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中國軍歌時代特點的歷史嬗變

張帆

摘 要：軍歌是我軍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長期的革命戰爭和建設實踐中，軍歌一直與軍隊的發展相伴而行，每首軍歌都反映著我軍光輝的發展厲程，強軍新時代，作為弘揚我軍先進文化的重要載體，軍歌對于廣大官兵守護精神家園、提升軍營文化自信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軍歌;時代特點;歷史嬗變

廣義的軍歌，指所謂的“軍旅歌曲”，是我國文化生活中的獨特風景，也是中國特色先進軍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我軍自組建以來，一直與軍歌相伴成長，在歌聲中前進，在歌聲中壯大。我們的軍歌從無到有，從簡陋的“填詞歌曲”到引領風尚的“時代之聲”，一首首膾炙人口的軍歌，能體現偉大的民族精神和黨的思想意志，反映軍隊光輝戰斗歷程，展示官兵崇高理想信念。

一、土地革命戰爭時期，軍歌堅持“實用理性”的創作思路，是革命星火中的“紅色戰歌”

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我軍尚無作曲家，因此也就沒有高水平、正規化的軍歌，而只有根據既有舊曲填詞的“填詞歌曲”。這個時期的軍歌歌詞質樸，曲調簡單。早期部分歌曲直接根據民歌山歌和其它曲調的旋律填詞改編而成，歌詞的簡單樸實和其濃厚的鄉土氣息具有強大的生命力，產生了廣泛影響。如《紅軍紀律歌》《慶祝紅軍勝利歌》等，成功地汲取了民族民間歌曲的營養，又植根于血與火的戰爭生活，使革命的精神同戰士熟悉的山歌、民歌、小調的曲調統一起來，因而在廣大官兵心里深深扎下了根。中國工農紅軍歌曲的音樂風格甚為多元。但正是這些數以干計的“填詞歌曲”，展現了中國工農紅軍的英雄形象，并體現出了我軍的戰斗精神。如《紅軍行軍歌》《紅軍游擊歌》《紅軍勝利歌》等，作為紅軍戰斗生活的概括，通過一種簡單的勾勒，就能勾畫出中國工農紅軍的整體形象，進而可看作“標示性”歌曲。中國工農紅軍歌曲中還有不少紀律、條令歌曲，如《紅軍紀律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等;瓦解敵軍歌曲，如《可憐的白軍》《告白軍士兵歌》以及大量反映紅軍戰斗生活的其他軍旅歌曲，這些歌曲都在政治工作和軍事斗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二、抗日戰爭時期，軍歌兼具專業性、時代性、大眾性、民族性，是民族解放事業中的“洶涌波濤”

抗日戰爭時期，我軍音樂得到了很大發展。在延安及各抗日根據地，有自來大城市的專業作曲家，也有“魯藝”等專業院校培養出的作曲家，故音樂創作水平大為提高。在延安窯洞產生了《抗日軍政大學校歌》和《八路軍進行曲》，在皖南云嶺產生了《新四軍軍歌》，在白山黑水之間產生了《東北抗日聯軍軍歌》，在天涯海角產生了《瓊崖獨立隊之歌》。這些歌曲都成為我黨抗日武裝的“代表性”軍歌。尤其是《八路軍進行曲》，后來被填詞為《人民解放軍進行曲》，進而發展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最重要的“標識性”軍歌。這個時期的部分歌曲已具有較高的專業化水平，具有較強專業性和時代性的軍歌風格開始形成。與此同時，一種直面戰斗生活、創作生動活潑、充滿鄉土氣息的軍歌風格也正在醞釀之中?！缎熊娦〕贰蹲尩乩谆钇饋怼返雀枨沁@種風格的代表。不僅如此，《義勇軍進行曲》《大刀進行曲》《游擊隊之歌》《保衛黃河》等一大批抗日救亡歌曲也在我軍中廣泛傳唱，逐漸成為我軍軍歌，進而成為我軍戰斗精神的一種體現?？谷諔馉帟r期的我軍軍歌，已不再是“填詞歌曲”，而絕大部分是“原創歌曲”，并展現出一定的專業性和藝術性，同時突出大眾性、民族性的軍歌風格，在抗日戰爭時期已初具端倪。

三、解放戰爭時期，軍歌“戰斗色彩”明顯，是摧枯拉朽的“勝戰號角”

這一時期，隨著我軍工作任務、性質的轉變，軍歌的特點也相應地發生了較大變化，內容上以打倒蔣介石、反映部隊生活和人民生活為主體，帶有鮮明的時代色彩和戰斗色彩。解放戰爭時期，伴隨我軍改稱“人民解放軍”及野戰軍的組建，《人民解放軍進行曲》、《東北民主聯軍之歌》《人民的坦克兵》《坦克進行曲》等一批旨在塑造我軍形象的軍兵種歌曲應運而生。與此同時，還出現了諸如《戰斗進行曲》《打得好》《說打就打》等一大批充滿火藥味的軍歌，它們集中表現了人民解放軍英勇頑強、敢打必勝的戰斗精神，使抗日戰爭時期那種突出大眾性、民族性的軍歌風格得到充分發展，形成一種以戰斗性為主體，融合戰斗性、民族性、大眾性為一體的風格。解放戰爭時期的我軍作曲家，大多是部隊自己培養出來的，他們或來自延安這個革命文藝中心，或來自各個抗日根據地，都經歷了抗日烽火的錘煉，具有一定的專業基礎，并更貼近部隊生活，更了解官兵和群眾。正是這些“接地氣、帶露珠、冒熱氣”的作曲家創造了這種融合性的軍歌風格。這種風格的軍歌并不刻意著眼“宏大敘事”，而以鮮活的戰斗生活為著眼點，旨在表現“小型敘事”，訴諸一人一事、平淡無奇、樸實無華、直截了當，但剛勁有力、振奮人心，充滿戰斗精神，盡顯軍人本色。這種風格開始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風格的主流。

四、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初期，軍歌題材越發多樣，是激情滿懷的“和平之歌”

建國初期，大批反映新中國我軍戰斗歷程的軍歌脫穎而出。這主要是反映抗美援朝戰爭的歌曲，其中，《中國人民志愿軍戰歌》成為當時的“標識性”軍歌?！陡璩缮健?、《新疆好》等歌曲，正表現出我軍進軍、開發西南西北等邊疆地區的戰斗歷程。這些歌曲仿佛組成了一部戰爭與和平的交響曲，成為建國初期中國的最強音。50年代中期到“文化大革命”前，是我軍軍歌發展的高潮時期，其專業化程度得到了明顯的提高。我軍歌曲創作獲得了極大繁榮，曾推出了一大批具有藝術歌曲特點的軍旅抒情歌曲、表現革命歷史題材的大型聲樂作品。同時，具有隊列歌曲特點和戰斗精神、塑造軍隊形象和表現軍人風采、歌頌英雄人物和模范集體的軍歌也脫穎而出。這些軍歌使解放戰爭時期形成的那種融戰斗性、民族性、大眾性為一體的音樂風格得到延伸和發展。正是這些軍歌記錄了這一時期我軍現代化、正規化建設的歷程，成為共和國的文化記憶。從“文化大革命”開始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的12年中，我軍音樂事業經歷了低落和艱難，又從低落和艱難中崛起，但此時期的軍歌創作仍有所發展。

五、改革開放以來，軍歌呈現出明顯的“時代性”，是軍營中的“時代最強音”

改革開放以來，循著軍隊現代化正規化建設的步伐，軍歌創作出現了新的局面。以《八一軍旗高高飄揚》等為代表的一批軍歌，大氣磅礴，凝重莊嚴，塑造出了新的歷史條件下我軍的新形象。伴隨著《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的確立，《中國空軍進行曲》《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之歌》《第二炮兵進行曲》等軍兵種歌曲及駐港、駐澳部隊之歌等“標識性”軍歌也相繼問世，成為軍隊現代化、正規化建設的重要標志。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性質宗旨在這些軍歌中得到了全面的闡釋和表現。這些旨在塑造我軍整體形象的軍歌和軍兵種歌曲，在一定意義上延伸和發展了抗日戰爭時期就已出現的那種突出專業性、時代性的軍歌風格。另一方面，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中期的《戰友之歌》等，90年代的《當兵的人》《一二三四歌》及新世紀的《軍人道德組歌》《戰斗精神隊列歌曲》《當代革命軍人核心價值觀組歌》等，明快簡短、樂觀向上、朝氣蓬勃、干凈有力，表現出具有鮮明時代特征的音樂語言，表現出新一代革命軍人的精神風貌，充分展現出我軍在新的歷史時期中的戰斗精神，并使那種融戰斗性、民族性、大眾性、時代性為一體的軍歌風格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得以充分地發展和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