸爸小時候》有感

□鳳 魁

在看過林海音為《舊京風俗百圖》所寫的一篇評論文字后,才知道原來在民國時期就有這樣一本圖文書介紹老北京的風俗了。林海音在這篇文章中評說:“一般人懷念北京,大都是以北京民俗中的民間低下層人的生活形態作為他們寫文、作畫的對象,寫文的喜歡形容他們的市聲、市容、動作說話,而作畫者就畫出他們的形態……”當然,就北京在歷史上的重要性來講,有關它的記錄將會永遠繼續下去,然而北京城之外,我們則遺忘得太多,尤其是關于鄉村的紀事。

《爸爸小時候》是如《舊京風俗百圖》一般的圖文書,書的文字是由張曉楠的詩歌組成,圖畫部分則出自王世會的妙手丹青。與《舊京風俗百圖》不同的是,《爸爸小時候》記錄的是華北(中原區域)的鄉村文明敘事。

鄉村,或許可以武斷地認為是中華文明得以傳承至今的關鍵建構。鄉村成就了家族,而家族鑄就了中國的詩書禮樂……數千年來,在自然經濟的大環境下,鄉村永遠是華夏文明最為核心的風景。當然,所有這一切都已經在過去三四十年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20世紀60年代,當英國的披頭士樂隊光著腳穿過白色斑馬線的時候,徹底宣告了一個鄉村文明的終結。而當披頭士樂隊的足跡遲到二十年來到中國后,中國也拉起了告別鄉村的大幕。上世紀最后二十年,鄉村成了遠方,是要被建設、改造的存在,而城市則搖身變為高鐵通往遠方的目的地。

這是無法阻擋的城市化進程,亦是無法阻擋的文明軌跡。如果說

鄉村是自然經濟時代午后陽光,那么如同欣賞塞尚的《布芳的噴水池》一樣,偉大的敘述者把陽光定格,讓我們可以一睹午后陽光的風采。塞尚如此,張曉楠也是如此。在這條漫長的時間線上,存在著根本的不同:午后的鄉村雕刻的是時光,而今天的歌唱不過是追著時間徒勞奔走而已,最多不過是掬一把鄉村的光線。

也許過于悲觀,只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真的已經失去了鄉村的敘事,我們現在所要做的無非是盡可能地留住更多關于鄉村的依稀影像。而在當下的中國,我們有許多關于鄉村、故鄉的寫作。許多時候,這些詩一樣的文字會時不時地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之中,然而,這樣的文字雖美,卻有許多的隔膜。有人說,詩歌是無法翻譯的,那么,鄉村一定也是。當我們無法敘述鄉村,于是我們這些成為鄉村外來人的過客,不得不去轉述、附和,然而終究再不能領略鄉村之美了。當下,我們再美麗的語言,都不過是想象構成的另一個層次的誤讀,無法不悲觀。關于鄉村的逝去,是不是我們更喜聞樂見她的離去,把這種離去當作填充我們詩歌的新鮮詞語呢?至少在很長時間以來,面對眾多的鄉村寫作,我習慣把這種寫作稱為“消費鄉村的寫作”。不說他們相比較周作人、魯迅之于鄉村的思考張力、力度,他們能比得過孫犁的真摯嗎?顯然是否定的。不過在讀過張曉楠的詩歌后,很大程度上修正了我的態度。

張曉楠的詩歌是真誠的,沒有任何的雕琢與修飾,它猶如一把開啟文明的鑰匙,讀來總有一種恍若穿越的感覺,這是真正的關于鄉村的文字。鄉村不可翻譯,其實不可翻譯的是鄉村的陽光,這是她的根本。

我欽佩張曉楠這樣的寫作,這是一個真正寫作者的姿態,是一個純粹的寫作者的姿態,他的詩歌與生命與鄉村保持了最為單純的關系。更為重要的是,在張曉楠的詩歌中讀不出任何的斷裂之感,他很好地接續了現代與過去。所以在讀他的詩歌的時候,從沒有感覺到任何對鄉村的過分美化,或者想象,或者渲染。鄉村就是鄉村,如人生之童年,也許在時間的線條上,她將永遠被丟失,不過這樣如詩的光芒卻不會消失。

編輯 鐘健12497681@qq.com

猜你喜歡
風俗小時候文字
太平風俗美
文字的前世今生
熱愛與堅持
回到小時候
不同國家母親節風俗
夢中的文字
好想回到小時候
那些回不去的小時候
小時候聽的
跟蹤導練(四)4
91香蕉高清国产线观看免费-97夜夜澡人人爽人人喊a-99久久久无码国产精品9-国产亚洲日韩欧美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