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江蘇省常州外國語學校鹿鳴文學社 高 源

孩子從小小的窗格中搜尋那廣闊的田野。

晨光熹微，一老一少的身影準時出現在阡陌上。春日的田野是翠綠的，大片大片地渲染著整個村莊。橫穿村莊的，是一條泥濘不堪的小徑。踏一抹春光，荷一把鐮刀，老人再牽上小小的孩子。他們要尋找的東西便在這小徑旁。孩子在田間蹣跚地嬉戲，老人則是一雙手在飛舞忙碌。泥土一翻一合，汗水一滴一落，時光便這樣悄悄溜走。待老人挑完半籃馬蘭，孩子也累了，他們便一道回家。

回到家，老人將馬蘭一焯，一切，一抹，一拌。馬蘭的清香引來了饞嘴的孩子，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幸福與陶醉。那是春日的早餐。

現在，孩子在城里，回味那時口中的香甜；老人在村里，回憶那張幸福的笑臉。

孩子在城里尋到些野菜攤頭，每次都會駐足挑上些許，回家照著老人的做法做，竟沒有了記憶中的香甜，甚至還有那么一絲絲苦澀。孩子不懂，究竟是馬蘭的味道變了，還是心中的故鄉味變了。

山依碧影，日上三竿。一老一少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久違的阡陌上。孩子褪去童年時的懵懂與稚嫩，老人也沒有了從前的靈巧與活潑。春日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暖的。孩子用自己的手，包住老人的手，握住一株像花一樣綻放的馬蘭。孩子輕輕用小刀一割，老人順勢一提，放在掌心，移到孩子鼻前。孩子閉上眼，用心感受那久違的味道——馬蘭的清香，倆人相視一笑，笑容里溢出了讓時光慢些走的期待。燒紅的晚霞將一老一少的背影與那香甜的情思交織在一起，烙在泥土上，也烙在他們心中。

孩子這才有所覺悟，原來自己期待和盼望的不是那馬蘭的香甜，而是那份香甜的情絲。原來，愁的苦澀是“疑無路”，而情香甜的到來才是“又一村”。

原來，孩子從小小的窗格中搜尋的是那份香甜的思。

點評

一老一少，一點一滴，原來，凝注在馬蘭上的清甜是祖孫間濃濃的親情。小作者沒有用過多的語言去贅述，而是以極其簡練的筆調，將那種默契完美地呈現出來：泥土一翻一合，汗水一滴一落；老人將馬蘭一焯，一切，一抹，一拌。言簡意豐，小作者的文學功底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