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獨立先驅還是分裂罪人？

韓靜

西班牙加泰羅尼亞自治區前主席卡萊斯·普伊格德蒙特因鬧“獨立”被這個南歐國家的中央政府解除職務，面臨叛亂罪等指控。

加泰羅尼亞位于西班牙的東北部，東臨地中海，和法國、安道爾接壤。由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歷史上一直是各方勢力爭奪的焦點。迦太基人、羅馬人、哥特人、阿拉伯人、法蘭克人先后統治過這片土地。而正是在法蘭克人統治時期，加泰羅尼亞的地區文化才逐漸成熟。

進入19世紀以來，加泰羅尼亞成為了工業區，經濟發展迅猛。隨著經濟地位的上升，加泰的政治地位也隨之上升。但在佛朗哥統治期間遭到了全面壓制。1975年佛朗哥去世后，西班牙進入民主轉型。1978年，西班牙新憲法賦予加區高度自治權。2006年，西班牙議會通過一項新的自治法令再度擴大了加區的自治權，但西班牙憲法法院2010年判決這一法令部分內容違憲。

受這一判決刺激，加區民族主義情緒重新高漲。2012年，支持獨立的政黨在加區議會選舉中大獲全勝。2014年11月，盡管遭憲法法院禁止，加區政府仍執意舉行了不具有法律效力的獨立公投，約540萬選民中有230萬參加投票，其中80.8%贊成獨立。作為對主導這一非法活動的懲罰，時任加區政府主席馬斯被西班牙一家法庭裁定禁止擔任公職。

今年9月6日，加區議會通過公投法案，決定在10月1日舉行獨立公投，43%有投票資格的人投票，其中90%贊成獨立。西班牙憲法法院在公投法案通過的次日就裁定公投非法，中央政府也據此采取多項嚴厲措施試圖制止公投。但加區不僅執意舉行了公投，甚至單方面宣布“獨立”。

而將這場“獨立”鬧劇演變到不可收拾地步的西班牙加泰羅尼亞自治區前主席卡萊斯·普伊格德蒙特，日前也受到廣泛關注。這位前新聞工作者被西班牙媒體形容為“天生的獨立主義者”，早在上世紀80年代，就產生了獨立的思想。

青年時代就關注獨立

普伊格蒙特1962年出生在赫羅納省阿梅爾市，家里經營一個傳統糕點作坊。雖然普伊格蒙特的父母與政治沒有直接關系，但是他的曾祖父和叔叔都曾擔任過阿梅爾市市長。

普伊格蒙特在新聞行業工作多年，妻子也是記者，兩人育有兩個女兒。普伊格蒙特很好學，掌握五門語言，包括加泰羅尼亞語、西班牙語、英語、法語和意大利語。

有報道稱，早在1980年，普伊格蒙特就參加過獨立主義者的會議，開始了其獨立運動生涯。1991年，他在斯洛文尼亞出差，當時斯洛文尼亞剛從前南斯拉夫獨立出來。普伊格蒙特對這個國家如何在具有爭議性的公投和短暫沖突后贏得獨立十分感興趣，其獨立的想法得到加強。普伊格蒙特還常對媒體提起21歲時遭遇的那場車禍，稱自己能夠生還是奇跡。他表示，現在是他的第二次生命，因此要用其來追求自己所認定的加泰羅尼亞獨立運動。

2015年，普伊格蒙特當時所屬的加泰羅尼亞民主統一黨，和其他幾個傾向于獨立的黨派結成政治聯盟，并在當年該地區的議會選舉中贏得多數席位。當時的普伊格蒙特并非加泰羅尼亞民主統一黨主席，因此不太可能成為加泰羅尼亞自治區主席。不過，因為各政黨出現紛爭，而普伊格蒙特被不同黨派認為是“可操縱”的對象，由此被選為自治區主席。不過事實證明，這個被認為是“軟柿子”的主席并不“軟”，自從成為自治區主席后，已經辭退了政府中5名質疑他追求獨立方式的中右翼成員。

英雄還是分裂罪人？

西班牙媒體將普伊格蒙特形容為“天生的獨立主義者”，在獨立問題上時常做出出人意料的決定。在西班牙中央政府的強壓下，在社會各界都認為“不太可能”時，他堅持組織了“公投”，猶豫后依然單方面宣布了獨立。

對于普伊格蒙特，加泰羅尼亞地區的民眾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巴Κ毰伞闭J為他是帶領加泰羅尼亞人民走上獨立之路的英雄。不過此次獨立運動后，“挺獨派”中的一部分變為普伊格蒙特的反對者，這主要是因為他在獨立問題上沒有表現出堅定的立場，而是在察言觀色，見風使舵。

還有部分民眾將普伊格蒙特視為“民賊”，這部分人主要包括在外企和銀行工作的人。由于普伊格蒙特所倡導的獨立運動可能促使外企搬離加泰羅尼亞，進而導致他們失業，因此他們對普伊格蒙特恨之入骨。

普伊格蒙特不會出庭應訊

西班牙加泰羅尼亞地區前主席普伊格蒙特11月1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發表聲明，表示決不去馬德里接受法院訊問。西班牙《國家報》報道稱，西班牙憲法法院已于10月31日廢止了加泰議會的“獨立聲明”。同一天，西班牙最高法院傳喚普伊格蒙特和其他13名前加泰官員，要求他們在11月2日和3日兩天出庭應訊，如果拒絕將予以逮捕。

普伊格蒙特的律師貝卡爾特11月1日透露，普伊格德蒙特目前身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西班牙當局目前還沒有對普伊格蒙特發出逮捕令。據西班牙媒體報道，普伊格德蒙特與同時被解職的5名前自治區政府部長同在布魯塞爾。

比利時移民事務大臣特奧·弗蘭肯先前表示，普伊格德蒙特申請在比避難“并非不現實”。但比利時首相夏爾·米歇爾稍后表態，這一選擇“絕對不在討論范圍內”。一些專家認為，普伊格德蒙特等人在比利時尋求政治避難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西班牙總檢察長何塞·馬努埃萊·馬薩10月30日要求以叛亂、煽動和濫用公共資金等罪名起訴普伊格德蒙特等前自治區高官。叛亂罪名若成立，最重可判30年監禁。

西班牙中央政府希望12月21日舉行新的加泰羅尼亞地方議會選舉。西班牙外交部說，屆時普伊格德蒙特仍有機會參與競選，前提是到那時他仍是自由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