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圖不是“顯靈板”(Ouija board)
——斯坦利·阿伯克隆比的提醒

顧孟潮

美國《室內設計》雜志主編斯坦利·阿伯克隆比(Stanley Abercrombie)主編的大作《室內設計哲學》中文版，2016年5月由重慶大學出版社出版，譯者是詩人西楠。

這是一本183頁、13萬字的“小書”，筆者讀后感到此書的出版將可能引起中國室內設計界，包括建筑界、園林界的廣泛關注，甚至會形成有著深刻影響的學術事件。因為它敲響了草圖不是“顯靈板”(Ouija board)的警鐘。由此可見，作者、譯者、出版者獨具慧眼。此書的問世，頗值得開個新聞發布會和學術座談會，使更多的讀者早日受益。

該書是一場學術爭論的產物。哥倫比亞大學建筑與規劃學院院長認為，室內設計并不能被視為一門真正的專業，因為它缺乏完整的理論。作者斯坦利·阿伯克隆比(1935— )作為美國建筑師協會會員、美國室內設計師協會榮譽會員，他不同意這種論調(其實在中國持此美國院長論點的人大有人在)，這促使他就此進行了深入的調查和思考，最終完成該書。該書用了9頁篇幅(175～183頁)列出了140種書的參考書目，占全書的1/20，可見作者博覽群書、厚積薄發的學術功底。

作者坦稱“室內設計已經發展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建立自己的哲學是必要的”，而且作者聲明“我這本書所要呈現的，并不能說是室內設計哲學的新發現，它希望提醒設計者正視久已存在的室內設計哲學”。鑒于中國現代建筑的室內設計專業起步較晚，使我更感覺這正是此書的難能可貴之處。

眾所周知的一種相當普遍的現象是，相當多的設計者，以自己常年爬在圖板上的行為而感到自豪，以有“畫圖匠”之稱而自豪，并以此為榮，卻很少讀書，其中有些人確實在“視草圖為“顯靈板”現象。該書作者批評的正是這種錯誤觀念。他說：“設計中常見的大錯往往就是，還沒在腦海中有值得畫下的創意，就已經畫出了產品(這不正是我國丑陋建筑、建筑垃圾眾多，奇奇怪怪建筑無數的重要原因嗎)”。

作者在該書的結論這章(169～173頁)中，言簡意賅地用“概念的首要性”觀點批評把“草圖視為‘顯靈板’”的錯誤觀念。其觀點的主要依據是：

1)深層的信息不會自動蹦出來；

2)信息的表達是由內而外的；

3)概念指導著設計師的筆觸及稍后的器材、家具和結構的選擇；

4)概念產生了對功能、空間以及預算的考量；

5)概念產生了一個相對無形的要素，獨特而合宜的特性。

筆者之所以說“此書的出版有可能會形成有著深刻影響的學術事件”，不僅是因為其言簡意賅，書中多次出現將室內設計和建筑設計、園林設計加以比較的論述，說明作者視野的開闊與思考的深度，這些顯然會對建筑科學界、園林界、城市設計界以及有關的領導層、管理層有所啟發，其讀者群遠遠不應僅限于室內設計專業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