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文海
1
西疇,是否適合人類生存
這一點,無須懷疑
萬年前的西疇人牙化石
證明了這一切
蚌谷獅子山的崖畫見證了
千年前的西疇大地上
已經燃起文明的篝火
人們,崇拜太陽、月亮的光明與神性
這里是太陽轉身和回歸的地方
石頭卻占據了四分之三的土地
2
造字者倉頡沒有因為
這里,山大,石頭多,地少
而改變“疇”字的意思
也許當初西疇的取名者
希望有一天這里田多,地肥
豐衣,足食
3
出門就爬坡
到處都是絆腳的石頭
因為沒有車路
賣一頭豬
要請人五花大綁,抬下山
賣得的錢,一半是豬價,一半是工價
一座挨著一座的石頭山
讓想見的人咫尺天涯
沒有路,就沒有遠方
山旮旯里的清苦生活,只能
禁錮在石頭滿布的山谷里
日復一日
通訊靠吼,出門靠走
4
只見石頭,不見土的地
連鋤頭翻個身都困難的石窩里
耕地機
也只能干瞪眼
我們不得不贊美
玉米,黃豆,向日葵的種子
在夾縫中求生存
春種一大片,秋收一小籮
在放羊老人的口中是凄美的,無奈的
5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也許
沒有聽說過愚公移山的故事
為了生存,生活
不得不活成愚公的模樣
愚公再笨,也知道一味地等待
是徒勞的
木者村的那聲巨響
夾雜著,石頭的顫抖
搬家不如搬石頭得到了一致認同
為了把石頭搬走
用鐵錘砸,用撬棍撬,用鏨子鑿
遇到敲不碎的大石就用火燒
用水澆
數不清被石頭磨破的手有多少
有的石頭帶著血跡
離開了它曾經霸占的土地
6
石頭,曾經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
直到肖家塘四愚公的出現
咬牙盟誓
四年的堅守
讓我們相信了
好日子,是干出來的
夢想,永遠經不起等待
7
當你再次來到西疇
你會看到
進村的公路通了
曾經的石坡
已是梯田疊翠
西疇人的苦干、實干
在一幅奮進、秀美的畫卷中
正在讓“疇”字回歸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