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剛
低矮的老屋還停在腦海
古槐環繞,飛鳥停歇
貓蜷在柴垛曬太陽,人們端著飯碗蹲在門口
不時把目光投向圈養在路邊的羊
在夢里,他們曾用缺水的方言
告訴我一個人如何長大,如何把根隱去
不會一無所有
哪怕沒有一只鳥
高過屋檐,哪怕沒有一只鳥腳踩大地
哪怕沒有天空
我路過人聲鼎沸的鳥市
路過它們——
守著方寸領地,歌聲婉轉
看起來光艷明麗
它們還沒有從神的寵物
變成人間俘虜,沒有想過,用一所房子
總結自己的后半生
去年它們還屬于
麻雀和烏鴉那樣的族群,早出晚歸,尋尋覓覓
那時它們一無所有,除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