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世界遺產旅游景區復蘇策略

□文/李京私 李欣琪 孫思怡 鄭毓鉀

（佛山科學技術學院 廣東·佛山）

［提要］ 本文選擇開平碉樓與古村落景區為研究對象，通過ASEB 分析模式對景區的發展情況進行橫縱分析，剖析景區發展困境及問題。從旅游活動的主體、客體、介體角度，針對后疫情時代“韌性”阻力，提出措施策略，意在為世界遺產旅游景區復蘇提供參考。

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這一全球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爆發，其傳播與擴散嚴重影響旅游業的發展，多個世界遺產地因此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和影響。如何幫助遭受沖擊后的遺產地恢復和發展，加強遺產地的韌性建設，以對抗不確定的風險，推進遺產地可持續發展，成為學界研究的熱點?；诖吮尘?，本文以國家5A 景區開平碉樓與古村落為例，旨在分析案例地存在的問題，并提出條理清晰、步驟明確的方案設計。

基于韌性理論，本文認為在碉樓遺產對當地旅游經濟的加持下，當地旅游經濟的發展將經歷“受到沖擊”“緩沖”再到“更新”的過程。根據當地旅游經濟發展情況的調查和相關數據分析，目前開平市的經濟發展已經進入緩沖階段，并且正在努力走入更新階段。因此，本文將順應該階段的要求，推動碉樓旅游盡快恢復和創新，減少開平市經濟發展所受的沖擊，提出針對性方針。

一、研究現狀

（一）韌性理論。韌性，即恢復力。美籍退休教授C.S Holling 是恢復力理論最早的研究者，他于20 世紀70 年代最先將恢復力理論運用到了社會生態系統的研究領域之中。13 年前，我國西北大學孫晶等學者在社會生態系統的視角下，將恢復力研究的基礎理論進行了較為系統的論述，恢復力理論因此而進入國內研究者的視野。目前，由于我國逐漸步入了改革深水區，國際環境錯綜復雜的變化以及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恢復力理論在經濟、地理和生態環境研究等方面受到了更大范圍的關注。而在旅游領域，楊秀平（2020）等以蘭州市為例，通過研究所提出的模型測度該城市旅游環境系統韌性，這對城市旅游環境系統韌性的量化研究提供了重要參考依據，有利于提升旅游環境系統的恢復與適應能力，構建“宜居、宜業、宜游”的韌性旅游目的地。

（二）后疫情時代的景區復蘇。梳理2020 年以來新冠肺炎疫情下旅游復蘇的重要中文文獻，可大致分為三類：一是影響因素研究；二是策略措施研究；三是兩方面兼顧的研究。王慶生等通過問卷調查和數理分析，發現后疫情時代華東地區的自然風光類與休閑度假類旅游景區更受游客青睞。明慶忠等從宏觀角度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對旅游業的影響并提出建議。楊勁松提出要堅持旅游業功能市場新定位、增強行業創新發展新動力，共建共生推動旅游業高質量發展。在此基礎上，張振家提出應重構國內旅游價值鏈，更新對消費者需求的認知、對旅游企業的定位，重視旅游產業的數字化發展。而對于案例地開平碉樓與古村落相關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工業技術、歷史、地理等學科，涉及產權、治理制度、地方認同等內容，卻缺少具有實際指導意義的旅游經濟復蘇戰略的內容，因此本文將編制具有實操性質的“輔導手冊”以填補相關的研究空白。

二、研究分析

（一）研究方法。本文對開平碉樓景區做了大量的資料查詢工作，此次研究運用問卷調查、訪談、詞頻分析，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分析方法。對常用的SWOT 分析模式進行優化，將反映結果用ASEB 分析模式進行總結，其中活動（Activity）；環境（Setting）；體驗（Experience）；利益（Benefit），如表1 所示。（表 1）

表1 案例地ASEB 模式分析表

（二）問題總結。本文構建了如圖1 所示的框架模型，對景區現狀進行問題總結，秉持逐層深入的思想，由表及里，表面問題主要為二手數據收集呈現的特征，即景區收入受疫情影響嚴重，近期雖有回升，但速度較緩，回升的游客量低于減少的游客量，增速慢于減速，且對增長的游客樣本進行分析，主要為省內游；在深層問題方面，本文主要從旅游活動的三大要素進行分析，以問卷數據分析、訪談情況反饋旅游消費者的意愿，旅游消費者對景區的消極感知集中在管理、宣傳、活動、空間四大板塊，這也成為研究策略之源；在本質問題上，是基于價值開發視度，開平碉樓因其所處的地理位置和經歷過的特殊的歷史時期等原因，聚合了多元化的價值，但筆者在調查和閱讀文獻中發現，開平碉樓的多元價值在旅游開發中并未得到充分且深入的展現，有的甚至被邊緣化，實屬可惜?？蚣艿耐庋乇疚幕陧g性理論，從動力學角度，視問題為阻力，視解決問題的措施為動力。（圖1）

圖1 問題分析框架圖

三、復蘇策略

（一）疫后景區游覽管理與應急?；ヂ摼W時代，人們可以多渠道地進行信息的上傳和獲取。5G 技術的高速率數據傳輸可以讓信息實時更新?；诖?，本文提出了智慧景區信息數據化管理及應急系統的方案設想。

1、信息數據化管理。智慧景區運用到數據網絡，對景區進行多維度、全面地感知和管理。以下為本文設計的智慧景區數據收集管理系統運轉方案：

客戶端：指景區的微信小程序或者App，集合導游、訂票、服務咨詢、信息申報等功能。游客使用客戶端登記防疫信息、購買門票，減少景區防疫登記工作的壓力，減少線下人員接觸。疫情之下景區能夠隨時管理和疏散游客。

電子門禁：檢票和檢測體溫一體化的電子門禁，記錄客流量信息。

數據處理平臺：傳遞和接受信息的平臺，通過人工操作進行數據的分類，傳遞到不同的工作人員和平臺上?？蛻舳思熬皡^使用的GPS、RS 等監控監測技術將捕獲的信息傳遞至數據處理平臺，再由數據處理平臺將分類數據傳遞給對應的崗位。

通過以上智慧景區的功能設置可以做到：實時通報游客位置信息、客流量信息，即時進行游客疏散、限制客流量的工作；客戶端和景區實時投屏，通知注意事項及疫情防護事項；向技術人員實時通報設施信息，提高基礎服務設施的修繕效率。

加強景區數據化管理，打造數據化景區管理應急系統能夠有效解決疫后游覽管理出現的問題，提高應急反應能力。

2、對突發事件的應急處理。當數據處理平臺接受到突發事件信息時，信息會傳輸至通信聯絡人員處，通信聯絡人員做出判斷后，將信息傳遞給決策人員，決策人員依據事件的信息采取相應的措施，若措施無效，啟動應急系統，選擇預案，進行資源匹配，聯絡各部門，做出指揮。通信會商調查事件起因并評估，解決突發事件，迅速完成事后恢復。

預案的準備：每一個預案都通過景區安全隱患分析、專業小組討論，待事件發生后隨時調用。

（二）從符號學角度解決景區宣傳問題

1、方案說明。符號，是意義和信息的載體具有一定的表現形式，能夠被人們感知，在社會傳播中起指代和交流作用。然而，“符號化”旅游現象日益凸顯，旅游符號的表面化和碎片化給旅游業突破“緩沖”步入“更新”造成很大阻礙?；谏鲜鰡栴}剖析——景區宣傳滯后、內容單一，本文從符號學角度為解決景區宣傳設計了方案，通過LOGO 重建解決符號表象化問題，借助網絡媒體解決符號碎片化問題。

2、LOGO 重建解決符號表象化問題

（1）LOGO 設計理念?；谟慰汀案杏X不到華僑文化”的反饋和官方LOGO 未能直觀呈現文化內涵的現實，本文決定以華僑文化為核心，采用與華僑文化有關的元素，重新設計LOGO，展示華僑文化的價值。圖2 為LOGO 設計合元素組成流程圖。（圖2）

圖2 自制LOGO 以及元素組成流程圖

（2）LOGO 元素說明。本文以直觀凸顯華僑文化，間接呈現碉樓景觀為主要思路，深入了解案例地的華僑文化后對景區符號進行提取。選取了瑞石樓建筑外形，以“拼搏、思鄉”為主題，選定“紅頭船”“美元鈔票”作為“拼搏”的象征元素，“生根”“眺望”作為“思鄉”的象征元素。

“紅頭船”曾是中國同世界各地經濟和文化交流、各地華僑同祖國聯系的紐帶。當年的華僑乘坐紅頭船遠渡重洋到海外謀生，在陌生的國度艱苦創業?！懊涝n票”是華僑拼搏的結果，展現了僑匯歷史，表達了華僑不僅為自己拼搏，也為家人美好生活和家族興旺拼搏的精神。

“生根”即代表華僑內心的“歸根之處”——故鄉。同時，碉樓的根系也是情感的延伸，代表“華僑思鄉，鄉思華僑”的雙向情感?！疤魍北憩F于對岸有一只眼睛在眺望碉樓，“眼睛”指代華僑，“筆”表現華僑思鄉情感，這也是設計圖命名為“碉樓遠眺者”的緣由。

（3）LOGO 呈現效果和設計過程啟發。LOGO 以黑色為主，內容表達豐富，選用簡單黑色目的是反襯內容情感的“豐富”，表達華僑文化內涵，針對性地解決案例地旅游符號表面化的問題。

設計過程，先尋找元素，分清主次，挑選元素進行構圖，然后簡化疊加，最后美化畫面。

（三）借助網絡媒體解決符號碎片化問題

1、碉樓印象公眾號平臺搭建的意義。疫情下突顯了網絡媒體的重要性，網絡媒體的變革為旅游發展提供了新機遇。在調研過程中，筆者發現大部分游客所接受到的信息是碎片化的，因此本文利用網絡媒體優勢，結合調研的信息搭建了“開平印象”公眾號，將碎片化的旅游信息進行整合，促使旅游舞臺中前臺的符號消費者（即游客）走向旅游后臺，自主地挖掘開平碉樓與村落的多元價值。

2、碉樓印象公眾號平臺內容簡介。該平臺以“碉樓印象”為名，集合多感官的旅游符號?！暗飿怯∠蟆惫娞栔饕譃槿蟀鎵K——碉樓名片、打卡碉樓、夢回碉樓。

（1）“碉樓名片”一欄，為部分碉樓制作了個性名片，講述其文化故事和樓主故事等，讓瀏覽者（即潛在游客）深入了解碉樓的建筑歷史和華僑文化。

（2）“打卡碉樓”一欄主要有“拾味”“覓跡”兩個小版塊?！笆拔丁卑鎵K介紹了開平市的美食資源，傳播美食文化?！耙捽E”版塊分享“碉樓倩影”美景圖片，游客可以在游玩過程中進行打卡拍照，并在“夢回碉樓”版塊投稿分享，實現簡單的“舞臺互動”。

（3）“夢回碉樓”一欄有“碉樓故事”“辰亥樹洞”兩個小版塊?！暗飿枪适隆迸湟匀岷偷谋尘耙魳?，講述碉樓的歷史故事，打造了一個視聽符號合集?！俺胶涠础卑鎵K，為游客提供了反饋渠道，在特定時間點對反饋信息進行整合，汲取合理意見，提升管理服務質量。定期對投稿的圖片、文案等進行優化后發布，與游客進行“舞臺互動”，提升游客的價值體驗感。

（四）利用“五感”體驗解決景區活動開發問題

1、方案說明?！拔甯小睘樾温暵勎队|，是基于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五種感官體驗層面上而產生的一種新的旅游產品設計規劃理念，五種感官的綜合體驗，讓游客更全面地感受旅游的樂趣。

開平碉樓與村落的五感景區活動設計能夠較好地利用景區資源，使游客深度融入景區的文化體驗之中。

2、方案具體內容

（1）立園——繁華鄉村的生活——見。景區概括：立園是一座建于20 世紀初的私家園林別墅，園林既有中國傳統園林的風韻和嶺南園林的婉約，更有西式建筑的恢宏大氣，獨特的建筑藝術風格在中國園林建設中獨樹一幟，景色優美。

景區活動打造：見立園之榮華，見立園之茂茂古韻天樓，見立園之繁華古景。立園可從工作人員的服飾上、與游客的互動中營造具有年代氣息的場景，增加游客游玩的趣味性，增設趣味性的活動場所，如燈會。

（2）馬降龍村——自然鄉村的生活——聽。景區概括：馬降龍村背靠氣勢磅礴的百足山，面臨清澈如鏡的潭江水，五個自然村像一條珠鏈，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青山綠水之間，游客可于碉樓處望遠觀賞與翠竹叢融為一體的碉樓群。

景區活動打造：傾聽自然之聲，傾聽古樓之聲。馬降龍村落可創建一個無聲景區，讓馬降龍的游客傾聽自然之聲。

（3）自力村——田園鄉村的生活——聞。景區概括：自力村環境優美，水塘、荷塘、稻田、草地散落其間，與眾多洋式城堡般的碉樓、居廬相映成趣，且自力村的碉樓還保留著完善的家具、生活設施、日常用具等。

景區活動打造：聞鄉土氣息，聞鄉間灶火氣息。在自力村落可以利用豐富的農耕資源，打造農業旅游項目。讓每一個進入自力村的人都能體驗到純真的農家生活。

（4）錦江里村——藝術鄉村的生活——品。景區概括：錦江里擁有標志性的碉樓——瑞石樓，瑞石樓的設計中每一個細節都有著獨特的含義。

景區活動打造：品味藝術之林，品味藝術交融。打造民族藝術之村，開設景區創作墻，定期舉行民族藝術展覽，讓每一個到來的游客都能品味濃厚的藝術氣息。

（5）三門里村——復古鄉村的生活——觸。景區概括：三門里擁有江門市現存歷史最長的碉樓——建于明代的迎龍樓，走進里面仿佛進了民國古城，這里不僅是碉樓，它的每一座建筑都有著年代感。

景區活動打造：觸古城之鮮活，觸古城之美韻。讓每一個進來的游客穿上民國時期的衣服，觸及原汁原味的古城，如身在民國。另外，可以開設一些如“射覆”“斗雞”等古代民間的游戲。

（五）疫后景區公共空間優化

1、方案說明。景區人口密集，優化景區內公共空間的建設與疫情防控是重要工作之一。

（1）在實地考察后，筆者發現目前開平碉樓旅游景點內廁所建設存在數量不足、設備簡陋、缺乏文化氣息和布局不合理等一系列問題，本文提出了相應對策，對廁所進行“新建增量，改造存量”。

（2）公共空間內休憩區可供游客觀景休息，延長游客在旅游環境停留的時間。休憩設施可以有效控制觀景點，利用點景、隔景，融入碉樓的多元價值。本文為開平碉樓景區的休憩地優化提供了相關方案，引入了其他旅游景區對油菜花地的開發經驗，結合開平碉樓景區的實際情況探索公共空間內油菜花地的利用。在疫情防控方面，做出賞花休憩與疫后防控“兩不誤，兩促進”相關方案，發揮油菜花的多元價值，以促進景區疫后加速復蘇。

2、推進廁所新一輪革命

（1）做好經營與日常管理工作。推進“以商建廁、以商管廁、以商養廁”機制。政府和社會資本進行合作，企業可以拓展運營空間，建設生態廁所。廁所內外開展以商養廁的市場化經營，政府對其經營情況進行監督考核。

對景區廁所的保潔工作提出要求：規范保潔工具的排放與使用；提高保潔人員的素質；嚴格管控景區廁所消殺工作；實施消毒清潔作業時必須佩戴口罩，戴橡膠手套；公共區域的顯眼位置，張貼“今日已消毒，×月×日”溫馨提示。

（2）實現景區廁所的景觀化、科技化

①彰顯生態特色。景區廁所革命，以舒適溫馨、簡潔大方、節能環保為主旨，強調建筑風格與自然環境協調統一，建設上利用節能環保材料。廁所可劃分為如廁區、休息區、售賣區、景觀庭院區，采用自然光照空間結構設計，增設綠植天井，減少人工照明及通風設施，降低日常能耗。

②彰顯景區文化特色。把旅游廁所打造成旅游景點，融入碉樓歷史、僑鄉文化、華僑歷史、開平美食介紹、碉樓建筑特色等。讓游客體驗“廁所即風景，如廁也享受”。探索智慧旅游廁所建設，構建“互聯網+廁所”模式。開發旅游廁所移動服務與管理平臺，以及微信、App、網站“三位一體”的旅游廁所電子地圖，運用互聯網推動旅游廁所運營升級。

（3）其他衛生設施建設。家庭衛生間（第三衛生間）建設，設置殘疾人無障礙設施、嬰兒臺、兒童坐便器等，解決嬰幼兒、老人等特殊人群的如廁問題，安排專員值班，實施兩小時一檢查、一周一督查的管理制度。

（4）景區公共衛生空間的優化?！暗? 空間”是本文提出的對公共空間優化的設想，集現代科技、基本公共服務、景觀建筑于一體，是家庭空間、工作空間、休閑空間、網絡空間外的又一空間。主要提供自助飲水機、自動售賣機、自助寄存柜、手機充電、WiFi 網絡等服務設施，提升景區品位。

結語

在后疫情時代，國內局部地區雖仍有小規模疫情出現，但全國整體防疫形勢平穩，對旅游行業的強烈負面影響也將逐步消散，但世界遺產地旅游景區仍面臨著如何快速恢復經濟、如何對抗不確定風險、如何可持續發展的問題。本文以開平碉樓為案例地，采用問卷調查結合訪談的方式探討其存在的發展困境，總結出需從加強管理、加大宣傳、開發活動、優化空間四個方面入手，為旅游景區規劃提出疫后景區游覽管理與應急策略、從符號學角度解決景區宣傳問題、利用“五感”體驗解決景區活動開發問題以及疫后景區公共空間優化的具體性、可行性、可持續性的方案，助力減緩疫情對其的沖擊，但由于條件有限也不免存在方案側重景區硬件設施、缺乏定點投放試驗的不足，本文希望能搭建一個共享平臺，將方案與專業人員交流，從而提出更具現實意義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