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梅
金色的陽光從清澈的藍中輕輕滑落,仿佛只為歌頌草原的肆意,和漫無邊際。
歌頌草色的張弛有度,藍得一望無垠。
如果真是這樣,逐風奔跑的孩子,也就不必驚慌和顧影自憐了。
風會推著不愿分離的藍,注滿塵世孤獨的缺口。一份與生俱來的天性,彌留,在初冬的草尖上。
葉子枯黃。
從天空墜落的藍,席卷著一個孩子的天性,鋪陳,鋪陳成蒙古氈房里刻有花紋的溫度。
草原上的藍,以純凈度化,在塵世中匍匐前行的人。
于是,小半生里的歡喜,或疼痛,隨風嗚咽。淚落,成空。
讓清冽的草原和遍地流動的羊群,喚醒初冬夜色的孤獨,朗星和被風愛戀的炊煙。
無處安放的靈魂,被大地,和干凈的歌謠定格成向上生長的樹。緩緩地揮一揮手,就可以聽到葉片“嘩啦啦”的響聲,人間煙火一覽無余,大地一派祥和安寧。
在樹與鵲之間擠出新的奶汁。讓漸生涼意的器皿不斷調溫,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都無法熄滅新生的爐火。
這是飽滿的蒼涼,新上的奏折上還有待批的手記,日子滴落成淅淅瀝瀝的雨說。牛羊成群,眼眸里流露出不斷變幻的光彩,仿佛一個人的一生中需要不斷品嘗的味道。
從草原的遼闊或浩渺中醒來,四顧茫然,不去追問因果,不去考驗誠實或品行。
日子的小刀片照樣剝離著遲暮的老黃歷,一頁,又一頁,片片如銀絲新生,飛落在初冬草原清冽飽滿的風中。
(選自《散文詩》2018年1期下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