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研究進展

陳雯雯 毛雅慧 李峰

摘 要： 核桃具有豐富的營養價值以及保健功能，是重要的經濟林樹種。核桃病害有30多種，核桃細菌性黑斑病是核桃生產中最主要的病害之一，在我國乃至世界范圍內廣泛流行。其病變特征多樣，果實受害程度最為嚴重，嚴重影響了核桃的產量和品質。本文針對其危害癥狀、病原物、侵染機制、病原菌基因分型及遺傳多樣性、致病機理、病害防治等方面進行概括性綜述，旨在為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的深入研究以及開發新的綠色生防藥劑提供理論參考，并在深入分析國內外研究現狀的基礎上，提出對核桃細菌性黑斑病未來的研究方向和應用前景的展望。

關鍵詞： 核桃;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病原菌;病害防治

中圖分類號：S436.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3020（2021）02-0047-07

Progress on Walnut Bacterial Black Spot

Chen Wenwen（1，2） Mao Yahui（2） Li Feng（1）

（1.School of Life Science and Technology，Hubei Engineering University Xiaogan 432000;2.Hubei Key Laboratory of Quality Control of Characteristic Fruits and Vegetables，Hubei Engineering University Xiaogan 432000）

Abstract： Walnuts are an important non-timber forest species，rich in nutritive value and health care function.There are more than 30 types of walnut disease，and bacterial black spots of walnut are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diseases in walnut production.It is widespread in my country and even the world.Its pat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are diverse，and the fruit suffers the most serious damage，which seriously affects the yield and quality of walnuts.The authors provides a general review of its harmful symptoms，pathogens，infection mechanism，pathogen genotyping and genetic diversity，pathogenic mechanism，disease prevention，etc.，aiming to provide in-depth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f new walnut bacterial black spot disease.The green biocontrol agents provided theoretical reference，and on the basis of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research status at home and abroad，put forward th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and application prospects of walnut bacterial black spot.

Key words： Juglans regia;walnut bacterial black spot;pathogens;disease control

核桃Juglans regia因其具有豐富的營養價值及保健功能位居世界堅果之首，是重要的經濟林樹種，也是我國分布范圍最廣、栽培歷史最悠久的干果樹種和木本糧油樹種[1]，同時中國也是世界核桃原產中心之一[2]。截止2015年栽培面積占全球49.1%，居全球栽培面積和產量首位，截止2018年國家林業局公布了74個國家級核桃示范基地名單[3]。近年，隨著中國核桃果樹栽培面積的增加加重了管理難度、栽培經營方式的轉變使核桃生長生態環境發生變化，以及大面積對早實薄皮核桃品種的推廣[4，5]等因素加劇了核桃病蟲害的發生。核桃病害種類繁多，嚴重影響著核桃的產量和品質，目前已知核桃病害有30多種，而其中最為嚴重的病害是炭疽病，黑斑病和潰瘍病。核桃細菌性黑斑病Walnut bacterial black spot，又稱核桃細菌性疫病Walnut bacterial blight，是世界性核桃病害。其病變特征多樣，侵染葉片形成近圓形或多角形病斑，侵染嚴重時可導致葉柄、枝條壞死，但主要侵染核桃果實，出現中央稍凹陷黑斑，并可引起嚴重的幼果脫落[6，7]，導致核桃出仁率以及核桃仁含油量降低，影響核桃產業的發展，給果農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本文綜述了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的國內外進展并展望其未來的應用前景，對我國經濟林研究、研發新的綠色生防藥劑等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1 發生與危害

自19世紀末核桃細菌性黑斑病就被人們所認知，并在核桃種植區廣泛流行，對葉片、嫩枝、芽、葉柄、花軸、雌雄花序、果核和籽粒造成嚴重損害，被認為是導致果實產量和樹木活力下降的一個主要原因[8]。該病在我國多省主要的核桃產區均有發生，且近年來危害嚴重程度有增加趨勢[9]。據近幾年報道，2017年山東省濟南市南部核桃種植區發病面積為0.34萬hm2，果實患病率高達42%，減少產量約40%，給果農造成直接經濟損失2 500余萬元[10]。2018年對陜西省商洛市核桃種植區設立7個調查點，共隨機調查果實2 385個以及2 100個1～3 a生枝條，遭受細菌性黑斑病危害的果實共有420個，占總體的17.6%;遭受細菌性黑斑病危害的枝條有578個，病害率達27.5%[11]。2013～2015年甘肅省臨夏州東鄉和臨夏兩個核桃種植區的果實被害率為30%～56%[12]。

2 病害癥狀

核桃細菌性黑斑病，之所以又稱為核桃細菌性疫病，是因其所表現的癥狀主要為引起核桃樹的枯萎，該病使核桃葉片、花、嫩梢及果實受到嚴重危害，受害程度最高的部位為核桃果實[13]。其病害主要癥狀表現為有黑色斑點出現在葉脈及葉脈的分叉處，有半透明狀暈圈的黑褐色病斑隨后出現在外緣部;葉柄和枝梢上出現有且多呈長圓形或不規則形褐色病斑。枝條受到病害后所形成的病斑與時節相關，一般可分為2類：一是多發于春季，呈暗褐色小型瘡疹，可使枝干枯萎;二是多發于夏季，呈水漬狀圓形暗紫色斑點;受到病害的幼果會在表面出現黑褐色小斑點，后形成下陷的面積較大的圓形或不規則形黑色病斑[14]，有水漬狀暈圈在病斑外圍，病菌在果殼未硬化時可擴展至核仁，致使果實發黑早期脫落，隨著果殼變硬，核仁會受到的影響也不同。受到病害后，芽發黑枯死;花軸變黑扭曲;花序變黑凋萎隨后枯萎早落。在法國核桃上出現的一種新的細菌性病害，被稱為垂直滲出性潰瘍（VOC），其在核桃葉和果上表現出的癥狀與核桃枯萎病極為類似，但VOC（垂直滲出性潰瘍）還包括樹干和枝條上的潰瘍[15]。

3 病原物

研究者對核桃黑斑病病斑物進行培養，通過分離純化，發現核桃黑斑內有黃單胞桿菌屬（?；纳颂疑硇》N）、成團泛菌Pantoea agglomerans以及鏈格孢菌Alternaria spp.等，因此，一般認為核桃黑斑病是多種病菌復合侵染和協同作用的結果。不同病原的致病力、發病時間不同。而引起黑斑病的細菌性病原主要有：野油菜黃單胞菌核桃致病變種Xanthomonas campestris pv.juglandis、地毯草黃單胞核核桃致病變種X.axonopodis pv.juglandis、樹生黃單胞菌核桃致病變種X.arboricola pv.juglandis[16]。多數病變部位分離得到的細菌鑒定為樹生黃單胞菌核桃致病變種（簡稱Xaj）（由于病原菌的分類地位發生變化，以前的文獻中與此學名不一致），為專屬寄生的革蘭氏陰性菌，菌體短桿狀，大?。?.5～3.0）μm×（0.3～0.5）μm，極生單鞭毛，能形成生物膜，有莢膜，好氣性，在固體培養基上形成黃色、圓形菌落，表面凸起光滑，能產多糖[17];黃色素分泌較多;有較強的耐鹽性;對纖維素和淀粉都有較強的分解能力;有一定的趨化作用[18];病菌生長溫度在7～38 ℃范圍內，25 ℃為最佳溫度，致死條件為51～52 ℃、時長10 min，在干燥條件下可存活10～13 d，在枝梢潰瘍組織內可存活1年以上[19]。王瀚[20]等對典型病斑的葉片與病果采用形態學和16SrDNA序列分析以及進行病原菌的分離純化，完成柯赫氏法則驗證，認為革蘭氏陰性，黃單胞桿菌Xanthomonas campestris是引起隴南市成縣核桃產區核桃黑斑病的主要病原菌。

4 侵染機制

帶病菌種子是該病的主要傳播途徑，且病原菌擴散速度較快。病菌存在于病枝和殘留病果上，一般在休眠芽、樹枝潰瘍和被遺傳或留在樹上受到感染的果實中越冬[21]，病原菌可通過風雨傳播到果樹的幼葉、幼果、嫩枝及花粉上，其次，昆蟲也可作為病菌的媒介對苗木和接穗等進行遠距離傳播[22]。細菌侵染果樹的方法多樣，可通過風雨、流水或農事操作等傳播;也可從自然孔口侵入，例如氣孔、皮孔、柱頭等;也可從害蟲危害后的傷口、機械傷口等侵入，病菌在氣孔充分開放或傷口多，表面潮濕的情況下，更加利于侵入[23];核桃疫病流行病學調查中發現只需保持5分鐘的葉片濕度就足以使病原菌X.arboricola pv.juglandis侵染水淹的核桃幼果[24]。核桃展葉期至花期是最容易受到病害時期，高溫干旱天氣可抑制病情的發展，雨期使得病情擴展加重[21，22]，因為深山區中空氣濕度大、溫度低，通風透光條件差和豐富的樹下植被，這些條件充分的給核桃黑斑病的發生提供便利，所以核桃黑斑病在深山區的發病率要高于淺山區和平原區[25]。侵染程度受多種條件因素影響，如在一些含有薄殼品種、樹木抗病性弱、老齡樹、常有蟲害發生等條件的植株或地區，細菌性黑斑病發病情況較重。另外，孫俊[26]以接近田間自然發病條件為基礎對12個品種（系）的核桃苗接種病原菌進行試驗，結果表明，各品種間受到病害侵染差異較大，說明核桃品種也是影響病害侵染的原因之一。

5 病原菌的遺傳多樣性

目前，國內外有關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病原菌的研究報道多集中于病原菌的發病規律[27]、基因分型[28]，研究其遺傳多樣性及地域來源差異[29，30]。歐洲是全球核桃的發源地以及重要產地之一，多年來，大量學者在核桃細菌性疫病菌的遺傳多樣性方面進行研究。Burokiene等人通過BOX、ERIC和REP引物產生rep-PCR基因組和MLST的方法，分別分析了來源于波蘭和立陶宛的核桃細菌性疫病病原菌，結果表明病原菌在地理位置上存在差異[31]。 Ivanovic等人通過ERIC引物產生rep-PCR基因組和脈沖場凝膠電泳（PFGE）方法，分析了來自塞爾維亞不同地區的病原菌的基因組指紋圖譜，結果顯示有3個明顯的聚類群[32]。Kaluzna等人同樣通過rep-PCR基因組和MLST的方法，對分別來自波蘭6個地區的葉片及果實病樣進行了多樣性分析，表明它們的遺傳多樣性不同于法國、葡萄牙和英國的菌株[33]。陳善義[34]等對北京地區核桃種植區的病變植株利用組織分離法分離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并對分離的菌株的16S-rDNA序列測序以及同源比對分析，結果表明，該菌株16S-rDNA由1 453個核苷酸組成，該菌株與黃單胞桿菌相似性達99%，確認為Xanthomonas campestris。傅本重[35]等分離純化了在湖北省內不同核桃園中的不同核桃的病變組織，選取其中有代表性的22個菌株進行16S-rDNA序列分析，結果表明，湖北省不同地理來源和病組織的菌株存在一定的遺傳多樣性。由于黑斑病病原菌具有遺傳多樣性特點，Camila Fernandes等建立了快速鑒定Xaj分離株并在受感染植物材料中檢測出這些病原物的可靠分子方法[36]，研究者設計并通過專用的計算機方法選擇了九種新的特異性DNA標記（XAJ1至XAJ9），這9個Xaj特異性標記將DNA檢測分析的特異性與分型分辨率相結合，有助于快速檢測和鑒定潛在的具有毒性的Xaj基因型，推斷其分布，揭示這種植物病原體潛在的選擇性宿主物種和提高植物檢疫效率。通過對不同地域致病核桃樣品的采集和調查，分離其病原菌進行鑒定，旨在搞清某地區核桃細菌性病害發生的基本規律，為綜合防治提供一定的參考價值。

6 致病機理

研究病原微生物的生理特性和致病機理，全面解析植物病原微生物與植物互作機制，對于尋找新型高效的病害防治方法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目前，國內外對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的致病機理并未形成系統研究，關于病原菌相關致病因子、毒力分泌系統、分泌蛋白功能的研究報道較少。

黃單胞菌屬Xanthomonas arboricola通常為植物病原細菌，但有研究表明，X.arboricola中還包含在其宿主上不會引起明顯病癥的非致病性細菌。Salwa Essakhi等人評估了與核桃相關的X.arboricola種群結構，發現一些非致病性的X.arboricola菌株不包含典型的III型分泌系統（T3SS），僅包含1～3個III型效應子（T3E）編碼基因，甚至有些非致病性菌株中未檢測到T3SS基因，這表明T3E基因是使X.arboricola具有致病性的原因[37]。該項研究有助于更好地了解非致病性Xanthomonads在核桃微生物群中的作用。

近年來，VI型分泌系統（Type VI secretion system，T6SS）被發現是一種廣泛分布在革蘭氏陰性菌中的新型分泌系統，由Hcp（溶血素環狀蛋白家族）和VgrG（纈氨酸-甘氨酸重復序列家族）兩種標志性蛋白質構成，Hcp/Vgr復合體的功能尚不清楚，推測這兩種蛋白是分泌系統的細胞外結構組分;另一種保守的T6SS基因產物是ClpV，ATP水解酶家族成員，為系統運作提供主要能量來源[38，39]。野油菜黃單胞X.campestris、稻黃單胞菌X.oryzae的T6SS由14個核心基因組成[40];目前關于地毯草黃單胞菌X.axonopodis的分泌系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T3SS、T4SS和T5SS，而對最新發現的T6SS的研究還未見文獻報道[41]。

祝友朋[42]等學者以云南省大理州核桃主產區核桃為研究對象，以全基因組序列已經公布的7個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菌株所具有的蛋白序列為預測依據，利用在線分析程序對其分泌蛋白進行預測，同時對其氨基酸組成及分布、理化性質、結構等特征進行了分析。此研究有效地實現了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中分泌蛋白的預測和生物信息學分析，并為深入研究細菌性黑斑病菌分泌蛋白質的功能奠定基礎[43]。

利用比較基因組學對黃單胞菌屬的致病性和非致病性菌株進行分析，能夠揭示與病理適應性相關的分子進化過程。例如，Sophie Cesbron課題組利用比較基因組學和生理學測試檢測了從核桃樹上分離出的四個X.arboricola菌株間的差異：全基因組序列比較顯示，致病菌比非致病具有更大和范圍更廣的移動遺傳元件，致病性菌株中III型效應元件的數量比非致病性菌株的多;另外還鑒定出了兩類菌株間化學受體和粘附素編碼基因的差異[15]。

7 病害防治

7.1 抗病品種選擇

根據眾多學者的調查研究發現各核桃品種間對細菌性黑斑病的抗性存在差異性，所以規避病害風險的有效途徑之一是采用高抗性品種。牛亞勝等[44]通過標準差法分別對20個核桃品種（系）抗黑斑病的能力進行研究，結果表明‘隴32和‘西林為高抗品種，‘中林3和‘香玲為高感品種。孫俊研究發現，‘遼7號品種果樹發病率最低，是核桃黑斑病抗性最好的品種，，而‘30301品種發病率則高達74.17%[26]。蔣時姣[45]等人于2016年和2017年在中國四川成都評估了18種不同基因型的核桃品種對致病菌Xanthomonas arboricola pv.juglandis（Xaj）的抗性，研究中使用了三種測定法：田間調查（作為測定標準），離體小葉測定和全株測定法。結果顯示“JS 91”“JS 92”“JS 86”“清香”和“JS 71”這五個基因型在所有測試中均表現出部分抗性，可作為候選進行下一步評估。盡管田間現場調查與小葉測定、全株植物測定之間存在顯著相關性，但是，后兩者并不能替代田間分析成為評估核桃對疫病抵抗力的主要方法。因此，在抗病品種的選擇上，需要根據各核桃生產區環境條件及主要栽種品種，篩選出最適合本地區的抗病品種，需要注意的是同一品種的抗性在不同區域會表現不同。

7.2 農業防治

在栽培管理中可通過增施完全腐熟的有機肥來提高植株抗病性;保持果園內一定的溫度及濕度，及時排水;合理確定栽培密度，保持果園通風透光;除了挑選品種抗性高的果樹外還要增強果樹的抗病能力;在其生長過程中，及時發現清除病果、病葉;在核桃采收完成后要及時清理果園，將殘留的病果、病枝等進行剪除并集中燒毀，以達到隔絕發病傳染源的目的。此外，在果樹中，李樹、杏樹以及櫻桃尤為容易發生病害且傳染性強，核桃不宜與其進行混栽[46]。

7.3 化學、生物防治

防治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的四個關鍵時期分別是：發芽前期、展葉期和雌花期、果實成長期。發芽前期是預防性防治，防治措施主要是減少侵染源;展葉期和雌花期是受到病害的關鍵時期，要及時防治并提高防治效果，一般是通過噴灑化學藥劑;在果實成長期主要以控制病菌的傳播及病害發展為防治目的。目前，國內外對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的發生采取了相應的防治措施，如利用噬菌體侵染[16]、外源噴灑含銅化學農藥[47，48]、利用核桃植物內源性酚類化合物[49]及內生菌的拮抗作用進行的生物防治[50]等方法，起到了一定的防治效果。

一般使用以波爾多液為主的保護性銅制劑，配合用甲基托布津、代森錳鋅、農用鏈霉素、青霉素鉀鹽等藥劑對細菌性黑斑病進行綜合防治[51]。雷明山等[5]對核桃黑斑病進行田間藥效試驗表明，1500倍液的3%噻霉酮可濕性粉劑、2500倍液20%苯醚甲環唑微乳劑和600倍液的50%退菌特可濕性粉劑對核桃黑斑病的防治效果較好。董貝[52]等人在進行核桃黑斑病防治試驗中使用6種藥劑，通過對比發現，15%絡氨銅水劑對黑斑病的防治效果達78.35%，使核桃產量增加73.9%。通過室內毒力測定及盆栽試驗，發現對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病原物黃單胞桿菌Xanthomonas campestris pv.juglandis（PierceDowson）具有明顯抑制效果的藥劑為四霉素、鏈霉素、乙蒜素、中生菌素和春雷霉素。其中，四霉素和鏈霉素的抑菌效果最強，可作為防治核桃細菌性黑斑病的候選殺菌劑[53]。需要注意的是，四霉素雖然抑菌效果俱佳，但對人體具有較大毒性，因此需要慎重選擇。

生物防治是一種綠色環保的病害防治方法。一些噬菌體被認為是強裂解（或毒性）的，能殺死受感染的細菌。其他的是溫和的，其特征是在向原噬菌體轉變的周期中，其基因組的復制將與細菌繁殖同步，并且可以在之后重新被激活[16]。Dora Domotor等學者認為控制細菌性黑斑病的一個潛在的解決辦法是應用噬菌體[54]，他們從感染病菌的土壤和核桃氣生組織中分離到的24個噬菌體中，選擇兩種多價噬菌體—Xaj2和Xaj24，并進行進一步的表征（包括基因組、生理和形態）分析，實驗結果表明這兩種噬菌體均表現出對病菌的溶解作用，其中Xaj24對葉緣焦枯病菌及黃單胞菌屬細菌都具有毒性。另外，通過細菌之間的拮抗作用來預防和治療一些重要的細菌性病害，這引起了國內外研究者的廣泛關注[55-57]。王瀚等[58]學者通過平板對峙法在核桃樹根際土壤中以隴南核桃黑斑病病原菌Xanthomonas campestris pv.campestris為靶細菌，篩選到抑菌率高達90%以上、拮抗效果極佳的節桿菌Arthrobacter sp.和莫海威芽孢桿菌Bacillus mojavensis，具有潛在開發利用價值。

7.4 其他防治方法

另外，有研究報道稱可通過在發生病害的核桃林下套種豆科植物，如大豆、豌豆等，由于根瘤菌等共生微生物附著在豆科植物根系上，形成了生物物理屏障作用，綠肥中有益菌群對核桃樹病原菌排斥并在空間上對病原菌的繁殖傳播進行阻斷，以達到防病增產的目的[59];豆科綠肥植物具有強固氮培肥能力，能夠提供核桃生長所需要的氮素營養，從而提高了植株本身的抗病能力。

8 研究展望

近幾年，我國局部核桃生產地區的細菌性黑斑病病害的發生隨著種植面積不斷擴大而愈發嚴重。目前，我國針對核桃黑斑病防治方面的報道盡管比較多，但是對于核桃黑斑病的研究還處于初步階段，缺乏系統和深入地研究。我國采取的防治方法還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選育抗病品種過程繁瑣而且周期過長;而對含內源性酚類化合物的抗性品種的選育與推廣速度遠遠低于病原菌變異的速度，抗性品種的應用也只能是暫時和局部的;外源噴灑含銅化學農藥（或銅鋅制劑與抗生素類農藥交替使用）的化學防治手段雖然是目前較為有效的黑斑病防治方案，但存在成本高，不能有效殺死病原菌，且長期使用還導致農藥殘留，造成抗銅細菌的滋生，引起食品安全及生態平衡破壞等弊端。因此，在病害的防治方面，不僅要借鑒國外防治措施，還需要根據不同核桃生產區的生長環境、品種特性、栽培管理方式等，進行有針對性的、綜合性的科學防治。

病原菌的致病過程與典型的毒力因子直接相關[60]，毒力因子包括分泌系統、細菌霉素、黏附與侵襲和鐵載體四大類[61]，黃單胞菌在寄主組織內的侵染和繁殖取決于分泌的多糖、脂多糖、粘附素和III型分泌系統以及其它毒力因子[62]，所以可通過對毒力因子的認識和研究進一步研發有效的疫苗和新型抗毒力因子藥物。由于有多項研究通過對從核桃組織上分離到的致病菌和非致病菌基因組的比較，提出了關于非致病性菌株的起源和核桃致病菌植物致病性進化的問題，并發現和揭示了眾多與致病性相關的基因組元件（如T3E），為核桃病原細菌的防治提供了可靠的理論依據，我們可以通過對這些毒力因子進行修飾改造，從而降低或消除病原菌的毒力。近年來，隨著病原菌耐藥性的提高，新型抗菌藥物的研發變得越來越緊迫，研究表明，抗菌藥物的設計和篩選與細菌脂肪酸合酶存在聯系[63，64]。通過在脂肪酸合成途徑中使用關鍵酶作為潛在的藥物靶標來篩選可克服耐藥性，高選擇性和低毒性的抑制劑，已成為抗菌藥物研究和開發的熱點領域[65]。例如，3-酮脂酰ACP還原酶在細菌中高度保守，許多細菌的存活與催化脂肪酸合成的主要還原反應有關[66]，3-酮脂酰ACP還原酶抑制劑具有作為廣譜抗生素的潛力，在分子水平上研究其反應機制將有助于藥物的合理設計[67]。由于細菌脂肪酸合成具有多樣性特點，同一細菌中具有多個拷貝的同功酶或具有多種類型的合成酶;不同細菌間的同個合成酶在底物專一性、結構和功能上都存在差異，因此脂肪酸合酶及其同系物的功能多樣性還有待開發與鑒定。

目前，在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脂肪酸合成代謝方面，國內外相關的研究報告十分罕見，關于脂肪酸合成代謝與該病原菌的致病性存在直接關系的研究報道更是未見，本課題組通過生物化學手段對野生型的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的致病相關表型進行了初步研究[68]，發現該細菌具有群體運動性，胞外蛋白酶分泌能力較強，產胞外多糖和生物膜，對逆境（酸性及表面活性劑SDS條件下）具有一定的耐受性，這為深入研究病原菌的致病機理提供了一定的研究基礎。另外，本課題組利用基因敲除原理，對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體內的多個3-酮酯酰ACP還原酶同源基因逐一進行缺失突變，在成功篩選獲得基因敲除突變株后，又構建了相應的回補菌株，并通過生物化學手段對野生型、突變株及回補株的相關毒力因子進行了測定（數據待發表），在進一步的研究工作中，將對菌株脂肪酸組成進行測定，尋找脂肪酸合成代謝與病原菌致病性間的相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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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鄭京津）

收稿日期：2020-07-22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核桃細菌性黑斑病菌環二鳥苷酸降解酶在DSF信號傳導中的功能研究”（31700567）。

作者簡介：陳雯雯（1996～），女，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生物技術研究。

李峰為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