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師難為的郎朗

任萬杰

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一個學生走進練習室，鋼琴上擺放著一份新的超高難度的樂譜。他翻動著，喃喃自語，彈奏鋼琴的信心跌到了谷底。已經三個月了，自從跟了這位新指導教授后，他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教授要以這種方式整他。

勉強打起精神，他開始用十個手指頭奮戰，琴音蓋住了練習室外教授走來的腳步聲。教授授課的第一天，他給新學生一份樂譜：“試試看吧?！睒纷V難度頗高，學生彈得生澀?！斑€不熟，回去好好練習?！毕抡n時，教授叮囑道。學生練了一個星期。第二周上課時，教授給了他一份難度更高的樂譜。上個星期的功課，教授提也沒提。學生再次掙扎于更高難度的技巧挑戰。第三周，更難的樂譜出現了，學生愈來愈沮喪。

教授走進練習室，學生再也忍不住了，他必須向鋼琴大師提出質疑。教授抽出了最早的第一份樂譜，交給學生：“彈奏吧?！辈豢伤甲h的事發生了，連學生自己都訝異萬分，他居然可以將這首曲子彈奏得如此美妙。教授又讓學生試了第二堂課的樂譜，學生仍然表現出高水準。演奏結束，學生怔怔地看著老師?！叭绻?，我任由你表現最擅長的部分，可能你還在練習最早的那份樂譜，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程度?！苯淌诰従彽卣f。這個學生就是郎朗，這個教授就是郎朗最尊重的老師加里·格拉夫曼。

人們往往習慣于表現自己熟悉和擅長的事。但如果我們愿意回首，細細檢視，將會恍然大悟：看似緊鑼密鼓的工作挑戰、永無歇止的新環境壓力，卻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我們今日的超凡能力。

〔責任編輯 周靜靜〕

〔原載《做人與處世》2018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