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研究的回顧與前瞻

樊亞平 張姣

【摘要】恩格斯新聞思想是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重要組成部分。目前為止有關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的研究雖已取得不少成績，但問題與不足仍較多。要想謀求研究突破與改進，應從回歸歷史、回歸文獻;加強對恩格斯的專門研究;開拓研究視閾與主題;打破紀念化、響應化研究桎梏，促進研究常態化;追求學術性、學理性，實現研究全面深化;培養年輕學者，解決研究隊伍代際傳承問題等方面努力。

【關鍵詞】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

恩格斯是馬克思主義的創始人之一，是馬克思的親密戰友。作為無產階級革命家，他一生的革命活動始終與報刊活動緊密結合在一起。在長期的報刊活動中，他通過自己撰寫的文章、文件、信件等，對無產階級新聞事業和新聞工作的性質、任務、作用、職能、工作原則和規律等闡發過許多精辟見解。其新聞思想也成為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與對馬克思報刊活動和新聞思想的研究相比較，對恩格斯報刊活動和新聞思想的研究卻存在諸多不足。對有關恩格斯報刊活動和新聞思想的研究進行回顧，總結其成績，分析其不足，思考今后進一步努力的方向，無疑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一、研究的總體情況、基本視角和主要內容

從總體情況看，筆者以“恩格斯”為主題，在CNKI檢索與恩格斯有關的論文，共檢索到47000多篇。按學科分類進行自動篩選和人工篩選后發現，與恩格斯新聞活動、新聞思想有關的論文只有300多篇。而在這300多篇論文中，專門研究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的只有幾十篇，多數論文或為將馬克思恩格斯合在一起進行研究的，或是在追溯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某些理論、觀點的源頭時談及恩格斯相關觀點，甚或是在就新聞界出現不同問題或發展困境進行研究時將恩格斯有關新聞工作的某些論述作為論述或研究的起點。

就著作看，尚未發現專門研究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的論著。與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有關的著作共有40余本，多為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新聞思想研究、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研究、馬克思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研究、馬克思主義新聞學經典論著匯編/選編、馬克思主義新聞學/新聞觀詞典辭書、馬克思主義新聞思想研究論文集等類著作。這些著作，或專章介紹恩格斯的相關報刊活動、新聞思想，或在介紹馬克思主義新聞學/新聞觀/新聞思想中某一理論、觀點時引用恩格斯相關論述進行論證和闡述，或將馬克思恩格斯合在一起對其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進行“二合一”式介紹。除此之外，40余本著作中還包括幾本關于恩格斯的傳記類著作，這些傳記大都包含對恩格斯報刊活動進行介紹的章節或部分。

就具體的研究視角、主要內容和聚焦點來看，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對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的專門性研究

從新聞思想類研究看，既有對恩格斯關于黨報的各種思想觀點之研究，也有對恩格斯關于記者素質的認識、強調和其自身作為記者的素質之研究;既有對恩格斯編輯思想、編輯原則之研究，也有對恩格斯報刊經營管理思想之研究。就黨報思想研究看，既有對恩格斯關于黨報編輯薪金、黨報獨立性等思想之研究，也有對恩格斯關于“黨報工作方針與環境變化的關系”“黨報的監督與批評作用”“黨報在普及科學方面的使命”等的思想之研究;[1]既有對恩格斯關于黨報和黨組織關系、黨內言論自由的思想之研究，[2]也有對恩格斯“報刊國家化會產生很大缺點”這類十分具體的觀點的專門研究[3]。

從報刊活動類研究看，既有對恩格斯一生報刊實踐及其貢獻的總體研究，也有對恩格斯投身或參與的某一具體報刊實踐及其貢獻的微觀研究?？傮w研究方面，有對恩格斯一生報刊實踐進行階段劃分和總結的，也有對恩格斯報刊實踐中顯現出的“終生沒有離開報刊活動”“為革命事業的需要”從事報刊活動、“跟著時代的腳步一起前進”和“非凡的勤奮驚人的勞動”等特點和貢獻進行分析總結的。[4]微觀研究方面，有對恩格斯對《社會民主黨人報》的貢獻進行研究的，[5]有對恩格斯給《知識晨報》和《總匯報》的五次投稿進行研究的，[6]有對恩格斯給《德意志電訊》撰稿和其與該報疏遠的經過進行研究的，[7]有對恩格斯軍事新聞評論進行研究的，有在分析恩格斯某些時期人生經歷時述及其該時期報刊活動的。需說明的是，對恩格斯報刊活動的研究通常與對其新聞思想的總結結合在一起。同時，還有一種值得注意的研究是，借助對恩格斯一些論著和書信的考據、分析，或對恩格斯某些特殊報刊活動與報刊思想進行探究，[8]或對當時新聞業的狀況和發展環境進行情景還原，[9]或對其他議題與傳播情況進行探究。

（二）對馬克思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的“二合一”研究

將“馬克思恩格斯”作為一個統合性概念和研究對象，對其共同活動和思想進行研究的成果，無論是在論文還是在著作類成果中占比均是最高的。

單就論文看，這類論文最常見的一種研究路徑是在整體或分階段考察馬克思恩格斯報刊實踐基礎上，對其共同的新聞思想及思想發展的特點進行分析、總結。如在對馬克思恩格斯《萊茵報》時期、《新萊茵報》時期、《社會民主黨人報》時期報刊活動及思想進行總結基礎上，分析其新聞思想與時俱進的特征，[10]在對馬克思恩格斯報刊實踐進行總體梳理基礎上對其黨報思想進行分析，[11]通過考察馬克思恩格斯不同時期報刊實踐對其新聞思想的轉變進行分析[12]，等等。也有單純探究馬克思恩格斯某一具體報刊活動、未涉及新聞思想總結的論文，如對馬克思恩格斯對巴黎公社新聞政策的指導和評價的考察，[13]對馬克思恩格斯有關郭士立的通訊的考察等[14]。

“二合一”研究中另一種最常見的研究是對馬克思恩格斯主要新聞思想宏觀的、純理論的分析、總結。主要包括：（1）對他們關于新聞基本規律的各種科學論斷和認識的要義分析，如他們關于報刊使命、報刊有機運行的規律的認識，他們對庸俗報刊的批判，他們關于“報刊是主體反映客體的產物”之認識，[15]他們眼中的“新聞”概念及他們對新聞特性的認識。[16]（2）對他們人民報刊思想的考察、研究，如結合革命情形和社會背景變化對人民報刊思想發展歷程的分析，[17]對人民報刊的哲學基礎、政治基礎、發展歷程的分析等。（3）對他們黨報思想的研究，如對他們的黨報思想形成過程和關于黨報性質、黨報創辦原則、黨報歷史任務等思想認識的總結，對他們的黨報觀產生背景與基本內涵的分析和對一些錯誤對待馬克思恩格斯黨報觀的認識的批評，[18]對他們關于黨報必須遵循“黨的精神”和黨的領導機關與黨報之間關系的思想的分析，[19]對他們黨報思想形成過程中的一些重要事件的探察等[20]。（4）對他們新聞自由思想的多視角、多層次考察與分析，如對他們新聞自由觀的形成過程、內涵與特征的分析，對他們新聞自由觀的當代價值的探析等。

除這四方面外，“二合一”研究中還包括不少對于馬克思恩格斯報刊編輯與經營、報刊倫理、輿論與宣傳、傳播技術、傳播時間與空間、世界交往等思想的研究。

（三）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研究中的恩格斯新聞思想研究

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教育開始被大力倡導后，研究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成果大量出現。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研究自然繞不開對恩格斯新聞思想的專門研究或理論溯源性介紹與提及。這種形式的研究中，一種情況是在對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或其中某個思想觀點的發展歷程進行研究時，恩格斯的相關新聞思想通常和馬克思一起被作為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思想或理論源頭進行介紹和闡述。如在分析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形成時將恩格斯作為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創立者和奠基者之一給予充分介紹和闡述，[21]在對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演進軌跡進行縱向考察時將恩格斯的思想作為演進鏈條上的一個環節進行分析，[22]在論述黨性和人民性的辯證統一是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實質時，以恩格斯和馬克思的思想作為該思想的源頭，并回到恩格斯和馬克思所處的時代對該思想進行分析論證。

另一種情況是在對馬克思主義新聞觀中國化的成果——中國共產黨新聞思想中的某一思想進行研究時，恩格斯的新聞思想通常會和馬克思的新聞思想一起，被作為理論源頭或正當性來源進行闡述。如對中國共產黨新聞工作的群眾路線思想、群眾辦報思想進行研究時將恩格斯和馬克思的思想一起作為理論源頭，[23]在分析毛澤東對無產階級黨報思想的繼承與發展時將恩格斯和馬克思的思想一起視為理論源頭[24]等。

（四）引用恩格斯新聞思想分析解決當下新聞業問題之研究

無論是在將“馬克思恩格斯”作為一個統合性概念對其新聞活動與思想所做的“二合一”研究中，還是在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研究中對恩格斯新聞思想所做的或專門介紹或提及性研究中，均存在為研究當下新聞業現實問題而從馬克思恩格斯新聞思想或新聞觀中尋求思想理論指導或引用馬克思恩格斯有關新聞工作的相關論述為當下新聞業某項改革創新舉措或新聞輿論工作某個革新方向尋找依據類的研究。

由于馬克思恩格斯新聞思想是被歷史證明了的科學的新聞思想，因此，改革開放以來，每當新聞業發展遇到瓶頸或方向調整問題時，馬克思恩格斯的新聞思想就會成為解決問題的鑰匙，或成為確立方向的依據。如，市場經濟興起時，為解決新聞業改革必須明確的媒體性質問題，相關研究就曾利用馬克思恩格斯的新聞思想為市場經濟條件下報紙一定層面的商品性尋找依據;政務微博興起后出現了很多問題，相關研究就曾從馬克思恩格斯的精神交往觀入手，尋求政務微博相關問題的解決之道。

另外，不少以研究馬克思恩格斯新聞思想或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時代價值”“當代價值”或對當今的“啟示”等為題目的論文，均屬于借恩格斯新聞思想分析解決當下新聞業問題之研究，如《馬克思恩格斯的新聞觀及其時代價值》《馬克思、恩格斯的報刊活動及其啟示》等類論文。一些論文雖研究的是恩格斯或馬克思恩格斯某種新聞思想，但最終落點同樣落在對當下新聞業的指導方面，如通過對恩格斯強調的黨對黨報的管理原則的研究希望對我國傳媒業改革提供指導;通過對馬克思恩格斯黨報觀的分析，從執政方位、執政條件、執政環境三方面分析其對當下的指導等。

二、研究走勢、主要成績和存在的問題與不足

（一）研究走勢和所取得的成績

若從縱向視角對目前為止的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研究進行研判，可以看出這樣三個走勢：

其一，視閾拓展能力不斷增強。1980年前，與恩格斯有關的研究基本以《新萊茵報》為關注點，相關研究一般是在論及《新萊茵報》寫作風格和打擊敵人的方式等時提及恩格斯。1980年代，對馬克思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思想的“二合一”研究開始較多出現，研究重點集中在黨報思想和人民報刊思想方面。報業市場化開始后，除繼續對黨報思想、人民報刊思想進行研究外，恩格斯報刊經營思想、新聞自由思想開始被重視。進入21世紀后，研究視閾進一步拓展，出版思想、世界交往觀、輿論監督思想、宣傳思想等研究和跨學科研究相繼出現。

其二，整體融入能力不斷增強。新世紀之前，由于馬克思主義新聞觀這一概念雖零星出現但尚未成為主流概念和研究范疇，因此當時與恩格斯相關的研究大多聚焦于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研究，屬于傳統的新聞思想、新聞理論、新聞學范疇的研究。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概念出現并成為主流——尤其是馬克思主義新聞觀教育大潮興起后，以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為視角和目標的研究成果不斷產生，對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的研究相應地開始被越來越多地納入到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研究之范疇。

其三，與現實需要的結合越來越緊密。在傳播技術與手段日新月異、國與國之間交往日益頻繁、西方思想觀念大量涌入、傳媒業格局和傳播方式等不斷發生巨大變化的過程中，對恩格斯或馬克思恩格斯新聞思想的研究，顯現出鮮明的緊跟現實發展、服務現實需要的特點。如用恩格斯或馬克思恩格斯相關新聞思想分析新聞自由問題，分析市場經濟下的媒介品格問題，分析輿論監督問題，分析網絡與新媒體問題等。

就所取得的成績看，最明顯的是，研究內容較豐富，視野較開闊，涉及的面較廣?，F有成果中，既有對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的專門性研究，也有對其與馬克思共同從事的新聞活動和共同具有的新聞思想的研究，更有在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研究中對恩格斯新聞觀的專門介紹或理論溯源性介紹與闡述。

在對恩格斯新聞思想的專門性研究中，恩格斯關于黨報的許多思想（如黨報和黨組織的關系、黨報獨立性、黨報的監督與批評功能、黨內言論自由、黨報編輯的薪金等）、恩格斯關于記者素質的認識、恩格斯的編輯思想、報刊經營管理思想等均獲得了較充分的研究。在對恩格斯新聞活動的專門性研究中，對恩格斯一生報刊實踐歷程、特征及其貢獻的總體研究、對其投身或參與過的某一具體報刊實踐及其貢獻的微觀研究等，也已較充分。

在將恩格斯和馬克思合在一起，對其新聞活動與新聞思想進行的研究中，對其與馬克思共同從事的新聞活動的研究，無論是整體描述，還是微觀介紹和考證，均已獲得一定的成績。對其與馬克思共有的新聞思想的研究，成績尤為突出，人民報刊思想，黨報思想，新聞自由思想，關于新聞起源、特性、報刊功能、使命、“報刊內在規律”等的思想，均已獲得較充分的研究。

在深入性方面，近年出現的一系列借助研究視角與方法的創新所獲得的論文類成果尤為值得注意。具體來說便是借助對恩格斯或馬克思恩格斯的一些重要文獻的考據對恩格斯或恩格斯與馬克思的某些特殊新聞活動、新聞思想進行深入探究或對當時新聞業狀況與發展環境進行情景還原式研究所形成的一系列研究論文。如通過對恩格斯《關于工人階級的政治行動》一文的考證，深入闡述并分析了恩格斯關于報刊與政治之間關系的思想;[25]通過對恩格斯1873年6月20日給倍倍爾的信的考證，對恩格斯“黨報捍衛黨的編輯部”之原則進行了分析;[26]等等。

（二）研究不足和存在的問題

其一，最突出的不足是，與恩格斯相關的各學科研究成果總量雖較豐富，但新聞傳播學科的研究卻明顯不足。如前所述，與恩格斯有關的研究論文共47000多篇，但與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有關的論文只有300多篇。對于在馬克思主義新聞思想、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發展史上有重要地位，對無產階級新聞事業產生過重要影響，對當今中國社會主義新聞事業和新聞工作有著重要影響的恩格斯來說，這一研究數量明顯不夠豐富。

其二，將恩格斯與馬克思并列，對馬克思恩格斯的報刊活動和新聞思想進行不分彼此的統合性研究的成果相對較多，專門研究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的成果太少。恩格斯與馬克思是親密戰友，研究他們共同的報刊活動、新聞思想、新聞觀固然必要，但對恩格斯為無產階級新聞事業所做的獨特工作和其獨特的思想主張、理念認識及其地位、貢獻等進行更充分的專門研究，顯然也是必需的。

其三，就目前為止數量十分有限的恩格斯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的研究論文來看，研究主題、內容和聚焦點的不均衡現象較為明顯。在研究主題、內容方面，對恩格斯黨報思想等的研究較集中、充分，對其他思想的研究相對不足;對《新萊茵報》《社會民主黨人報》等報刊的研究較集中、充分，對恩格斯其他報刊活動的研究相對不足。在研究聚焦點方面，對新聞思想的概括、歸納性研究和對報刊活動的梳理、介紹性研究較多，回歸原始文獻，對具體作品、書信等的細致考證和深入分析類成果研究相對不足。

其四，就著作類成果看，除了幾本傳記類著作如《恩格斯傳》《恩格斯畫傳》《恩格斯的故事》《恩格斯的晚年（1883—1895）》《共運元勛：恩格斯生平故事》《讀懂恩格斯》等之外，尚未見到專門就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或與其報刊活動、新聞思想中的某一特定議題或主題進行深入細致研究之論著?，F有論著多為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新聞思想、馬克思主義新聞觀、馬克思恩格斯報刊活動和新聞思想等方面的研究論著。其中雖包括與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有關的內容，但這些內容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且大多數是宏大歸納和概括。

其五，除了一些馬克思主義新聞思想/新聞觀研究的知名專家的成果和數量較有限的原始文獻考據類成果質量較高外，多數論文的學術性、學理性、深入性不足，存在缺乏問題意識、缺乏深入分析考辨、宏大歸納、宏大概括、泛泛而談之問題。不少為解決當下新聞業各類現實問題而從恩格斯或馬克思恩格斯思想中尋求思想指導的論文，對恩格斯或馬克思恩格斯相關思想的介紹和引述更是經常存在浮于表面的問題。另外，與對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的專門性研究大都相對深入、問題意識較明確不同，馬克思恩格斯合一型研究和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研究中涉及的恩格斯研究往往較為浮泛。

其六，研究成果的產出明顯存在追逐周年紀念和政治熱點的傾向。從研究成果數量起伏的時間維度來看，在一些重要周年紀念如馬克思逝世重要周年、恩格斯逝世重要周年等紀念前后，研究成果相對較多，一般年份研究成果則相對較少。同時，不少研究成果顯然是為簡單追逐政治與政策熱點而做出的。

三、進一步努力的方向和謀求突破與改進的思路

（一）返本以求新：回歸歷史，開拓研究新境界

回歸文獻，回歸歷史情境，對恩格斯報刊活動、新聞思想進行細致深入的“返本”研究十分重要。只有回到原始文獻，回到歷史情境，才能突破浮于表面、泛泛而談、貼標簽式的研究桎梏，真正理解恩格斯相關思想的真義，也才能使恩格斯相關思想煥發新的活力。因此，要想謀求現有研究的創新和突破，亟須在“返本”方面多下功夫。

（二）凸顯個性與獨特性：加強對恩格斯的專門研究

作為親密戰友，恩格斯和馬克思一起為無產階級新聞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他們的許多思想是相同的，對他們的共同活動與思想進行研究有重要意義和現實必要性，但作為獨立的個體，恩格斯的思想特性和特殊工作同樣需要重視。恩格斯獨特的思想個性不僅僅限于馬克思逝世后其對黨報的獨立指導，而且在其革命生涯與報刊生涯的各個時期都存在。對這種獨特性和個性進行更充分的研究，既是對馬克思主義新聞思想的豐富，也是對作為革命導師和獨立個體的恩格斯的尊重。

（三）目光四射：打破不均衡，開拓研究主題與視閾

恩格斯一生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十分豐富、多樣，現有研究對其有些新聞思想、報刊活動，如黨報思想、人民報刊思想、新聞自由思想和《新萊茵報》《社會民主黨人報》時期的報刊活動等，已進行了持續且較深入的研究，但對恩格斯一生豐富多彩的其他思想與活動的研究還很不夠。從恩格斯留下的各類作品、書信等文獻來看，現有研究的關注面也顯得較集中，許多重要文獻還未被深入研究。因此，今后應在研究視野的擴大、研究主題的豐富方面多下功夫，打破研究主題、內容和聚焦點的不均衡，目光四射，努力開拓研究新氣象。

（四）力謀常態化：打破紀念化、響應化研究的桎梏

恩格斯是學術研究的富礦。他豐富的報刊實踐使他對報刊、報刊工作、新聞、新聞工作、報刊與政治、報刊與社會、新聞工作者應具備的素質等均有自己獨特而深刻的認識;他與馬克思共同創辦、主編、指導報刊的經歷使他對報刊的功能、使命、作用、工作原則、工作要求等的認識更為全面;他晚年獨自對共產主義運動的指導使他的黨報思想發展得更為完善;他一生留下的大量文章、書信等文獻中蘊含著他對新聞、報刊乃至人類傳播活動非常豐富的認識和他對當時新聞業乃至大眾傳播業的生動觀察……對這樣的學術研究富礦，簡單的紀念化、響應化、非常態化研究，既是一種資源的浪費，也與恩格斯的地位不相匹配。因此，打破紀念化、響應化研究桎梏，盡快使對恩格斯的研究常態化，是今后應努力的一個重要方向。

（五）追求學術性與學理性：實現研究的全面深化

將恩格斯或馬克思恩格斯一起作為馬克思主義新聞觀、中國共產黨新聞思想的理論源頭、思想源頭，從他們的相關論述中尋找理論或思想源頭，為解決新聞業當下面臨的問題從恩格斯相關思想中尋找理論與思想依據，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但對理論與思想源頭的追溯和對理論與思想依據的尋找，不能流于形式，不能將追溯思想、理論源頭和尋找理論與思想依據變成一個固定的套路、標簽和模式，不能只是泛泛提及，缺乏深入考辨與分析。在對恩格斯的專門研究中，應著力強調問題意識，將學術性、學理性、深入性作為努力方向，以實現研究的全面深化。

（六）培養年輕學者：解決研究隊伍代際傳承問題

對馬克思和恩格斯這樣的偉大思想家、革命家的報刊活動與新聞思想的研究，原本應成為更多人學術耕耘的領域和努力的方向，然而，從現有研究隊伍看，情況卻并非如此?，F有研究成果主要出自數量十分有限的少數學者之手，尤其集中在新聞傳播領域幾位最知名的資深學者之手，年輕學者致力于恩格斯乃至于馬克思恩格斯新聞思想研究者寥寥?；诖?，解決研究隊伍代際傳承問題，引導年輕學者將學術目光投向革命導師，激發他們對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研究興趣與熱情，使新聞傳播學界的恩格斯研究代有傳承，應成為今后非常重要而急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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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亞平為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張姣為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生）

編校：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