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巴Ｕn不停學”政策分析

梁娜 茶世俊

摘?要：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我國包括部屬師范院校在內的高校都將“停課不停學”作為維持正常教學活動的重要政策選擇，這是一項應急狀態下的教育政策創新。從政策過程、政策內容、政策價值與政策問題四個方面分析后發現：該政策在過程上經歷了教育部制定基本政策，高校制定具體政策并加以實施，部分高校終止政策四個階段;內容上呈現教學內容和進度均按課表走、教學形式均改為線上教學、開展在線教學評價、關注學習困難學生四個特征;價值上體現在服從抗疫大局、規范教學管理、維護教育公平、促進教育改革、提升教師專業能力五個方面;存在的問題主要是與線上教學的科學性要求存在差距、疫情教育資源與學科教學的融合不足。

關鍵詞：新冠肺炎疫情; “停課不停學”政策; 政策分析

中圖分類號：G64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5995（2020）09-0033-07

2019年12月，新冠肺炎疫情突然席卷武漢乃至全國。教育部緊急應對疫情，頒布“停課不停學”政策，要求全國高校結合實際情況具體實施。隨后，各高校結合自身實際，陸續推出了本?！巴Ｕn不停學”的具體措施。身為國內教師教育示范區和主陣地的六所部屬師范院校，同樣對“停課不停學”進行了部署。當然，在線教育本來就是未來教師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之一，因此某種意義上說，這次疫情時期的在線教育成了一種實戰性質的探索和創新。但本文關注的不是教學形式的探索和創新問題，而是部屬師范院校 “停課不停學”政策過程是什么？政策內容有哪些？呈現出哪些政策價值？存在哪些問題？為回答這些問題，本文借鑒孟衛青關于教育政策分析的價值、內容與過程三維框架，并結合“停課不停學”作為應急政策的特殊性增加了問題維度，對2020年1月26日至8月1日六所部屬師范院校24份“停課不停學”政策文本進行分析。①研究力圖在對“停課不停學”政策內容及其過程進行客觀記錄和描述的基礎上，對這一應急性政策的價值和問題進行理性反思。

一、部屬師范院?！巴Ｕn不停學”政策的過程分析

過程分析體現了教育政策的“程序理性”，表現在政策活動全程的程序和規范。[1]對部屬師范院?！巴Ｕn不停學”教育政策的過程進行分析，目的是要通過梳理政策的制定或形成、執行、終止等階段，較為全面地了解該項政策實際運行的完整生命周期，從而加深對它的了解和認識。

（一）教育部制定基本政策

2019年12月中旬，湖北武漢出現了以發熱、乏力、干咳、呼吸困難為主要癥狀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病例。憑借潛伏期和人傳人能力，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迅速發展成為全國大規模疫情。[2]在如此嚴峻的現實情況下，學生不能在正常開學時間到校上課學習已成為一個突出問題。為應對疫情，教育部于2020年1月27日發出緊急通知：“2020年春季學期延期開學，要求各類學校要加強寒假期間對學生學習、生活的指導?！盵3]?1月29日，教育部有關負責人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利用網絡平臺，停課不停學?！?[4]?2月5日，教育部印發《關于在疫情防控期間做好普通高等學校在線教學組織與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指出實行“停課不停教、停課不停學，采取政府主導、高校主體、社會參與的方式，共同實施并保障高校在疫情防控期間的在線教學，保障學生學業不受疫情影響?！盵5]?可見，新冠肺炎疫情這一全國性的公共衛生事件，成為教育行政部門要求高?！巴Ｕn不停學”的社會背景。在這一特殊背景下，作為一項不得以而為之的應急性舉措，教育部制定了要求全國高?！巴Ｕn不停學”和開展在線教學的基本政策。這種類型的應對策略，在全國高等教育發展史上還是第一次，我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二）部屬師范院校制定具體政策

根據教育部出臺的“停課不停學”基本政策，華中師范大學于2020年2月2日最先下發《2020年春季學期本科生延期開學返校及教學工作的安排》，其它五所部屬師范院校也陸續制定了相關具體政策。由此，我國高師院校教育歷史上罕見的在線教學拉開序幕。在所收集到的政策中，部屬師范院校制定的具體政策主要可分為三類：一是延期開學返校及教學工作的安排;二是疫情防控期間線上教學質量監控;三是開學復課的要求。從政策文件下發的署名部門和對象可以看出，政策制定主體是學校教務處、學生工作處、研究生院，執行主體為各學院（學部），政策對象主要為全校本科生和研究生及授課教師，其中包括師范生和教師教育相關專業的研究生。

（三）政策的實施與部分終止

各部屬師范院校制定具體政策后，學部（學院）、系等各教學單位根據學校要求，通知教師選擇授課平臺、按教學計劃組織實施網絡教學。老師們利用釘釘、騰訊會議、QQ等各類在線學習工具，開始實施在線教學。直到2020年6月中旬，在六所部屬師范院校中只有陜西師范大學和西南大學兩所院校公布了開學復課通知。在6月底7月中旬有四所院校也發布了秋季學期開學通知，這四所具體開學時間分別是：陜西師范大學8月25日，西南大學9月5日，東北師范大學8月31日，華東師范大學9月9日。但北京師范大學、華中師范大學還沒有公布具體開學時間。這表明陜西師范大學、西南大學、東北師范大學、華東師范大學這四所院校的“停課不停學”政策到此終止。

二、部屬師范院?！巴Ｕn不停學”政策的內容分析

內容分析體現了教育政策的目的性追求和“實質理性”，屬于靜態性質的教育政策研究。[6]對“停課不停學”政策做特定目的導向的靜態研究，就是要挖掘政策文本所反映的政策目標以及圍繞目標所設定的政策方案。還要注意的是，對政策文本的內容分析“最終要走出文本，對文本的微觀分析與文本所處的歷史脈絡的宏大敘事相結合，通過文本與文本生產所處的歷史脈絡對話以發掘文本 ‘深層結構”。[7]因此，對“停課不停學”政策文本內容的解讀要放在全國人民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宏觀社會背景下來進行，這樣才能更好地理解“停課不停學”政策的目標和方案。

（一）政策目標分析

六所部屬師范院校不僅都進入了“雙一流”建設高校名單，而且是國內教師教育學學科和師范生培養的“領頭羊”。從表1的政策文本規定看出，“停課不停學”政策目標主要是維持教學秩序、確保教學質量。這既反映了對新冠肺炎疫情的緊急防控需要，但也堅持了一貫的嚴謹校風和規范管理特點。兩個政策目標里，以降低疫情對教育教學工作影響為前提的秩序追求是第一位的。這正如有的學者所言：誠然，開學為防控阻擊疫情讓路，是當前形勢下的必要之舉，也是無奈之舉，而要求老師不停教、學生不停學，則是為了盡量減少疫情對正常教學秩序的負面影響，為之后的順利開學做準備。[8]“停課不停學”政策的短期性、應急性特征決定了學校教學任務正常開展的正當性，政府部門和高校力圖充分利用在線教學的技術優勢，全力維護疫情防控期間正常的教學秩序、教學進度和教學質量，從而把疫情對教育教學工作的影響降到最低。但在同時，人才培養是學校的中心工作，無論常態教學還是疫情期間，這一目標追求都要始終堅持。因此，確保教學質量和效果，是在緊急啟動在線教學的不利背景下必須主動考慮的問題，即不僅要上起網課，而且還要盡量保證網課的質量和效果。作為教師教育“領頭羊”的部屬師范院校，更要堅持確保質量。

（二）政策方案分析

圍繞秩序與質量的雙重目標，部屬師范院校對疫情期間教學的內容、進度、形式做了規定，強調進行質量評價，同時還關注到了網絡條件不足可能造成的學習困難學生的輔助政策。

1.教學內容和進度分析

六所部屬師范院校疫情期間的教學內容，雖延期開學，但線上教學均按上學期計劃好的既定教學周次、課表進度、教學大綱和內容進行（見表2）。相對于其它5所院校，華中師范大學由于處于疫情的重災區，因此除了按照原定的教學周次安排網絡教學外，還特別注重防疫抗疫知識的學習，組織師生在線學習觀看《新春第一課：旅游發熱與病毒》，引導教師注重課程思政，利用學習群做好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保持健康心態，防疫抗疫，營造積極陽光向上的氛圍。 [9]

2. 教學形式分析

六所部屬師范院校在學生返校之前，課程實施的教學形式均更改為線上教學（也稱遠程教學、網絡教學、線上學習），教師網絡授課，學生居家學習。線上教學以網絡技術和學習平臺為支撐，具體形式包括教師在線直播教學、學生學習在線課程資源（如慕課）、教師視頻錄播和上傳教學資源等（見表3）。值得注意的是，有的高校在政策中還規定了復課后教學形式的銜接，如陜西師范大學強調復課后要做好線上教學與課堂教學的銜接，西南大學規定開學第一周繼續線上教學，第二周視疫情防控具體情況逐步恢復線下教學。

3. 在線教學評價分析

全面線上教學是一個新生事物，實踐中的問題在所難免。為確保在線教學的質量，六所部屬師范院校在“停課不停學”政策中強調要開展教學評價工作，以便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在線教學評價的基本形式包括教師自查、學生調研、教學督導、領導聽課等，具體可采取問卷、訪談、觀察、收集信息等多元化方法（見表4）。這些評價一方面可以規范線上教學秩序，另一方面可以促進和保障線上教學的質量和效果。

4. 在線學習困難支持分析

我國目前城鄉之間的信息技術運用和網絡發展存在一定的差異，有一些偏遠鄉村的學生可能因為家庭困難、當地技術落后等原因，自己沒有電腦或智能手機，家中沒有網絡覆蓋，因而不具備在線學習的條件，學習會遇到困難。這就需要考慮給予這類學生一定的支持和幫助。六所部屬師范院校都考慮到沒有條件在線學習學生的困難并要求給予特別的條件支持，只是具體方式及其規定清晰度有差異（見表5）。北京師范大學、華東師范大學、東北師范大學、陜西師范大學和西南大學提出對于沒有條件在線學習的學生，要在延期開學期間對學生進行各種形式的替代式教學和遠程學習指導，比如視頻回看、加強輔導等靈活的學習方式。華中師范大學直接為部分因網絡學習產生的移動數據流量消費的學生發放每人100元的手機流量專項補助，支持學生順利開展網絡學習。這樣可以切實減輕在線學習困難學生網上學習負擔，支持學生順利開展在線學習，做到不讓任何一個學生掉隊，保證“停課不停學”，避免出現單純因為學習條件不便而造成考核成績差異的情況。

綜上所述，部屬師范院校的“停課不停學”政策內容呈現的基本特征為：教學內容和進度均按照課表走、教學形式均更改為線上教學、開展在線教學評價、關注學習困難學生四個方面。

三、部屬師范院?！巴Ｕn不停學”政策的價值分析

價值分析體現教育政策的政治性， 包括教育政策本身的價值取向和以價值分析作為研究工具。[10]教育政策價值分析的核心是分析政策滿足了誰的哪些需要和利益，就部屬師范院校的“停課不停學”政策來說，應急和創新兼備的政策特征決定了其價值的多元性，涉及抗疫、育人、公平、改革、專業發展等多個方面，具體分析如下。

（一）以服從抗疫大局和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為根本目的的政治價值

在全國范圍內，“停課不停學”政策導致的“禁足”范圍是相當大的一個群體，影響的師生成千上萬，要下這樣大的決心實屬不易。但在黨和政府的堅強領導下，教育行政部門和高校毅然下定決心制定和實施了這一重大舉措。究其根本原因，在于這一政策是服從抗疫大局的根本需要，目標是最終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這是因為，“停課不停學”的核心是教師居家教學和學生居家學習，減少返校途中的長途遷移和教師到學校上課的往返。這樣做的好處，于己于他人均有利：一是防止師生受到社會上新冠病毒的交叉感染，保護了師生的健康和生命安全;二是有助于減少師生成為“傳染源”從而加快病毒蔓延的風險。事實證明，部屬師范院校在內的全國高校全體師生服從抗疫大局，共克時艱，直面疫情對教育教學工作提出的新挑戰，答好了特殊時期擺在每位師生面前的這道線上教學“必答題”，以實際行動為遏制高校疫情發展、保護師生健康和堅決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做出了突出的貢獻?，F在，全國抗擊新冠疫情的局面已經大有好轉，成為國際上抗疫成功的典型國家之一，對此高校師生功不可沒。

（二）以維持正常教學運行和確保質量為基本取向的育人價值

“停課不停學”政策體現出了強烈的以人為本的理念，體現在維持正常的人才培養工作和保障安全上。2020年上半年的一個完整學期，部屬師范院校師生克服了長時段、全面線上教學和學習帶來的各種困難，想法設法開展線上教學，在家中按時完成了正常的教學和學習任務。這就是以無以辯駁的事實證明：盡管出于應對新冠肺炎疫情需要而不能到學校學習，但教學正常運行，學校對學生的人才培養工作沒有停頓，教師的教書育人本職沒有丟棄。更難能可貴的是，如前分析，部屬師范院校注重教學質量和育人水平，通過學校提供技術平臺、院系做好教學質量監督管理、教師認真實施在線教學、學生努力適應在線教學方式等多方努力，盡量減少疫情對學生學習和成長的不利影響。同時，減少外出也是對學生安全的一種保護。因此，我們相信，經歷過這段線上教學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線上教學會給他們留下難以忘記的烙印，成為青春成長的一種歷史記憶，這正是“停課不停學”政策的獨特育人價值所在。

（三）以幫助學生解決在線學習困難為基本追求的公平價值

“在一定意義上，教育政策的‘公共性要求政府部門在分配教育資源時，其首要的職能是保證每個社會成員 ‘平等地享受社會教育資源?！盵11]如前面分析，六所部屬師范院校在實施在線教學前，就規定給那些家庭經濟水平差、信息技術條件落后帶來學習困難的學生以特別支持和指導，幫助學生克服其家庭、經濟的不平等所帶來的學習障礙，開展個性化、針對性的輔導，不讓一個學生掉隊。這在理念層面反映了對教育資源分配公平性的追求，在實踐層面是提前對學生之間可能出現的教育不公平做預估，且準備應對預案。這一措施的出臺，符合我國不同城鄉地區、不同階層家庭之間信息技術設施設備擁有率存在差異的客觀事實，體現了部屬師范院?！巴Ｕn不停學”政策制定的人文關懷，值得充分肯定。進一步說，應急性“停課不停學”政策的這種促進公平措施，給人們提供了教育教學管理的新思路，提醒人們關照高等教育系統中的公平性問題。這是“停課不停學”帶給貧困學生乃至特殊困難學生的教育公平價值。

（四）以探索線上教學融入常規教學為基本思路的教育改革價值

就短期目標看來，“停課不停學”政策只是在緊急情況下維持正常教學運行的臨時手段。六所部屬師范院校的政策文件的確規定，疫情結束學生返校后，立刻或在線教學過渡一周后，就恢復完全的線下教學，但沒有出現進入常規教學后如何汲取線上教學經驗來改進高校教學模式的問題。不過，政策沒有規定并不意味著這方面啟示和思考的缺失?！巴Ｕn不停學”政策是疫情防控時期借助線上教學恢復教學秩序的應急措施，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推進教育信息化進程，將會帶來高等教育教學形式的轉變，即為將來開展線上線下融合教學提供方向和思路。高等教育司司長吳巖指出：“高等學校的在線教學不僅是在疫情期間可以起到救急的作用，這也是中國高等學校這幾年來一直致力推動的教育教學領域的一場學習革命?！盵12]鄔大光等人也指出，“無論是現在的特殊時期，還是未來的教學和學習，在線教學也必將伴隨著數字革命和技術進步融入高校課堂，成為高校教學改革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內容?！盵13]我們認同這些觀點，認為疫情結束后，可以探索以線下教學為主、少部分線上教學為輔的方式，減少學生到教室授課的部分時間，節約下來在宿舍或教室根據老師要求自學，自學后再到教室集體討論和教師指導。比如：本文作者之一的茶世俊開設的本科生《基礎教育改革動態》課程，平時學生達八、九十人。每周一次集體大課，課堂氣氛和效果未必都好，但如果可以拿出少量課時，允許學生自學，之后到教師師生面對面進行交流討論，或許教學效果還有意外的提升?？傊?，“停課不停學”政策既是特殊情況下的應急措施，又帶來了推進高校教學改革和創新的重大機遇。運用疫情期間的在線教學經驗，通過創新教學理念，重整教學流程，努力推進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探索線上教學融入常規教學，將會帶來高校線上線下混合教學的新局面。這是“停課不停學”值得挖掘和發揮的教育改革價值。

（五）以提升教師在線教學能力為基本目標的教師專業發展價值

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讓從前處于從屬位置的在線教學瞬間站到了教學舞臺的中央，這讓絕大多數以前未接觸過在線教學或對在線教學不是很了解的教師感到措手不及。但即便如此，廣大一線教師仍是此次“停課不停學”政策行動最關鍵的執行主體?！霸诰€教學在師生分離的狀態下開展，要促使在線教與學真實、有效發生，確保學習質量，涉及的因素很多，但教師無疑是關鍵因素。教師不僅是在線教學的組成部分，更是在線教學有效開展的必要條件?！盵14]從面對面教室教學轉移到線上教學，既存在著挑戰，又是難得的機遇。教師主動利用釘釘、騰訊會議、QQ 等新技術手段授課，開辟了一個全新的虛擬教學空間，經歷了一個全新的遠程教學體驗，這對教師教學改革的沖擊力是很大的，無形中極大提升了教師的在線教學能力。即便疫情結束，在線指導、交流將成為一些老師的習慣，信息技術與教學融合的混合式教學，將成為老師們思考和探索的未來教學領域。這是“停課不停學”帶給教師的專業發展價值，值得納入教師教育發展歷程。

四、部屬師范院?！巴Ｕn不停學”政策的問題分析

盡管“停課不停學”政策有上述諸多價值，但它畢竟只是一個臨時出臺的應急措施，是存在一定瑕疵的。以六所部屬師范院校的“停課不停學”政策為例，發現主要存在著以下兩個問題。

（一）與線上教學的科學性要求存在差距

前文所述，部屬師范院校在抗疫期間課程的教學形式均改為線上教學，線上教學一下子占據中心位置，但絕大多數教師、學生屬于倉促上陣。盡管開學前一周讓教師做好線上課程準備，但更多傾向技術應用方面的準備和培訓。然而，在線教學不僅僅是技術的問題，“線上教學有著自身的教學規律，線上教學的大綱設計、備課、授課、考核、評價、反饋等教學環節與線下教學有著不同的要求”[15]。線上教學的科學性要求教師了解線上教學的教情、學情，有效利用新的網絡空間情境和在線平臺，設計適合在線學習的教學活動，才能有效達成教與學目標。[16]如果學校、教師只是改用虛擬教學空間，除“學生坐在教室聽講”變成了“線上聽講”之外，思維卻停留在線下教學模式，那么教學效果是會有折扣的。從六所部屬師范院校的政策文件來看，沒有看到要求教師按照線上教學規律進行教學探索和改革方面的明確要求，只是按既定計劃的課程內容和進度走。限于條件，我們未能對這些高校的教師按這種政策要求上課可能導致問題進行調查，故不宜對可能遇到的問題妄加猜測和評判。只是根據各部屬師范院校的政策文件內容來看，的確不同程度上存在對線上教學做簡單化要求的傾向，與線上教學的科學性要求存在一定距離。比如，長時間網絡教學可能引發的學生學習倦怠。與此同時，當在線課程僅是將課堂搬家到網上，學生的學習感受可能還遠不如課堂教學，所帶來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開放在線課程熱鬧登場后，被學習者在失望中放棄。[17]?這種情況可能導致學生在線學習效果差異，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希望高校教師在未來能夠更好地思考線上教學規律，縮短與線上教學科學性要求之間的差距。

（二）疫情教育資源與學科教學的融合不足

疫情期間高校按照既定教學計劃進行線上教學，教學內容關注學科知識，這在情理之中，但卻又不盡然。實際上，不幸的疫情可以轉化為有價值的教育資源，融合進學科教學中。然而，在六所部屬師范院校只有華中師范大學明確要求利用疫情來加強思政教育：組織師生在線學習觀看聞玉梅院士《新春第一課：旅游發熱與病毒》，引導教師注重課程思政，利用學習群做好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我們不是說沒有學校規定就沒有教師關注學科知識與疫情資源教育的融合，而是即使有也可能是零散、表層和不可持續的。換句話說，利用疫情教育資源與學科融合的教育還有待提升?，F在我們面前的疫情是危機，但同時也是運用突發公共事件開展素質教育的教育契機?！霸谝咔橹?，不僅使我們重新思考高校中科學教育、工程教育、技術教育與專業教育的實效性、科學性問題，更使得我們深刻反思對大學生進行有關野生動物保護教育、自然生態倫理教育、生命價值教育、傳統體育教育、心理健康教育、衛生安全教育、危機預防與干預教育、人道主義與集體主義教育、全球化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教育等教育的缺失問題?！?[18]利用疫情與學科知識相結合，就是要引導將學科知識與疫情及人類健康等命題結合起來思考，促進學生在理解、體驗、實踐中成長，擴展綜合分析的思維和視野，增強家國情懷和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新冠疫情背景下課程思政探索的這一思路和目標期待，符合2020年6月教育部印發《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中“把思想政治教育貫穿人才培養體系，全面推進高校課程思政建設，發揮好每門課程的育人作用，提高高校人才培養質量”的總體要求[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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