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行板（四首）

宗晶

夜讀《不安之書》

總會被一些句子叫醒

哎！瞧瞧你現在什么樣子

是??！除了一遍遍醒來

再一遍遍睡去

更多時候，是一遍遍不安

這更年期的混沌

這些時光灶上的囈語

這寄居在白發上的碎屑

我真想把它們一根根拽出

然后分門別類

粗糲、圓潤一組，歡笑、疼痛一組

灰白、灰黑一組，純白一組

其他的捆扎成束，如果可能

就做火把！留下暖

疼痛多了，膽量也大起來

一個人穿過荒涼小路

不再恐懼。放慢腳步

草葉聲、昆蟲聲、泥土聲

都異常親切起來

與之和談，交流

夜，一身輕盈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出場退場都是大自然的言辭

月亮出來了，不急不慍

這么多的暖，浩渺如初

確切地說，你是落進人們心頭的暖

是敲打春天的鼓手

只是在北方，在大連

更多的時候，你像是在跟誰賭氣

甩給大地的背影

屬于想象

屬于半開半合

屬于剪不斷理還亂

斜陽，芳草，花影浮動

一扇門是另一扇門的鑰匙

拎著不屬于這個季節的行囊

他倚靠著墻角。薔薇裹滿粉色的張望

在夏天這個姹紫嫣紅的季節

孤獨是走了調的二胡，有些彎曲

炎熱的前奏，是如歌風雨

夏季里的這些中性詞

總是在風口浪尖上適時隱身

像現在，它們藏在他灰藍色的夾克上

替他說出了全部的秘密

他起得太早，清晨的布施還未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