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意義上,海頓是個謎一樣的人物。坦率地說,任何人都不知曉他內心奔騰著怎樣的激情。但在他出生的封建時代,他只能將自我巧妙地用順從的外衣包裹起來,只能面帶微笑隨機應變地生活下去,否則他勢必被摧毀。較之巴赫和莫扎特,許多人看不起海頓,無論在音樂上還是在求生方式上。誠然,縱覽他漫長的一生,適度的革新是有的,但絕對算不上前衛。不過如果懷以誠心細細傾聽,應該能夠從中聽出他對近代性自我藏而不露的憧憬,它作為蘊含矛盾的遠方的魂靈在海頓音樂中默默喘息。例如—請聽這個和音,喏,固然寧靜平和,但其中充滿少年般的柔弱綿軟的好奇心,自有一種內斂而執著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