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訓場樂章（散文詩五章）

早 操

急促的起床號，打斷了戰士甜甜的夢。

晨曦中跑來一列列威武的戰士，整齊的步伐震顫大地，嘹亮的口號刺破天穹，把太陽從魚肚白般的霧藹中喊了出來。操場一片金黃，戰士揮汗如雨。

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隊列變換，走出了作風，踢出了頑強，跑出了整齊劃一。

只有步調一致，才能眾志成城。

射 擊

迎著朝陽，扛著鋼槍，唱著《血染的風采》，走進靶場。

拉動槍栓，送彈上膛，臉貼槍柄，眼睛聚光。三點一線，校正方向。模糊中扣動扳機，“啪”的一聲槍響，子彈飛出槍膛。

反復體會，不斷修正。持槍時從緊張變為放松，瞄準時從模糊變為清晰，擊發時從有意變為無意，呼吸時從急促變為平緩……聚精會神，必然百發百中。

槍越練越準，眼越練越亮，心越練越紅，時刻準備走向戰場。

專心致志，無堅不摧。

機降

晴空萬里，微風習習。隆隆的馬達聲從天際傳來，數十架直升機穿云破霧，“一”字型在天空擺開，拋出五彩“蘑菇”，漫天飄揚，似天女散花。

“紅蘑菇”向東面樹林飄移，“藍蘑菇”向西面山丘靠攏，“黃蘑菇”系著車輛垂直降落，眼花繚亂之際，所有的“蘑菇”在藍天上已悄然消失。

落地的傘兵，迅速收起“蘑菇”，跳上突擊車，向敵人的指揮所、彈藥庫等重要目標奔襲。

“啪啪”幾聲槍響，傘兵與敵人交火。剎那間，敵人的地堡、暗哨等火力點紛紛吐出火舌。傘兵無線電呼叫，炮彈呼嘯，所有暴露目標，瞬間灰飛煙滅。

傘兵騰挪跳躍，迅即消滅殘敵。

馬達轟鳴，傘兵鉆入直升機凱旋。演訓場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周圍依然是萬籟俱寂，天空上依然懶洋洋飄著幾朵白云。

奇兵制勝，戰爭不變的法則。

小樹林

演訓場宿營地后，一條彎彎曲曲、坑洼不平的羊腸小道，直通山邊一片小樹林，周圍一條小溪環繞，不知疲倦地唱著“咕咚、咕咚”萬年不變的歌謠。

晚飯后，太陽還高高掛在老槐樹的枝椏上。休整的戰士們，三三兩兩來到這濃蔭的世界里，盡情呼吸著清爽的空氣，忘掉了多日的疲勞，有的彈吉他，有的吹口琴，有的在溪水里摸魚，有的在看手機、發短信……

太陽即將落山，飛鳥陸續歸林，嘰嘰喳喳絮叨著今天飛過的山川大地，看到的人間萬象。

戰士們很自覺，怕打擾這精靈的世界，不情愿地回到了帳篷。

很快，小鳥睡了，小樹林睡了，戰士們也進入了夢鄉。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才會有山青水綠、鳥語花香。

打炮

坐在群山環繞中的一塊平整山地上，眺望對面群山，崔嵬崢嶸，樹木蔥郁。和著講解員的介紹，不斷調整望遠鏡焦距，看清了大約三十公里外一塊突兀山巖周圍的藍軍陣地。

陡峭的山峰四周布滿了碉堡、塹壕、鐵絲網……

三顆信號彈劃破藍天寧靜，緊隨而來的是炮彈的呼嘯，由遠及近，如巨雷滾滾。當聲音戛然停止、藍軍陣地掀起團團塵霧時，才聽到炮彈“轟、轟”的爆炸聲。

看不到火炮的口徑，看不到炮彈的型號，更看不到忙碌計算確定彈著點坐標的炮兵，唯一的感覺是膽戰心驚，是炮彈從頭頂飛過發出的泰山壓頂般的怒吼，震人魂魄，奪人七竅。

煙消云散，舉望遠鏡搜尋，碉堡、塹壕等障礙物，已是一團廢墟瓦礫，巖石周圍插滿了紅旗。

人生如打炮，什么時候都不能偏離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