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愛民(湖南)
一忽兒筆桿子,一忽兒槍桿子,傾吐的都是革命的火花。這些火花很浪漫,盡情地在大地葳蕤,像許許多多的疼痛,唱出幸福的歌謠。
你是詩人一般的戰士,是戰士一般的詩人。你的平仄,就是工農大眾的呼吸;你的沖鋒,都是紅軍對苦難的一次次清算。
監獄再兇殘、再威逼,或許換一副臉孔,再諂媚、再厚顏,你清癯瘦削的身體,總是詮釋一個定義:自由的空間,無法壓擠,無法腐蝕;你的目光鎮定著,總是傳遞一個常識:梅花的芳華,是歡喜著冰雪的。
臨刑前,你留下了從容和潔凈的文字,我們太有福了,今天閱讀它們,就像身子骨貼著祖國暖暖的心窩。
當你把自己栽種于貧瘠之中,困難,倒成為最好的養料。
用責任和無私丈量每一寸土地,許許多多問題豁然開朗;廣大群眾紛紛點亮燈盞,為你照亮越來越多的路。
當下,那些泡桐已經長得好高了,風一吹,葉子嘩啦啦說話,這是點點滴滴的贊許和歡欣,是一遍又一遍的語重心長。
確實,病魔是一種猙獰,當生命倒計時,你沒有怯場,只有不斷的角力和抵牾;時間每前進一步,你的心血不動聲色,一如既往,為蘭考再催開一朵希望!
內澇、風沙、鹽堿都投降了,日子們,真的,十分安好!
秀兒,鄉親們一遍遍這樣稱呼你,仿佛田野上的風,緊貼土地,傾訴心事,拉著家常,說著說著,那些青草和谷穗,搖出了霞光,搖出了芬芳。
黃書記,大伙兒這樣喊你,不是稱呼一位領導,而是喚著那些蔬菜、果木和花兒的昵名,因為,你早已把自己播種在村子的每一寸土地里。
你說,脫貧攻堅是新長征路,這句話說得好淡定,好像年輕的骨骼,只是咯吱了一聲。你曉得,你的雪山草地,是莊稼如何快樂拔節,是山嶺如何搬進小康,是叫許多饑餓的心智,能與時代一見如故!
三十歲,肯定不是你人生的休止符,當我們凝視原野浩蕩的豐收和鄉情,你的燦燦的笑,像一瓣瓣的火焰,安靜明亮,無處不在。
(注:黃文秀是全國優秀共產黨員、全國脫貧攻堅楷模,是廣西樂業縣新化鎮百坭村第一書記,因公殉職時,年僅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