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爾法到繆，誰是新冠病毒變異株中的“狠角色”

張田勘

新冠病毒德爾塔變異株制造的麻煩還未消停，又傳來新的變異病毒株—繆變異株（Mu，B.1.621）在某些國家和地區廣泛傳播的消息。該變異株最早是在哥倫比亞出現的。迄今，在全球記錄了超過4500個繆毒株序列（包括3794個B.1.621序列，856個B.1.621.1序列）。其中，美國報告的繆變異株感染病例數遠超其他國家。不過，目前德爾塔變異株還是全球主要的感染病毒，在美國8月底的測序中，德爾塔變異株感染的病例占99%以上。

細數新冠病毒變異株

盡管出現了繆變異株，但是它并非最危險、毒性最大和最容易傳播的變異株，它只是屬于較輕的關注變異病毒。迄今，世界衛生組織（WHO）只公布了9種變異病毒株，而且根據它們的危險性將其分成兩大類。一類是關切變異病毒（variants of concern，VOC），一類是關注變異病毒（variants of interest，VOI），前者的毒性更大、傳染性更強、傳播速度更快，后者則要稍微遜色一些。但有的中文翻譯也按語義譯成關注變異株和關心（留意）變異株，前者比后者危險性更大。

關切變異病毒（VOC）包括4種：

1.阿爾法變異株（Alpha），譜系為B.1.1.7，氨基酸變化為+S：484K、+S：452R，最早發現地區為英國，最早發現時間為2020年9月，WHO公布為關切變異病毒時間是2020年12月18日；

2.貝塔變異株（Beta），譜系為B.1.351，氨基酸變化為+S：L18F，最早發現地區是南非，最早發現時間為2020年5月，WHO公布為關切變異病毒時間是2020年12月18日；

3.伽馬變異株（Gamma），譜系為P.1，氨基酸變化為+S：681H，最早發現地區是巴西，最早發現時間是2020年11月，WHO公布為關切變異病毒時間是2021年1月11日；

4.德爾塔變異株（Delta），譜系為B.1.617.2，氨基酸變化為+S：417N，最早發現地區是印度，最早出現時間是2020年10月，WHO公布為關切變異病毒時間是2021年4月4日。

關注變異病毒（VOI）有5種：

1.艾他變異株（Eta），譜系為B.1.525，在多個國家都同時出現，最早發現時間為2020年12月，WHO公布為關注變異病毒時間是2021年3月17日；

2.約塔變異株（Iota），譜系為B.1.526，最早發現地區是美國，最早發現時間為2020年11月，WHO公布為關注變異病毒時間是2021年3月24日；

3.卡帕變異株（Kappa），譜系為B.1.617.1，最早發現地區為印度，最早發現時間是2020年10月，WHO公布為關注變異病毒時間是2021年4月4日；

4.拉姆達變異株（Lambda），譜系為C.37，最早發現地區為秘魯，最早發現時間為2020年12月，WHO公布為關注變異病毒時間是2021年6月14日；

5.繆變異株（Mu），譜系為B.1.621，最早發現地區為哥倫比亞，最早發現時間是2021年1月，WHO公布為關注變異病毒時間是2021年8月30日。

此外，世界衛生組織還公布了另外13個需要密切監測的變異株，目前還沒有正式命名，如美國的B.1.427、B.1.429，多個國家的R1，印度尼西亞的B.1.466.2等。

因此，世界衛生組織觀察并通告世界各國需要注意的新冠病毒變異株目前有三類，關切變異病毒（VOC）、關注變異病毒（VOI）和密切監測病毒。

不同種類病毒的應對策略和方式

從毒性和傳染性來看，關切變異病毒居首，關注變異病毒次之，密切監測病毒最后。反過來，一旦有科學研究結果和臨床治療證據，密切監測病毒就會升級到關注變異病毒，而關注變異病毒也會升級到關切變異病毒。同時，世界衛生組織也公布了應對關切變異病毒和關切變異病毒不同的策略和方式。

對于關切變異病毒，世界衛生組織需要采取的主要行動是：世界衛生組織和病毒進化問題技術咨詢小組要對變異株特征和公共衛生風險進行比較性評估；如果確定有必要，與會員國和伙伴協調進一步開展實驗室調查；通過已建立機制與會員國和公眾溝通新指定情況和調查結果；通過已建立的世界衛生組織機制評價世界衛生組織的指導，并酌情更新。

世界衛生組織會員國對關切變異病毒應采取的主要行動是：將完整的基因組序列和相關元數據提交到公開可用數據庫，如全球共享所有流感數據倡議組織（GISAID）；通過《國際衛生條例》機制向世界衛生組織報告關切變異株感染相關的初始病例/聚集性病例；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與國際社會協調開展實地調查和實驗室評估，以增進對關切變異株對新冠肺炎流行病學、嚴重程度、公共衛生和社會措施的有效性、診斷方法、免疫反應、抗體中和或其他相關特征的潛在影響的認識。

對于關注變異病毒，世界衛生組織需要采取的主要行動是：對變異株特征和公共衛生風險進行比較評估；如果確定有必要，與會員國和伙伴協調開展實驗室調查；審查值得關注的變異株的全球流行病學狀況；監測和跟蹤關注變異株的全球傳播。

世界衛生組織會員國對于關注變異病毒應采取的主要行動是：通過已建立的世界衛生組織國家或區域辦事處報告渠道向世界衛生組織通報關注變異株病例的信息（人員、地點、時間、臨床和其他相關特征）；將完整的基因組序列和相關元數據提交到公開可用的數據庫，如全球共享所有流感數據倡議組織（GISAID）；開展實地調查，以增進對關注變異株對新冠肺炎流行病學、嚴重程度、公共衛生和社會措施的有效性或其他相關特征的潛在影響的認識；根據能力進行實驗室評估或與世界衛生組織聯系，請后者支持對該關注變異株的影響進行實驗室評估。

最具“競爭力”的德爾塔變異株

目前只有阿爾法、貝塔、伽馬、德爾塔4種變異株被列為關切變異病毒并可造成比較嚴重的后果，它們又有不同的特點。

目前按毒性、傳染性、傳播速度的最高程度來看，首推德爾塔變異株。根據GISAID的數據，德爾塔變異株占亞洲感染病例的84%，占英國感染病例的97%，占美國感染病例的99%，占全球感染病例的80%。

而且，德爾塔變異株在人體內的病毒載量比普通株高100倍，傳播力更強；在身體內的潛伏期較短，只需1～3天就發??；在體內轉陰的時間也較長，長達13～15天，遠長于普通株的7～9天。2021年5月廣州就發生過德爾塔變異株的傳播，10天內產生5代傳播。研究還表明，德爾塔變異株的傳染能力已經超過SARS、埃博拉、天花等病毒，與水痘病毒持平，一名感染者可以傳染5～9人，是原始新冠病毒的2、3倍。德爾塔變異株的傳播速度非?？?，感染者與他人靠近，即使無交談、無接觸，也能完成傳播。

世界衛生組織和歐洲疾病預防與控制中心認為，德爾塔毒株將成為2021年余下幾個月以及2022年全球最主要的新冠病毒變異株，除非有更具競爭力的毒株出現，否則德爾塔毒株將繼續傳播并取代其他變異毒株。

阿爾法變異株的傳染性也較高，躲避免疫系統的能力較強，感染后的癥狀更重。倫敦大學的研究人員發現，感染阿爾法毒株的細胞更善于隱藏，人體免疫系統對感染細胞難以察覺。感染了阿爾法毒株的病人反應更強烈，咳嗽不止，嘴、鼻子里會流出帶有病毒的黏液，這也使得阿爾法毒株的傳染性更強。

貝塔變異株的傳染性較強，免疫逃逸能力非常強。貝塔毒株的傳染性比原始新冠病毒高出約50%，病例住院率、ICU入住率和死亡風險也更高。原因在于，貝塔毒株攜帶N501Y突變，能增強其傳染性；另外，貝塔毒株攜帶的E484K突變可幫助其躲避人體免疫系統的追蹤。

伽馬變異株傳染性較強，并且可能導致再次感染。伽馬變異株的傳染性是原始新冠病毒的兩倍，而且伽馬毒株還存在二次感染的可能性，因此會降低疫苗的效力。

無論是阿爾法、貝塔，還是伽馬，從各個方面綜合來看，都比不上德爾塔變異株的傳染性、傳播速度和毒性。

盡管繆變異株并非關切變異病毒，只屬于關注變異病毒，而且繆變異株感染所占比例不高，但是世界衛生組織認為，繆變異株擁有的突變表明其可能對疫苗更具抵抗力。因為，該毒株包含名為E484K和N501Y的突變，其中E484K可以幫助變種逃逸抗體，而N501Y可以幫助變種更容易傳播。

世界衛生組織病毒進化工作組初步研究顯示，感染繆變異株的康復期患者以及疫苗接種者血清中的抗體中和能力下降，這種情況與貝塔變異株類似?？娮儺愔甑幕蛲蛔円馕吨壳暗囊呙?、自然免疫或抗體治療對其可能不會像對原始新冠病毒那樣有效。因此，未來繆變異株可能會從關注變異病毒升級到關切變異病毒。

別擔心，疫苗仍然有效

不過，無論是阿爾法、貝塔，還是伽馬或德爾塔變異株，現在的疫苗對其仍有效，只不過它們可能會降低疫苗的一些效力，但是疫苗可以保護人們避免在感染任何一種變異株后發展成重癥，更能減少住院，最大限度地減少死亡。

英格蘭公共衛生局（PHE）的最新分析顯示，注射兩劑新冠疫苗能有效預防德爾塔變異株導致的感染者重癥或住院。具體體現在，注射兩針輝瑞疫苗后能減少96%的感染者住院治療；注射兩劑牛津—阿斯利康疫苗后，能減少92%的感染者住院治療。

蘇格蘭公共衛生局收集并發表在權威醫學雜志《柳葉刀》上的統計數字表明，在第二劑疫苗接種至少兩周后，輝瑞疫苗對免受阿爾法變異株感染的保護率是92%，對免受德爾塔變異株感染的保護率下降到79%；牛津—阿斯利康疫苗對免受阿爾法變異株感染的保護率下降到73%，對免受德爾塔變異株感染的保護率下降到60%。這說明，疫苗應對變異病毒株的效力下降了，但大部分還是有效的。

中國的幾種疫苗也能有效保護人們免受德爾塔和其他幾種變異病毒株的感染，泰國公共衛生部門發現接種兩劑中國科興疫苗對阿爾法毒株的保護率為71%～91%。中國生物新冠滅活疫苗對包括德爾塔變異株在內的4種典型變異株都能實現交叉中和，仍能提供有效保護，而且即便是感染，也會減少重癥，并極大減少死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