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馬屁是官場“必殺技”

王春南

隋文帝時，太史令袁充上奏說：“隋朝開國以來，白晝漸長、夜晚漸短，一定是朝廷的功業感動了上天，才出現這種前所未有的吉兆?！彼逦牡勐牶蠛芨吲d，下令改年號“開皇”為“仁壽”。袁充為討好隋文帝不惜篡改、捏造天文觀測結果，全國工匠可就倒霉了，因“白晝漸長”，他們的工時也不斷加長。

隋煬帝非常喜歡大臣裴矩，因為裴矩的奏章總能符合他的心意，他還以此訓導眾臣，“裴矩若非忠心為國怎能如此？你們也要學著點兒！”于是，他的身邊聚了一群阿諛奉承之徒，比如郭衍曾恬不知恥地說：“如今天下太平，陛下又才干卓越，不必像先帝那樣天天上朝，以免龍體勞損，五天上一次朝就行了?！彼鍩郾揪偷∮谡?，一聽這話更懶得理直氣壯，夸道：“滿朝文武，只有郭衍與朕同心?！?/p>

北宋熙寧年間，有個書生給宰相王珪寫信，極盡奉迎之能事。王珪高興之下，捏造了一個“特殊勛勞”的由頭，繞過吏部，直接給這個書生委派官職。蘇洵聽說此事，編了個順口溜諷刺道：“有甚意頭求富貴，沒些巴鼻便奸邪?！?/p>

唐代李義府就是這樣的奸邪之人。他本是品級很低的典儀，因有才而被舉薦，并被唐太宗親自提拔為監察御史。他曾向唐太宗進言，“佞諂有類，邪巧多方。其萌不絕，其害必彰”，看似非常正直，其實多次想方設法地諂媚太子李治。李治即位后提拔李義府為中書舍人，但長孫無忌很厭惡他，促使朝廷決定將其貶為壁州司馬。眼看詔書就要下來，有人給李義府出了個主意，“陛下準備立武昭儀為后，但怕眾臣反對，你若趁機建議立武昭儀為后，定能轉禍為福?！崩盍x府依計而行，果然免遭貶謫。武則天被立為后不久，李義府便升任宰相，一些姓李的人不惜自降輩分與他“聯宗”，比如給事中李崇德。但當李義府被貶為普州刺史后，李崇德立刻將其名字從族譜中刪去，李義府懷恨在心，重新當政后便給李崇德羅織罪名，并逼他在獄中自殺。

因為在皇帝身邊說得上話，宦官也是歷代官員巴結的對象。明朝正德年間，工部侍郎王某常出入宦官王振的府邸，善于察言觀色，很受待見。王某貌美而無須，王振有次問他為什么不留胡子，他說：“大人都沒胡子，小人怎么敢有？”這話在官場傳開，王某成為笑柄。

同時代的宦官劉瑾專權時，也有很多官員前來行賄，送一千兩銀子稱作“一千”，送一萬兩銀子稱作“一方”，隨著行賄者增多，“行情”也不斷看漲?；鹿倮顝V因故自殺后，他的一本“受賄簿”被發現，其中記錄某人送“黃米”幾百石、某人送“白米”幾千石，合計數百萬石。原來“黃米”指黃金、“白米”指白銀，都是官場上的“黑話”。

朝中有諂媚小人不算奇事，但如果溜須拍馬成了官場風氣，一眾蛀蟲遲早要毀掉國之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