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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有個“何青天”

2020-09-26 10:38何每
百家講壇 2020年8期
關鍵詞:雷州妻兒海瑞

何每

嘉靖年間,何以尚在戶部任職,嚴嵩為逢迎嘉靖而提議修建宮殿與先帝陵墓,但此時正值倭寇入侵,云南又有地震,何以尚接連三次拒絕撥錢。還有一次,嘉靖因沉迷煉丹而需進購域外珍貴的龍涎香,何以尚再次駁回。嘉靖氣得罵他“沽名釣譽”,但關于災情的告急文書如雪片般飛來,嘉靖只好作罷。

耿直的何以尚得罪不少權臣,海瑞卻對他青眼有加。他們對嘉靖昏聵誤國、枉殺忠良的行為痛心疾首,海瑞決定冒死進諫,對何以尚說:“萬一我遭遇不測,還望你幫我料理后事、照顧妻兒?!焙H鸬淖嗍韫蝗堑谬堫佌鹋?,嘉靖將他打入詔獄候斬,并下了死令:“為海瑞求情者與其同罪!”滿朝啞然,只有何以尚挺身而出。因沒資格見皇帝,他闖入宮中撞景陽鐘,結果被錦衣衛抓到嘉靖面前。他面不改色地懇求嘉靖釋放海瑞,并說自己愿為嘉靖尋購龍涎香贖罪。這下嘉靖更生氣了,將他杖責一百后關入一個四面鉆釘的木籠里,他渾身是血卻仍不改口。

這時,首輔徐階勸道:“這些書生就愛冒著生命危險沽名釣譽,您若殺了他們,他們正好可以名揚四海;倒不如放了他們,落個寬仁的口碑?!奔尉赣X得有理,就沒置他們于死地。也幸虧獄吏敬仰海瑞與何以尚,一直暗中照顧,他們才沒在獄中死于傷病。

幾個月后,嘉靖駕崩,臨死前承認了自己的過錯,同意釋放海瑞、何以尚等人。后來權臣高拱把持朝政,先把海瑞、徐階趕下臺,然后逼得何以尚告病回鄉。高拱的爪牙見何以尚的行李裝了十幾個箱子,以為里面是金銀財寶,忙報給高拱。高拱在京城門口截住何以尚的馬車搜查,結果發現那些箱子里全是文房四寶、被褥衣衫之類,還有兩個箱子里裝著泥土。高拱下不了臺,譏諷道:“原來何大人也舍不得京城的貴土??!”何以尚笑道:“我聽說家鄉知縣魚肉百姓,連地皮都刮去三尺,所以帶些泥土回去填地皮!”高拱啞口無言,這個知縣正是他的門生,也是從他這兒買的官。

萬歷即位后,高拱失勢,何以尚東山再起,擔任雷州府尹。一次,雷州境內有個姓萬的官員企圖帶兵造反,何以尚得到密報后,單槍匹馬闖入萬某營中。萬某大驚,拔刀相向,何以尚卻從容落座,對嘩變官兵說:“我孤身前來就是不打算以朝廷之法處置你們,你們殺我容易,但造反九死一生,你們的妻兒也會受到株連,永世背負罵名?!币槐姽俦膼傉\服,紛紛下跪向朝廷請罪,萬某也痛哭流涕地說:“如果不是您講明道理,我就闖下大禍了!”于是,一場嘩變不戰而平。

1587年,積勞成疾的海瑞病逝于任上,何以尚捐錢為他辦了喪事。此后朝中黨爭愈烈,年過花甲的何以尚告老還鄉,帶領鄉親植樹造林、開荒種田、筑壩修渠,成就一番桃源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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