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第一秘書陳布雷工作經歷
——1934-1948年解讀

文/聊城大學文學院 陳奇

國民黨第一秘書陳布雷工作經歷
——1934-1948年解讀

文/聊城大學文學院 陳奇

陳布雷素有蔣介石的“文膽”“智囊”“國民黨第一支筆”之稱。作為蔣介石的秘書，他忠心耿耿為蔣服務長達22年。本文通過爬梳陳布雷1934年-1948年的秘書工作經歷，系統呈現陳布雷在這一階段作為名人秘書的經歷與成就。通過陳布雷的秘書經歷側面呈現蔣介石侍從室的設立與作用，既深化中國秘書人物及秘書史的研究，豐富秘書陳布雷及蔣介石侍從室的血肉關系，又為今天的秘書工作提供有益的借鑒。

陳布雷；蔣介石；秘書；民國時期

陳布雷（1890-1948）一生經歷了求學、新聞工作、教育工作及秘書工作等階段。陳布雷共跟隨蔣介石22年，實際上可分為1927-1934年初與1934-1948年這兩個階段。本文的研究對象——陳布雷的秘書工作經歷，即發生于1934-1948年，陳布雷全身心輔助蔣介石的這一歷史時期。在這一時期，陳布雷全身心服務于蔣介石。作為蔣介石實際上的私人秘書，陳布雷為蔣介石草擬了不少文告。蔣介石建立了侍從室，陳布雷任侍二處主任，一直在蔣介石身邊。后侍從室被撤銷，陳布雷任總統府國策顧問，依舊擔任政治上出謀、文字上執筆的角色，直至去世。本階段根據陳布雷的職務將其1934-1948年的秘書工作經歷分為以下階段：

一、1934年秘書角色初定位

1934年5月，陳布雷抵達南昌。蔣介石欲于行營成立設計委員會，主要作研究、設計、審議、調查等工作，其成員主要是蔣介石搜羅的一批國外留學歸來的專家學者，由陳布雷擔任主任委員，助其筆札，負責文化宣傳與理論研究，為其顧問。這大大提高了陳布雷的政治、學術地位，蔣介石也進一步達到了一箭雙雕籠絡陳布雷與尊重名士的目的。6月，陳布雷隨蔣介石回南京參加中央軍官學校10周年紀念，撰寫《十年來革命經過之回顧》一文。7月，陳布雷隨蔣介石駐牯嶺，每天給蔣介石修改講稿。9月，日本侵華野心畢露，全國各界抗日熱情高漲。蔣介石欲說服日本，并表明中國的立場，委托陳布雷作《敵乎？友乎？》一文，“以此為中日兩國朝野作最后之忠告，期其警覺，克免同歸于盡之浩劫?！标惒祭捉g盡腦汁，煞費苦心，終于完成洋洋3萬余字的長文。1935年1月，此文以“徐道鄰”的名義登載在《外交評論》10月號上。各報轉載，“徐道鄰”名噪一時。

二、1935-1944年穩居侍二處主任

侍從室是蔣介石身邊的機要部門，得悉最高機密與內幕，直接秉承蔣介石意旨辦事，權力很大，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侍從室成立的初期階段并無多大權力，地位并不顯赫，僅為侍衛與秘書性質的事務機構。1936年1月，依據當時國內的形勢和蔣介石的政治、軍事部署，侍從室進行了正式改組，由侍一處、侍二處和侍衛長3個單位組成，全稱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其組織結構與內部分工大致為：侍一處掌軍機，侍二處掌政治、黨務。1940年又擴充了侍三處，掌管人事。侍從室侍二處中，核心是第四組，負責黨政要務的上傳下達，機要文件及重要函電的往來，重大人事的任命、調動，重要機構的設立、裁撤，巨額經費的開支、調度等，包括最高當局的布告、委任狀、訓令、指令、代電的起草和代撰等等，都是這個組的工作范圍。蔣介石通過這一核心幕僚機構，把黨政大權集中在自己手里，包攬了一切，而具體事項負責人則是蔣介石身邊的親信幕僚陳布雷。1935年11月，在國民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上，陳布雷當選中政會副秘書長，并由候補監委成為中央執委，進入國民黨高層領導圈。

1936年2月，陳布雷赴漢口，任侍從室第二處主任一職，奉命兼第五組組長。自此，陳布雷開始了其在侍從室長達10 年之久的工作。在1936年間，陳布雷為蔣介石起草文章多篇。5月，陳布雷承蔣介石之命，起草《國民經濟建設運動綱要》，數經修改，于8月發表。10月31日為蔣介石50歲生日，為避免過于鋪張，蔣介石意欲作華山之游，并事先口授陳布雷撰寫表達忠孝的《報國與思親》一文，于生日前發表?！捌呔印卑赴l生后，沈鈞儒等人被拘，引起全國極大反響，陳布雷頗為為難。蔣介石指示：“以嚴正剴切之詞復之?！辈⒚惒祭鬃珜憽睹C清漢奸與撲滅奸匪》，將紅軍與漢奸相提并論。12月上旬，陳布雷隨蔣介石到洛陽巡視。為宣揚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陳布雷為其撰寫了《為掃除漢奸剿滅殘“匪”告民政書》《論國事今后之希望集中力量自立自強》《“剿匪”總部政訓處告國人書》《救國之中心工作》等。12月12日西安事變發生，蔣介石回南京后，印發了由陳布雷為其撰寫的《對張楊之訓話》。從1937年到1940年，陳布雷為蔣介石寫的文章，主要是抗敵御侮的內容，慷慨激昂的文字感染力極強，給蔣介石帶來了好名聲。1937年，蔣介石讓陳布雷替其撰寫《西安半月記》：“把事變經過寫清楚，要使世人知道張、楊的狼子野心，犯上篡權；還要使世人了解我如何度過事變的，是我對張、楊喻以大義，他們終于悔過輸誠了；還要講明如何在上帝的庇護下，化險為夷的?！标惒祭子悬c為難，盡管他未去過西安，對事變經過不很清楚，但他從侍從室一些隨從人員口述中知道得比較清楚。要把蔣介石被迫承諾的條件編造成“領袖”的“訓詞”，陳布雷倍感恥辱。陳布雷對子女們說：“我不希望你們飛黃騰達，更不希望你們做官，只要求你們平凡正直，盡忠于國家，自立于社會。惟平凡乃能安于清貧，不爭名、不趨利；惟正直乃能摒除私念，守正不阿！”

7月7日，盧溝橋事變，蔣介石決心抗日，于19日在廬山公開發表陳布雷為其撰寫的《對于盧溝橋事件之嚴正表示》，亦稱《最后關頭》，這篇文章擲地有聲，影響深遠。8月初，蔣介石命陳布雷寫告官兵書六七件。體弱多病的陳布雷深覺腦力不濟，特別是寫《告空軍將士書》，雖然僅兩千余字，卻也花費16小時方寫成。他自知戰爭既起，決難勝此重任，乃上呈乞辭，蔣介石留置不報。陳布雷再上書，無果。9月，中共中央《共赴國難宣言》，蔣介石又命陳布雷起草《告國民書》。

1938年7月9日，三青團正式成立，設干事會與監察會。蔣介石自任團長，指定陳布雷為常務干事。

陳布雷在抗戰中為蔣介石寫了不少文章，頗為得意的數《抗戰周年紀念告全國軍民書》一文。這篇文告由廣播電臺向國內外以中外五種語言廣播。海內外各報，一致放在頭版頭條刊出，連海外僑胞也無不感奮。8月，又為蔣介石起草《八·一三告淪陷區民眾書》。10月，日軍已迫近武漢外圍。日機終日盤旋，陳布雷一直跟隨蔣介石，起草了諸如《勝利須賴長久之奮斗告全國軍民書》等談話及宣言類稿件。12月26日，陳布雷又為蔣介石撰擬《駁斥近衛東亞新秩序》之講詞。

1939年二三月間，陳布雷為蔣介石撰擬文字以此時期為最多，《行的道理》《政治的道理》及《三民主義之體系與實施程序》皆此時期所作。而各種紀念文字如《新運周年紀念》等文，寫來亦覺順利，卻累得犯了病。在重慶期間，體弱的陳布雷有幾次休養，雖在休假中亦有相當工作。5月份，陳布雷為蔣介石撰《科學的群眾時代》之講演，并復閱訓練團講稿多篇。7月初，陳布雷又為蔣介石撰擬并修改《七七告軍民書》《告友邦書》《告敵國民眾書》及激勵將士通電和若干對外函札等。

1940年至1945年，陳布雷任中央政治會議副秘書長、蔣介石侍從室第二處主任及中宣部副部長、國防最高委員會副秘書長、國民黨中央委員，并主持宣傳小組工作。

1941年，蔣介石掀起第一次反共高潮，陳布雷雖然有兄弟鬩墻之感，但他忠于他的主人。打內戰，搞摩擦，不能自圓其說，文電也頓顯乏力了。1941年末，第二次世界大戰進入轉折階段，盟軍建議組織中國戰區，以蔣介石為統帥，指揮中、泰、緬境內盟軍作戰。蔣介石派兵入緬，于1942年命陳布雷模仿《出師表》寫了—份《告入緬將士》電稿，情文并茂。1944年末，日寇為挽救在南洋的孤軍，又發動了一次打通大陸交通線的戰斗。陳布雷的侄兒陳迨、兒子陳邁和陳適報名參軍，陳布雷為此寫了一首《送兒邁從軍至璧山》的五言詩?？箲鹌陂g，陳布雷確實做到了全家抗日，共赴國難。

陳布雷與侍從室同始終，他一直跟著蔣介石，非常熟悉蔣介石的意圖，也深得蔣介石信任。若遇重大事件，蔣介石時常召陳布雷密談，有時談至深夜；若要發表有關方針政策或重要決定的講話，蔣介石事先總同陳布雷商量，斟酌擬訂講話提綱。蔣介石在安排侍從室的人事配備和任免上，手段非常高明。侍一處人員更替頻繁，主任一職更是7易人選，任期一般只為1至2年；而侍二處人員比較穩定，尤其是侍二處主任陳布雷“十年一貫制”，從未更換，就連各下屬組長任免也在這10年中變動不大?？梢?，掌管黨政、秘書、外交和情報工作的侍二處，有自己的忠實幕僚陳布雷坐鎮，蔣介石十分放心。

陳布雷對蔣介石的心理狀態，考察極為周密。他處處留心，凡是侍一處、侍二處發出的密電稿，都要親自審閱，務求準確體現蔣介石的指示精神。身體羸弱的他，每天工作8小時以上，常常因熬夜處理公務累倒，對蔣介石可謂是鞠躬盡瘁，忠心不二。

三、1945-1948年深陷矛盾漩渦

自1945年侍從室撤銷后，蔣介石委任陳布雷為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長，總統府的國策顧問、國府委員，這些都是虛職，實際工作并不多，此時陳布雷的身體每況愈下。但蔣介石如有需要，陳布雷依舊為其起草諸多公告。

1945年8月，日本無條件投降，蔣介石3次電邀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去重慶談判。他意識到，民族矛盾已解決，國共矛盾凸現?！峨p十協定》簽字后，陳布雷對民國政府非常失望。1947年，蔣介石發起全面內戰。陳布雷對國民黨的情形大為反感。于7月去廬山休養。1948年7月，蔣介石召開了改革幣制發行金圓券會議，陳布雷意識到國內已出現了通貨膨脹的財政經濟危機，但抱著獻身的精神去挽救這架腐朽不堪的國民黨機器。無奈國民黨大勢已去，回天乏術。1948年9月12日遼沈戰役打響，他起草了《厲行全國總動員，以戡平共匪叛亂案》《動員戡亂，完成憲政實施綱要》。軍事上的失敗令他大為沮喪，精神上的沮喪使得身體日益衰弱。11月13日，陳布雷心力交瘁，寫了10封遺書，自殺亡故，終年59歲。

四、結語

陳布雷作為蔣介石的“文膽”，其秘書工作不僅在民國時期具有一定的歷史地位，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而且還為我們今天的秘書工作提供了借鑒和指導。

1934年后陳布雷歷任蔣介石侍從室第二處主任、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副秘書長、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秘書長、最高國防委員會副秘書長等職，長期為蔣介石草擬文件。蔣介石對外發表的重要文件多出自陳布雷之手，尤其是抗戰爆發后的一些文告，在國內外贏得了較好的名聲。侍從室作為蔣介石的親信部門，陳布雷在其工作10年之久，充分承擔了蔣介石的參謀助手職能。

陳布雷是一位典型的秘書工作者，本文站在秘書學的角度剖析他具有理論與實踐的雙重意義。就理論層面而言，對陳布雷秘書工作的解讀有利于更深入地認識民國時期的秘書工作及其發展歷史，探究這一時期的秘書工作特點及規律，從而更有助于我們整體把握民國這一古代幕僚與現代秘書的過渡期，深入認識秘書職能的現代轉變。就實踐層面而言，通過學習陳布雷的秘書經驗，高校師生及秘書工作者能夠以史為鑒，汲取秘書工作與公文寫作的經驗教訓，為做好當下的秘書工作奠定良好的思想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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