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紅色文化遺產資源保護開發的新思路

延安，簡稱“延”，古稱延州，原為陜甘寧邊區政府首府。是中國首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延安市有獨特而不可替代的旅游資源：延安位于陜北高原腹地，是中華民族文明的發祥地，也是著名的歷史文化名城，具有非常豐富而獨特的人文和自然旅游資源，尤以革命圣地延安、民族圣地黃帝陵、黃河壺口瀑布、黃土風情文化為基點，賦予了延安獨特而豐富的中華傳統文化遺存和紅色文化遺產。

在延安眾多的文化遺產之中，寶塔山可以說是最為獨特的一處——始建于唐代的寶塔，以及宋朝范仲淹隸書的“嘉嶺山”和“胸中自有數萬甲兵”等題刻為寶塔山注入了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文化內涵；而中共中央進駐延安后，這座古塔成為革命圣地的標志和象征。因此寶塔山可以稱作延安的標志性建筑。然而在考察結束后，筆者可以得出結論，即便是擁有如此得天獨厚的文化遺產資源，寶塔山景區目前并沒有使其得到合理的保護與有效的開發。

一、寶塔山現狀

（一）概況

寶塔山，古稱豐林山，宋時改名為嘉嶺山?，F位于延安城東南方，海拔1135.5米，其高度為周圍群山之首。山上有寶塔，始建于唐，現為明代建筑。平面為八角形，共九層，高約44米，是樓閣式磚塔。中共中央進駐延安后，這座古塔成為革命圣地的標志和象征。建國后，國務院將延安寶塔歸入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延安革命舊址之中。寶塔山上，歷史文物和現代革命文物星羅棋布，交相輝映，滿山綠樹成蔭，花草爭艷。延安旅游集團公司成立后，又投入大量資金，在山下修仿古式山門、上山踏步道，整修了摘星樓、烽火臺、新添置了巨型大鐘一座，巨型大鼓一尊。在塔旁邊有一口明代鑄造的鐵鐘，中共中央在延安時，曾用它來報時和報警。寶塔山是延安市的標志性建筑，是延安重要的文化和自然景觀資源。然而，在當前我國快速城鎮化的背景下，寶塔山公園也面臨著自然侵害、年久失修、環境污染等保護管理問題，尤其是近年來延安大規模的城市建設對寶塔建筑本體及其環境的保護產生了嚴重威脅。

（二）寶塔山公園建筑現狀

寶塔山公園現存主要建筑包括寶塔、烽火臺、摘星閣、日本工農學校等建筑，建筑類型涵蓋了佛塔、眺望臺、樓閣、窯洞等多種形式。其中寶塔為唐代密檐式樓閣佛塔，塔身內部空間狹窄，只能單人上下通行，部分內部墻面漆脫落。塔身外表面于2009年進行了一次修繕，安裝了避雷針。但由于修繕不力導致出現鋪地破損、臺階鋪磚、鋪石松動等狀況；而室內部分木裝修出現了缺損、干縮、變形等現象，外立面有部分磚面風化的情況。烽火臺在原有的基礎上使用磚塊對原有素土疊筑的烽火眺望臺進行了加固處理，但是排水結構設計并不合理，不能及時將雨水排出，導致雨水通過磚塊之間的縫隙滲透進入土堆層，讓原有的烽火臺的素土隨著雨水而流失。烽火臺的臺階上也長滿了自然生長的雜草，這正是烽火臺水土流失的結果。就摘星閣而言，建筑完全是在原有建筑遺址的基礎上進行的新建的一個鋼筋混泥土結構的仿古建筑。而日本工農學校則是陜北窯洞建筑的代表，對于窯洞建筑而言，陜北地區多依山修建窯洞，多數窯洞后墻因未做防水處理，頂部覆土保護層成為透水層，使得屋頂雜草叢生，漏雨嚴重；加之一些窯洞因挑檐殘破，女兒墻無存，致使窯面墻體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開裂。此種狀況在對窯洞建筑結構穩定性構成威脅的同時，也進一步破壞到窯洞的建筑構件和內部設施。

（三）寶塔山公園環境現狀

首先，由于寶塔山位于延安市中心——三河交匯處，因此在環境空間上與延安市中心街道與建筑毗鄰和甚至重疊成為現實，周邊居民的日常生產生活活動不可避免的對寶塔山公園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例如，寶塔山附近的城市主干道——嘉陵路緊鄰公園入口，公園入口處未能布置足夠的廣場緩沖空間，這使得游客和來往的車輛的行動流線會發生沖突，對行人的人身安全產生一定的影響。同時周邊的小學每日的廣播和學生產生的噪聲在一定程度上對寶塔山革命紀念場所莊嚴的歷史氛圍產生了沖擊。再如，周邊市民日常生活丟棄的固體廢棄物，路旁未覆蓋板的明渠，布置凌亂、架空設置的電線等等，均對寶塔山公園的衛生和景觀環境產生了較大影響。

（四）景區管理現狀

景區內的服務水平與游客體驗和滿意度有著直接的聯系，而寶塔山景區的游客服務恰恰是游客除基礎設施差之外詬病最多之處。景區管理能力首先體現在售票環節：第一，游客普遍反映寶塔山作為紅色景區65元的門票價格太貴，并且登塔還要另收十元的費用。奇怪的是在景區內登塔口不遠處設有登塔票的售票處，但是登塔口卻沒有檢票口，既不能檢查游客是否買票，也不能有效的控制登塔人數，使得原本狹窄陡峭的塔內更為難走。第二，景區工作人員服務意識差，對待游客態度惡劣，考察組成員多次在塔內聽到工作人員通過全塔廣播組織未買票的游客登塔，并因此發生沖突同游客爭吵，一位外地游客因此對寶塔山景區做出了“不來后悔，來了更后悔”的評價。第三，景區內人行道與車行道并未區分，游客在登山時常常需要為班車讓路，存在不小的安全隱患。第四，對于古建筑的維護工作不到位，延安寶塔內有多處墻漆剝落，但是景區并沒有采取任何遮掩和修補措施，使得建筑內部景觀受到很大影響。

（五）文化遺產資源現狀

不少游客在游覽景區后給出了這樣的評價“就這樣”、“沒意思”，說明了寶塔山景區內項目設置缺少吸引力，其悠久的歷史與珍貴的紅色文化資源并沒有得到有效地開發和挖掘。首先是景點之間線路設置的不合理導致并且缺乏指引牌，因此一些景點游客很難找到，或者不愿意去，從而導致景區大量的旅游資源被閑置浪費。再者，景區項目形式過于單一，缺乏參與性和體驗性，景區的項目設計僅限于游覽和聽講解，屬于走馬觀花式的參觀式旅游。缺乏互動性和參與性的后果便是游客體驗感平平，往往在景區內轉一圈便感覺乏味，既留不住人以至于無法發動更多消費，也不能很好地傳播革命精神，弘揚紅色文化。

二、對寶塔山公園保護所存問題的診斷

（一）窯洞在自然環境中的安全性

陜北地區地處黃土高原，因此該地的建筑形式主要為窯洞。寶塔山公園的窯洞建筑與其所在山體聯系密切。一方面，陜北高原黃土丘陵溝壑區的自然條件決定了延安地區黃土土質結構緊密，直立性強的特性，因此當地居民多依山修筑窯洞而居。但黃土濕陷性強，滑坡塌方時有發生。同時黃土抗拉性差較弱，如果出現地震，抗震問題也會成為窯洞的主要問題。寶塔山公園中的日本工農學校為依山開鑿的石砌窯洞，山體未經加固。窯洞頂部的覆土保護層現雜草叢生，而土層的吸水性是有限的，一旦遭遇暴雨，土層難以吸收自身的水量時，就會導致窯洞出現滲水現象，導致土層土質松軟，引發窯洞坍塌。而日本工農學校在保護上并未實施護坡工程、山體綠化等針對性措施，這對窯洞建筑的保護來說是一大隱患。另一方面，隨著延安地區生態環境的不斷變遷，寶塔山周邊的生態環境日益惡化。延河水流量逐年減少，河床漫灘堆積大量淤泥，極易誘發山體水土流失、泥石流等自然災害。

（二）城市發展與景區保護

延安屬河谷性城市，城市主要人口都集聚在“Y”字形的三條主要河道邊，建成區面積僅36平方公里。此種地形環境嚴重束縛了城市的擴張和發展，狹窄的河道在保障雨季泄洪安全的前提下，可用建筑用地極其稀缺。在這一宏觀背景下，城鎮的快速發展必定對寶塔山景區本身及其周邊環境產生沖擊。近年來，寶塔山周邊的違章建設屢見不鮮。同時，隨著當地經濟收入的不斷提升，居民對其生活環境更新要求隨之產生。然而，城市建設用地的不足顯著提升了寶塔山保護范圍內居民搬遷的社會經濟成本，許多居民由于沒有條件遷移住宅，而只能在其周邊尋求自我更新。然而，對于寶塔山景區相關部門只對居民進行文物保護約束、卻未對城市發展進行指引的背景下，城鄉集體或居民個體自發的建設行為勢必對景區及其風貌的保護產生威脅，公園周邊多數住宅的更新、小學的改造以及部分混亂無序的電線均對公園環境產生了較大影響。由此可見，直面延安城市經濟發展和用地資源約束的現實，從城市整體發展的視野對寶塔山景區保護進行綜合考慮十分必要。

三、寶塔山公園保護的對策

景區規劃與管理的不足其原因有多方面。首先是受客觀環境的條件限制，比如延安寶塔內走道狹窄，樓梯陡峭危險的問題，其實是由于延安寶塔本身便是閣樓式磚塔，墻壁厚內部空間狹小，無法設置更寬的走道和回旋式樓梯。如果僅僅以游客觀光方便的理由對寶塔內部進行大規模改造并不符合古建筑保護的原則。除去客觀條件外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目前市政府對于寶塔山景區保護與管理上存在策略的失誤和理念的落后。旅游業所帶來的經濟效益遠遠不止門票收入，由游客增加而帶來的消費增長才是其產生客觀經濟效益的關鍵，一味得將高額的景區門票對景區收入確實有著直接的提升，但是長遠看來并不利于寶塔山景區的發展。

在對文化遺產資源的保護與利用方面，寶塔山景區尚有待加強，根據考察發現的問題，筆者提出以下建議：

（一）科學的規劃設計和管理

在實現城市總體規劃的基礎上，應制定科學合理的保護區劃，除設置保護范圍之外，還應在其外圍劃定建設控制地帶，并嚴格制定相應的保護管理規定與措施。一方面，為保護寶塔山上的建筑本體，在保護范圍內收回與寶塔山公園保護相關的房屋和土地，遷出留居于寶塔山上的居民，逐步拆除或搬遷保護范圍內對寶塔山整體環境風貌造成破壞的建筑物；保護范圍內只能進行歷史文化遺址保護、修復和展示工程，嚴禁取土、與公園保護無關的建設。另一方面，為維護遺址風貌，在建設控制地帶，現有建筑物的體量或造型如對舊址構成不良視覺影響的，則要求其根據使用壽命考慮遷建或改造；嚴禁進行可能影響公園環境安全的活動。

（二）提升管理水平

第一，改變盈利模式。寶塔山作為紅色旅游景區，盈利的同時必須考慮其傳播革命精神弘揚紅色文化的使命，因此公益與盈利必須得到平衡，景區須要合理設置門票價格和收費方式。門票價格降低并不意味著收入降低，景區應當轉變盈利模式，從門票收入為主改變為游客其他消費為主。第二，提升工作人員服務意識和素質，對景區內工作人員進行適當的更換和調整，并且加強對在職員工的培訓。第三，將車行道與人行道區分，或者限制班車的行駛路線。第四，對古建筑加強監測，一些細節問題應及時處理。

（三）深入開發寶塔山紅色文化資源，豐富景區內容

僅僅是觀光和講解已經無法滿足游客的新要求，面對日益多樣化的市場需求，寶塔山景區應當充分利用景區內文化資源，將原來閑置的景點發開為新的、有吸引力的游覽點。在增添項目的同時應當注意提升項目的參與性和互動性，通過多樣化的技術手段和巧妙的項目設計讓遙遠的歷史里游客更近，當游客身臨其境的感受到延安精神的魅力時，寶塔山作為紅色景區的教育功能才能更好的實現。

四、結語

作為革命圣地的標志與象征，延安寶塔背后的所代表的延安精神曾鼓舞著一代代的中國人為祖國和民族而奮斗。在如今的和平年代，我們不僅僅要將有形的寶塔保存下來，更重要的是寶塔背后的延安精神被游客所感受，所熟悉。在延安，文化創新不僅僅是旅游業發展的手段，也是愛國主義教育事業的需要，通過文化創新游客們不是在對延安精神進行扭曲和褻瀆，而是去感受這段歷史，擁抱這份情懷。棗園文化廣場上靈動的白鴿與延河岸上靜穆的寶塔一同提醒著我們：和平可貴，不忘初心。

作者簡介：李一鳴（1991年），男，碩士研究生，湖南科技大學建筑與藝術設計學院，411100，綠色節能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