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喜年
城市久燒不退
各種聲音竄著火苗
有心給它降降溫
卻又找不到消炎的藥丸
聽說冷空氣已在路上
只是被堵在了韶關
可否在詩箋上打一眼洞孔
讓那一絲涼意
沿著韻的軌跡
從我呼吸間穿過
冷卻一下
對街那塊
冒煙的熒屏
上車 下車
一會兒東 一會兒西
一會兒左 一會兒右
穿梭在城市的我
像只焦慮的耗子
只為越冬的那點食糧
便把自己玩命在城市的脈管里
真想停下來啊
尋一處僻靜處
沽上一壺酒
先把城市灌醉
再把自己灌醉
從八月的橋頭走下來
九月的燈就亮了
車站前的木棉樹
今夜不開花
只開滿星星
城市的馬路
像從大山深處延伸過來的河流
一齊匯入夜的海
我這條受傷的魚
原想游回彼岸
卻被卡在紅綠燈下
只有對面的白馬大廈開始打烊
巨大的櫥窗里
盛開著一朵西洋花
她的酒窩是月牙形的
她走的是貓步
而我走的是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