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元
周末清理衣櫥,準備過冬前來一番斷舍離。
我有些吃驚,衣櫥里的衣服竟然多得出乎意料。我本屬于大大咧咧的男人,對穿著不太在意,在我近些年的想法里,最簡單的往往是最時髦的,這似乎有些大徹大悟。當然,年輕的時候,自己肯定不會這么想,看這一櫥衣服就知道。
讓我吃驚的不僅是多,還有兩個原因:一是有些衣服顏色竟然那么鮮艷,二是放在一邊那么久,它們居然也沒怎么影響我的日常生活。
近些年,我基本是一襲素衣:深色外套,白色襯衣。這樣的穿著穩重大氣、落落大方。我已慢慢習慣,越發疏于打理,天天一身素色?,F在一看這些曾經的衣服,難免納悶:居然有紅得發紫的T恤,有花里胡哨的襯衣,甚至有五花八門的內衣……這真的曾經是自己喜歡的?年輕的時候咋會喜歡這樣花里胡哨?是不是骨子深處,一直有一種張揚和叛逆?
現在不得不把舊衣服扔掉,我竟有一種斷舍離的悲壯。每一件衣服的背后,都濃縮了一段光陰,或多或少有些故事。其實,我們真的需要這么多東西嗎?我們是否已經被物質所操控了呢?
一瞬間醍醐灌頂。我將扔掉的,是一直以來沒有被自己察覺的思維定式,是一種理念的清理和重塑。沒有舍,哪有得?沒有破,哪有立?于是一狠心,清理出了兩大箱衣物。
曾經那么貼身的東西,竟然被我狠狠地拋棄。我不忍回望,害怕會淚目。對這些東西,自己也曾經有過無比的熱愛,但它們,確實已不適合“四十不惑”的自己。
選自《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