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歷史的應用與地區歷史展覽
——以布魯克林影像項目和皇后區回憶項目為例

李明璇

一、口述歷史線上展覽：布魯克林影像項目

布魯克林影像項目(The Listening Project: Brooklyn)致力于發掘與收集那些發生在美國紐約布魯克林區的歷史故事。該項目主要聯絡訪談那些60～90歲的老人，他們在布魯克林區長期居住，親身經歷過布魯克林區近60年來發展變遷的過程。通過采訪這些老人，收集他們對于布魯克林區的回憶，來搭建一個區域整體的歷史與記憶。項目負責人Dempsey Rice是一位紀錄片導演，在Dempsey Rice看來，布魯克林區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里經歷了翻天覆地的發展變化，因此那些發生在布魯克林“再造”之前的歷史與記憶更加值得被記錄下來。于是，在2010年4月至2012年4月期間，Dempsey Rice前后共完成了39個口述歷史訪談，并對其進行剪輯編匯，最終完成了132個時長2～5分鐘不等的訪談視頻片段。

打開布魯克林影像項目線上展覽的主頁，首先躍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簡潔而清晰的歡迎頁面，在歡迎頁面的中央有一個視頻，視頻的正上方寫著“花一點時間，播放，聆聽”(Take a moment. Press play. LISTEN)。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也是這個口述歷史線上展覽的主要瀏覽方式。在《故事》這一欄目下，132個口述史訪談可以按照受訪人名字進行檢索。所有的訪談影像片段都有著非常吸引人的標題，諸如“我的兒子像一只貓頭鷹”“幸運餅干詩選”“第一次約會”，等等。在頁面右上方還設置有一個云話題，用以顯示在所有的視頻主題中出現頻率最高的那些話題，其中最受歡迎的話題分別是童年、家庭、生活、婚姻、愛和衰老。

我們通過這些高頻話題不難發現，幾乎所有的主題都緊密圍繞著受訪人的個人生活，他們的童年、工作、愛人與婚姻、生活風波，等等。盡管這些影像經過了剪輯，但大多數的采訪都還是以“介紹你自己”和“你與布魯克林的關系”開始，隨后從不同角度展現受訪人的生活記憶。有些人聊起了他們的孩子，有些人回憶了他們出生的地方，有些人展示了老舊的照片以及照片背后的故事。給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口述史訪談片段之一，是一位年長的女士，她靜靜地坐在鏡頭前，溫柔平緩地回憶起了她和她的丈夫第一次約會的場景。盡管她并沒有談論到太多關于布魯克林區本身的內容，參觀者依然可以通過她的徐徐講述想象出那些老街和店鋪，感受到這片土地曾經的故事。

這個項目中最新穎的地方在于，盡管項目負責人選擇從各種不同的角度來展示受訪人的生活，并沒有刻意要去展現那些與布魯克林區本身相關聯的部分；恰恰相反，項目負責人選擇剪輯出那些每個受訪人在口述史訪談中講述的最有特色的故事，并將它們編輯成訪談片段。通過這些生動的個人生活片段，我們作為傾聽者和參觀者，可以完全感受并想象到往日的布魯克林風貌。

二、口述歷史線上檔案館：皇后區回憶項目

為了更好地探究口述歷史在區域歷史展覽中的實際應用，筆者將在下文討論另一個線上口述歷史應用項目，即皇后區回憶(Queens Memory)?；屎髤^回憶致力于收集關于美國紐約皇后區的影像以及其他歷史資料，讓那些有不同背景的皇后區居民能夠有機會記錄保存下他們對于皇后區的記憶以及在皇后區的生活。

皇后區回憶作為一個線上檔案館，有著完全不同的運行方式。在網站的《館藏》一欄中陳列著多個電子相冊，記載著用戶上傳的影像與訪談資料。這些電子相冊被歸類為不同的主題，比如在“移民回憶”集錦中，陳列了四個不同的口述歷史訪談片段以及多張輔助展示的照片。同樣，所有的口述史訪談記錄都被剪輯為不同的片段，每一個片段都從不同角度講述了個人的生活故事。除了展覽方式與布魯克林影像項目不同，這一線上檔案館項目還有著更為靈活的交互方式，使得參觀者可以更容易地參與口述歷史展覽，具體來說，參觀者可以通過線上展覽館的主頁直接上傳自己的影像資料、訪談記錄，并將其保存在檔案館中。

三、口述歷史的應用與多樣化的地區歷史展覽形式

通過對兩個口述歷史應用項目的介紹，我們可以發現不同的展覽形式會側重于不同角度的地區歷史。在“布魯克林區影像”項目中，通過口述歷史訪談，我們可以了解到充實而豐富的個體人生故事。盡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故事并不完全與布魯克林區本身緊密相連，但是通過那些生動而充滿人情味的人生故事，參觀者依然可以感受到一個立體而多元的布魯克林區歷史。相較于“皇后區回憶”，“布魯克林區影像”項目的互動性并沒有那么強，同時由于所有的訪談都經過了項目負責人的剪輯，它或多或少帶有項目負責人自身的視角。

與此同時，“皇后區回憶”項目團隊則選擇了線上檔案館這種形式來記錄并展覽皇后區的歷史。該項目完全向公眾開放，公眾可以十分便利地“捐贈”并保存他們關于皇后區的人生故事。正是因為線上檔案館保存了來自不同背景、有著不同人生經歷的個體的生活回憶，它事實上展示了一個更為立體與真實的地區歷史。除此之外，“皇后區回憶”展覽的形式多樣，包含照片、影像視頻、訪談錄音，等等，這也就使參觀者擁有更為豐富的觀展體驗，參觀者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在這個地區發生過的故事、曾走過的歷史。

四、結語

布魯克林影像項目和皇后區回憶項目都完美地展現了他們所致力于傳遞的地區歷史，并且向我們展示了兩個不同的口述歷史應用途徑?？谑鰵v史作為一個能夠較為完整地收集個體人生故事、個體歷史記憶的工具，其在重塑地區歷史、強化地區共同記憶方面具有非常廣闊的應用空間；與此同時，多樣化的應用形式也讓口述歷史可以更為靈活地用于地區歷史展覽?？谑鰵v史在中國的發展前景十分廣闊，值得各個學科領域積極應用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