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齋：用血液寫成的信仰詩行

★馮曉蔚

賀錦齋是賀龍的堂弟、湘鄂西（邊）紅軍創建人之一，1901年出生在湖南省桑植縣洪家關一個私塾教師家庭。父親賀興樓是清末的一名秀才，擅長書法和詩詞，在村里開辦私塾，以維持一家的清貧生活。賀錦齋從6歲開始入其父所辦私塾攻讀，在父親的感染下，喜習詩詞歌賦。他的家鄉素有“歌?！敝Q，民間歌手甚多，在他們的影響下，賀錦齋十分喜愛鄉間流行的優秀民歌。到十三四歲時，他便能根據現實生活編唱一些激動人心的歌詞了。例如，1916年春，賀龍率領20多個青年，以兩把菜刀奪取芭茅溪鹽局的槍支，組成一支討伐袁世凱的武裝后，賀錦齋懷著敬佩的心情歌唱道：“桑植有個賀文常（賀龍原名賀文常），不怕猛虎與豺狼。星夜奔赴芭茅溪，兩把菜刀打勝仗?！币院?，賀錦齋在他的革命生涯中，常常用詩歌來抒發自己的革命情懷，歌頌共產黨人的英雄業績，揭露反動統治者的殘暴罪行。

“我欲渡江苦無計，夜伴燈火未入眠”

1916年，賀龍奪槍組成討袁軍后，引起了反動派的恐慌和仇視。他們一面出兵“圍剿”，一面派人到洪家關搜捕賀龍的家族成員。賀錦齋受到牽連，不得不逃到倉關峪一家山貨店當學徒。在那里，他干的是牛馬活，吃的是殘湯剩飯，晚上就睡在山貨店倉庫的樓板上看守貨物，蓋著一床又薄又破的被子。他把這種苦難的生活編成歌詞：“我當學徒真心寒，夜夜睡的硬床板。身上穿的破筋筋，餐餐吃的冷現飯?！?/p>

3年學徒生涯和親眼所見廣大貧苦農民的斑斑血淚，在賀錦齋的心靈深處打上了反剝削反壓迫的思想烙印。1919年，賀錦齋聽說賀龍帶著軍隊打回了桑植，便毅然離開山貨店，趕回洪家關參加了賀龍的部隊。除了刻苦操練軍事技術外，賀錦齋還孜孜不倦地閱讀書報雜志，并常常寫作詩詞，抒發自己的情懷。

賀龍看到賀錦齋這樣勤奮好學，又具有如此堅定的意志，便決定送他到長沙一所武備學堂去學習。但當賀錦齋到達長沙時，這所學堂已經停辦了，他只得返回桑植。這時，賀龍的部隊已開拔到沅陵一帶。賀錦齋跟蹤追趕，終于在瀘溪縣的浦市趕上了部隊。開始，他在賀龍身邊當衛士，由于平時勤奮好學，行軍能吃苦耐勞，作戰機智勇敢，五六年時間便由衛士而司務長而排長、連長、營長，再擢升為團長。

1926年秋，賀龍部在常德被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九軍第一師，賀錦齋仍任團長。不久，中共中央派遣周逸群從長沙帶領左翼軍宣傳隊到賀龍部隊工作。在周逸群等共產黨人的宣傳和影響下，賀龍確認“共產黨好。共產主義對，因為它是真正為人民謀利益的”，并向周逸群提出了入黨和改造部隊的要求。賀錦齋也經常請周逸群到他的團里去講演，向官兵宣傳馬列主義和中國革命的理論。在周逸群的幫助下，賀錦齋讀了《共產黨宣言》和其他一些進步書刊，對共產黨和國民黨的政治主張以及工農運動等重大問題都有了初步的認識。當時，在賀龍的部隊中，也同其他北伐軍部隊一樣，既有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左派，也有國民黨右派，斗爭十分尖銳、復雜。在斗爭中，賀錦齋總是旗幟鮮明地站在共產黨人這邊，堅決支持共產黨在部隊中的政治活動。每當聽到部下有人加入共產黨時，他總是高興地說：“好，你們走在我前面了，望你們好好帶頭，把我們的部隊統統‘赤化’起來?！?/p>

后來，周逸群根據賀龍提出的改造部隊的要求，創辦了政治講習所。賀錦齋便從自己團里精心挑選了一大批思想進步的青年士兵和低級軍官送去學習，鼓勵他們努力提高政治覺悟，學好軍事技術。這些學員回來后大多成了部隊的骨干力量。

1926年九十月間，賀龍部奉命從湘西北進。賀錦齋率領先頭部隊進攻北洋軍閥所占領的澧縣。守敵頑抗，屢攻未下。賀錦齋乃同幾名戰士扮成賣魚的農民混進縣城，對敵城防工事和兵力布署做了詳細的偵察，制訂了攻城計劃。入夜，他又親率戰士百余人，擇敵防守空虛處攀緣進城，炸毀幾處通道的工事，并用機槍控制住敵人主要火力點，使城外部隊得以迅速沖進，攻占全城，生俘敵守城司令。接著，部隊繼續北進，在公安縣的斗湖堤與敵援軍激戰一周，雙方傷亡甚巨，賀龍部第二旅旅長賀登吾陣亡，賀錦齋被任命為代理旅長。他以兩團兵力擔任正面主攻，一團迂回敵后進行夾擊，迫使敵軍退守長江北岸。

敵軍為了阻止北伐軍繼續前進，在退守江北時將南岸的船只統統虜去，賀錦齋率部抵達江邊時，只見大江上下，空無一舟。他徘徊江岸，苦思渡江之法，以致徹夜難眠。下面的詩句就是他當時焦急心情的寫照。詩曰：“大江東去浪滔天，心神不安似油煎。我欲渡江苦無計，夜伴燈火未入眠?！苯涍^日夜苦思，他終于想出了泅渡奪船的辦法。一批深諳水性的士兵，在賀錦齋的宣傳鼓動下，以夜幕為掩護，借助燒酒增加體溫，奮勇泅渡長江，將船從江北岸送到南岸，使全員得以渡過長江，攻占鄂西重鎮宜昌。

“流血身死何足懼，刀劍叢中斬豺狼”

1927年春，賀龍部奉調從宜昌進駐鄂城整編，改為國民革命軍獨立第五師，取消旅的編制，賀錦齋任該師第一團團長。此時，賀龍部兵力較前增加了將近一倍，特別是團、營都有了共產黨委派的黨代表或宣傳員，使部隊的政治思想覺悟和戰斗力大大提高。在從鄂城出發繼續北伐的征途中，部隊先是大勝奉軍于武勝關，接著又大敗奉軍于遙鎮，直逼河南省會開封。

正當賀錦齋所在的賀龍部隊和其他北伐兄弟部隊在河南境內節節勝利、工農群眾運動迅猛發展的時候，蔣介石在中外反動派的支持下，悍然在上海發動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接著，湖南發生了“馬日事變”。滄海橫流，賀龍和賀錦齋屹立不動，堅定地站在革命一邊。為此，武漢國民政府中的反動派妄想在河南把賀龍的部隊就地消滅，多次阻撓他們回師武漢。賀龍和賀錦齋等不顧反動派的阻撓，毅然于6月把部隊帶回武漢。黨把在湖南等地逃脫反動派追捕而來武漢的工農革命骨干和漢口的工農革命武裝編入賀龍的部隊，使賀部很快得以擴充編成國民革命軍第二十軍，賀龍任軍長，賀錦齋升任該軍第一師師長。這一年，賀錦齋26歲，是當時革命軍中最年輕的師長之一。

隨著時局的逆轉，二十軍內部革命與反革命兩派勢力的斗爭也日趨激烈。投機革命的原參謀長陳圖南勾結少數反動軍官，密謀發動兵變，把部隊拉到國民黨右派那邊去。賀錦齋協助賀龍當機立斷，處決了把陳圖南等反動分子，清除了內部一大隱患，使二十軍得以順利參加南昌起義。

南昌起義前夕，為了加強部隊的政治思想工作，方維夏被派任為二十軍第一師黨代表。賀錦齋在方維夏的幫助和影響下，政治覺悟得以迅速提高。

8月1日凌晨，由周恩來、朱德、賀龍、葉挺、劉伯承等領導的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南昌起義爆發。賀錦齋師受命進攻敵第五路軍總指揮部，激戰3個多小時，殲敵一部，迫使余敵全部繳械投降。拂曉時，其他各路起義軍也先后取得勝利。

南昌起義的勝利，使國民黨反動派大為震驚，南京的蔣介石和武漢的汪精衛，都調兵遣將“討伐”起義軍，企圖將革命扼殺在搖籃里。面對這一形勢，起義軍按預定計劃于8月3日至5日先后撤離南昌，準備由瑞金經尋烏、梅縣直取東江，以東江為基地，依靠?？谌〉脟H援助，組織力量重新北伐。時值酷暑，又有敵軍前堵后追，行軍十分困難。賀錦齋處處以身作則，不騎馬，不坐轎，堅持同戰士們一同步行，并利用一切時機向部隊做宣傳鼓動工作，鼓勵他們克服困難，堅持到底。

在瑞金縣的壬田戰斗中，賀錦齋身先士卒，擊潰了攔截起義軍的敵新編第二十師王文翰部，使起義軍得以進入瑞金城。以后，他又率領所部，克服疲勞、饑餓和疾病交織在一起的極度困難，通過福建而進入廣東境內。在戰斗間隙，他不忘作詩鼓舞斗志，其中一首這樣寫道：“黑夜茫茫風雨狂，跟隨堂兄赴疆場。流血身死何足懼，刀劍叢中斬豺狼！”

9月下旬至10月上旬，起義部隊在廣東潮汕地區遭到數倍于己的強大敵軍夾擊，加上戰術上分兵的失誤，除朱德、陳毅等領導的一小部分起義軍得以突出重圍，后來輾轉上了井岡山以外，其余大都散失。

10月3日，前委主要成員周恩來、惲代英同賀龍、葉挺等10余人在普寧縣境流沙鎮的天后廟內，召開了最后決策會議。周恩來帶病從政治上和軍事上總結了失敗的經驗教訓，指示“武裝人員退往海陸豐，今后要作長期的革命斗爭”。

當天午后3時，當賀錦齋師和第二師經過距流沙鎮3.5公里的烏石山時，遭到敵東路軍陳濟棠的第十師和徐景唐的第十三師截擊，把他們同后續部隊隔斷，使他們與總指揮部失掉了聯系。隨后，賀錦齋師的副師長歐學海以“總指揮不知下落，伙食無著”為由，鼓動起義部隊向敵軍繳槍投降，賀錦齋未能堅決制止部隊交槍，僅自身同警衛營長滕樹云突出重圍，逃離虎口。

“為黨為民何懼死，寶刀應向賊頭揮”

1927年10月左右，賀錦齋輾轉到達上海尋找黨組織。當時的上海正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帝國主義分子和中國的官僚軍閥、富商巨賈過著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而貧苦工農流落街頭，啼饑號寒；反革命鷹犬遍布通衢，革命志士慘遭屠戮?？吹竭@些，佇立黃浦江邊的賀錦齋不禁悲憤填膺，寫作了《浪淘沙》一詞，用以抒發胸中的悲憤和革命決心：“仰望蔚藍天，與水相連，兩岸花柳更鮮妍?？上б黄蔑L景，被匪摧殘。蔣匪太兇頑，作惡多端，屠殺工農血不干。我輩應伸醫國手，重整河山?！?/p>

1927年冬，賀錦齋根據黨的指示，從上海經武漢回到荊江地區的監利、石首一帶開展武裝斗爭。這時，荊江沿岸各縣農民群眾在中共湖北省委派去的黃鰲等人的領導下，舉行武裝暴動。賀錦齋在黃鰲等人領導下，很快在藕池一帶組建了一支五六十人槍的游擊隊，到處打土豪，奪取團防槍支。他們把奪取的金銀，大部分送交中共湖北省委做活動經費，幫助省委解決了不少困難。

1928年1月29日，賀錦齋在監利縣的反嘴，同從上海經武漢回到湘鄂西的周逸群和賀龍等會合。隨后，以周逸群、賀龍為首的中共湘西北特委，便把賀錦齋、吳仙洲、蕭人谷3支游擊隊共500余人編成3個大隊，打起了四十九路工農革命軍的旗幟。賀錦齋等部在中共湘西北特委領導下，經過10多天的戰斗，攻克了上車灣、朱河、磚橋、長崗廟、調弦口等集鎮，消滅了張煙灰、文大哥兩股慣匪和許多團防，繳槍百余支并鎮壓了一批土豪劣紳，有力地配合了南縣、江陵、公安等縣的年關暴動。

在這前后，賀錦齋聽說毛澤東在湘贛邊境組織秋收起義后率部上了井岡山，并且朱德和陳毅也從粵北到達湘南的重要消息，喜不成眠，又寫作《浪淘沙》詞一首：“花好正含苞，色勝鮮桃，一遇春風即吐嬌，飛遍全球成碩果，自信非遙。反動命難逃，掙扎徒勞。革命巨浪比天高，試看湘南與粵北，滾滾波濤?！?/p>

2月下旬，賀錦齋根據中共湘西北特委焦山河會議的決定，將部隊交給石首中心縣委（后來發展成為紅六軍的一支重要力量），自己隨同周逸群、賀龍和石首中心縣委宣傳部部長李良耀等回湘西建立革命武裝，開辟革命根據地。3月上旬，他們回到了桑植縣洪家關老家。遠近親朋，爭相轉告，紛來探視。賀錦齋心潮激蕩，情不能已，寫了兩首七絕：“大地烏云掩太陽，一朝消散又重光。忽聞各處人喧鬧，胡子（賀龍）果然轉故鄉?！薄肮枢l匪勢太兇頑，害得人民苦不堪。拔苦須先除暴戾，此身誓把責承擔?！?/p>

3月下旬，賀錦齋協助賀龍通過各種關系，收攏了10多支土著武裝，計有賀英、王炳南、鐘慎吾、李云清等部，共約3000人。賀龍豎起工農革命軍的旗幟，攻進桑植縣城，建立了中共桑植縣委，并著手建立革命政權，發動群眾，改編部隊。但隨即遭到敵四十三軍龍仁旅的進攻。由于工農革命軍初建，組織松散，戰斗力不強，與敵幾次交鋒之后，大部散失，周逸群轉往鄂西，另辟革命根據地。賀錦齋隨同賀龍退往桑植、鶴峰邊界的紅土坪一帶，收集散失的部隊，繼續進行游擊戰爭。在匪軍四面包圍中，他們在大山里深夜開會，準備反擊。賀錦齋寫七絕一首：“層層鐵網通周圍，夜集深山雪滿衣。為黨為民何懼死，寶刀應向賊頭揮！”生動地記述了當時的情景。

“吾將吾身交吾黨，難能菽水再承歡”

1928年5月間，賀龍、賀錦齋又集中了三四百人槍。6月的一天，龍仁旅撤回貴州，賀錦齋奉賀龍之命，率部在澧水邊葫蘆殼埋伏。當敵軍大部已過、后衛進入伏擊圈時，賀錦齋率部突起射擊。毫無防備的敵軍頓時亂作一團，有的飲彈斃命，有的擠墜河中。敵參謀長張策叩頭求生，為流彈擊斃。是役，工農革命軍繳獲彈藥物資甚多，大大鼓舞了士氣。賀錦齋吟詩二首記勝，詩曰：“萬弩千弓對寇仇，霎時大半變浮鷗。一人怕死真堪笑，跌跪塵埃只叩頭?！薄叭f眾一心山可排，戰場從此向東開。眼前軍實皆充備，盡是光頭（指蔣介石）遠送來?！?/p>

此后一段時間，工農革命軍在澧水發源地的分水嶺、廟嘴河一帶休整。賀錦齋于操練之余，寫作了一首長達94句、658字的《澧源歌》，概述了當地人民慘遭壓榨屠戮的情景和南昌起義后革命力量發展的過程，指出“估計不出二十年，定在京滬慶勝利”的光明前途，用以表達他的革命豪情，鼓舞工農革命軍的斗志。

1928年7月，中共湘西前敵委員會成立，賀龍任書記，賀錦齋和陳協平、李良耀、張一鳴等為委員。同時，工農革命軍改編為中國工農革命軍第四軍，賀龍任軍長，黃鰲任參謀長，賀錦齋任第一師師長，全軍共約1500人。前委決定：一方面整頓改造部隊，在連隊中建立黨組織；另一方面發動群眾打土豪，分田地。賀錦齋對立即開展土地革命的重要性缺乏認識，加之政策界限不清，恐怕波及自己家，因而不同意立即在當地實行，并錯誤地將宣傳土地革命的標語撕掉，受到賀龍和前委的嚴厲批評。在賀龍的教育下，賀錦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作了深刻檢討，并自請處分。為嚴肅黨紀，前委決定撤銷其委員職務，給予留黨察看處分。賀錦齋不但沒有因此消沉，而且認為這是黨對他的關懷和幫助，革命意志更加堅定。

此后不久，中共湖南省委和中共湘西特委要求紅四軍到石門一帶活動，以配合石門、臨澧、常德、桃源等地的革命斗爭。在前委率領下，賀錦齋和紅四軍指戰員于8月25日進抵石門縣北鄉磨市，在那里做了幾天打土豪分財物的工作，又轉至諜陽。9月初，賀錦齋率部一晝夜急馳180里，襲擊澧縣大堰當、王家廠一帶的團防武裝和稅務機關。在王家廠，賀錦齋親自燒了團防局長的田契，這對于發動當地農民群眾起了較大的作用。次日晚，賀錦齋率部返回諜陽。后一日，紅四軍遭敵第十四軍教導師李云杰部及叛徒羅效之等多股團防的包圍襲擊，參謀長黃鰲陣亡，遂退往泥沙。

9月7日，賀錦齋面對四面敵軍的重圍，決心拼一死戰，向他的弟弟寫了最后一封家書。

家書中還附有七絕二首：“云遮霧繞路漫漫，一別庭帷欲見難。吾將吾身交吾黨，難能菽水再承歡?！薄爸倚⒈緛硎聝尚?，孝親事望弟承擔。眼前大敵猙獰甚，誓為人民滅豺狼?！?/p>

9月9日拂曉，賀錦齋率領警衛營和手槍連向敵猛攻，掩護賀龍等突出重圍，向離泥沙鎮七八里的絲茅嶺方向撤退。賀錦齋自己率部斷后，奮不顧身地阻擊追敵，壯烈犧牲，時年29歲。賀錦齋用自己的生命掩護了賀龍等一大批黨的重要領導干部，實踐了他那“吾將吾身交吾黨”的鋼鐵誓言。

1963年，中共桑植縣委將賀錦齋的忠骨遷回洪家關安葬。在烈士墓前豎立著一座石牌坊，橫額上刻有“永垂不朽”4個大字，豎聯為：“澧水歌，霞光早已照大地；浪淘沙，革命巨浪比天高?！敝腥A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毛澤東主席簽署第一號烈士令——賀龍部隊中第一位倒在湘西這片圣地的高級將領、賀龍的堂弟賀錦齋成為共和國的第一號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