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力零售市場全流程市場力監測方法

陳青，別佩，王浩浩，費云志，朱濤，陳雨果

(1. 廣東電力交易中心有限責任公司，廣州510600；2. 北京清能互聯科技有限公司，北京100080)

0 引言

隨著經營性用戶發用電計劃全面放開[1]以及電力現貨市場建設不斷推進[2]，電力零售市場的發展規模將得到進一步的擴充。不同于電力批發市場，電力零售市場用戶往往較為分散且信息掌握能力不強，售電公司容易利用復雜電力現貨交易中產生的不對稱信息進行不正當的價格競爭，損害其他市場主體的權益。因此，有必要在電力零售市場發展的初期，研究電力零售市場的市場力監測指標體系設計。

現有文獻針對電力市場市場力方面的研究集中在電力批發市場，文獻[3 - 4]對美國電力市場監控機構、職能設計以及市場監管的內容和手段進行了介紹；文獻[5]基于最新資料，對市場力的基本含義進行了闡述，介紹了常見的市場力監測指標以及有助于緩解市場力的辦法，并描述了一些典型電力市場的發展現狀。文獻[6 - 9]分別從需求側響應參與、單一能量市場、多市場類型等多個角度提出了電力批發市場市場力的衡量方法和緩解措施。而有關電力零售市場的研究，基本都集中在售電策略及國外零售市場發展經驗[10 - 12]方面，在此基礎上，文獻[13]提出管制化與市場化相結合的售電側市場化制度設計，給出了建立公平透明的售電監管和信息披露機制的建議。

已有研究在電力市場市場力的衡量與緩解方面有了較深的積淀，但主要分析對象是電力批發市場，而區別于批發市場，電力零售市場由于市場主體更為分散，交易方式更多樣化，可能出現市場力的場景更為多變，需要設置與之對應的市場力監測方法。對此本文在分析零售市場中可能出現的市場力情景基礎上，設計了電力零售市場市場力監測指標體系及其對應的篩選應用方法，并針對電力零售市場交易的3個階段提出了對應的市場力鑒別方法。

1 電力零售市場濫用市場力行為分析

1.1 售電公司濫用相對經濟優勢地位

經濟優勢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包括市場支配地位，也包括雖不具有市場支配地位，但在特殊的交易環境中居于相對有利地位的情形[14]。

在電力零售市場競爭中，部分售電公司相對于零售用戶來說，具有相對經濟優勢，售電公司如果憑借這種經濟優勢，在合同中附加不合理的條件或增加額外的費用，那么用戶是難以察覺且無力拒絕的，因此相對經濟優勢也有可能被濫用。中國銀行“原油寶”事件、電信通信套餐是使用相對經濟優勢的典型案例。

售電公司濫用相對經濟優勢地位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售電公司在零售合同中設置不合理的條款，比如用戶解約收取高額取消費，押金不退還等等附加條款。

2)若部分地區“可選”售電公司只有少數幾家，對該地區用戶來說，“可選”售電公司具有經濟優勢地位，則售電合同部分條款用戶不得不接受。

3)若部分地區“可選”售電公司只有少數幾家，但售電公司更青睞代理電力大用戶參與市場，積極為大用戶服務，拒絕為中小用戶服務。

4)售電公司提供電力套餐之外的其他服務，當售電公司將多項產品/服務捆綁消費，用戶需被動接受其他服務。

綜上所述，售電公司濫用相對經濟優勢地位，拒絕交易、捆綁式銷售、強制交易、價格歧視等行為都有可能在電力零售市場中出現。

1.2 售電公司利用信息不對稱

信息不對稱是指參與交易的不同市場主體所獲取到的信息內容存在差異，進而影響到了自身的策略制定[15]。部分市場主體出于各種原因，掌握了其他市場主體難以獲取到的信息，這就導致了信息不對稱的發生。

現階段，售電公司購售電業務中存在信息不對稱的問題，可能影響電力零售市場的健康發展，也容易引發相應的風險和隱患。

售電公司和零售用戶之間信息不對稱主要體現在售電公司在市場營銷過程中，可能偽造信息抬高公司形象，以獲取代理電量。此外由于用戶對零售市場行情以及市場機制的不了解，售電公司可能利用市場信息不對稱，不合理抬高簽約價格，賺取額外利潤。

1.3 售電公司寡頭壟斷

寡頭壟斷是指由少數賣方(寡頭)主導市場的市場狀態。在這樣的市場中，壟斷者能夠輕易依靠其壟斷地位對行業的市場價格進行操控，使得市場價格與產品或服務成本產生偏差，從中收獲超額的利潤，并維持其壟斷優勢[16]。從國外成熟電力零售市場發展來看，電力市場(特別是電力批發市場)由于其重資產、技術壁壘等原因極易形成寡頭壟斷市場，而在市場發展初期，發售一體的天然優勢也使得電力零售市場較容易形成寡頭壟斷市場。

對于電力零售市場而言，售電公司的市場份額越大，那么其在競爭中的優勢就越明顯。因此市場上份額大的售電公司可能會利用此優勢，操控市場價格，排擠份額小的公司，導致零售市場不完全競爭。

2 市場力監測指標設計

針對上述電力零售市場上可能出現的濫用市場力行為，本節開展電力零售市場的市場力監測指標設計。市場力監測指標體系可從市場整體狀況、售電公司行為兩個方面來進行測度，電力零售市場力監測指標分類如圖1所示。

圖1 電力零售市場中市場力監測指標體系Fig.1 Indicator system of market power monitoring in electricity retail market

2.1 市場結構類指標

市場結構類指標對市場壟斷情況的判別方法為分析市場參與者的組成情況。作為用于電力批發市場監管的一種常見方法，部分市場結構指標也可以在電力零售市場監測中使用，具體如下。

2.1.1 Top-m份額指標

市場份額又名市場占有率，即在同一類別的產品服務中，一個公司的銷售量(或銷售額)所持有的占比。公司的商品和服務所處的市場地位能通過市場份額進行直接的反映。市場份額與公司的經營、競爭能力成正相關。

Top-m份額是指市場中最大的m個發電企業所占的市場份額之和。由于各市場結構不同，所選取的m值也不同，Top-m份額越大，電力零售市場的集中度越高，存在行使市場力的可能性就越大。一般認為，若Top- 4指標的數值大于75%，那么則電力零售市場將無法實現有效的競爭；若Top- 4指標的數值大于65%，則表明該市場存在了寡頭壟斷的屬性。該指標原始數值越小，在市場力評判過程中結果越好，得分越高，為極小型指標。

2.1.2 HHI市場集中度指標

HHI市場集中度指標，即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Herfindahl-Hirschman index，HHI)，其值越大、說明電力零售市場濫用市場力的可能性就越大。

HHI值的表達式如式(1)所示。

(1)

式中：X為某地區電力零售市場的總體規模；Xi為電力零售市場中第i個售電公司的規模；Si為第i個售電公司在電力零售市場的總體規模中所占據的份額；n為某一范圍內的電力零售市場競爭者數量。

市場結構指標屬于靜態指標，能夠反映出市場主體行使市場力的能力，因此可以作為市場力監測的基本指標。

壟斷市場的HHI指標值為10 000，而完全競爭市場的HHI指標值接近于0。在美國的電力市場中，HHI值小于1 000代表市場集中度正常；HHI值處于1 000～1 800，為市場集中度適中；HHI值大于1 800，代表市場的集中度高，無法實現有效的競爭。該指標為極小型指標。

2.2 市場效率類指標

基于市場效率設計的監測指標方法是一種直接評估方法，這種指標可以針對市場力引發的結果進行衡量。

2.2.1 價格偏離率Lerner指標

價格偏離率指標是由市場力導致價格升高后偏離售電公司代理成本的程度，通過市場實際價格與理想競爭價格之間的偏差程度來衡量市場的壟斷狀況。價格偏離率指標Li的函數表達式為：

(2)

式中：pi為該地區某售電公司的標準零售套餐的零售價格；ci為售電公司在該套餐模式下代理用戶的平均度電成本；Li指標的大小反映了售電公司是否存在實施市場力的動機。價格偏離率指標的計算將用到各售電公司標準零售套餐價格、標準零售套餐下代理平均成本。該指標為極小型指標。

該指標較難應用，影響指標應用有效性的主要原因是相關成本數據難以獲得和精確測算。

2.2.2 價格提升率指標

價格提升率用于衡量零售套餐價格受市場力影響貼近零售套餐限價的程度，其表達式如式(3)所示。

(3)

式中：IMCR為價格提升率；pi為該售電公司的標準零售套餐模式的銷售電價；pcap為售電公司零售價格的上限。

若價格提升率指標的數值越低，那么市場價格被抬升的幅值越大，市場的競爭性越低，市場力越大。該指標原始數值越大，在市場力評判過程中結果越好，得分越高，為極大型指標。

2.2.3 行業超額利潤率

行業超額利潤率通過貝恩指數來衡量。

(4)

其中

πe=πa-iV

(5)

式中：B為貝恩斯指數；πe為行業經濟利潤；V為行業投資總額；πa為行業會計利潤；i為社會評價投資收益率。根據貝恩指數計算公式也可以針對單個售電公司計算超額利潤率水平。

若行業長期享有超額的盈利，則代表其具有壟斷市場力，且對應的貝恩指數與壟斷力的大小成正相關。

市場效率類指標作為評估市場力的一種直接指標，側重于對電力零售市場價格以及成本間聯系的分析。由于成本屬于各售電公司私有信息，因此想精確結算市場效率類指標有一定難度。另外零售市場價格波動不一定都是由市場力引起的，需要分析零售電價構成中各部分的變化，判定零售市場價格波動是由于售電公司收益部分波動引起。

2.3 售電公司市場地位類指標

各售電公司在市場中所處的地位及其操縱市場價格的能力可以用市場地位指標來加以反映。

2.3.1 市場總份額指標

單個售電公司代理電量占所有代理電量的比例。

(6)

式中：si為該售電公司i市場總份額指標；qi為該地區售電公司i的代理售電量；n為售電公司數量。

2.3.2 相對份額指標

相對份額指標指單個售電公司相對于3個最大競爭者的市場份額，1個售電公司的代理銷售電量和市場上最大的3個競爭者的代理銷售總量之比。

(7)

式中：Hi為相對份額；Q1,2,3為該公司最大3個競爭者的市場份額；qi為該公司的市場份額。

一般一個售電公司總/相對份額越大，認為它實施市場力的可能性越大。33%以上的相對市場份額，可認為是可能實施市場力的起點。該指標為極小型指標。

2.4 售電策略類指標

2.4.1 高售價比率指標

高售價比率指標是售電公司i的標準零售套餐模式的銷售電價與該標準套餐市場最高銷售電價的比。

(8)

式中：ηi為該售電公司高售價比率，反映了售電公司是否有哄抬電價的行為；pi為該售電公司的標準零售套餐模式的銷售電價；pmax為標準套餐市場最高銷售電價。

2.4.2 低售價比率指標

低售價比率指標是售電公司i的標準零售套餐模式的銷售電價與該標準套餐市場最低銷售電價的比。

(9)

式中：λi為該售電公司低售價比率，反映了售電公司是否有壓低電價惡性競爭的行為；pmin為標準套餐市場最低銷售電價。

2.4.3 售價相同比率指標

售價相同比率指標是售電公司i的標準零售套餐模式的銷售電價與其他售電公司提供該標準套餐銷售電價相同的定價數量占據該標準套餐總定價數量的比值。

(10)

式中：μi為該售電公司i某標準零售套餐售價相同比率指標，反映了該售電公司是否有與其他售電公司合謀定價的行為；ni為該售電公司某標準零售套餐銷售電價和其他售電公司提供該標準套餐售電價格相同的定價數量；n為市場上該標準套餐總定價數量。

售電策略類指標能反映市場的動態變化情況，并且計算相對較為簡單。但指標所需要的價格數據需要詳細統計才能獲得，影響該類指標的推廣應用。另外市場的高報價并不一定是由市場力引起的，需要綜合考慮其他售電公司價格影響因素。

2.5 其他指標

用戶更換售電公司頻率指的是在地區零售市場中，一定周期內更換售電公司的用戶占所有用戶的百分比。

(11)

式中：fi為用戶更換售電公司頻率指標，反映了零售市場競爭活力；Ni為該地區一年內更換售電公司的用戶數；Nusers為該地區所有的用戶數。

一般認為用戶更換售電公司頻率越高，零售市場市場力越小。該指標為極大型指標。

用戶更換售電公司頻率指標主要根據零售用戶更換售電公司和售電套餐的行為統計計算，數據可獲得性高。

以上電力零售市場監測指標的適用性和合理范圍均需根據市場數據持續迭代優化測算，指標根據其類型通過一致化處理和無量綱化[17]處理獲取其指標得分。

國外成熟電力市場進行市場分析時也是將多個指標進行綜合分析，通過指標趨勢變化總結市場整體運行結果，并分析指標發生變化的原因，最后綜合評估電力零售市場的運行情況。

3 零售市場市場力鑒別方法

零售市場的市場力鑒別可分為事前防范、事中監測和事后分析3個階段，從市場整體結構的分析評估開始，并不斷深入到市場中的個體成員，最后市場局部結構的分析則可以具體分析各個用戶類別、分層市場中售電公司在市場中的地位、競爭實力和左右價格的能力。

3.1 事前防范

靜態監測指標主要是通過市場主體的市場份額、市場集中度從較長的時間維度來評估各市場主體所具備的基本市場力，反映市場主體行使市場力的能力，可作為市場力監測基本指標，包括Top-m份額指標、HHI市場集中度指標。

另外，針對單個售電公司某一交易周期內事后分析的結果，也可作為新交易周期開展市場力風險事前防范的依據。

3.2 事中監測

在電力零售市場交易組織的過程中，受到交易周期內市場供給需求變化的影響，售電公司的短期市場力隨著交易的開展呈現動態變化的趨勢。在電力零售市場中，可以考慮以月度為周期對售電公司具備的或局部市場層級內的動態市場力指標進行滾動計算，從而分析市場格局和市場主體市場力的動態變化過程。

在事中監測時，計算的監測指標主要有：價格偏離率指標、價格提升率指標、高售價比率指標、低售價比率指標和售價相同比率指標。

3.3 事后分析

市場力行為的事后分析，主要是通過對交易周期結束后，電力零售市場整體或特定交易層級或市場中特定市場主體相關市場力監測指標進行計算分析，根據既有數據，對照市場主體交易行為，用統計學方法分析電力零售市場整體市場力行使情況的評價，以及分析哪些售電公司有濫用市場力的行為及市場力的大小。若曾在市場運營歷史上有過多次濫用市場力記錄的售電公司則有較大的再次濫用市場力的可能性。

事后分析指標包括行業超額利潤率、市場總份額指標、相對份額指標、用戶更換售電公司頻率指標等。

4 售電公司市場力灰色綜合評價

4.1 灰色關聯綜合評價法

灰色關聯度分析法是一種對比參考數列和比較數列之間關聯度來確定評價目標優劣的多指標評價方法[17]?？紤]到零售市場仍在較為早期的階段，可收集用信息較少，利用此方法對早期零售市場中售電公司市場力進行合理評價，基本步驟如下。

1)利用售電公司的相關指標，構建比較數列。

X′i(j)={X′i(1),X′i(2),…,X′i(m)}

(12)

式中：X′i(j)為售電公司i的第j項評價指標的指標值；i=1,2,…,n，n為評價的售電公司數量；j=1,2,…,m，m為各售電公司的評價指標數量。

2)選取各指標中的最優值為參考數列。

X0(j)={X0(1),X0(2),…,X0(m)}

(13)

式中X0(j)為第j項評價指標的最優值。

當指標屬于極大型指標時，取各方案中的最大值；當指標屬于極小型指標時，取各方案中的最小值。

3)指標的標準化處理。為方便對不同指標進行對比，通過式(14)將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

(14)

式中Xi(j)即為標準化處理后的指標值。

4)灰色關聯度計算

用于體現參考數列與比較數列的關聯性的關聯系數ζi(j)為：

(15)

式中ρ為分辨系數，ρ∈[0,1]， 一般取值為0.5。

為便于從整體上比較，需要將各指標的關聯系數乘以權重后求和，得到售電公司的總體關聯度γi。

(16)

式中wi(j)為售電公司i的指標j的權重。關聯度值越高，說明售電公司的市場力越小。

4.2 指標體系權重的確定

權重的選取與最終評價的有效性存在直接的關聯。而由于一些指標權重很難進行量化的估計，因此本文采取層次分析法和專家評分法相結合的方式得到售電公司的各評價指標權重。

通過專家評價，給出指標重要性的兩兩對比評分，得到售電公司指標的判斷矩陣。根據判斷矩陣，利用特征值法得到各指標權重。

本文利用灰色綜合評價方法評價售電公司的市場力情況，對應的售電公司的市場力監測評價指標體系如圖2所示。第1層表示指標類別，有市場效率、市場地位和售電策略3類，第2層為各分類的具體指標內容。

圖2 售電公司灰色綜合評價指標體系Fig.2 Gre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icator system of electricity sales company

根據專家評價，對指標兩兩評價得到權重系數如式(16)所示。

(16)

5 算例分析

本文的算例分析分為3個部分：第1部分為事前防范階段，驗證事前市場力的發現情況；第2部分為事中監測階段，監測售電公司的短期市場力的動態變化；第3部分為事后分析階段，驗證所設計的方法監測、分析售電公司行使市場力的有效性。

由于目前可獲取的零售市場信息大多為市場整體的價格水平、交易電量情況，針對售電公司個體的價格、交易電量相關信息難以獲取，因此本算例的數據均為基于市場情況的合理假設。設某地區的零售市場某月的交易情況如表1所示，參與交易的售電公司共6家，共成交電量6 TWh。

表1 某地區零售市場售電公司交易情況Tab.1 Transactions of electricity sales companies in a retail market in a certain area

5.1 事前防范

首先通過事前防范指標，判斷零售市場存在市場力的情況。計算各售電公司電量占比si以及對應的HHI指數如表2所示。

表2 各售電公司售電量占比及HHI指數Tab.2 Proportion of electricity sales and HHI index of each electricity sales company

由表2可知，Top- 4指標(即前4家售電公司的售電量占比)為78.33%，該地區零售市場的HHI指數為1 830.56。Top- 4值78.33%>65%，該市場存在寡頭壟斷的屬性，HHI值1 830.56>1 800，市場的集中度高。

由于該地區零售市場存在行使市場力的可能性，因此需要對售電公司個體進行市場力評價。

5.2 事中監測

根據表1可以得到售電公司的市場力事中監測指標值如表3所示。設售電公司零售價格上限pcap為0.85元/kWh。

表3 售電公司市場力事中監測指標值Tab.3 Market power monitoring index value of retail electricity companies in the mid-stage%

從市場效率類指標來看，各售電公司的價格偏離率指標Li及價格提升率指標IMCR均在20%以上，說明售電價格偏離成本不大，且離價格上限仍有一段距離。各售電公司的高售價比率均在95%以上，低售價比率在105%以下，僅有售電公司C、D存在售價相同的情況，售價相同比率為16.67%。根據結果，各大售電公司的套餐價格相近，因此套餐價格最高的售電公司F沒有哄抬價格的行為，售電公司A也沒有壓低電價的惡意行為，售電公司C、D存在合謀定價的可能性較小。

5.3 事后分析

根據表1，假設投資收益率i為15%，可以得到售電公司的事后分析指標值如表4所示。由于用戶更換售電公司頻率指標主要針對整個零售市場的市場力監測，所以此處不加以分析。

表4 售電公司市場力事后分析指標值Tab.4 Market power analysis index value of the retail electricity company in the post-event stage

從指標值的結果中可以看到，各售電公司均存在一定的超額利潤率，但超額利潤率不大。因此，該市場中的市場價格可能存在不嚴重的壟斷情況。相對份額指標Hi超出33%的有售電公司A和B，說明這兩個公司具有較大的實施市場力的可能性。

綜合上述事前、事中及事后3個階段的計算分析可知市場高度集中，存在壟斷的可能，因此需要針對售電公司行為進行市場力的評價，判斷可能行使市場力的售電公司。

計算售電公司的相關評價指標值，除價格提升率和低售價比指標外均為逆指標，需要取倒數。標準化處理后的結果如表5所示。表中x1,x2,…,x7分別對應價格提升率、超額利潤率、市場總份額、市場相對份額、高售價比率、低售價比率及售價相同比率。選取的參考值為分別為0.264 7, 10.515 2, 10.905 1, 6.910 9, 1.048 0, 1.048 0, 0。

據此，根據式(15)計算各指標關聯系數結果如表6所示。根據式(16)，即可得到各售電公司的關聯度如圖3所示。

圖3 各售電公司灰色關聯度Fig.3 Gray correlation degree of each electricity sales company

表5 標準化處理后的售電公司市場力監測指標值Tab.5 Market power monitoring index values of the retail electricity company after standardization

表6 售電公司市場力監測指標關聯系數Tab.6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of the retail electricity company market power monitoring indexes

由于灰色關聯度的評價方法是通過比較參考數列和比較數列之間關聯度來確定評價目標優劣，因此當所有指標值均為參考值時的關聯度為1，當所有指標值均為最劣值時，計算得到關聯度為0.568 1,則該市場中的售電公司關聯度變化范圍為[0.568 1,1]。

分別將25%、11.7%、13%、33%、97.2%、101.87%、5.56%視為各指標(x1,x2,…,x7)實施市場力的起點數值，各指標起點值的設定原則為：1)對于已有相關標準的指標，采用相關標準值作為起點值，如市場總份額、市場相對份額等；2)其他的指標起點值參考市場的平均水平設定。

由此，可以得到市場力起點值在此市場參考值下的灰色關聯度為0.696 4。則當γi∈[0.568 1,0.696 4)時，可認為該售電公司行使市場力的可能性較大；當γi∈[0.696 4,1]時，該售電公司行使市場力的可能性較小。

結合算例中的單指標值及灰色關聯度分析可以得到下述結論。

1)售電公司F的關聯度最高，市場力監測評價最好，其市場份額占比最小，市場地位最低，超額利潤率處于中游水平，因此行使市場力的可能性最小。

2)售電公司A、D的灰色關聯度評價較差，且低于市場力起點值對應的灰色關聯度值，因此相較其他售電公司更可能行使市場力。售電公司A的市場力主要在于其高占比的市場份額，售電公司D的市場力主要在于其價格偏離率較高，為其獲取了最高的超額利潤率。

6 結語

本文首先基于對售電公司可能濫用市場力的情景分析，結合產業經濟學等理論，構建出了一套電力零售市場市場力監測指標體系并給出各指標的衡量標準，該監測指標涵蓋市場結構、市場效率、市場地位等內容，能夠有效反映零售市場整體及個體的運營情況。

接著，在此基礎上結合電力零售的事前、事中、事后3個階段的特性分別提出對應的鑒別方法，實現對電力零售市場全流程的市場力監測。

然后，為直觀地比較不同個體間的市場力差異，本文通過層次分析法與專家評價法的方式確定指標權重，并利用灰色關聯度對售電公司市場力進行綜合評價，灰色綜合評價的結果能夠有效反映各售電公司在當前市場運營情況下的市場力情況。

最后，通過算例對指標體系加以應用并對售電公司的市場行為進行了評價分析，論證該指標體系對于零售市場市場力監測的可行性和有效性。

盡管以上指標體系已經涵蓋了電力零售市場市場力監測所需的常用指標內容，但我國電力零售市場正處于飛速發展的階段，后續還需針對3個階段特性深入研究適用的鑒別方法及緩解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