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天涯：措高的溫柔

談正

我寧愿相信

一千五百多年后我替陶淵明

來了一趟桃花源

即使我明白

或許這只是我和陶淵明做的

一個令人神往的桃園美夢

但措高村就是我心中的桃花源

措高村被稱為湖盡頭的村落，從林芝前往措高村必然要經過巴松措。早晨的巴松措湖面極靜，鏡面般地映射著藍天白云，翠綠的色彩傳遞著單純、.古老、淳樸和高雅，一眼望去讓人魂不守舍，寧愿夜不歸宿。

措高村的房屋基本是木結構，也有用石頭壘起來建成的墻壁。一般分為兩層，底層不住人，會圈養牲畜之類的。第一晚睡得并不踏實，早上六點半天仍未亮。我和蔡總、跳跳一起借著月光出發，去尋找村邊的第一縷陽光。

到了目的地，開著車門，聽著歌，嗅著清晨青草的芬芳，夾雜著牛糞的清秀清香，看著遠處高山間的白云，隨手拍著照片，此處的景像極了稻城。耳邊傳來許巍的歌聲，眼睛深吸一口，飄飄欲仙的感覺。

我們調查小組采訪的其中一戶人家是一個叫做帕加大叔的家。屋內的花一盆盆整齊地擺在桌上，和墻壁上的壁畫相得益彰。

從帕加大叔家里出來后，我忍不住要往他們家的花園多看幾眼。那里種著各色花朵，爭相斗艷。旁邊的舊屋被花海淹沒。

這邊的好客程度會讓第一次踏入這片土地的人不太適應。比如喝酥油茶這件事，如果倒了滿滿一杯酥油茶，你一口沒喝，主人會拎著酥油茶壺來到你身邊，眼神示意你喝一口，然后給你加滿。采訪這戶藏族人家時，因為剛吃完飯，我們杯里的酥油茶基本沒動，過了一陣，男主人的妻子和母親站起來把杯中還有余熱的酥油茶全部倒掉，不等我們反應過來，熱乎乎的酥油茶又重新放在了面前，大伙的眼神里都充斥著歉意和不安。臨走時，原本無法接受酥油茶的楊菲把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就如她后來說的：“我好喜歡他們很熱情地給我們倒酥油茶的感覺，雖然我真的喝不習慣?！痹诘共枧c喝茶的一瞬間，彼此的溫柔讓氣氛變得更加溫柔。

村子后面山上的多欽寺，現在已經荒廢，旁邊有一間喇嘛居住的屋子，整棟房屋被花草淹沒。屋外的小院圍著些木柵欄，院子是個極好的觀景臺，整個村子的全貌盡收眼底。山下的河水聲婉轉入耳，拉姆站在院子里忍不住放聲高歌，她的歌聲與水流聲交錯融合。舒緩的云，寧靜的山，靜謐的湖，淡雅的村，徐徐繚繞的煙，隨風舞弄的花和潺潺奔波的水，讓身處其中的人渾然忘我。

離開措高村的那天，一上午都在漫無目的地收拾著行李。在司機阿拉基大叔吆喝著出發的那一刻，我十萬個不愿意，卻無法說清楚，措高村到底給予了我什么，讓我對它如此難以割舍。究竟是因為彼此突然邂逅的沖動，‘還是真的沉迷其中而無法自拔？大概需要細細品位在措高村里的每一天才能慢慢理解吧。

措高村，我們下次再見吧。

（責任編輯/孫芮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