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馮索的散文詩

◎董繼平 譯

機 器

他們要到火星上去生活嗎？還是起飛前往某個更遙遠的星球？這不是幻覺。有人穿著一件宇航太空服，等待發射。他把雙手放在電腦的鍵盤上，音樂隨之而來。他愛這臺機器甚于愛自己的妻子。這很好。把他所需的錢給他，他將找到一個更好的世界。機器不是戰爭的同義詞。它擁有自己的靈魂，在受到虐待的時候會感到壓迫。如今詩人打破了什么規則？他在機器上下去，并迫使它來臨。這也是愛情。重力的中心并不在上面的云朵中。就把土地給予機器吧，它會種植西紅柿和西葫蘆，一個非常類似我們的世界的世界。廣場的角落被修圓、磨光成一種圓周。法則不自然，自然不是法則。

木 板

在地窖里找到的一塊木板，如今在壁爐爐膛中熊熊燃燒。那火焰起初很緩慢，在極短的時間內，它的手指就強行穿過木頭裂縫?；鹧?，一頭饑腸轆轆的動物，而并非一個掰響自己手指關節的邪惡的人。在黑暗中盯著火焰，看見它怎樣伸出手去攫取天空。把火焰和詛咒眾神的尖叫的人作比較。我在等待我的愛情下飛機，我在等待我的心走回它那就像遺棄年久的谷倉一樣所遺棄的軀體。

我們的愛情，一根你不得不在火焰中移動的木頭。為了把工具置于恰當位置而作出的微微的推拉。那木板竊竊私語，我不知道它是歡樂還是痛苦。我不知道三十歲的愛情是否是要跳躍而過和到處哄騙的東西。讓它對你自己竊竊私語，對你的朋友竊竊私語吧。

要欣賞火焰，你就得像一只小貓那樣睡在它的身邊，聆聽它發出的呼嚕聲，它那細小的爪子撫過你的臉。風更加溫暖，夜晚的太陽在地毯上鉆孔。我把我的英語語法書放在了書桌上。我把我的詞典放回了書架上。我在等待我的愛情來臨，我把我的自來水筆放在一邊，因為墨水或紙張都無法替代我的愛情給予我的東西。我在等待我的愛情消耗我，把我變成有用之物。

我們的大陸

“床作為島嶼，廚房餐桌作為大陸。把你的朋友邀請進來，慶祝吧。今夜就是慶祝的一夜，我的愛人：你在開玩笑。你期待會發生的事情將會發生。坐在我的身邊，告訴我你最近還好嗎。過去這些日子，我們為什么沒怎么見到你呢？別要求我對你做愛，我想留在這廚房中，談論關于我們認為自己將在那個島嶼上所做的一切事情。如果我要前往那里，那就要承諾把我帶回到這片大陸上。我已經如此困惑，我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對或什么是錯。當我在你身邊，我就感到多么自然。我可以吻你的手嗎？感受它的安全性嗎？我不想讓這場晚餐結束。我知道一個人不會在最糟糕的電影里聽到這些句子，然而我就想說出它們，假裝我是唯一說過它們的人。這樣做，我感覺會好一些。今夜我們將去哪里？不去哪里。我的愛人，就把我們的床變成一片大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