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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 記(創作談)

2018-11-13 09:50
延河(下半月) 2018年11期
關鍵詞:釘子老屋思念

我的創作一直不曾離開過故鄉,從初中輟學前往福建打工算起,一個十七八歲的懵懂少年,在底層苦苦掙扎,早已被二十多年的歲月磨成了一顆釘子。這樣的釘子無論什么地方,它都能夠穩穩地釘住,從不氣餒,放棄。就是這種不服輸,敢于面對的現狀,讓我對故鄉越發的思念起來,而越是思念越發現,故鄉其實離我越來越遙遠。

每次回家,故鄉都在變化,不是這家老屋推倒新修了磚瓦房,就是那家老人過世,或者誰家又有人結婚、添丁。而與我密切相關的點點滴滴,一草一木,也在急劇地變化著,父母垂垂老去,風燭殘年的他們卻依然為子女在田地里忙碌著,而曾經給我們帶來滿滿記憶的曠野、老屋、山林、小河,它們也隨時光變得越來越陌生。前些天回老家,重走了屋后小山,當初空蕩蕩的后山,如今草木茂盛,寸步難行。多少年來,祖父輩們含辛茹苦一寸寸開辟的良田沃土,一寸寸走出來的道路,如今又回歸到了最原始的形態。

我想,故鄉對于我來說是一種悲涼,一種哀傷,更是一種深如骨髓的愛。就像艾青詩中所表達的那樣:“我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彼?,我的筆下,幾乎全是故鄉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老屋、親人,他們在我心中鮮活,卻在現實中因為沉默的抵抗而漸行漸遠,甚至已經離我而去。如何深切地想念他們,就如同我該怎么重構一處屬于自己精神世界的故土。

古人說,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的創作,其實就是在不斷證明,自己是一個有故鄉的人,而也進一步詮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能忘卻的故鄉。而文學不應該是純粹的臆想、虛構,它必然和現實生活一脈相承,血肉相連。我們所看見的,所期待的,預想到的,它們不應該是一種迷茫,而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不應該是依附在文字層面,更不應該是寄托于技巧,而是深入到骨子里、血液中的精神。這種精神是故鄉賦予我們融入時代生活的一種能力,我把這種能力看成是文學的獨立特行,一種絕不同流合污,卻依然善良美麗的光。

《從內心出發》這組作品,沒有偌大情懷,筆觸起點低,視野小,但它的存在,卻可以證明,我想好好活著,如何好好活著的心。也許,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生命也很短暫,但我希望能夠不斷去探索發現,讓這些微光能夠成為悲如草芥的命里的一種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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