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后陳云關于維護國家安全反對敵對勢力的戰略思想

楊學功

[摘 要]改革開放后，陳云為維護國家安全、反對敵對勢力殫精竭慮，進行了一系列的深刻思考。在帝國主義本質、宗教問題、祖國統一、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旅游事業發展中的特務問題、外債的借用、外幣的發行、政局的穩定等方面提出一系列真知灼見。改革開放后陳云關于反對敵對勢力維護國家安全的戰略思想具有多角度全方位和高屋建瓴的戰略態勢。

[關鍵詞]陳云；敵對勢力；國家安全；新時期

[中圖分類號] D822.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928X（2017）12-0022-03

陳云作為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在我國進入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后，依然為黨和國家的建設發展不懈思考。這一時期，他對打開國門的中國面臨國內外敵對勢力破壞與敵對，維護國家安全進行的戰略思考與實踐，對我們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防范國內外敵對勢力對社會主義建設的侵害有著深刻的指導作用。

一、改革開放后反對敵對勢力的時代背景

陳云之所以在改革開放后對敵視破壞社會主義的各種敵對勢力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對維護國家安全問題進行充分的戰略思考，除了是基于一名堅定的共產黨員對社會主義的虔誠信仰外，還同當時國際國內形勢的發展變化密不可分。

（一）“敵對勢力”的內涵?！皵硨萘Α笔遣皝碚Z，來自斯大林時代的蘇聯，其內涵在不同時期有著不同側重的指向，但其共性可概括為兩類：第一類指資本主義陣營，強調抵御敵對勢力的包圍、侵略。第二類指共產主義陣營內部的反對者。在強調階級斗爭為綱的年代，第二類的指向造成了重大的影響。隨著社會主義建設新時期民主與法制的不斷完善，其內涵也逐步穩定。1982年，全國人大通過的新憲法序言中稱：“在我國，剝削階級作為階級已經消滅，但是階級斗爭還將在一定范圍內長期存在。中國人民對敵視和破壞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國內外的敵對勢力和敵對分子，必須進行斗爭?！盵1]因此凡是敵視、破壞和攻擊社會主義中國的境內外勢力即為“敵對勢力”。改革開放后，中共中央在不同的報告中強調：“影響社會穩定的因素依然存在。主要是：西方敵對勢力一直沒有停止對我國的滲透破壞活動，正在加緊實施‘西化‘分化戰略圖謀。境內外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和暴力恐怖勢力相互勾結，利用所謂民族、宗教、人權等問題制造事端，企圖破壞我國的社會穩定?！盵2]“敵對勢力”矛頭具體指向了西方敵對勢力、境內外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和暴恐勢力，判斷的標準為破壞社會穩定、不利于社會主義建設。

（二）改革開放后的國際形勢。伴隨著改革開放進程的深化，社會主義中國的綜合實力逐漸增強，國際地位不斷提升，在國際事務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對美國主導的現存國際秩序和霸權地位造成了威脅。因此，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國家把中國視為最大的潛在敵人，利用各種途徑和形式，對中國進行和平演變，妄圖使中國的發展偏離社會主義方向，最終將其納入資本主義體系。西方敵對勢力在以往實行的種種和平演變戰略的基礎上，不斷探索新的形式。國內學者將近些年來西方對我國進行和平演變的新策略概括為“七化”，即“西化、分化、弱化、淡化、腐化、丑化和溶化”[3]。

（三）改革開放后的國內形勢。伴隨著改革開放，我國出現了一股想把改革引向資本主義道路的思潮，即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這股思潮的表現形式是各種各樣的，大體上說，在經濟學領域主要形式是新自由主義，在政治思想領域主要形式是民主社會主義，在價值觀領域主要形式是所謂的“普世價值”，在歷史學領域則主要表現為歷史虛無主義。進入20世紀90年代以后，這股思潮益發活躍?！霸S多事實告訴我們，在改革開放問題上，實際上存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主張。一種是黨中央和鄧小平同志一貫主張的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堅持共產黨的領導，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改革開放，即作為社會主義制度自我完善的改革開放。另一種是堅持資產階級自由化立場、要求中國‘全盤西化的人所主張的同四項基本原則相割裂、相背離、相對立的‘改革開放。這種所謂的‘改革開放的實質，就是資本主義化，就是把中國納入西方資本主義體系。我們必須劃清兩者的根本界限?！盵4]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不是短期的任務，是伴隨著社會主義中國的現代化始終的?！皥猿炙捻椈驹瓌t與資產階級自由化的斗爭，將貫穿在實現四化的整個過程中，不僅在本世紀內要進行，下個世紀還要繼續進行?！盵5]

在國內外形勢的變化影響著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時代背景下，陳云提出的反對敵對勢力、時刻警惕敵對勢力、維護國家安全的戰略思想，具有巨大的現實意義。

二、改革開放后陳云對敵對勢力的思考和認識

（一）對帝國主義本質的研究和深刻認識。1989年9月8日，陳云在同中央負責同志談話時指出：“列寧論帝國主義的五大特點和侵略別國、互相爭霸的本質，是不是過時了？我看，沒有過時?！薄皬臍v史事實看，帝國主義的侵略、滲透，過去主要是‘武的，后來‘文‘武并用，現在是‘文的（包括政治的、經濟的和文化的）突出起來，特別是對社會主義國家搞所謂的‘和平演變?！薄斑@個問題，到了大呼特呼的時候了?！盵6]陳云通過對帝國主義的歷史進行分析，明確指出：“和平演變”是針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其實質仍然表現為帝國主義的侵略和滲透?！八粌H是在與‘武的并用過程中日益突出起來的一種‘文的戰略圖謀， 而且是政治的、經濟的和文化的手段相互交織在一起的一種行為方式?！盵7]

（二）多角度指出新時期“敵對勢力”的表現形式。隨著時代的變化，敵對勢力對中國的滲透破壞也變得多樣化，更加具有隱蔽性和破壞性。陳云從不同方面、目光如炬地指出在各個領域的敵對勢力可能存在的形式，使其無所遁形。在談到國外敵對勢力在新時期披著宗教的外衣從事反革命活動日益猖獗的現象時，指出：“利用宗教，同我們爭奪群眾尤其是青年，是國內外階級敵人的一個慣用伎倆，也是某些共產黨領導的國家丟失政權的一個慘痛教訓?，F在是中央應該切切實實地抓一抓這件大事的時候了?！盵8]1983年，在談到祖國統一時，指出：“也要注意，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國家的人都愿意看到中國的統一，有的人死抓住臺灣不放，把臺灣看成是自己‘不沉的航空母艦，他們是一定要千方百計從中阻擾和破壞的，到時候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的?！币虼?，“要提高警惕，盡可能采取一些防范措施”。[9]對妨礙統一的國內外敵對勢力充滿警惕之心。在重視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同時，陳云對資本主義腐朽思想的侵蝕提出要及早防范。1985年，在中國共產黨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六次會議上，指出要“嚴重注意資本主義腐朽思想和作風的滲入”。在對外開放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和經營管理經驗的同時，“不可避免地會有資本主義腐朽思想和作風的侵入。這對我們社會主義事業，是直接的危害”?！啊磺邢蝈X看的資本主義腐朽思想，正在嚴重地腐蝕我們的黨風和社會風氣?！盵10]endprint

（三）高屋建瓴的態勢，對資本主義既防范又利用，不因噎廢食。1979年，陳云在中央工作會議東北組的發言中說到要重視旅游事業的發展時強調，既要重視旅游事業的發展因為其能夠帶來外匯收入，但也要看到其害處：“其一，外國會派特務來偵察，現在就有嘛，只是小開口、大開口的問題。其二，可能有意志薄弱的人被收買。這個問題只要我們注意就行了，沒有什么了不起?！盵11]這一講話充分體現了高屋建瓴的態勢。1979年3月14日，在與李先念聯名給黨中央的一封信中，陳云指出：“借外債必須充分考慮還本付息的能力，考慮國內投資能力，做到基本上循序進行?！盵12]他一再強調“對外國資本家在歡迎之中要警惕”，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在談到經濟特區時，陳云既充分考慮到特區的有利方面，也考慮到其帶來的副作用，特地舉例，如果“人民幣與外幣同時流通，對人民幣不利，會打擊人民幣，因人民幣‘腿短，外幣‘腿長”，特區只能在部分地區搞，如江蘇就不行，如果每個省都搞特區，“外國資本家和國內資本家統統出籠，大搞投機倒把就是了，所以不能那么搞”。[13]

（四）從社會主義大局出發，維護建設秩序，深刻挖掘其根源，防范再次發生動亂。在20世紀80年代末政治風波平息后，陳云指出，十一屆三中全會確定的路線、方針、政策，實行改革開放，以及在這之后提出的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都是正確的。但有一些人“在執行中走了樣”，“黨及時揭露他們的嚴重錯誤，是完全必要的”。陳云認為，在經濟工作方面，由于中央下放的權力過多，削弱了國家調控經濟的能力，并說：“現在的中央財政是要飯財政，這個局面不改變，遲早要出問題?！薄皠觼y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物價上漲，影響面大，不僅在城市，而且波及農村?！盵14]“我們曾經計劃在五年內物價和工資每年都提高百分之十。我們是物資缺乏的國家，這樣做的結果，必然會發生搶購、提款風潮。這是這次動亂的一個重要原因。反革命分子利用了這一點。他們煽動青年學生和社會上一部分人，反對我們的黨和政府?，F在物價上升幅度減慢，是靠財政補貼來取得的。物價猛漲的危險，并沒有過去?！盵15]此后多次提醒在任的各級領導人員，“應該把中央的財力收回來”，“要防止外國把中國‘蘇聯化”，[16]必須維護和加強黨中央的權威，“如果沒有中央的權威，就辦不成大事，社會也無法穩定”[17]。

三、陳云反對敵對勢力的基本經驗

回顧歷史，我們可以看到，新中國在各個領域與各種敵對勢力在政治、經濟、意識形態等領域展開了驚心動魄的斗爭，其本質上就是是否堅持社會主義的斗爭。陳云不僅從理論上指出了對敵對勢力斗爭的必要性，從政治上指出了它的危害性，而且還強調從根源上清除敵對勢力破壞中國的溫床。陳云關于反對敵對勢力，維護國家安全的戰略思想，是我們黨寶貴的精神財富，它在我國改革開放和實現現代化的整個過程中，始終具有指導意義。

（一）要樹立對社會主義的堅定信念，這是反對敵對勢力的關鍵所在。1983年，在十二屆二中全會的發言中談到對外開放的時候，陳云強調“必須充分看到對外開放帶來的后果”，指出“但現在看來，防止消極后果的工作做得還不夠”，對于有些看到外國摩天大廈、高速公路等就以為中國不如外國，社會主義不如資本主義的人，“我們要進行批評教育；對其中做意識形態工作的同志，經過教育不改的，要調動他們的工作”。他高聲疾呼：社會主義萬歲！共產主義萬歲！[18]樹立對社會主義的堅定信念，是反對敵對勢力對社會主義中國破壞的關鍵思想因素。

（二）要從多角度、全方位反對敵對勢力。國內外敵對勢力為了顛覆社會主義制度，在政治、經濟、思想各個方面全方位推行和平演變戰略，因此反對敵對勢力的破壞絕不是某一方面某一時期的，應該從多方面、多角度加以防范。陳云對此做出了成功的表率，如陳云提出“我們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應當包括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的內容”[19]。在具體的工作方面，陳云反對敵對勢力的論述涉及到研究帝國主義本質、宗教問題、祖國統一、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旅游事業發展中的特務問題、外債的借用、外幣的發行、政局的穩定等方面。

（三）從建設與穩定的角度去反對敵對勢力，不能破壞改革開放的大局。在對資本主義加強防范的同時，陳云強調不能因噎廢食。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后，改革開放促使中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已經成為國民上下的共識和社會發展的潮流。至于利用改革開放的敵對勢力雖然對社會主義建設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壞，但并不能改變社會主義的蓬勃發展勢頭。陳云的做法則體現了高度的智慧，強調不能因噎廢食，要從戰略高度去看待敵對勢力問題。敵對勢力的破壞對于社會主義的建設發展，只是蚍蜉撼樹罷了，稍微注意即可，“沒什么了不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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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南京渡江戰役紀念館館員

責任編輯：劉 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