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愛又恨的華人超市

陳勁松

美國的超市有很多種，國內最熟悉的沃爾瑪只能算是低端超市，因為可以使用食品券，聚集了很多流浪漢，被很多中產視為不安全的地方。不少高檔社區都拒絕沃爾瑪的進入，認為會拉低房價。美國中產最喜愛的超市是Costco，這個超市實行會員制，年費60美元或者120美元，其中120美元的黑卡會員有著返現的優惠。這種收費模式看似拒人千里之外，但實際上建立了一道有效的門檻，將低收入人群隔絕。很多低收入美國人手無余糧，讓他們拿出一百美元不如殺了他們。所以，窮人絕不會去辦那個會員卡的，Costco的卡幾乎就是中產的銘牌。

Costco不像沃爾瑪，品類非常少。比如運動鞋，一般只有兩種品牌，阿迪和彪馬，但這兩種牌子都比外面賣的便宜了近三分之一，所以一擺出來，中等尺碼的貨品就會被國內代購搶光。我在Costco就曾經兩次碰到過代購直播，拿著手機，開著攝像頭，一邊報價，一邊接單。如彪馬的小白運動鞋，15美元，報的代購價格就是400人民幣，不少代購就憑這樣賺錢送孩子讀了私立學校。Costco家的東西以分量大著稱，經常能看到半人高的薯片，鐵鍋一樣大的沙拉盤，十多斤裝的巧克力，掃一次貨，可以飼養家人一周。沃爾瑪，Costco之外，更有錢的美國人會選擇Whole foods，一個以有機食品著稱的超市，價格比Costco貴了一倍。

當然，作為中國人，長了中國胃，更常去的還是華人超市。對于海外華人來說，附近是否有一間中國超市，是判斷當地生活便利與否的重要標準。美國的華人超市真是令人又愛又恨。一談起華人超市，大家都會眉頭一皺，翻一個白眼，然后噼里啪啦連珠炮似的丟出不新鮮、好臟、好臭等罄竹難書的連連抱怨。

即使是華人，都會優先選擇去美國本土超市，因為有足夠的信任，新鮮衛生也能得到足額的保證。華人超市只是補充的選擇，比如想吃披薩蘸老干媽的時候，才會跑去買兩瓶存著。相比寬敞的Costco，華人超市確實又小又臟，周圍垃圾成堆，在其中推車購物實在是一種磨難，但也因為擺得密密麻麻，所以種類特別多。國內最近流傳老干媽黃飛紅等食品的神話，說鬼佬扛著幾十斤的老干媽過海關，只為回國后回味那奇妙的中華味道。到了美國，我就可以斷定這很可能是商家的營銷宣傳，休斯頓華人超市的老干媽和黃飛紅品類之多要超過任何一家國內超市，僅是老干媽，就擺了三排，價格也不是很高，僅比國內貴了30%左右。

美國最大的華人超市是大華（Ranch 99 Market），全美境內共41間分店，商品種類幾乎囊括所有中港臺食品，有活魚海鮮可買，但就像它的蔬果一樣，新鮮度不佳。大華超市是臺灣移民開辦，它的周圍一定會聚集著臺灣背景的連鎖企業，比如臺式火鍋城。在加州，大陸游客還是盡量遠離大華超市，態度非常不友好，10美元以下不給刷卡，10美元以上刷卡還要檢查護照上的名字和信用卡上的是否一致，防賊一樣防著大陸游客，讓人非常不舒服，其他州相對好一些。因為在美國刷國內信用卡是不需要密碼的，他們擔心盜刷，超市要負責任。其他華人超市與大華類似。最近紐約出現了一家iFresh，用Whole foods的經營方式做華人超市，目前已經上市。

華人超市除了有固定的顧客群外，主要的競爭優勢就是勤力，營業時間長。去年休斯頓哈維颶風肆虐時，沃爾瑪、Costco、Whole foods都關門了，除了德州本地的HEB超市外，只有華人超市營業。當時去到那里，看到中國人搶購米，黑人白人搶購酒，雖然外面水淹三尺，里面還是其樂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