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職業語言”

齊世明

大凡職場，由動詞放松到形容詞輕松的時刻最屬午休一小時吧———我們雜文學會“寄居”報社，吃罷報社食堂“自助餐”，回來就是“自由談”了，開心一小時節目，談天說地扯篇兒，這天筆者“拋磚引玉”，先開第一“槍（腔）”———

那一次，省里作家組團去錦州筆架山采風。一進接待辦，胖主任笑模笑樣地迎過來，道：省里領導，歡迎歡迎！你們來幾桌？……我們領隊上前握住他的手，解釋：我們是作家，可不是領導，這幾桌……胖主任仍然笑哈哈：啊，就是多少位……

餐廳準備午餐，胖主任與我們喝著茶聊天。寫作者都好奇，筆者遂問起“幾桌”的“典故”。他笑答：

“入行久，成里手（行家）”，這行干長了，形成標準式接待，與婚禮有一拼，十人一桌。至于上邊來人，領導，那就單論了。接待接待，自有厚愛嘛?！皫鬃馈?，便成了職業語言?，F在，中央頒布了“八項規定”，但這“職業語言”說慣了，也有“職業慣性”嘛……

你這“職業語言”點了個好題兒！聽聽我這個，接話的是一女雜文家：那天，我去省醫院做B超，去得稍早，醫生還做著準備工作呢。剛說兩句話，門一下推開了，是一打扮光鮮的女孩，開口就道：你們幾點鐘接客？醫生脫口而道：8點。你先……話未說完，女孩走了，我倆卻面面相覷，隨即哈哈大笑，幾點鐘接客？這準是從事“服務行業”呀！到醫院也沒脫離她的職業語言。

哈，從“來幾桌”到“幾點鐘接客”，扯閑篇倒扯出了民聲縷縷，世風陣陣！筆者心內竊喜，遂老編輯職業病式的總結道：細思想，這職業語言也分層次呢，粗粗可分三個層次，咱倆剛才講的屬于第二、第三層次。

有意思，第一層次是啥呢？

第一層次是高端層次了，“職銜”有官員、大款、大腕，還得涵蓋高管、高級職稱吧，像遇各種事項都“研究研究，統籌解決”……我那個“來幾桌”屬第二層，算機關層次吧。第三層次嘛，有點雜，三教九流，純草根，普通百姓吧。

嗯呢，你這個職業語言忒有說頭了，他一定得是入行許久，又忠于職守。開腔的是“大城市”鐵嶺來的老編輯，你們聽聽我朋友這段，他是說評書的，雖非專業，只晚上到茶館“扒活”，但挺鉆研。這天，他去參加孩子的家長會，一進教室，老師迎上來，哦，歡迎！我是金蓮……

哦，是潘老師呀，你好！你為咱孩子費心了，謝謝潘老師……

我是班主任金蓮……

知道，知道，哪天還要請潘老師呢……

這位近日學說《水滸傳》呢，一聽金蓮，就是潘金蓮！

自然是哄堂大笑。

筆者思忖：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賣啥的吆喝啥，吆喝久了還真是形成了“職業語言”。透過這“語言”，也可看出社風民意呢，唯愿那“來幾桌”“幾點鐘接客”這樣的“職業語言”少些再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