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康復景觀研究可視化分析

徐麗娜 魏緒英 黃偉豪 蔡軍火

為全面把握國內外康復景觀研究領域的現狀與熱點，利用中國知網（CNKI）和Web of Science（WOS）兩個數據庫相關主題的期刊文獻，通過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對所選文獻進行計量分析。結果表明：（1）康復景觀作為一種景觀類型，在園林、醫療等領域進行專項研究，并取得了實質性進展。美國、英格蘭、加拿大等歐美國家和中國、日本、韓國等亞洲國家對康復景觀的理論、實踐和設計等方面的研究較多，相關文獻增速迅猛，但跨國家、跨學科、跨學校合作較少。（2）研究內容上，國內外康復景觀結合園藝療法研究已經滲透在康復保健、特殊教育、精神照護、老年護理以及醫學等諸多領域并取得了一定成效。（3）新形勢下，園藝療法、人居健康環境設計、康復景觀評價體系等已是國內外的研究熱點。圍繞康復景觀的研究，除了在醫院、療養院戶外環境上，也應向社區、校園等其他公共領域發展，以擴大受眾群體。文章通過對康復景觀的研究，旨在清晰地展示國內外康復景觀的研究現狀，以促進康復景觀的應用研究與設計實踐。

康復景觀；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軟件；可視化分析

伴隨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和工業化程度的不斷提高，環境污染問題日益突出，人們對身心健康和戶外環境的關注度也在不斷提高，康復景觀已悄然興起。運用景觀來促進康復，源起于古代文明[1]。日本的禪宗花園是康復景觀的早期雛形，與園藝療法緊密結合，通過人的器官對外界環境如“色、聲、香、味、觸”產生的反應，給人良好的生理和心理感受反饋。對于康復景觀的定義，國內外的學者多從康復景觀帶給人類的積極影響進行解析，即對身心健康產生積極作用的園林綠地景觀[2-6]。

康復景觀概念在國際上興起于17世紀，發展于20世紀末21世紀初（歐美等發達國家對康復景觀在理論和實踐上均進行了深入研究，有數以千計的醫、療養院借助植物康復景觀來輔助治療）。國內在此方面的研究起步較晚，起初主要流行于香港和臺灣地區，大陸直到20世紀末方有相關文章發表。國內的康復景觀概念是基于現代園藝療法的思路提出[7]。進入21世紀后，康復景觀的研究熱度漸增，研究論文也逐年增多，但學科交叉性強，研究的主題相對零散。目前，尚未見運用知識圖譜可視化工具分析康復景觀的研究進展與熱點的文獻報道[8-9]。為此，本文基于比較分析法，立足于國際視角，依托CNKI、WOS數據庫，借助CiteSpace軟件對相關文獻進行計量分析，并繪制出知識圖譜，旨在清晰地展示國內外康復景觀的研究現狀、發展脈絡及主題熱點和趨勢，以更好地促進康復景觀的應用研究與設計實踐。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為確保研究數據的可靠性和全面性，本文選取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CNKI）和美國科學情報研究所（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ISI）編制的全球文獻檢索平臺（Web of Science）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發表時間設定為1994-2020年，數據采集時間在2020年3月。其中，在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以“Therapeutic Landscape”“Horticultural Therapy”“Healing Garden”為主題進行檢索，文獻類型限定為Article和Review，文獻語種限定為English，共檢索到論文924篇，通過去除重復與非研究類文獻，最終獲取相關外文文獻數據258篇，形成研究的國外樣本數據庫。在CNKI期刊數據庫，以“康復景觀”“園藝治療”“康復花園”為主題詞，發表時間設定為不限，共檢索到文獻1 021篇，以人工方式剔除條件不符（包括會議、新聞、學者隨筆等）或信息不全的文獻，最終獲取相關中文文獻總計690篇。

1.2 數據轉換與處理

采用文獻計量方法，結合美國德雷賽爾大學陳超美教授應用Java語言開發的可視化軟件CiteSpace，以國內外樣本數據庫為研究對象。首先，將所選中文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出，英文文獻以純文本的格式導出，均包括作者、發文機構、題目、期刊、關鍵詞、摘要等關鍵信息；其次，利用CiteSpace 5.6.R.2 軟件對初導出的數據格式進行轉換；最后，在參數設置中，單個時間切片為2年，節點類型分別為作者、機構、國家和關鍵詞，年被引頻次最高閾值為50，剪切方式為Pathfinder法，獲得作者、研究機構和關鍵詞等相關知識圖譜。

2 康復景觀研究時空變化特征

2.1 歷史演繹過程

年度發文量是衡量或評估相關研究的重要指標，且反映了該領域在特定時期的研究情況。由圖1可知，本文主要是以1994-2020年作為時間軸進行康復景觀的研究，國內外在該領域的期刊發表的文獻數量，均經過了“緩慢增長—穩定波動—快速增長”3個主要階段。對于康復景觀相關的研究文獻，中國在20世紀末才逐步有相關論文發表，這與國內對于康復景觀關注較晚有直接關系。而國外相關研究起步較早，羅杰·烏爾里希在20世紀90年代就指出通過觀看自然景色能使人們緩解壓力，改善心情，并有益于增強免疫系統的功能[10-12]。國內外康復景觀研究在1994-2005年處于“緩慢增長”的第一階段，其相關研究還比較少，處于探索發展的緩慢階段；第二階段在2005-2010年期間呈現“穩定波動”的狀態，表明該領域開始得到各國學術界的廣泛關注；第三階段自2011年起至今，呈現出較大的波動并且有“快速增長”的趨勢。隨著國內外學者的密切關注，未來康復景觀的研究將會更加全面深入。

2.2 空間分布特征

1. 國內外康復景觀研究發文量時間分布圖

2. 康復景觀研究主要國家/地區發文量分布圖

為直觀呈現康復景觀在世界范圍的受關注程度和研究狀況，基于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中各國發表相關文章的數量，獲取相關研究的主要國家/地區分布情況。如圖2所示，美國、英格蘭、加拿大等國家對康復景觀的理論、實踐和設計等方面的研究較多，相關文獻增速迅猛。但是，較之位居首位的發達國家，如美國（發文量69篇，占比26%），中國在國際上的發文數量相對較少（發文量15篇，占比5%），在該領域的影響力也較小，隨著人們對公共健康環境的關注和重視，未來該方面的研究有望越來越深入。在研究成果方面，歐美各國將自然景觀作為醫療資源、社會福祉的研究型設計實踐，并以養老機構康復花園設計居首。日本、韓國等亞洲國家多從園藝療法出發，研究植物特性與康復景觀的聯系。隨著世界各國對公共健康品質和良好環境需求的提高，將會有越來越多國家開始關注康復景觀領域并開展專業相關的營造與設計。

3 康復景觀研究主體分析

3.1 國內外研究機構分析

科研機構作為宏觀研究主體，相比于作者這一微觀研究主體而言，更加具有資源優勢。機構間合作關系的建立則更有利于發揮科研優勢、匯聚智慧力量，對于加快學術研究進展以及實現領域內關鍵問題的突破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借助CiteSpace軟件，繪制出國內外康復景觀主要研究機構共現圖譜（圖3），節點的大小反映了機構發文量的多少，節點間的連線表示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國外的研究機構以高校為主，例如韓國建國大學（Konkuk University）和弘益大學（Hongik University）、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McMaster University）、瑞典農業大學（Swedish University）、美國堪薩斯州立大學（Kansas State University）和德克薩斯A&M大學（Texas A&M University）。韓國建國大學中心性最高（0.02），發文量最多，達24篇，并且從節點的連線來看，韓國建國大學與弘益大學學術合作密切。國內開展康復景觀研究的機構，在空間分布上較為分散（圖4），其中發文量最多的機構是清華大學，達14篇，其合作研究較為復雜，跨校學術合作較多。此外，西南交通大學、南京林業大學及其他機構，多以獨立研究為主，跨校學術合作較少。

3.2 國內外研究者分析

通過對開展研究的作者進行辨識，能夠依據其研究方向了解當前研究的重點，并在此基礎上探索未知[13]。將“Node Types”設置為Author進行檢索，得到國內和國外康復景觀研究學者的相關信息圖譜（圖5、6）。結果表明，在康復景觀的研究中，所有作者的中心性均為0，這表明該領域至今尚未形成以某一作者為中心的核心研究圈或研究團隊。此外，圖譜中的國內和國外研究者的網絡密度值均較?。▏鉃?.0116，國內為0.013），表明康復景觀的研究作者之間雖有共現關系，但相互間的合作程度有限，未形成有較大影響力的合作團體，成果共現度不大。

在國外，與康復景觀研究有關的成果發文量≥5的學者僅有4位，研究成果最為突出的學者是韓國建國大學（Konkuk University）的樸信愛（Park Sin-Ae）教授（表1），重點聚焦于園藝療法理論體系及實踐研究[14]。韓國建國大學和弘益大學起步早，成果豐富且彼此之間合作較為緊密。學者Lee A-Young 的研究側重于園藝活動對兒童行為其及心理情感健康的積極影響[15]。Son Ki-cheol 通過開發本地和外部的5種園藝療法有效性指標（即身體、認知、心理、情感和社會）來證明其有效性和可靠性[16]。Lee Kwan-Suk主張園藝可以用作體育鍛煉干預措施，以提供與更常見的體育鍛煉（如步行和跑步）相似的健康益處[17]。美國學者Jennifer Richinelli對醫、療養機構附屬綠地中的康復花園設計進行了實踐研究[18]。得克薩斯A&M大學的學者則重在研究健康促進的價值評判，并提出了針對養老機構室外環境的具體評價指標[19-20]。

在國內，研究機構間的合作則較分散，如發文量靠前的清華大學、南京林業大學多與高校內部合作緊密，跨校學術合作較少。清華大學李樹華和劉博新之間初步形成一定的聯系合作群體，在康復景觀方面具有一定的學術影響力。發文量≥5的學者有8位。其中，清華大學李樹華教授研究成果最豐，達14篇，中介中心性為0（表2），是國內較早開展研究園藝療法的學者[7]，其研究方向為康復景觀的設計探析及園藝療法的前沿熱點[21-24]。其次為季建樂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康復景觀的設計實踐，尤其在兒童及老年人康復療養等醫、療養院景觀設計方面[25-27]。金荷仙教授在植物景觀環境與人體健康之間的關系方面進行諸多研究[28-29]；劉博新在老年人身心康復的景觀設計方面進行了諸多探索與實踐，并提出了針對不同園林綠地類型進行康復景觀設計策略[30-32]。

表1 國外康復景觀研究作者的發文量≥5的分布表

表2 國內康復景觀研究作者的發文量≥5的分布表

3. 國外康復景觀研究機構知識圖譜

4. 國內康復景觀研究機構知識圖譜

5. 國外康復景觀研究作者知識圖譜

6. 國內康復景觀研究作者知識圖譜

7. 國外康復景觀研究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

8. 國內康復景觀研究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

4 康復景觀的研究熱點與方向

4.1 關鍵詞詞頻統計分析

關鍵詞是作者對文章重點內容的提煉和概括，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文章的核心內容。將“Node Types”設置為Keyword得到國內外康復景觀研究主要的關鍵詞圖譜。關鍵詞的字體和圓圈越大，說明該關鍵詞的中心性和頻次也越大，中介中心性越高，即該關鍵詞傳遞的信息強度越大[33]。

排名前十的中、英文高頻關鍵詞見表3，從關鍵詞中心性可以清晰看出，園藝療法是國內、外研究的核心重點且對康復景觀研究發揮著重要作用。當前國、內外康復景觀研究的內容主要涉及康復景觀與康復花園設計、園藝療法、老年人療養環境等方面，其余的核心關鍵詞均為康復景觀研究領域的重要研究話題。其中，從出現頻次上可以清楚地發現，國外更多關注“Therapeutic Landscape（康復景觀）”“Health（健康）”“Horticultural Therapy（園藝療法）”等，中心性最強的是“Horticultural Therapy”（中介中心性0.13，頻次106），表明其為研究熱點話題。而國內更多關注“園藝療法”“康復花園”“康復景觀”“景觀設計”等，中心性最強的是“園藝療法”（中介中心性0.48，頻次273）。由此也進一步說明康復景觀研究與園藝療法研究緊密，園藝療法在康復景觀中重要的表現形式，對改善身心健康具有一定效果。

從關鍵詞共現圖譜（圖7、8）可以看出，康復景觀與園藝療法兩者聯系緊密。在國外（如美國），在醫院、療養院的康復景觀設計與環境的營造實踐方面已取得實質性成效，相關研究則更為關注人對身心健康的多層次需求。國內，相關研究尚處于康復景觀設計初探、園藝治療的成效驗證方面。由此得知，國內外目前的康復景觀研究內容與重點存在一定的差異，但也有一定的相似性，國內結合本土化特征，多在國外的現有基礎上展開研究。

表3 國、內外康復景觀研究高頻關鍵詞表（Top10）

4.2 基于關鍵詞聚類分析的研究熱點辨識

為更清晰地呈現研究熱點及集中領域，本文進一步對關鍵詞進行聚類，以較為快速地捕捉對應領域研究主題熱點。圖9、10表明，圖譜模塊值（Modularity）Q為0.5696（WOS）和0.5304（CNKI），大于臨界值0.3，表明具有顯著的聚類效果，而輪廓值（Mean Sihouette）為0.6793（WOS）和0.6298（CNKI）大于臨界值0.5，說明該研究領域借助CiteSpace軟件 分析出來的知識聚類結構既合理又顯著。每個小聚類視圖由多個緊密相關的關鍵詞構成，從高頻關鍵詞的聚類來看，國外的康復景觀研究共聚為8類，其中主要聚類是“#0 Health（健康）”“#1 Pilot Study（初探）”“#2 Adults（成年人）”“#3 Therapeutic Garden（康復花園）”“#4 Horticultural Therapy（園藝療法）”。雖然國外該主題的研究熱點較為分散，但是圍繞公眾健康，結合園藝療法營造康復花園的設計是目前研究的熱點話題。對國內的關鍵詞做聚類分析，共有9個聚類，其中身心健康是研究主題熱點，研究側重點在于康復景觀的設計對人體健康的影響。

5 結論與討論

本文運用CiteSpace可視化圖譜分析軟件主要對WOS和CNKI數據庫1994-2020年關于康復景觀研究的國內外文獻進行了對比分析，但該軟件的分析能力有限，尚不能對CNKI數據庫進行引文分析，但繪制了國內外康復景觀研究熱點的聚類圖譜及熱點演進趨勢圖譜，客觀地反映了近年來康復景觀研究的地域分布、核心機構，有利于快速明確地開展學科研究的追蹤參照對象，對關鍵詞進行分析有利于把握學科的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

國內外對康復景觀的研究均有涉及基礎理論、設計實踐、景觀營建、效果評價、理論提升等方面?？傮w趨勢表現為：從早期的園藝療法理論研究到“醫、療養院場地環境景觀營造”逐漸擴展到社區、校園康復景觀設計等發展?？祻途坝^研究有宏觀層面，也有微觀層面，總體呈現出從單一到多元化的趨勢。其中，國外康復景觀領域的研究熱點較多，分散度大，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相關研究的多元化發展。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比，國內的研究則相對集中，該領域獲得國家層面的重大基礎研究項目立項的還較少?；诒疚难芯?，康復景觀未來研究方向有以下3方面的趨勢：

（1）拓展康復景觀研究領域。在康復花園營建上，不僅兼顧醫院、療養院康復景觀營造，還應拓展到人居環境的各個領域。未來，隨著國內城市化、老齡化加快，借鑒國外多學科合作模式，打破國內學科之間的壁壘，重新審視康復景觀在健康方面的價值，并從相地、空間布局、景觀要素、植物五感體驗等方面深入探討康復景觀的規劃設計特征。

9. 國外康復景觀研究熱點聚類分析圖譜

10. 國內康復景觀研究熱點聚類分析圖譜

（2）構建多元化合作體系。在康復景觀研究領域，相關的研究者還需增加或加強相互的緊密合作，以便更好地為康復景觀研究做好理論支持。未來，對于康復景觀研究可增加群體間合作和跨國學術交流合作。結合生態學、植物學、心理學等學科多領域交叉合作研究，通過多元化領域研究視角，基于康復景觀評價績效體系，探究適用于康復景觀設計實踐策略。

（3）運用VR技術和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如何為普通大眾構建更為健康的人居環境，暢享健康科技的生態環境，是當代景觀設計師們理應思考并力求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