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外二首）

黃南亭

倒伏在土墻上的木梯子

已經多年沒有人搬動過

離開土壤多年的樹木

終于在倒下后

能夠繼續觸摸黃土

熟悉的人停留在木梯前

目光從下往上

似乎年輕就在此刻發生

木梯已經朽爛

未朽爛的，和

埋葬在土地里的

仍然記得

它曾托著少年抓過月亮

去接近天空

和月色一起飛翔

一瞬間的溫暖

從奶奶家的木床上醒來

陽光從門縫中穿過

溫柔拉長，穿好衣服

輕輕推開門，看見

奶奶正輕聲喚著小雞

爺爺正扛著鋤頭

從田間回家

陽光和此刻，剛好

構成一瞬間的溫暖

通往黑夜的長路

一條通往黑夜的長路

往我所在的另一端

無限地縮小

又在相反的方向

永遠地放大

一片秋天的落葉

終要落在冬季里

一切都在針鋒相對中

握手言和

鋪滿柔軟的道路上

我已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