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張天
1.西安圖書館,陜西 西安 710016;2.吉首大學旅游與管理工程學院,湖南 張家界 427000;3.西安工程大學電子信息學院,陜西 西安 710600
圖書館自誕生之日開始,就擁有3 個必不可少的空間,即閱覽空間、儲藏空間和加工空間。隨著計算機技術的發展,傳統圖書館的空間越來越局限,數字服務帶來“圖書館消亡論”[1],從技術層面來看,數字資源、數字服務使圖書館空間的利用率越來越低,圖書館空間研究成為學術界研究的焦點之一。目前,圖書館空間服務作為一種新型服務模式[2],是指圖書館為用戶提供的信息環境和物理環境的總和[3],如信息交流服務、視聽培訓服務、新技術體驗服務、研討學習空間、文化展覽空間等。目前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多集中在空間使用、空間布局等單一方面,較少有系統梳理和分析。CiteSpace 是由美國Drexel University 陳超美教授基于java 研發而成的引文可視化分析軟件[4],覆蓋各個學科知識領域的可視化分析,可用于探究學科發展、發掘研究前沿等。
本文通過文獻計量學方法和知識圖譜可視化工具,對中國知識資源總庫(CNKI)已發表的圖書館空間服務期刊論文的發文量、作者、發文機構、關鍵詞等進行分析,總結當前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焦點,梳理其發展歷程,并對今后發展趨勢提出建議,為圖書情報界關于空間服務的研究提供理論支撐和參考。
數據來源為中國知識資源總庫(CNKI)。運用主題檢索方法,檢索式為TI=(‘圖書館’+‘公共圖書館’+‘高校圖書館’)*(‘空間服務’+‘智慧空間’+‘信息空間’),檢索時間范圍自建庫至2021年8月27日,檢索時間為2021年8月27日。
納入標準:⑴公共圖書館及高校圖書館的圖書館空間服務相關研究;⑵文獻類型為期刊論文。
排除標準:⑴與圖書館空間服務不相關文獻;⑵綜述、書評、學位論文、報紙等文獻。
采用CiteSpace 5.7.R5 軟件進行數據錄入及分析。將檢索到的文獻以Refworks 格式導出,這一過程是將文獻題錄數據轉化為CiteSpace 可識別的格式。數據分析參數設置:新建New Projcet,時間范圍為2001年1月-2021年7月,時間切片為1。節點類型(Node Tpyes)分別選擇Author(作者)、Institution(機構)及Keyword(關鍵詞)進行分析,g-index 中K=25,其余為系統默認參數。通過Citespace 直接生成作者關聯、機構關聯、關鍵詞共現聚類、時間軸等可視化結果。同時,為了確保分析結果的準確高效,輔助使用SATI 4.0 文獻題錄信息統計分析軟件。
共檢索到文獻237 篇,按納入與排除標準篩選后,最終得到與圖書館空間服務主題相關文獻203 篇。
將203 篇文獻導出為Endnote 格式的題錄數據,并將其導入SATI 4.0,獲得基礎數據(見表1)及年度發文統計(見圖1)。
表1 題錄數據基礎參數
從圖1 看出,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相關研究在學界和業界目前還未形成熱門研究領域。最早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的論文發表于2001年[5],在2007年之前,學術界對于空間服務大多停留在數字圖書館方面,與空間服務主體相差較遠,說明在這一時期傳統圖書館的空間利用和服務可以滿足用戶需求,各類信息服務受到網絡數字技術的沖擊較小。2007年國內首次有學者以美國印第安納大學布魯明頓分校圖書館為研究案例[6],將圖書館空間服務引入公眾視線,此后幾年陸續出現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的成果,但數量不多。2015年以后,圖書館空間服務相關研究明顯增長,尤其在“十三五”期間提出智慧圖書館以后,基于物聯網[7]、情景感知[8]、用戶畫像[9]等圖書館智慧空間概念逐漸成為領域內研究熱點。發文數量在2019年到達頂峰,此后稍有回落。
圖1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年度發文統計
式中m 為年均增長率,n 為年數,B 為最后一年發文量,A 為首年出現文獻數量,因筆者統計數據截止時間為2021年8月,無法獲取2021年全年文獻量,所以最后一年取2020年,通過計算可知2001-2020年發文的年均增長率m=16.7%。根據普賴斯文獻增長規律F(t)=aebt(a>0,b>0),F(t)為第t年的文獻量,a 為初始的文獻量,常數e 為無限不循環小數(e=2.718……),b 為連續增長率,即年均增長率,t 為年數,由此計算得出2021年預測發文量為33.3 篇,取整為33 篇。以上數據說明目前國內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發文趨勢還處于上升階段,圖書館空間服務處于熱門研究領域。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文獻的獨立作者共225位。發文量≥2 篇的作者共16 位(見表2),發表論文最多的作者是伍玉偉和車寶晶,均為3 篇,第3~16 位作者發表論文均為2 篇,其余209 位作者發文1 篇。根據普賴斯定律,其中Xmax為最高產作者的發文量,根據表2 取Xmax=3,求得N≈1.3,取整數為2,表示發文量≥2 篇的作者為高產作者。16 位高產作者約占獨立作者數的7.1%,高產作者共發文34 篇,約占文獻總數的16.7%,表明核心作者雖然存在,但其發文量較少,整體的行業影響力不大。另外,獨立作者占作者總數92.6%,作者之間合作研究力度不夠。
表2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發文量≥2 篇的作者
使用CiteSpace 對發文作者進行合作網絡共現分析共現圖譜見圖2。圖譜中的節點代表作者,節點越大表明發文量越多。節點間連線代表2 個作者的共現關系,連線越粗表示使用越密切。結果顯示,節點數N=225,連線數E=71,網絡密度Density=0.005 2,表明作者之間的聯系及合作較少,比較分散,對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持續性不強。根據圖譜和發文量,發現有車寶晶團隊、劉志國團隊、伍玉偉團隊、黃麗霞團隊等,但由網絡密度可知尚未形成較為成熟和穩定的合作,成果產出較少。
圖2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作者共現圖譜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文獻涉及158 家獨立發文機構,發文量≥2 篇的機構僅20 家(見表3)。其中,東北大學圖書館、華北理工大學圖書館等7家機構發文量為3 篇,中南民族大學圖書館、華南理工大學圖書館等13 家發文量為2 篇,其余138 家機構發文量均為1 篇。發文量≥2 篇的機構中,僅長春圖書館和廣州圖書館為公共圖書館,其余均為高?;蚋咝D書館,可能由于公共圖書館注重服務和應用,高校側重理論研究。
表3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發文量≥2 篇的機構
通過CiteSpace 生成機構共現圖譜(見圖3),結果顯示節點N=158,連線數E=24,多數機構為獨立節點,節點之間連線較少,表明機構之間的合作較少,尤其跨地區、跨學科合作更為少見,僅有的幾個合作機構也是地區性合作,如南京森林警察學院圖書館與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的學者通過對高校圖書館新時期定位,從用戶需求出發提出了智慧空間再造的策略[10]。此外,發文量≥2 篇的研究機構共 20 家, 占發文機構總數的 11.1%(20/180),而發文量為1 篇的研究機構占88.9%,獨立機構數占87.8%(158/180),由此可見,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機構較為分散,機構對該領域持續性研究較弱,專業性不強。
圖3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機構共現圖譜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文獻關鍵詞出現總頻次為576 次,獨立關鍵詞數為262 個。依據普賴斯定律,可界定出高頻關鍵詞,其中Xmax為時間區間內相關學術成果中關鍵詞最高使用頻次,即Xmax=68,經計算關鍵詞界定閾值N≈6.2,取整數為7,說明使用頻次≥7 的關鍵詞為高頻關鍵詞。見表4。
表4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高頻關鍵詞(頻次≥7)
通過CiteSpace 進行關鍵詞共現、關鍵詞聚類、關鍵詞突現和關鍵詞時區圖分析,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熱點及發展趨勢有以下幾點。
2.4.1 關鍵詞共現分析 通過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4)可知,高校圖書館、信息共享空間、創客空間、空間服務等關鍵詞位于圖譜中央,其節點大小代表度中心性數值[11],從圖中可以看出位于圖譜中央的幾個節點是當前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熱點,與其相關聯的線條較多,表示該領域的研究大多圍繞這些主題開展。首先,“高校圖書館”位于圖譜最中央,節點中心性最大,表明該節點與其他節點之間的聯系最多,在關系網絡中的地位和作用更加突出;其次,“創客空間”“空間服務”“信息共享空間”“智慧空間”等個性化服務關鍵詞圍繞在機構關鍵詞周圍,表明這些領域是學術界研究的熱點和重點。經過對圖譜中同義和近義關鍵詞進行歸類合并,看出國內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3 個方面:創客空間服務研究、共享空間服務研究及服務模式創新研究。
圖4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
2.4.2 關鍵詞聚類分析 通過CiteSpace 5.7.R5 軟件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得到關鍵詞聚類圖譜(見圖5),圖中每個不規則色塊代表一個聚類區域,聚類標簽序號越小,說明這一聚類中的關鍵詞越多。共計獨立關鍵詞262 個,共現關系569 個,密度為0.022 8。由此看出在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的近二十年里,該領域的研究主要圍繞在“信息共享空間”方面,其研究主體主要是公共圖書館和高校圖書館;序號為3 的聚類表明圖書館空間研究方向主要是服務創新;其余聚類色塊表明研究內容為“創客空間”“數字化圖書館”“智慧空間”等。
圖5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關鍵詞聚類圖譜
2.4.3 關鍵詞時區圖分析 通過CiteSpace 的時區圖(見圖6)可以看出,2001年出現信息空間的概念,且節點較小,說明這一時期是對信息空間概念的引入及初探階段。在2004年前后開始圖書館空間研究,引出圖書館空間信息化和數字化,并由此對空間服務模式進行探討,此時的研究主體主要為高校圖書館,這一過程主要集中在2010年前后,提出圖書館空間服務質量和空間服務用戶的概念,研究重點為提升服務質量,拓寬服務范圍,同時將空間服務的概念進行拓寬,提出學科服務、學習共享空間等概念。2013年圖書館學科服務體系逐步完善,在此基礎上引入學科館員制度,并提出了用戶與圖書館的互動空間概念,實現資源共享,在空間服務方面提出創新,引入創客空間。2016-2019年,空間服務研究進入快速增長期,研究主體從高校圖書館延伸到公共圖書館,再到中小學圖書館,提出眾創空間、共享空間等概念,并對空間服務的概念進行延伸,包括物理空間服務和信息環境服務,針對圖書館用戶群體的異質性,提出“以人為本”的服務理念,并以此提出構建圖書館個性空間、新形態的圖書館智慧空間、圖書館空間再造理念,這一階段主要針對圖書館的實際工作展開,屬于實踐創新。2020年以后,雖然論文數量有所下降,但對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更加細致和深入,如利用凱利方格法對圖書館創客空間服務能力進行要素識別[12],并提出有針對性的服務提升策略,以此對相關研究理論的內涵進一步擴展。由時間區間順序及主題序號可知,圖書館空間服務領域研究主題和方向比較單一,研究主線主要圍繞圖書館實際工作和相關理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空間服務研究更加細化、深入和具體,學科交叉偶有發生。數字技術和網絡技術的發展,將會提出新的概念和服務。
圖6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關鍵詞時區圖
2.4.4 關鍵詞突現 關鍵詞突現指在某一個聚類中,突現的關鍵詞越多,突現時間越長,在這一時期該聚類的研究就越活躍[13]。在圖6 基礎上分析突現詞,得到2 個突現關鍵詞,即“信息共享空間”和“創客空間”(見圖7)?!靶畔⒐蚕砜臻g”于2001年第一次出現在文獻中,但并沒有高頻次出現,在2007年開始突現,結束時間為2014年,持續時間為7年,突現強度為5.92,說明在這一時期,大多數學者的研究方向都集中在“信息共享空間”,主要研究內容是紙質資源數字化、數字服務、信息服務及數字圖書館等,對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并不多。在2015年“創客空間”開始突現,突現強度為3.50,突現結束時間為2018年,持續3年,表明這一時期國內學者的研究方向逐漸發生轉移,開始注重圖書館物理空間布局及空間再造研究,借鑒國外優秀案例和經驗,為國內創客空間研究提供新思路。由關鍵詞突現結果可以看出突現關鍵詞單一且突現時間持續較長、強度較高,表明研究方向比較單一,大多缺乏發散研究,研究方向未能形成分類和交叉,有待進一步創新。
圖7 203 篇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文獻關鍵詞突現詞
通過對年發文量、關鍵詞共現聚類、作者網絡關系、機構網絡關系等進行分析,可知國內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經歷了4 個發展階段。
3.1.1 發展真空期(2001年之前) 在2001年之前,國內未有學者針對圖書館空間服務進行相關研究,主要原因在于這一時期的公共圖書館和高校圖書館主要為用戶提供借閱、培訓、展覽、學習等物理空間,對圖書館空間進行進一步改變和創新有待深入。
3.1.2 起步發展期(2001-2014年) 國內出現對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但研究范圍比較局限,影響力不大,大多處于“隱形研究”。根據圖1 統計,2001-2014年總發文量為38 篇,年平均發文量僅為2.7 篇,發文量較少,主要的研究集中在圖書館物理空間服務的改進和創新。
3.1.3 快速發展期(2015-2019年) 這一階段發文數量急速攀升,5年內共計發表論文123 篇,年平均發文量為24.6 篇,且研究對象從圖書館物理空間相關服務拓展到信息環境服務、信息空間共享服務、創客空間等方面,這與同時期5G、物聯網、虛擬現實等數字技術的發展及應用有關,新媒體、新技術、新方法的出現使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得到迅速發展。
3.1.4 回落穩定期(2020年以后) 經過近20年的發展,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進入穩定期。由于外界環境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的影響,科研成果產出有所下降,但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上,拓寬了研究視野,引導了學術界研究的延伸,主題更加發散、研究更加細致,如出現了空間服務的科學評價體系研究、實體空間智慧化研究、“以人為本”理念的空間再造研究等。
3.2.1 主題研究 應當轉變思路,改變方向,不能一味對物理空間進行研究,要用發展的眼光,將研究主題拓展為提供信息環境服務,如有學者提出的“第三空間”理念[14],依托學科館員提供學術空間服務[15]等。
3.2.2 方法研究 目前對圖書館空間服務的研究缺乏多元化的研究方法,部分研究機構和學者由于研究經費短缺、科研能力不足等原因,導致其研究多為以前人研究為基礎的理論研究而缺乏實踐,對圖書館空間服務效能的提升影響不大。在計算機網絡技術飛速發展的影響下,單一的研究方法已經無法滿足更加細致和具體的研究需要,促進高水平研究、促進研究范式轉型是必經之路,在今后的研究方法使用中,應提倡理論與實證相結合,擴大空間服務的研究范圍。
3.2.3 學科研究 在以往的研究中,由于研究機構及學者特征鮮明,導致學科視角比較單一,理論基礎比較局限,大多基于圖書館學、情報學等專業,研究深度有限。隨著圖書館事業多元發展,圖書館用戶的需求逐漸復雜且多元,學科的交叉融合能進一步拓展研究的理論視野。圖書館學可以更好地實現圖書館空間功能的多樣化;情報學可以更好地為用戶提供信息環境;建筑學可以實現圖書館空間再造,充分利用圖書館空間,實現建筑與人文的完美結合,提升空間美感及利用率;信息技術可以通過技術層面如基于算法推薦、用戶畫像、大數據分析等,為圖書館用戶進行精準匹配并推送相關服務。
3.2.4 研究隊伍 分析結果顯示,國內關于圖書館空間服務研究的學者和機構之間合作不多,導致研究資源的浪費,難以形成合力。在今后的研究中,應當優化研究隊伍專業結構,加強人員、機構的科研合作。一是要構建跨組織、跨地區的專項科研團隊,使空間服務研究得到學界重視,盤活科研力量;二是要加強交流,在學者之間及機構之間保證信息交流渠道的通暢,建立信息資源共建共享平臺,推進理論與實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