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軟實力建構中的標簽·生態·其他

朱榮清 朱善智(四川傳媒學院，四川 成都 611745)

眾所周知，一個國家或地區電影的實力和競爭力是由硬實力和軟實力共同構成的，在大數據日益發達的今天，硬實力的數據共享和直觀呈現已變得非常簡單，軟實力的隱性表現依然無法簡單地進行解讀，電影軟實力的構建仍是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的重大工程。在這項系統工程中，有關電影的各種“標簽”以及電影的生態化問題等是重中之重。而電影文化鏈條上的電影博物館、電影資料館、電影節、電影創新與身份等內容則在軸心之外搭建了電影軟實力的隱形招牌。

一、電影軟實力的標簽、概念書寫

毫無疑問，二戰后的意大利新現實主義、法國新浪潮和德國新電影運動這三大電影運動對應的新現實主義、新浪潮和新電影一度成為電影界最知名的概念和標簽。再加上新好萊塢的出現，“四新”在某種意義上代表了新時期電影藝術的發展和變革，代表了世界電影軟實力層面最豐富而富于影響力的建構。

各種電影思潮和運動主要發生在西方國家，中國電影由于缺乏電影運動和真正意義上的電影思潮，使得我們在電影話語權和電影標簽造勢方面出現了很大的劣勢。但是中國電影擁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標簽，那就是中國的導演代際劃分標簽?！暗谖宕笔怯嘘P中國現當代電影最重要的標簽之一，以第五代為代表的中國導演成了中國電影歷史軌跡清晰而逐次推進的百年滄桑。中國電影在世界上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由第五代、第六代書寫的，世界電影20世紀80年代看中國的說法由第五代而起，新時期中國電影在國際上獲獎的重任主要由第六代承擔。中國在西方尤其是好萊塢影響較大的電影《霸王別姬》《英雄》《三峽好人》等是迄今在票房和獲獎、贊譽層面受到世界最大限度認可的影片，第五代、第六代形成了中國電影軟實力建構的最中堅力量。在第六代和新生代的概念后中國影壇當下進入了一個“無代”的時期，從導演標簽的角度而言是不利于中國電影的推廣的，這就對我們的電影創作和電影作品本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美洲的阿根廷提出了“第三電影”的概念，將以美國電影為代表的電影稱為第一電影，以歐洲的藝術電影為代表的電影稱為第二電影，將自己有關解放的電影稱為第三電影。這個概念的劃分是相當簡單的，而這個概念的提出使得阿根廷電影擁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認知標簽，以至于其電影在國際電影界得以名號彰顯。不客氣地說，一個標簽有時就是最大的品牌，其價值可能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廣告和實踐中相對默默無聞的書寫。臺灣電影的發展和崛起正是在“健康寫實電影”“清新小品電影”“新電影”“新新電影”的概念和標簽的基礎上進行的。新時期焦雄平提出的“太超過時代”為魏德圣、鈕承澤的電影創作做出了最好的詮釋和終結，對臺灣電影的新一輪振興發揮了非常重要的“團結”作用。

2015年國家提出了“京劇電影重提”戰略，以再度重拍《定軍山》為契機，準備大力發展新時期的具有文化和技術含量的中國特色“戲曲電影”?！熬﹦‰娪啊辈辉偈莻鹘y的戲曲片，更加強調戲曲和電影的獨特結合，包含舞臺空間和電影空間的綜合創新，舞臺劇和電影戲劇沖突的交相補充等，不僅要在中國造成影響力，還要積極地走出去，成為中國電影文化的新名片、中國文化對外交流和傳播的新標簽。

當前的中國電影急需用新的標簽和概念來代表和形容中國電影的現狀和未來。面對中國電影整體質量的下滑，電影界提出了“新學院派”的概念，企圖打造學派新勢力，發展我們的藝術電影。中國連年沖擊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失敗是中國缺少藝術電影的體現，事實證明，中國的電影在市場的角度已經邁上了一個新的臺階，軟實力層面的電影藝術質量問題已經相當嚴重，用《滾蛋吧！腫瘤君》來沖擊奧斯卡的現象暴露出諸多頑疾。

有關電影軟實力的標簽中有一類標簽是最常用的也是發揮作用最明顯的例子之一，那就是以國家或者首都以及重要城市命名的電影作品。例如，各個國家或者城市自己投資拍攝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淚》《紐約，我愛你》《巴黎，我愛你》《里約，我愛你》《成都，我愛你》《羅馬，不設防的城市》《羅馬11時》《上帝之城》《印度往事》《墨西哥往事》《北京單車》(《十七歲的單車》的英語譯名)、《我愛北京》(《夏日暖洋洋》的英譯名)、《你好，孟買》《東京物語》《柏林蒼穹下》《芝加哥》《美國麗人》《中國合伙人》等，還有就是合作完成的或者是別國或地區拍攝的另一國家或地區的作品，如《羅馬假日》《迷失東京》《美國往事》《巴黎最后的探戈》《中國》《中國姑娘》《埃及艷后》(前后拍攝了很多個版本)、《午夜巴塞羅那》《卡薩布蘭卡》《盧旺達飯店》等。這些影片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就，至少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知名度普遍較高，關注度較高，成為電影標簽的另一代名詞，也成為宣傳這個地方(國家或者地區)的最佳手段之一。

國家十三五規劃中明確指出將進一步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電影作為文化產業中的核心部分，擔當了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要雙重發展的重任，電影軟實力的建構在標簽的角度還需要文化部門、宣傳部門和影視管理機構在制定相關決策和建議時，征求(尋求)更多的理論支撐。有關電影的創作實踐、電影理論、電影評論和電影史環節中，電影理論尚未在頂層和決策層面發揮較好的作用，中國特色的電影理論體系經過了幾十年的發展仍未在學界形成系統和共識，電影評論還存在混亂、一言堂和被利益驅動而黑白顛倒的情況，這些都影響了中國電影新標簽的出現和傳播。當中國電影票房已穩居世界第二，離世界第一也已經很近的時候，我們理應有信心充分發揮合力作用，使得中國電影在標簽層面能夠發揮越來越重要的建構和引領作用。

二、電影軟實力的生態構筑

良好的電影生態環境是電影創作的有力土壤，有關電影的各種生態環境，事關電影是否真正強大和健康發展的重要指標，電影軟實力的構筑，需要標簽的外衣，更需要生態的大衣包裹。在各種生態中，文化生態、觀眾生態、現實生態和經濟生態尤為重要，和中國電影的關系也更加緊密。

(一)文化生態的構筑

電影是一種文化不容置疑，電影能夠把最需要表現的優秀的、民族的、歷史的、記憶的、傷痛的、喜悅的、古代的、當代的文化以最好的方式表達出來，呈獻給觀眾，并能夠影響觀眾，這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電影的文化生態有關電影的民族氣質和一個國家、地區電影的未來?！懊绹娪耙札嫶蟮馁Y金、先進的影視技術為依托，面向世界敘述前沿專業的全球經驗，形成其他國家難以比肩的競爭力；法國電影、意大利電影、瑞典電影、西班牙電影等歐洲電影強國依然堅執‘小敘事’‘微形態’的藝術傳統，控制著藝術電影標準與話語權；韓國電影在國內市場極端飽和的情況下，以‘偏執美學’形成一股強烈的‘韓流’，大為改善了韓國電影在歐美市場的地位，如此等，都離不開具有文化根源性意識的故事經驗與身份?！雹俪艘酝?，曾經在電影史中始終以文化生態見長的國家是以波蘭、塞爾維亞(以前屬于南斯拉夫)等為代表的東歐國家，由于它們介于東西方之間的特殊土壤，使得文化、歷史和民族記憶成為電影的靈魂。波蘭導演安杰伊·瓦伊達的《塔杜施先生》在1997年徹底打敗《泰坦尼克號》，票房是其7倍多，可見優秀的文化電影根本不需要害怕技術電影和所謂大片的競爭。塞爾維亞的《一部塞爾維亞電影》震驚世界影壇，情色暴力的外衣下是對國家的一種文化憂慮和反思，是對民眾危機感的深層詮釋。

伊朗的電影是最寫實的原生態電影，文化禁忌、文化身份差異等同樣成為電影的最新鮮內容。從在世界影壇大放異彩的《一次別離》《推銷員》到《蘋果》《黑板》《生命的圓圈》《小鞋子》《特寫》等皆以文化生態而自立民族電影之林。北歐的丹麥形成了以拉斯·馮·提爾為首的哥本哈根電影學派，以反美國文化為己任，拍攝了《狗鎮》《曼德勒》《華盛頓》等電影，“反文化”也是一種文化生態，是一種強烈的文化批判和反包圍的戰略體現。

本文依托武漢地鐵11號線光谷四路站—光谷五路站施工段，針對盾構中掌子面推力的變化、地質條件復雜程度、注漿質量的優劣及盾構機型的選取等不同施工條件下，運用有限元計算分析軟件對盾構施工的全過程進行了三維數值仿真模擬，結合動態監測資料，分析地表沉降規律，并提出相應的控制措施。

女性電影和女性導演的出現一直是電影文化生態的重要組成部分。當下中國女性導演群體的大面積崛起是中國電影文化生態得到優化的利好表現。以李玉、馬儷文為代表的女性導演所拍攝的一批作品已經構成了獨特的視角和剖析面，她們(包括徐靜蕾、蔣雯麗、金依萌、李芳芳、黃真真、落落、薛曉路、尹麗川等)的作品在西方獲獎越來越多，在國內市場不斷占領理想的高地，是新時期文化自省和中國文化在平等、性別和缺失等方面的有效探討和答案尋找。

(二)觀眾生態的構筑

印度是世界上觀影總人次最多的國家，韓國是人均觀影次數最多的國家，這兩個亞洲鄰國的觀眾生態給我們帶來了諸多借鑒和啟示。電影歸根結底是大眾的藝術，從好萊塢到非洲的瑙萊塢，全世界除極少數歐洲國家外，電影都離不開對觀眾的最大量化需求。觀眾生態直接影響了一個國家或地區的電影整體水平和態度。之所以叫“態度”，因為態度很多時候決定了質量。正是由于中國電影觀眾的整體審美水平不高，導致中國電影市場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爛片”，很多電影人純粹以營利為目標，完全不尊重或考慮電影觀眾的審美化需求。

中國電影觀眾審美的低下很重要的原因在于電影歷史和文化相關知識的缺乏，一部影片的好壞除了本身的內容外還要進行對比方可給出更客觀的答案。當下很多觀眾甚至包括部分所謂的專家，過于立足某一部影片本身談論好壞，并沒有立足對比進行全方位的解讀，這是誤判、誤評的重要原因。觀眾生態和教育緊密相關，中國的影視教育即將納入中小學的義務教育階段，是一個重大的利好，這將會真正地在提高鑒賞水平方面發揮實質性的作用。目前只在大學階段開展影視文化普及的情況很難實現人審美的根本性改變。

所謂的網生代是目前觀影的主流群體之一，對明星的崇拜、對潮流的追捧、價值觀念的淡化等致使他們對藝術電影缺乏靜下心來的研讀面貌，對快餐文化式的電影消費普遍抱有熱情，他們是觀眾生態改觀和構筑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現實生態的構筑

2015年在電影《定軍山》的故鄉召開的紀念中國電影誕生110周年活動和電影論壇，提出了中國電影的未來方向之一是農村電影的創作。進一步講，可以說農村和文化是中國電影更加需要集體考慮的地方?！度f箭穿心》《一九四二》《心迷宮》《搜索》《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家在水草豐茂的地方》《老炮兒》《師父》《一個勺子》《驢得水》《我不是潘金蓮》等優秀影片的共通之處就是它們是中國文化內核的不同層面的思考，是典型的“中國式電影”，或者說叫“良心電影”?！陡嬖V他們，我乘白鶴去了》則呈現了中國農村人與生命的詩意現實。曾幾何時，以《秋菊打官司》和《一個都不能少》為代表的中國農村電影是中國電影最了不起的成功作品之一。亞洲鄰國日本的《入殮師》、伊朗的《一次別離》、韓國的《恐怖直播》等都是東方文化呈現的不同奇觀，真正實現了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而伊朗的《橄欖樹下的情人》《何處是我朋友的家》《天堂的顏色》等獲得大獎的影片更多的亦是對農村的描摹、窺探。

現實生態還包含了電影內容的原生態或者典型的生態意識，法國的《蝴蝶》，中國的《可可西里》《狼圖騰》《三峽好人》等具有強烈的生態創作觀念，是現實生態電影的優秀之作。宮崎駿的動畫電影之所受到與常規電影同等的待遇，并為全世界所贊譽，其作品中濃郁的現實生態、環保和人文元素是重要原因。日本的動畫電影《百變貍貓》更是對生態破壞進行了更直接的描寫，這種描寫比西方的《帝企鵝日記》《北極傳說》等生態紀錄電影往往具有更加真實的藝術效果。

當下現實生態的構筑一個值得欣喜的方面就是我們的紀錄電影從2016年末的《生門》到2017年暑期檔上映的《二十二》，再到在北美市場票房相當理想的《我們誕生在中國》等，在逐漸助推中國的紀錄電影走向藝術上的更高層級，與此同時，在內容上具有典型的將“中國現實議題”推向國際的高度宏觀視野。

(四)經濟生態的構筑

20世紀20年代的經濟危機成就了好萊塢的發展，20世紀90年代的東南亞金融風暴使韓國電影異軍突起，這兩次危機告訴了我們經濟環境給予電影的“外界控制”，但這畢竟是一種非常態化下的“熱錢電影結果”，不足以成為定論。當下中國電影的發展，投資環境的網絡化、全民化、商業化使得部分熱錢進入，電影質量生態受到影響。大片投資的增多，使得有限的資金分流過粗，中國電影的數量在減少，中國電影的票房在增加，而兩極分化現象愈加明顯，即小成本影片多、大片多，中等規模的影片少，中國電影的成本投資是不均衡的。各種不利的經濟生態又導致了中國電影界常見的“二八定律”始終存在，即大部分電影是面臨著虧本的風險的，只有少部分電影是真正能贏利的。

電影的發展主要靠民間社會資本推動，由國家政府發揮引導和政策扶持作用，中國電影與中國經濟的接軌尚未實現軟結合的效果，中國電影年均超過30%的非常態化發展，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畸形發展，靠的主要是投資的增加、電影院數量的增多、中國人口基數的龐大，電影數量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等只發揮了次要作用。也就是說，目前中國電影的繁榮很多時候是一筆簡單的經濟賬，中國電影的經濟生態只是粗放型的生態，并非真正的“光合作用”意義上的良性沃土。

三、電影軟實力建構中的其他層面

電影歷史的深厚底蘊和傳承中往往會積淀一個國家或地區電影最寶貴的品質，電影博物館和資料館是電影傳承和總結的最好證明，是電影能否迸發長久的創新力和不斷自我修正的“文化搖籃”。電影節和電影館構成了內外分明的“電影場”，是電影魅力或者磁力的有效輻射補充所在。電影的生命力歸根結底源于創新，創新的電影是有身份和地位的，是歷史與前行的雙叉戟。電影軟實力的建構還包含上述豐富而古老的層面。

(一)電影實力雙生花：電影博物館與電影資料館

“館”是一種歷史與現代交相生成的產物，是現代社會運用科技對歷史遺產的保留與總結。博物館是一個國家的“活化石”。早在1936年法國就建立了電影博物館，1982年于法國盧米埃爾的故鄉建成了盧米埃爾電影博物館，2005年為紀念中國電影誕生100周年，中國建成了目前世界上最大的電影博物館——中國電影博物館，也成為中國電影強勢崛起的又一軟實力象征。中國電影博物館不僅規模世界最大，在高科技、電影放映、電影展覽及電影研討等方面均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博物館之一。除了中國電影博物館，全國各地目前擁有位于上海、福建、吉林等地的多家知名的電影博物館，從數量上看似乎還不夠多，但較之世界上其他國家而言(包括美國)，我們已經走在了前列，許多電影強國連一個電影博物館都沒有。

電影資料館是電影博物館的有益補充，其歷史甚至比博物館更悠久，1913年4月，哥本哈根皇家圖書館成立了世界首家電影資料館。中國電影資料館收藏了目前中國最全的影像資料，是中國電影的實體百科全書。電影資料館的電影修復工程為電影文化的傳遞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館”一般意義上是集體智慧的結晶，不是個人的成果。當私人博物館出現后，館拓展了它的外延，成為文化自覺和文化軟實力的細化表現，代表了個人智慧與國家實力的自信與遙相呼應。位于成都大邑的私人電影博物館和崔永元建立的電影博物館等體現了電影在中國民間的力量和歷史傳承，是不同于實際電影創作的更富有象征意義的“電影工程”或“電影價值體現”。

(二)電影節：電影界的“搏擊俱樂部”

舉辦各種樣式的國際電影節是一個國家電影軟實力的重要標志之一。電影節的國際水準、參展規模和影響等與舉辦國的實力基本是成正比例的。中國的國際電影節近幾年在逐漸增加并提高水平，如北京國際電影節、長春國際電影節、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等，與上海國際電影節形成了較為明顯的互補色彩。但反觀美國、韓國以及歐洲等國，我們的國際電影節的數量整體還是偏少的，美國有幾十個國際電影節，韓國、法國等有近十個影響力較大的電影節。

中國的國內電影節正逐步搭建全球視野，金雞百花電影節已經邀請國外電影和導演參與，大學生電影節已經走向世界多個國家和地區，這是很重要的前進方向。美國的奧斯卡實際上就是美國的一個國內電影節，其正是努力向全世界張開翅膀而又具有了越來越大的影響力，以至于很多時候被誤解為國際電影節。

1993年的柏林國際電影節上，李安的《喜宴》和謝飛的《香魂女》同獲最佳影片金熊獎，這樣一次史無前例的并列獲獎，使得這一年被電影節和媒體命名為“中國電影年”，中國電影名聲大振。2015年的韓國釜山國際電影節評選了最新的亞洲電影100強，中國電影入選的數量排在日本、韓國和伊朗之后，屈居第四名。這一前一后的兩個有關電影節的例子充分表明了中國電影之于國外電影節的評價和地位，并沒有隨著中國電影的整體變強而發生正比例的認知變遷，電影節這個搏擊俱樂部有時候就是電影強弱的“不平等對話”和非對稱對抗，主流話語機制一旦失去，后果不堪設想。

(三)電影創新與身份的確立

在世界影壇上，小的電影創新無處不在，然而真正革新電影語言的創新卻少得很，《羅拉快跑》《廚師，大盜，他的妻子和她的情人》《窗戶》《有話好好說》《阿凡達》等分別代表了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德國、英國、中國以及美國等電影的巨大創新。

韓國導演李滄東在中國參加中韓電影文化交流時說：“說心里話,我希望大家不要學習韓國電影?！雹凇拔矣X得你們這個地方就是世界電影的中心, 所以, 不要從其他的地方尋找答案, 就在這里尋找答案吧?！雹鄯▏鴮а輮W利維耶·阿薩亞斯說：“電影是現代最重要的大眾文化。藝術體現的是一種文化的靈魂。在今天，重要的是中國電影如何定義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追求好萊塢似的做作的電影?！雹苤袊娪暗膭撔屡c身份緊密相關。中國電影的軟實力表現在要立足于自己的東西，去創作創新電影的獨特內涵，受到世界的認可和尊重。最終確立自己不同于好萊塢、歐洲和亞洲其他國家的富于自信力的“新身份”。

四、結 語

好萊塢電影依然在鯨吞著全球電影市場，并發揮著宣揚美國主流價值觀念的文化利器角色，當中國電影票房突飛猛進，離美國的差距越來越小甚至即將獨領風騷之際，中國電影軟實力同以美國為首的其他國家的競爭也將越發激烈。如何進一步提升中國電影軟實力的問題，是一個刻不容緩的重大課題，這不僅關乎中國電影的真正強大，更是國家文化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败泴嵙Α敝讣s瑟夫·奈說：“中國應提高國家講故事的能力?！雹蓦娪白鳛閿⑹滤囆g最大眾、影響最廣泛的門類之一，始終在講述著不同國家、地區、民族的故事，鑒于此，電影軟實力本身就是一個有巨大意義的組合名詞。

電影軟實力的建構離不開標簽、概念、生態和其他諸如電影節的開展等諸多層面的問題，不僅需要新的建構方式，也需要創新的思維，更需要國家的統籌、理論界和實踐界的合作。新的世紀是亞洲電影的世紀，中國電影的核心地位將逐步增強，中國電影軟實力的建構在不久的將來定能發揮與中國電影硬實力遙相呼應的、相匹配的、巨大而深遠的作用，為增強中國文化自信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和力量。

注釋：

① 陳林俠：《傳統與現代：當下中國電影中的道家文化》，《藝術廣角》，2015年第5期。

②③ 北京電影學院文學系2007級影視文化與傳播班全體同學：《韓國社會與情感的影像描摹 李滄東電影交流對話錄》，《北京電影學院學報》，2008年第2期。

④ 利維耶·阿薩亞斯、吳冠平、曹軼：《電影的文化身份 訪法國導演奧利維耶·阿薩亞斯》，《電影藝術》，2005年第1期。

⑤ 約瑟夫·奈：《軟實力之父約瑟夫·奈——中國應提高“國家講故事的能力”》，《中國經濟周刊》，2013年第4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