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釣到冬，有始沒有終

文/圖 遼寧·Michael

從春釣到冬，有始沒有終

文/圖 遼寧·Michael

天真冷了，猴子并不死心，明知道此時出釣只能“風流涕淌”，卻還要我為他去受冷風吹。沈陽的天氣也真可恨，自打“十一”以來，逢周末必降溫，眼瞅著能釣的日子越來越少，偏偏一到周末就降溫。這感覺就像高考那年，考試越來越近，學校卻總因為“非典”放假，讓人焦慮。

“十一”期間，他媳婦負氣回娘家，8天黃金周他一個人在家當了7天黃金奶爸，我獨自一人釣了5天，那幾天也是降溫天，除了人冷，就是魚冷。假期最后一天，憋出一臉痘的他一早就給我來電話：要釣魚，要狠狠地釣！見了面，我沉重地凝視著那張長滿痘的猴臉，一聲嘆息，唉，這臉分明就是一大碗紅豆飯。30多歲的人了還長痘，這是上多大的火。

我們開車來到渾河北岸的釣位，挑了一棵高聳的柳樹下有一定水深的位置，搬石頭，除草，把釣箱釣椅下到水里，搭得平整，嘟著嘴開餌，降溫天里愣折騰出一身香汗。我倆各自抽出一根5.4米竿子，拴好線組拋竿調標，結果倒霉了，竿子豎起后竿梢不長不短正好碰到頭頂的柳樹枝，太倒霉了。邊上看熱鬧的說，這哪兒行啊，挪窩吧！坐著拋竿都掛，中魚了根本沒法遛，肯定拿不上來。理是這么個理，但費老大勁弄好的釣位就這么棄了，我心不甘，其實我主要是懶，不想重新折騰一遍。

猴子釣了幾竿實在別扭，一個人蹚著草稞子去找新位置了。轉了一圈他就張羅挪地方，我本想再湊合釣會兒，但這個釣位正是野浴大軍的集結點，中午剛過，大叔大嬸全都來了，說說笑笑脫衣摘帽，然后就撲通撲通下水了，在釣點周圍展現泳姿。沒有理由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我隨猴子蹚過齊腰高的草稞子沿水邊向西走了百余米，重新修個釣位，這地方水深1米，比之前的淺許多。我們揮著5.4米竿子釣了仨小時，出水的全是葫蘆片子和白鰷，河中央倒是總有大魚翻花，但鞭長莫及。

這是渾河一處著名釣點，除了玩臺釣的，還有很多路亞愛好者在此釣黑魚

既然全是雜魚，何必揮個長竿？我收了長竿，改用一位吉林釣友送我的手作并繼竿——一支2米長的竹制小竿，拴小鉤小標釣跟前兒，水深半米多，下水就有動作，連竿兒上小魚，手感極佳。猴子起初說我沒志氣，后來眼看著我這邊連竿逗釣小魚，自己一口沒有，也厚著臉皮過來管我借，這一借就是一小時，一直釣到天黑，釣了四十多條，完全無視我的客觀存在。天快黑時，他沉浸在玩小竿的興奮之中不能自拔。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感慨：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釣了……他沒搭理我。

10月3日，我獨自一人去渾河南岸釣魚，當天水很涼，風較大，魚獲不理想

10月8日，我掛河蝦施釣，無魚咬鉤

當晚，我給吉林釣友發微信，感嘆這竿子手感實在太棒了。他回復說：來年給你做一把面條竿，1兩重小魚讓你遛半小時。對此，我婉拒了。

10月21日，周六下午，我正在溫暖的客廳逗狗，猴子打電話來找我釣魚。我說這天夠嗆吧，降溫第二天，魚最不愛咬，人還遭罪，但他依然堅持要去，那就去，釣一天少一天了。他上班的地方離我家5分鐘車程，我撂下電話正琢磨穿什么衣服的工夫，他電話就打來了——到樓下了。我斟酌了一番，鑒于氣溫較低，決定穿輕羽絨去。我背著釣椅下樓，鉆進他車里，來到不遠的丁香湖，途中買了一盒蚯蚓。

丁香湖很大，修了環湖騎行路，機動車進不去，共享單車又沒法承載他的釣箱，我們只好負重徒步走，走了近半個小時，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釣位，遠遠看到湖邊的棧臺上有三四個捂著厚羽絨服的人正抵著木圍欄伸著竿子釣，猴子實在不愛走了，建議也到棧臺上釣，我對此不太情愿，我覺著釣魚得有點儀式感，大冷天的出來了，不坐在釣椅或釣箱上開餌觀標調釣就不算釣魚，抵著欄桿站著釣總覺得像鬧著玩一樣?？裳劭聪挛?點了，5點就黑天了，這么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將就著釣吧！

純手工制作的并繼竿，兼顧藝術性和實用性，讓我愛不釋手

當天猴子用小并繼竿釣獲的部分雜魚，活的全部放生，死的帶回去喂了寵物龜

丁香湖夕照

“十一”當天的丁香湖一角，色調冷凝，荷葉殘敗

當天在渾河，我釣的都是小魚

我們登上棧臺，看看那些人釣得怎么樣，過去一看，這幫人也沒什么正經裝備，釣的魚都在塑料袋里裝著，全是五顏六色的放生的錦鯉。得了，就這兒釣吧！

我倆來到棧臺的另一角，釣箱釣椅堆在一邊，各抽出一支魚竿，拴上線組開始調釣。水邊的風太大了，感覺比陸上大了三四級，而且是頂風，拋竿費勁，提線更費勁，像放風箏一樣，水面的大浪給觀標造成巨大的麻煩，浮標一刻不停地起伏，我們只好換大號浮標，并且把浮標調得高高的，可這個季節魚口普遍偏輕，這么惡劣的天，調鈍釣鈍釣輕口魚，這真是個問題；可是，黑標還真出現了，我一提竿，出水是兩寸長的老頭魚，太浪費感情和蚯蚓了。猴子那邊也是，全是老頭魚，這些東西不畏嚴寒，膽兒大嘴大，先給你驚喜隨后就讓你失望，鉤子吞得很深，摘鉤都費勁，我把這些東西通通扔到餌盆里，回家給寵物龜貼貼秋膘。

太陽越來越偏，北風越來越硬，體感也越來越冷了，縮進袖口里的手已然伸不出來了；上餌更難，蚯蚓盒都刮跑了，通紅的手凍得哆哆嗦嗦，捏著蚯蚓愣是穿不上鉤；大北風咆哮著往衣領子里灌，耳邊只有風聲在響，說話基本靠吼，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除了老頭魚，我倆也各自釣了幾條錦鯉，全放生了。風越刮越大，冷的也不再只是手，先是腿腳，再是上身，之后就周身寒徹了。我凍得心里直罵，心想這么大的風，一念之差咋沒穿沖鋒衣！

不管咋冷，我好歹穿了件輕羽絨，猴子可是只穿個帽衫，里邊一件短袖T恤，能忍饑受凍還面不改色，真不是凡胎肉體。后來我們發展到蹦著釣，再后來太陽西沉，我們徹底扛不住了，收竿就跑了，我們比任何時刻都渴望溫暖，比任何時刻都更容易感受溫暖。鉆進車里那一刻，整個世界都美好了，什么魚不魚的全不重要了。

我們決定在棧臺上施釣，猴子頂著大北風組裝釣組

貪吃的老頭魚不止一次拉黑浮標

小錦鯉出水

鬧鉤的老頭魚通通拿回去給寵物龜貼秋膘

開車到樓下，我們特別想吃點熱乎的，于是鉆進常去的一家大盤子，點了一鍋酸菜白肉，一碗老湯干豆腐，一盤油炸多春魚，我們把下午的經歷講給老板娘，老板娘笑得比北風還冷：“倆大傻子！”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我們吸溜吸溜把身子喝熱后，各自喝了六瓶啤酒，酒足飯飽后，我說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次釣魚了，到季節了。猴子無奈地點了點頭。

本以為這是最后一次，結果還不是。10月28日，周六，我跟兩位老師去釣了一把練竿池，練竿池環境固然不及野釣場，也完全不具備野釣的探尋樂趣，但練竿池保準能獲魚，手感是實實在在的，在野魚難釣的時候是不錯的備胎。

這個練竿池隱藏于城北農村的一片玉米田之中，環境很原生態，有散養的溜達雞在池邊徜徉，有眼巴巴瞅著你要食物的土狗，中午還有農家飯菜可吃，池子里以1～2斤重的鯽魚和2～3斤重的鯉魚為主，無論中鯽魚還是上鯉魚，手感都相當不錯。早在夏初，我跟猴子曾釣過這個練竿池，那次我們是奔鯉魚來的，但全天只釣到一條鯉魚，并且是他釣的，其余全是鯽魚。因此這一次，我就是奔鯉魚來的，從開春到現在，我一直有個念想，就是野釣弄一條大鯉魚，這個愿望一直沒能實現，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到練竿池找安慰了。

當天，天氣預報報的是午后起風降溫，天氣預報的準確度一向不太夠。釣友調侃說：天氣預報報得準不準，主要看心態，心態對了，它就準了，比如“大雨”就是大概有雨，“中雨”就是中午可能下雨，“陣雨”就是不一定哪陣兒下雨，“小雨”就是小心有雨……這么理解就對了。玩笑歸玩笑，對于天氣預報，尤其在這個季節，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好。

凍了一下午，晚上我跟猴子去飯店好好補一補

10月28日，我們去釣練竿池

練竿池周邊的玉米田已收割完，我喜歡這種原生態的感覺

后備廂里的裝備

一周之前在丁香湖跟猴子被凍得嗷嗷慘叫的慘痛經歷依然叫我心有余悸。因此，那天我捂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穩坐釣魚臺。早晨剛到時，暖陽高照，體感較熱，我們一邊寬衣解帶一邊嘲笑天氣預報。我們先在池子西北角釣，隨著風力逐漸起勢，我們又轉移至池子的西南角下風口處，上午的魚情還是不錯的，鯉鯽輪番上，我全是單手應對。中午，我們委托老板娘燉了兩條鯉魚，就著地里現拔的大蔥蘸農家醬，倒一小碗自釀白酒，品嘗著自家鴨子下的蛋和噴香的白米飯，吃得有滋有味。地里的土狗看見開飯也跟著涌進屋里，眼巴巴瞅著你吃，不賞它們兩口你都不忍心。

釣練竿池雖然少了野釣的探索之趣，但鯉魚的手感也不賴

我釣獲了當天的開竿魚

午間的燉魚

自家鴨子產的鴨蛋

飯后，我們回到各自釣位，北風果然大了起來，并且越發強勁，陣風可達6級，天氣預報這次報得準，值得肯定。我們先是把沖鋒衣拉劃拉上，后來把帽子也扣上了，池水掀起大浪，插在岸邊的魚護也被吹偏了，魚情倒是還不錯，但體感太難受，拋投也困難，稍微控制不好就像放風箏一樣。兩位老師被吹得叫苦不迭，我也苦不堪言，想來這一天大家已經過了癮，也就無需戀戰了，于是不到4點，我們就收竿返程了，借著強勁的北風，我們一路驅車向南。臨別時，老師說，今年就這樣了，這應該是最后一釣了。

我點頭稱是，心里也確實這么認為的。但第二周周末，我又去釣了。

11月4日，周六，又是降溫的第二天，陽光雖明媚，刮的雖是西南風，但溫度卻很低，這個季節，縱使是南風也暖和不到哪兒去了。沈陽的供暖期從11月1日開始，給了暖氣之后，室內的溫度就很暖了。我靠在沙發上看書，眼睛卻流連于窗外的藍天和艷陽，糾結幾下后，我決定還是尊重自己的心，去釣魚。這真可能是最后一釣了。

魚池邊的溜達雞

土狗聞風而動，眼巴巴地盯著你吃。這狗的小牙很喜感

北風強勁，氣溫陡降，全副武裝

池中的鯽魚也都在1斤以上，手感同樣不錯

大風吹得浮標飛揚，魚護偏移

我整理好裝備出發了，目的地是不遠的丁香湖，途中買了3塊錢的紅蟲。到了水邊，修葺好釣位，支好竿子，拴好線組，開了份“肉夾饃”餌，看了看時間——11點半，正是氣溫較高的時間段。開釣吧，我用小鉤小標，志向也不大，就想釣釣小鯽魚。我的釣位在北岸，雖然頂風，但畢竟是下風口，魚情應該相對好一些。對岸可見不少衣著厚實的釣友揮竿不輟，不知道釣得怎么樣。剛釣一會兒，來了個剛從對岸遛彎過來的大爺，我問他對面的人釣得咋樣，大爺說一口沒有。這個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估計他們跟我心態差不多吧，不管有沒有魚，在這個釣一天少一天的季節，能坐到水邊拋兩竿兒就知足了。我坐在水邊一竿一竿地拋，釣得很靈，但浮標沒有動作，很顯然魚不開口，這也在意料之中，我并不在意，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照拋不誤。釣了一陣兒，右手邊20米開外的水面突然炸開，一條五六斤重的鯉魚蹦出水面，隨即砸進水里，我冷冷一笑，一點兒不興奮，野釣的次數多了，這樣的場面見得也多，最主要的是，我釣不著。又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掏出一看，是猴子。不用說，肯定是找我釣魚，我接起電話告訴他位置，10分鐘的工夫他就到了。他穿棉服來的，看來上次的鼻涕沒白淌。他在我左邊3米左右位置放下釣箱，支起裝備，從我這兒揪走半塊“肉夾饃”，頂著風釣了起來，也是一口沒有。

猴子這次穿得還行

野釣無魚時，練竿池是不錯的選擇

獨自出釣時，我習慣騎行前去，這是我喜歡的方式

我倆相鄰而釣

美味可口的“肉夾饃”

他用5.4米竿子，為了應對風浪，配的大標大鉤，對于這樣的水情和魚情，這樣的搭配顯然不算合理，但他依然像模像樣地提竿，嘴里念念有詞說有了。這不是扯淡嗎？我小鉤小標釣靈尚且沒動作，你傻大粗線組能有動作？于是他每說一次有了，我都問他真的假的啊，無一例外他都說真的。釣了一陣兒，他棄“肉夾饃”而改用紅蟲夾直接掛紅蟲，又一次“有了”之后，我起身過去看他的魚鉤，鉤上的紅蟲一根兒沒少。我說，你有個屁了，黑標了蟲子能一根兒不少？他就咯咯笑。

我懶得再搭理他，任他在那兒繼續自“漁”自樂。魚不咬鉤，煙就特別費，于是就有了“抽煙定律”“撒尿定律”等等，你只要一點煙，一溜號，或者離開釣位撒泡尿的工夫，魚準咬鉤。猴子“有了”好幾次，一條魚沒提上來，于是點根煙，這工夫我卻清楚地看到他的浮標下去了?！澳阏嬗辛?！”我提醒他說?！袄拱?，我剛才蒙你呢！”連他自己都不信。我急了，起身要去提他的竿子，他這才看了一眼浮標，果然沒了。他連忙提竿，竿梢彎了，真有戲??！魚兒很快出水了，一尾“寸級”小鯽魚兒。行啊!在如此不利于釣魚的時間，所有人都一口沒有的情況下，咱釣了一條鯽魚，雖說不是一般的小，但它作為鯽魚這樣一個客觀存在是毋庸置疑的，有了它就算不虛此行了。

濃煙籠罩萬千重，猴子巋然不動

意外起火，濃煙滾滾

個頭相當的小鯽魚

釣獲“大鯽魚”一尾，不虛此行

10月2日的丁香湖

徹底改用紅蟲釣

猴子徹底不用“肉夾饃”了，直接用紅蟲釣，但魚口真沒有了。不久，藍藍的天上黑煙飄，湖邊防風林另一側好像起火了，滾滾黑煙被西南風吹到我們這邊，好像豬八戒造訪高老莊時的天象。很快，消防警笛的聲響也飄了過來，大群烏鴉在頭頂飛過，水浪愈發洶涌，紅蟲也快用光了，我們也小富即安，意興闌珊起來，眼看著風頭越來越勁，體感越來越涼，我們決定趁著棉襖被打透之前收竿。這一次，或許真是最后一釣了。

“十一”以來，我們出釣的頻率和積極性比任何一個時期都高，確切地說是一種緊迫感驅使我們這樣做，因為北方的冬天太久，寒季來臨后，我們將面臨半年無魚可釣的日子，這是很難熬的。按釣魚的年頭來算，我們應該算是新手，但我們對這項運動的熱情不輸任何人，它讓我們的業余生活變得充實，讓我們每個周末都有盼頭，讓我們更進一步親近大自然，讓我們感受到放流魚獲遠比獲魚更有滿足感。我跟猴子從小玩到大，從童年時撈魚摸蝦，下地偷菜，下河野浴，到上學時二人共乘，共同復習，考試互助，再到后來的長大畢業，走上社會，各奔東西……我們的話題曾一度只剩童年，是釣魚讓我們殊途同歸。

漫天烏鴉

干涸龜裂的河床

蒲河干涸了，我們沿著黑暗的河邊公路尋找釣位

黎明前，岸邊的幾株楊樹

蒲河日出

蒲河的鯽魚

這一年，我們釣了太多次魚。5月份，我們曾翻越棧橋登島，去沈陽第二大河流蒲河的一座河心島釣魚，那座小島野趣叢生，候鳥云集，可惜那天我們“空軍”；不久，我們凌晨兩點出發，準備登島夜釣討個說法，到了岸邊卻發現偌大的一條河竟然干了，我們在黑路上開車找別的釣位，發現是截流筑壩導致的干涸，我們在黎明之前找到了下游的一處淺水，釣了一整天，收獲了50多條鯽魚，全放生了。那天，原本準備早八點收竿上班的他，愣是跟老板請假釣了一整天。

清晨7點，熬了大半宿的猴子有點睜不開眼

我們的釣位有些雜亂，自我批評一下

水上的蜻蜓

傍晚，蒲河岸邊的釣友們

渾河夜釣，終生難忘

渾河那夜，魚訊全無，河面詭異

犯懶的時候，直接掛顆粒效果也不錯

我們還曾在盛夏7月去渾河夜釣，那天我們摸著黑找釣位，竟然摸進了河邊的一座生態鳥島，我們越走越深，聞到一股動物園特有的腥臊味，我們先是納悶，后是一驚，他說鳥島好像剛剛引進猛獸，我們趕緊溜了。那晚，我們費盡周折找了一處釣位，從停車處背著釣箱要下很長的一條沙土陡坡才能到，猴子下坡時自信過頭，摔得很慘，好在釣箱比較結實，竟然沒裂。猴子揉完屁股，又摩挲著釣箱說：買得值，肛裂，釣箱都不裂。

那夜悶熱無比，蚊蟲肆虐，河面靜如平鏡，一絲風都沒有，魚也一口不咬，快到午夜時，不知哪兒的公雞不停地打鳴，隨即數百米開外的河對岸突然漾起波浪，一波接一波地向我們這邊涌來，直至腳下水花拍岸。

一絲風都沒有，浪從哪兒來？想想心就毛了——難不成東邊大壩開閘放水了？想到這兒，魚就別釣了，逃命要緊，于是趕緊收拾東西要跑，這工夫水面又恢復了平靜，看著這沉寂的魚情和詭異的河面，我們決定撤了?；丶也痪?，天降暴雨，想來魚情不濟是大雨之前氣壓低造成的，看來天氣預報還是有必要看一看的，但那天莫名形成的波浪至今無解。

我們也曾在黃昏時分去蒲河玩了一場“戰斗釣”——出奇兵，短平快，力求在黑天前多上魚，結果鯽魚確實釣到一些，但釣位風水不佳，我的位置招蒼蠅，他的位置招蚊子，苦不堪言，后來夜幕降臨時來了倆掛魚的，這哥兒倆無視河岸的眾多釣友，硬是把掛子掛在灣子口，截住了魚道。

7月22日，我們在城西的一座練竿池實現了爆護

蒲河“戰斗釣”的釣位看上去很美，實際蚊蠅肆虐

漂亮的野生鯽魚

我倆釣練竿池的景象

我倆讓蚊蠅鬧得激惱，這又來倆掛魚的，那就不釣了。我倆收拾好裝備，鉆進車里，暗中觀察這倆掛魚的。三個小時后，掛魚這哥兒倆終于熬不住了，回車里睡覺了。我倆立即行動起來，兵分兩路潛入下掛子處，把掛子鉸了，然后開著車，哼著歌，乘著夜風回了家。

這一年，我們始終有個念想，就是在渾河或蒲河釣一條3斤以上的鯉魚，但這個愿望終究沒實現；我們曾在城西的一座練竿池一天釣獲70余斤鯉魚，雖然過了癮，卻沒有野釣上大魚的那份成就感。這個愿望，只能留到明年去實現。今年“雙十一”，我只買了一把號稱削鐵如泥的小號工兵鏟，明年野釣用得上。夢，還要繼續。

其實，釣魚人的夢，大同小異。我上班要走一座跨湖而建的新橋——北塔橋，在橋上可見北塔湖西岸有一個釣位，那兒經常坐著一個釣魚人，清早就坐在那里。每天早晨途經橋上，我都要往那個釣位看一眼，看看那人來沒來。天氣好時，他一定會來，天氣不好時，他也不常缺席。這段日子，也就是我每次出釣都感慨這或許是今年最后一釣的這段日子，清晨的氣溫不到5℃，他依然每天早早坐在那。這樣的季節，我們趁中午溫度相對高時出釣尚且無口，他清早天涼水涼時出釣，能有魚咬鉤嗎？轉念想想，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總覺這次是最后一釣，結果還有下次；明知道魚咬鉤的幾率很低，還要去釣一釣。

其實，這不是在釣魚，而是不舍。

蒲河升明月

北塔湖的小鯽魚

北塔湖不大，鯽魚很多，也有少量2斤以上的鯉魚隔三差五被釣出來

我每天都要經過的北塔橋，上橋向右手邊看，就能看見那個釣位和釣友

今年就這樣了，還有明年，我們會去更遠的地方，釣更多更大的魚……

鐵路橋墩下有幾個位置很受釣友們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