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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經典,愛情偉力催生《卡農》纏綿婉轉

2021-12-20 07:39聽那片海
知音海外版(上半月) 2021年11期
關鍵詞:卡農沃克貝爾

聽那片海

眾所周知,《卡農》是世界著名樂曲。這種樂曲有一種特殊的演奏技法,那就是主句啟奏之后,同樣的曲調要間隔一定時間先后進入,自始至終一直跟隨,直到最后一個小節,它們便緊密融合到一起,不再分離。而且曲調間纏綿婉轉,就如同一對伴侶生死相隨永世不分那樣。

世界名曲《卡農》之所以被賦予如此深厚的情感基調,是因為它的作曲家,德國音樂家約翰·帕赫貝爾(Johann?Pachelbel)的一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學琴風波

約翰·帕赫貝爾是德國紐倫堡市的孤兒,1660年,一個叫桑比的英國牧師到紐倫堡參加教士會議。當時正值數九隆冬的時節,桑比從教堂出來,碰到正在沿街乞討的帕赫貝爾??粗@個只有9歲凍得瑟瑟發抖的男孩,桑比按捺不住憐憫之情,把可憐的帕赫貝爾摟入懷中。

桑比收留了帕赫貝爾,并把他帶回英國,居住在倫敦郊外一個叫薩比都的小鎮里。那里有一幢中世紀留下的教堂,桑比就一邊看管教堂一邊教授帕赫貝爾學習文化。桑比牧師出身于音樂世家,因此主要教帕赫貝爾彈奏鋼琴。沒想到帕赫貝爾對音樂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絕好天賦。

帕赫貝爾20歲時,已經成為當地小有名氣的鋼琴演奏師了。凡是薩比都小鎮上舉行慶?;顒訒r,都要邀請帕赫貝爾彈上幾曲。在一次慶祝豐收的節日中,帕赫貝爾照例為人們演奏鋼琴曲。然而在圍觀的眾多欣賞者中,有一位叫芭芭拉·蓋蓓爾(Barbara?Gabler)的17歲女孩的心扉被悄然打動了。芭芭拉是花匠的女兒,幾年前去外地學習插花手藝,如今才回到家鄉,所以才第一次見到帕赫貝爾登臺表演。

對于情竇初開、美麗陽光的芭芭拉來說,不僅青睞帕赫貝爾的才藝,而且更鐘情于這個出落得英俊帥氣的大男孩。

在帕赫貝爾的一曲結束時,芭芭拉手持一束嬌艷的紫羅蘭特意等在舞臺出口,對這個略有些羞赧拘謹的男孩說:“我可以代表鎮上的人們來表達對你的敬意嗎?”

盡管芭芭拉這樣說,但是帕赫貝爾心里清楚,在當地風俗中,紫羅蘭可是青年男女互贈的情花,而帕赫貝爾一心想在音樂藝術方面繼續深造,此時此刻并不想卷入任何戀愛情感的旋渦中。

所以他沒有接受對方的紫羅蘭,一臉微笑地委婉回答道:“謝謝你,也謝謝小鎮上所有人對我的厚愛,只是我的鋼琴演奏技藝跟那些名師相比,簡直差得太多,因此就請你暫時留下這束花,等到我真正功成名就時再接受它吧!”

芭芭拉見手中的紫羅蘭沒有送出去,淚水頓時盈滿眼眶。說實在的,作為小鎮上最漂亮的女孩,芭芭拉并不缺少追求者。望著帕赫貝爾在陽光映射下愈加顯得英姿勃發的背影,芭芭拉不禁靈機一動:對呀,如果拜這個男孩為鋼琴老師的話,不就可以和他天天在一起了嗎?

父母對芭芭拉的想法自然滿口應允。于是幾天后,芭芭拉的父母找到帕赫貝爾的養父桑比牧師,熱心腸的桑比哪里會曉得芭芭拉的秘密心思,便努力說服帕赫貝爾答應了這件事。

等到帕赫貝爾和芭芭拉兩個人獨處時,帕赫貝爾滿臉嚴肅地提出要求:“只學琴藝,不許談其他內容啊?!卑虐爬倨鹱禳c點頭。

芭芭拉開始跟帕赫貝爾學琴。起初她耐著性子,很認真地學了兩個多月。后來見到帕赫貝爾總是擺出一副嚴肅的姿態,芭芭拉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再學起琴來就變得心不在焉,甚至有時故意把曲調彈得很亂,以此向帕赫貝爾表示抗議。

帕赫貝爾沒有戀愛經歷,就把芭芭拉的舉動看作是厭學行為,便一次次批評她:“你學琴時太不用心了!”

芭芭拉暗地里卻委屈得直掉眼淚:“藝術家都是多情善感的,可你為啥就是遲遲讀不懂我的心思呢?難道我真的撞上了一個榆木疙瘩!”芭芭拉還是我行我素,不愿去糾正帕赫貝爾對自己的批評。

終于有一天帕赫貝爾實在按捺不住胸中的火氣,臉色極其難看地下了逐客令:“芭芭拉,請你離開吧,你根本不適合繼續學下去?!?/p>

那一刻,芭芭拉倔強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傷害和挑戰。面對帕赫貝爾一副決絕的神色,芭芭拉扔下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不要說我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自己練琴,而且必須練出個樣子給你看看!”

漫長等待

帕赫貝爾起初對芭芭拉的這句話沒有在意,以為她就是三分鐘熱情隨意說說而已,沒想到,芭芭拉回家后全身心地刻苦練琴,而且還外出訪求名師指點。

為了能讓自己的鋼琴演奏水平提升得更快,芭芭拉讓父母打造出一間專門的琴室,門口貼上謝絕任何人打擾的提示語。無論是寒風凜冽的冬日,還是炎炎酷暑的夏日,芭芭拉都一頭扎進琴室里。

整整兩年時間過去了,芭芭拉的鋼琴演奏水平可以說是今非昔比。消息傳到帕赫貝爾那里,他簡直不敢相信,當初那個心不在焉的學琴女孩難道真的會逆襲成一匹音樂界的黑馬嗎?

時年23歲的帕赫貝爾已經成為倫敦鋼琴協會的負責人之一,具體分管大型比賽事宜。在一次英國國內較高水平的鋼琴演奏比賽開始籌劃時,芭芭拉找到帕赫貝爾,鄭重地要求報名參賽。帕赫貝爾見到昔日經常被自己批評的女孩,如今落落大方地站到面前,帕赫貝爾反倒有些臉紅心跳,不安地問道:“你還記恨我當年那些批評挖苦的語言嗎?”

芭芭拉莞爾一笑:“謝謝你,正是那些刺耳的語言成為鞭策我前進的動力!”聽芭芭拉輕描淡寫地這樣回答,帕赫貝爾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不過他還是善意地提醒道:“這次比賽高手云集,能夠取得獎杯者可謂鳳毛麟角,你如果覺得信心不夠的話,可以參加下一次比賽?!?/p>

芭芭拉搖搖頭,一下子緊緊拉住帕赫貝爾的手,面頰微微泛起紅暈,強忍住怦怦的心跳問道:“如果我真的取得了這次比賽的獎杯,你能幫助我實現一樁心愿嗎?”帕赫貝爾盯著芭芭拉羞澀不安的表情,完全能猜得出對方心中蘊藏已久的小秘密。

前些日子,帕赫貝爾的養父桑比牧師曾經提到過芭芭拉,他對帕赫貝爾說,男孩子到了成婚年齡,就應該有自己喜歡的異性朋友,而芭芭拉作為小鎮上人們嘖嘖稱贊的女孩,是再合適不過的了。面對芭芭拉的體溫,帕赫貝爾羞澀地答道:“當然,只要你能拿回比賽的獎杯,我會幫助你實現心愿的?!?/p>

距離比賽日期還有五個月,芭芭拉決心不辜負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秘密,當然更是為了和心儀的王子帕赫貝爾牽手走到一起,她干脆把自己關在琴室中,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鋼琴曲。為了給心上人一個意外驚喜,芭芭拉默默忍受著相思之苦,整整五個月不去聯系帕赫貝爾。五個月后,芭芭拉到倫敦城參加比賽,她終于成功了。

芭芭拉捧著用大紅綢布包裹的獎杯,就像捧著月老賜給的紅繡球一樣,滿心激動地回到薩比都小鎮??墒钱斔M到教堂里屬于帕赫貝爾的居室時,卻發現已是人去樓空。芭芭拉詫異地找到桑比牧師,才獲悉一個不好的消息:由于當時的英國卷入歐洲大陸一場戰爭,帕赫貝爾作為年輕男人,不得不被緊急征發編入軍隊去了戰場。

那一刻,芭芭拉原本熾熱的一顆心猶如被澆了一瓢冷水,瞬間就涼透了。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流淌,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怎樣一種揪痛和酸楚。不過她在難過之后,毅然擦干了淚水表示道:“帕赫貝爾,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會等你的,而且會一直等下去!”

從此,芭芭拉就守在家中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夜不能眠的日子里,芭芭拉把對帕赫貝爾的思念,傾注到每一個黑白琴鍵奏出的音符上。時光荏苒,歲月的光陰又整整過去了四年。那時由于通信條件極差,芭芭拉盡管千方百計去打聽,也始終覓不到關于帕赫貝爾的一丁點消息。只知道殘酷的戰爭斷斷續續一直沒能停息。

在四年的無限思念里,芭芭拉究竟奏出了多少個思念心上人的曲子,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傊钕矚g的一首曲子叫作《等愛歸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周圍鄉鄰都會聽到從芭芭拉的琴室里傳出這首悲哀低沉而又纏綿婉轉的曲調。

不過她只作出這首曲子的前兩部分,第三部分無論怎樣努力也覺得不夠合拍。芭芭拉便反反復復彈奏前兩部分,聽的人也非常入迷,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漫長的煎熬等待中,世事也在變遷。不久后,帕赫貝爾慈祥的養父桑比牧師不幸病故;后來,薩比都小鎮上一個叫沃克的花花公子開始狂熱地追求和糾纏芭芭拉,可都被芭芭拉斷然拒絕了。

沃克是鎮長的兒子,早就被芭芭拉的美貌大方所癡迷。見到芭芭拉的心上人帕赫貝爾一直杳無音訊,沃克便動起了歪念,欺騙芭芭拉說,帕赫貝爾所在的英軍部隊連吃敗仗,也許本人早就陣亡在戰場上了。但是無論沃克怎樣甜言蜜語誘惑和百般糾纏,芭芭拉就是不信他的鬼話。弄得沃克無計可施,居然茶飯難咽害起了相思病。

一曲成名

鎮長見兒子迷戀芭芭拉簡直難以自拔,就和手下人商量該怎么辦。手下人出主意說:“芭芭拉之所以不答應這門親事,是因為帕赫貝爾的緣故,倘若給她弄回外表樣貌酷似帕赫貝爾的遺體,不就讓芭芭拉那個丫頭徹底斷了念想嗎?”鎮長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要想讓芭芭拉死心,只能昧著良心這樣做了?!睂τ谟绣X有勢的鎮長來說,通過各種關系、渠道從前方戰場上弄回一具死去的軍人尸體并不難,所以就安排心腹秘密去做這件事。

幾天后,薩比都小鎮上忽然傳出一個可怕的消息,說是被應征入伍的帕赫貝爾真的在戰場上中彈身亡,而且尸首已經運回到小鎮教堂里。鎮長把這個消息通知給芭芭拉時,芭芭拉的大腦嗡嗡作響,踉踉蹌蹌地向教堂跑去。

此時的教堂里,已經擠滿了人。畢竟帕赫貝爾生前是小鎮上人們無比崇敬的鋼琴師,所以人們都懷著沉痛的心情,自發前來為帕赫貝爾送葬。芭芭拉奔到棺槨前,掀開蒙在死者身上的白布,呈現在眼前的尸首身材確實像極了帕赫貝爾。

只是面部五官輪廓血肉模糊,無法去仔細辨認。不過芭芭拉看到死者胸部上的姓名卡片及自畫像照片時,登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因為除去關于帕赫貝爾的一張清晰照片外,還有帕赫貝爾的親筆手書姓名。而對于心上人的筆體特征,芭芭拉再熟悉不過了。

芭芭拉整整昏迷了兩天,等到她睜開眼睛時,帕赫貝爾的遺體已經完成下葬。望著墓碑上帕赫貝爾俊朗陽光的一張臉,芭芭拉的一顆心簡直在滴血。巨大的悲慟無處發泄,芭芭拉只能一遍又一遍彈著《等愛歸來》。

萬籟俱寂的夜晚,悲哀婉轉的曲調聲傳得很遠,以至于鄉鄰們都為這個癡情女孩感到無比的同情和惋惜。

鎮長用精心偽造的關于帕赫貝爾的肖像照片和姓名卡片騙過了小鎮上的人們,也騙過了單純的芭芭拉。鎮長的兒子沃克見狀,乘機再次向芭芭拉頻頻發動攻勢,試圖用鮮花和金錢俘虜少女的一顆芳心。

然而芭芭拉絲毫不去理睬,把沃克送的紫羅蘭和錢幣統統拋出門外。她向沃克表示:自己的生命只歸屬于帕赫貝爾一個人!在沃克的反復糾纏下,絕望至極的芭芭拉終于用自己的生命為心上人殉情了。

在一個月色皎潔的晚上,她在彈完《等愛歸來》后,捧著帕赫貝爾生前遺留的自畫像割腕自盡了。然而,芭芭拉自盡后不到兩個月,一樁爆炸性新聞陡然在小鎮上傳開,帕赫貝爾回來了!他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成了一名軍官。

帕赫貝爾就在隨軍入伍的四年多時間里,歷經戰火的洗禮,但都九死一生地闖過來了。他立下軍功,由一名普通士兵擢升為中層軍官。不過帕赫貝爾在戰場上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人,眼前也會浮現出這個人青春活潑的身影,她就是芭芭拉。

帕赫貝爾發現自己越來越思念芭芭拉,以至于在戰地日記中動情地寫道:她的愛在身邊兜兜轉轉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珍惜過,當年因為自己的不懂事而傷害了她的心……等我回到薩比都小鎮,一定要和芭芭拉相依相伴,永世不分!

帕赫貝爾總算熬到戰爭結束,迫不及待地回到薩比都小鎮,然而卻再也看不到昔日活潑靚麗的芭芭拉的身影。他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淚眼婆娑地打開鋼琴,顫抖著雙手,捧著芭芭拉遺留的《等愛歸來》樂譜前兩部分。

音樂家的手在琴鍵上輕輕滑動,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帕赫貝爾內心里充斥著無盡的思念與哀愁,他希望在天堂的芭芭拉能快樂,開心,不再為愛憂傷、痛苦、難過!希望她平靜與安寧!

在他強烈的愿望里,樂曲聲猶如蜿蜒的河流,在陽光下閃著金光。那叮叮咚咚的聲音里,帕赫貝爾仿佛看到了芭芭拉飛揚的頭發,燦爛的笑臉和搖曳的裙裾……芭芭拉未完成的《等愛歸來》的第三部分完成了,帕赫貝爾將這首曲子重新命名為《卡農》。

從此,《卡農》傳遍了全世界。人們聆聽這首曲子時,在被它悲哀低沉而又纏綿婉轉的語調深深吸引之際,不知是否會認識到:《卡農》的魅力,其實更在于它背后蘊藏的那段曲折愛情故事。

編?輯/征?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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