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開出溫暖(外二首)

黃艷

真的很小

筱筱屋的一杯咖啡

把整個院落

裝進一個童話

銅質的燭臺

四輪馬車以及薩克斯

一坡菊花，一坡銅錢草

以及踩舊的木徑

時間慢下來

慢成我們不愿走出的慵懶

我在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

看到打開的每一扇窗戶

菊花開出溫暖

掛在枯藤上的牽牛子

任秋風音樂般纏繞

我無須說破

這一份意境

泛有多少焦香的苦澀

秋收后的田野

既滿足又荒蕪

去山里

就去山里，去把云朵別在松枝上

松針掉進山澗

鳥兒唱出了流水聲

你想看的都在

青石上臥著青苔

它把過去的時光給了風

杜鵑一朵朵，山花一串串

松鼠的大尾巴閃進云的夾縫

你請來的客人

以陽光作杯盞，流云作素琴

去山里，我們像一匹倦馬

嚼一嚼或青或黃的野草

數一數或遠或近的山巒

胸中圈養著濤聲

杯中裁剪著浮云

放生

“希望你們獲盡天年，臨命終時，乘佛本愿，往生極樂”

我必須打開耳朵

水聲里有哭，有笑

一百六十里救贖

我必須避開下游的捕撈

我未看見尋找孩子的媽媽

但不代表沒有

它們拼命鼓動著鰓

它們喊不出來

“山澗多清，你們

就別游丟了”

我必須抑制貪欲

離開前，用溪水把自己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