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豬瘟時代對生物安全和疫病防控的反思

楊 浩，高 鵬，龐 亮，楊起賀，李叔偉，榮福龍

（哈藥集團生物疫苗有限公司，哈爾濱 150030）

1 非洲豬瘟流行概況

非洲豬瘟（ASF）是家豬和野豬的一種毀滅性的病毒性出血病，伴隨發熱和器官的出血。非洲豬瘟病毒是一種雙鏈DNA 病毒，是非洲豬瘟病毒屬的唯一成員。自1921 年在肯尼亞提交第一份報告以來，ASF一直以其潛在的最大聲譽而聞名于世。在2007 年從東非到格魯吉亞的擴散之后，進一步擴散到俄羅斯聯邦，然后進一步受影響的東歐，包括烏克蘭、白俄羅斯、愛沙尼亞、波蘭、羅馬尼亞、捷克共和國和匈牙利等國家[1]。2018年，ASF蔓延到中國和比利時。ASFV 的基因組長度因分離株而異，范圍是170～193 kb；從不同的毒株中檢測到150～167個開放閱讀框（ORF）[2]。ASFV全球已確定了24種基因型和8種血清群，超過150個病毒蛋白具有一半未知的功能[3]。該病毒具有較高的遺傳和抗原多樣性。

2 非洲豬瘟疫苗研究進展

ASFV 被稱為“動物界的艾滋病毒”，主要是ASFV 基因組結構過于復雜，而且還有很多保護層，甚至能感染免疫細胞，更有超強的體外生存能力，致死率高達100%，所以由于ASFV 本身的特性導致非洲豬瘟疫苗研制存在困難性。ASFV疫苗研制是否成功最重要的兩個指標是要兼具良好的生物安全性和免疫有效性。由于ASFV基因突變疫苗可以提供完全保護作用，因此是目前最具開發潛力的疫苗。2019 年4 月，西班牙科學家桑切斯·斯凱諾發表世界首個針對ASFV 基因Ⅱ型毒株的野豬口服疫苗，基因Ⅱ型是中國、俄羅斯等國在內目前流行的非洲豬瘟類型。經試驗證實，這種ASFV基因突變疫苗對歐亞野豬免疫有效率可達92%，且具有較高的安全性。下一步將進行野豬實際免疫接種研究以及家豬免疫接種實驗[4]。2018年12 月，哈爾濱獸醫研究所成功分離出中國第1 個ASFV 毒株，為中國ASFV 疫苗研發奠定基礎。2019 年5 月，哈爾濱獸醫研究所自主研發的兩個ASFV候選疫苗株被發現具有良好的生物安全性和免疫保護效果。哈爾濱獸醫研究所已建立兩種候選疫苗的生產種子庫，目前正在哈爾濱加快推進中試與臨床試驗。非洲豬瘟疫苗的研制突破，也為預防非洲豬瘟帶來希望。

3 國外經驗借鑒

我國可以借鑒其他有ASF 歷史的國家的經驗教訓。以西班牙為例，ASF 于1967 年引入西班牙，直到1985 年歐洲聯盟才得到很好的控制。西班牙建立了流動獸醫小組網絡和ASF 監測和疫情鑒定參考實驗室。嚴格控制動物活動，禁止非法運輸豬肉。對撲殺進行合理補償[5]。自2007年第1次引進以來，ASF已在俄羅斯廣泛傳播并成為一種地方病。主要原因是：被感染的豬只非法流動及豬肉制品；野豬體內ASFV的循環和人為因素；缺乏有效的防治措施和國家資助的根除劑；缺乏對大量生物安全低的小農場和散養豬場的獸醫監督。ASF 主要通過直接接觸受感染的豬或攝入受ASFV污染的豬肉制品等途徑傳播[6-7]。對于我國來說，借鑒西班牙防控非洲豬瘟的方案，聯合多部門，建立完善的監控系統，建立快速準確地檢測系統和處理突發事件的應急系統，再加上按照高標準的生物安全體系，對預防非洲豬瘟的發生會起到良好的作用。

4 非瘟后的恢復生產

非洲豬瘟的恢復生產是個難題，目前恢復生產成功的案例很少，可以借鑒的經驗也不明確。最新報道江蘇首例發生非洲豬瘟豬場首批復養成功，這對行業來說是值得振奮的消息，具體可以參考其復養的經驗。當前對于復養的方法也是眾說紛紜，不同豬場、不同區域采取的方法也不一致，但其核心還是消滅傳染源和切斷傳播途徑，具體措施為：調查豬場發生非洲豬瘟的根本原因，查補漏洞；豬群進行無害后處理，對整個豬場進行全面消毒；豬場要有足夠時間空置，保障環境中的病毒載量消滅完全，保障安全生產；引進哨兵豬，評估期一般推薦≥2月；對哨兵豬進行評估是否為陰性，為引進種豬做準備；復產豬場要嚴格進行批次化管理；復產豬場要從ASF 防控意識的建立、生物安全監控、病原監測和臨床監測等方面進行綜合防控。

5 后非瘟時代的疫病防控

非洲豬瘟疫苗是解決和控制非洲豬瘟最為有效的途徑之一，但是由于非洲豬瘟病毒本身的特性，目前還沒有制備出能夠有效預防非洲豬瘟的疫苗，即使非洲豬瘟疫苗研制成功使用，然而疫苗本身的安全問題、交叉保護力問題，都是值得思考的。在復養成功后，想要在后非洲豬瘟時代養好豬，除了在嚴格的生物安全體系下，控制非洲豬瘟病毒的傳播和發生，還要有效預防和控制其他疫病的發生，借助于現有的成形的疫苗控制其他傳染性疾病的發生。

后非洲豬瘟時代會采取高強度的生物安全措施，生物安全防控常態化，在嚴格系統科學的生物安全措施下，一些疫病的發生就會減少，但還是要注重預防一些疾病。目前已經證實ASFV可以通過飲水、飼料、接觸、空氣載體方式進行傳播，其中空氣載體方式傳播也是不能忽略的問題。因此在后非洲豬瘟時代要著重預防主要以空氣中飛沫和粉塵傳播的疫病，如引起豬呼吸道的疾病，尤其是豬支原體，支原體首先感染機體上呼吸道，如果能有效的預防和控制豬支原體疫等疫病，建立非洲豬瘟傳播的第一道防線，就可以阻斷非洲豬瘟病毒的一個傳播途徑，對于有效預防非洲豬瘟發生有明顯的效果。

非洲豬瘟病毒主要侵襲機體的巨噬細胞和單核細胞，對于疫苗傳代細胞系來說，目前非洲豬瘟疫苗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穩定的傳代細胞系，迫于疫苗需求的壓力，非洲豬瘟疫苗生產很有可能采用原代細胞來制備。一旦非洲豬瘟疫苗生產出來后接種到機體中，最終會尋找其宿主細胞——巨噬細胞，來發揮免疫效果。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是最為容易破壞豬群機體中的肺泡巨噬細胞的一種疾病，一般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侵入機體破壞肺泡巨噬細胞，很大程度影響非洲豬瘟疫苗的免疫效果。所以在后非洲豬瘟時代，預防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疫病，尤其是在我國目前藍耳病處于高發的時代，需要免疫原性好的疫苗（高致病性藍耳疫苗）去預防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發生，可以保護好肺泡巨噬細胞，對于非洲豬瘟疫苗在機體產生好的免疫效果打好基礎，所以在后非洲豬瘟時代，有效預防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疫病的發生，是能否很好預防非洲豬瘟發生的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

6 當下非瘟時代的思索

非洲豬瘟給我國乃至全球養豬業造成前所未有的災難和損失，尤其是我國生豬存欄量占全球的50%，非洲豬瘟給我國養豬業造成的損失是空前的。但是非洲豬瘟不是不可控制，通過防控經驗的不斷探索，例如精準撲殺、生物安全體系建立、增加抵抗力，重視基礎免疫等措施，控制非洲豬瘟是有希望的。同時必須看到非洲豬瘟帶來的一些變革，這些變革包括制定嚴格科學合理的生物安全體系，集約化豬場會逐漸增多，單場養殖規模不宜過大，養殖區域分散，對疫病流行跟蹤監測意識提高等有利于非洲豬瘟的防控。同時應重視以后非洲豬瘟長期存在的情況，在疫病診斷和基礎免疫上應該有所不同，這些是今后應該考慮的問題，做到有備無患。特別是疫苗免疫方面，今后應該以防控非洲豬瘟為核心，同時加強基礎免疫的原則來防控疫病。非洲豬瘟對于養豬業來說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沖擊，但是人們要認清沖擊后帶來的變化，改變養殖模式和防控觀念，用一個適應非洲豬瘟時代的新模式來養好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