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平陽縣實驗中學/林嘉怡
細長的光斑投在母親的臉上。
顛簸的車上,她睡著了。
我許久沒有這么近又這么靜地端詳母親了。這張很平凡、很熟悉的臉龐又蒼老了一些。
她的眼角爬上了細小的皺紋,皮膚上有了許多小小的灰斑,膚色也較以前有些暗沉了。時光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提醒著我,她在慢慢變老。
與其他母親相比,她給我的愛似乎很輕。
她給我的是近乎完全的自由——我有獨立的選擇權,我可以有自己的決斷。她從不逼我學這個學那個,她會先問我想不想。
從前的我總理解不了,總認為母親忽視我,總覺得她不愛我,或是愛得淺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幫我,卻又經常念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上中學后,我漸漸明白,她給予我的愛其實就在那些放手的抉擇和細碎的念叨里,也包含在她深邃的目光里。
她讓我知道,我的路要由我自己走,不管哪一步,都要有自己獨立的選擇。她擔憂的眉峰是鼓舞我前進的動力——我要很努力很努力,我不想那好看的眉宇因我皺起。她嘴角的笑意是我成功做某件事后最大的歡欣。她眼里的希冀令我永遠樂觀。
光斑隨著車子的移動在跳躍著,像音符,跳躍在母親臉上。車廂里仿佛浮動著迷人的旋律。
忽然覺得,母親就像那道明媚的光,她照亮了我的生命,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這個午后的時光,母親睡著的臉龐和跳躍的光斑,是我眼里最美麗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