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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艇官兵海上長航期睡眠狀況調查及預測模型建立

2022-11-18 03:43郭玉峰蔡維樂莊建華
第二軍醫大學學報 2022年9期
關鍵詞:負性艦艇總分

徐 瑾,李 斐,郭玉峰,蔡維樂,莊建華*

1. 海軍軍醫大學(第二軍醫大學)第二附屬醫院神經內科,上海 200003

2. 海軍軍醫大學(第二軍醫大學)第二附屬醫院駐91091 部隊醫務中心內科,三亞 572000

睡眠是人體一項重要的生理功能,良好的睡眠與覺醒是軍人維持優質腦力和體力的基礎。水面艦艇官兵作為軍隊中更加特殊的群體,因作業環境復雜、長航期長久遠離陸地、工作生活單調,較其他軍種更容易出現睡眠障礙[1]。當前針對官兵睡眠與情緒及人格障礙的橫斷面研究較多,但少有報道涉及作業崗位等,亦未見預測模型相關理念的提出,缺乏全面性?,F針對該群體進行睡眠狀況調查,多角度探討影響官兵長航期睡眠的因素、構建回歸模型,為改善艦艇官兵長航期間的睡眠質量提供新的有價值的干預手段,從而提高航海戰斗力。

1 對象和方法

1.1 研究對象 以海軍水面艦艇官兵為研究對象,于海上長航訓練28 d 后,由隨艦??漆t師采取隨機抽樣的方式進行調查。根據自愿原則,受試者均簽訂研究知情同意書,研究符合倫理學要求,并通過海軍軍醫大學(第二軍醫大學)第二附屬醫院駐91091 部隊醫務中心倫理委員會審批(2021SL102)。

1.2 研究方法 采用心理團訓與問卷調查結合的方式,首先由1 名心理咨詢師組織官兵開展心理團訓,調動大家積極性;團訓結束后發放調查問卷,組織受試者在同一場所、相同引導語指導下、在規定時間內獨立完成問卷填寫。未參加團訓或未能在規定時間獨立完成問卷者,測試完畢即剔除。問卷填寫質量由5 名取得執業醫師資格至少5 年的神經內科醫師同時評判,不符合要求者予以剔除。

1.3 測量指標

1.3.1 睡眠狀況評價方法 采用國際通用的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量表[2-3]評價艦艇官兵的睡眠狀況,該量表包含19 個自評條目、5 個他評條目,共7 個維度,分別為主觀睡眠質量、入睡時間、實際睡眠時間、睡眠效率、主觀睡眠障礙、催眠藥物使用、日間功能障礙。每個維度按0~3 分計分,量表總分為0~21 分,總分越高表示睡眠質量越差。PSQI 量表總分<7 分表示睡眠質量良好,≥7 分表示睡眠質量差;單項得分>1 分表示該項存在問題。

1.3.2 負性情緒評判方法 采用抑郁-焦慮-壓力量表(depression-anxiety-stress scale,DASS-21)[4]對艦艇官兵的3 種負性情緒進行評價。DASS-21是4 點利克特式自評量表,共21 個條目,每個條目計0~3 分,分別描述個人在過去1 周內的各種負性情緒體驗,受試者根據描述與自身情況的符合程度做出選擇。全量表由抑郁、焦慮、壓力3 個維度組成,每個維度含7 個條目,最終得分為初始得分×2;各維度得分越高,對應的負性情緒越嚴重。

1.4 統計學處理 應用SPSS 23.0 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首先對計量資料進行正態性檢驗,若服從正態分布以±s表示,不服從正態分布以中位數表示;再進行方差齊性檢驗,若方差齊且服從正態分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進行兩組間比較,方差不齊或不服從正態分布則采用Mann-WhitneyU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百分數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其中兩組間性別、作業崗位及住艙因單元格理論頻數<5,故采用Fisher 確切概率法進行組間比較。當兩變量均服從正態分布時,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進行兩因素之間的相關性分析,不服從正態分布或存在有序分類變量時采用Spearman 秩相關分析。采用多重線性回歸方法建立睡眠障礙預測模型。檢驗水準(α)為0.05。

2 結 果

2.1 艦艇官兵總體睡眠狀況 共發放問卷240 份,回收有效問卷222 份,有效率為92.50%。PSQI 總分為(8.78±3.73)分,觀察PSQI 量表各維度得分可見單項得分較高(單項>1 分)的維度有入睡時間(68.92%,153/222)、日間功能障礙(65.77%,146/222)、主觀睡眠質量(53.60%,119/222)及實際睡眠時間(46.40%,103/222),見表1。163例(73.42%)艦艇官兵存在睡眠障礙(PSQI 量表總分≥7 分),不同睡眠狀況艦艇官兵的抑郁、焦慮、壓力三大負性情緒均存在差異,睡眠質量較差者負性情緒得分高于睡眠質量較佳者(P均<0.001);而性別構成、年齡、婚姻狀況、文化程度、軍齡、作業崗位、住艙、上艦時間、是否為獨生子女、家庭性質等一般情況在不同睡眠狀況的艦艇官兵之間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表2)。

表1 艦艇官兵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各維度得分情況Tab 1 Scores of each dimension of 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 scale in warship officers and soldiers N=222, n (%)

表2 不同睡眠狀況艦艇官兵的一般情況比較Tab 2 Comparison of general conditions of warship officers and soldiers with different sleep conditions

2.2 艦艇官兵睡眠障礙相關因素分析 Spearman秩相關分析結果(表3)顯示,PSQI 量表總分與軍齡(rs=0.166,P=0.027)、上艦時間(rs=0.141,P=0.038)、作業崗位(rs=0.197,P=0.003)、抑郁(rs=0.424,P<0.001)、焦慮(rs=0.470,P<0.001)、壓力(rs=0.466,P<0.001)均呈正相關,軍齡越長、上艦時間越長、負性情緒越嚴重,艦艇官兵的睡眠質量越差。

表3 艦艇官兵PSQI 量表總分與相關因素的Spearman 秩相關分析Tab 3 Spearman rank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SQI scale score and related factors in warship officers and soldiers

2.3 艦艇官兵睡眠障礙預測模型 采用多重線性回歸進一步探究艦艇官兵睡眠障礙的獨立影響因素,并判斷軍齡、上艦時間、作業崗位及負性情緒(抑郁、焦慮、壓力)對PSQI 量表總分的解釋能力。經驗證,軍齡、上艦時間、作業崗位和負性情緒之間相互獨立(Durbin-Watson 檢驗值為1.697),回歸容忍度均>0.1,不存在多重共線性。該回歸模型有統計學意義(F=11.162,P<0.001),并可以解釋26.40%睡眠障礙的原因(校正R2=0.264)。納入模型的4 組自變量(軍齡、上艦時間、作業崗位和負性情緒)中,僅作業崗位(P=0.004)、焦慮(P=0.049)對PSQI 量表總分的影響有統計學意義,是艦艇官兵睡眠障礙的獨立影響因素,回歸方程表示如下:PSQI 量表總分最大值(PSQImax)=4.657+0.511×作業崗位+0.255×焦慮(表4)。

表4 艦艇官兵睡眠障礙影響因素的多重線性回歸分析Tab 4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leep disorder in warship officers and soldiers

3 討 論

良好的睡眠對人體精神和體力的恢復有著重要意義,睡眠障礙可影響官兵的作業能力、情緒穩定,持續惡化可導致部隊戰斗力下降。據報道,我國海拔4 523 m 高原移居軍人睡眠障礙檢出率高達87.3%[5],不同研究中官兵的睡眠情況存在差異,這與不同部隊作業環境、訓練任務急緩程度不同等密切相關。吳剛等[6]將水面艦艇、核潛艇長航后艇員的睡眠狀況與岸勤官兵進行對比,發現長航可致艇員的睡眠質量更差。董毅等[7]應用PSQI 量表對220 名艦艇官兵長航后的睡眠狀況進行調研,結果顯示長航后PSQI 量表總分為(8.32±4.42)分,存在睡眠障礙(PSQI 量表總分>7 分)者142 人(64.5%);PSQI 量表各維度中,入睡時間延遲、睡眠時間短是主要問題。羅顯榮等[8]調查了南部戰區6 580 名海軍官兵的睡眠狀況,發現海軍官兵主觀睡眠質量差、入睡時間延遲、睡眠障礙的發生率顯著高于陸軍和空軍官兵(P均<0.05)。本研究中,艦艇官兵海上長航期睡眠障礙的檢出率為73.42%(163/222),各維度中睡眠時間、主觀睡眠質量、日間功能障礙、入睡時間存在問題的檢出率較高,與上述文獻報道基本一致,提示艦艇官兵長航期睡眠障礙問題顯著。

國內外針對艦艇官兵睡眠障礙影響因素的研究較多,結果多不一致。周勇等[9]隨艦調查了150名海軍艦艇官兵的睡眠狀況,分析其長航期睡眠障礙的影響因素,結果顯示PSQI 量表總分與文化程度、抑郁情緒、航行時間呈正相關,且軍官相對士兵相關性更強,而與官兵的年齡、服役時間無關。吳剛等[6]的研究同樣表明,焦慮和抑郁會顯著影響長航艇員的睡眠質量。費宇行等[10]研究發現,航行時生活環境(包括空間、光線、聲音、溫度、濕度等)、長航期反復時差調整是艦艇官兵睡眠障礙的兩大重要影響因素。Matsangas 和Shattuck[11]調查了美國872 名海軍艦艇官兵的睡眠狀況,結果顯示睡眠狀況在不同崗位之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另一項針對美國海軍艦艇官兵的睡眠研究中,研究者把注意力放在光線上,用避光窗簾替換標準窗簾后,艇員的睡眠質量并未得到顯著提高,提示光線干擾并不是影響睡眠的獨立因素,可能與溫度、濕度等協同影響睡眠[12]。

本研究中,軍齡、上艦時間、作業崗位及抑郁、焦慮、壓力情緒均表現出與艦艇官兵睡眠障礙相關。但經多重線性回歸剔除干擾因素后,僅作業崗位和焦慮與睡眠障礙有關,是艦艇官兵長航期睡眠障礙的獨立影響因素。

水面艦艇官兵不同作業崗位的職責和特征不同,有的部門主要負責防御系統,操作火力裝備,工作環境壓力大;有的部門負責信息捕獲、分析,身心長期保持高度緊張;還有部門長期接觸高溫、噪聲、磁場等物理因素。不同崗位特征預示著作業人員有不同的身心狀態,相較于普通作業崗位,承擔著應急作戰任務崗位的艦艇官兵睡眠障礙發生率可能更高[11,13],建議針對不同崗位有重點地監測睡眠并早期干預。

睡眠障礙會導致負性情緒激增,負性情緒也會加劇睡眠障礙惡化,負性情緒與睡眠障礙互為因果。焦慮作為睡眠的獨立影響因素,會導致入睡時間延長、睡眠質量下降、日間功能障礙。長航期任務密集、持續緊張,加重了艦艇官兵的心理負擔,極易產生焦慮、煩躁情緒;若遭遇復雜海況引起艦體劇烈顛簸,更加重了身心疲憊[14-15]。結合本研究結果,建議著重篩查有焦慮情緒的官兵以早期干預,避免因負性情緒激增而誘發睡眠障礙。在本研究中采用DASS-21 評價負性情緒,發現除焦慮外,抑郁、壓力對睡眠的獨立影響均無統計學意義,而既往研究發現,抑郁、壓力、恐懼、軀體化等均與睡眠障礙密切相關[7,16-17]。因此,抑郁及壓力是否會作為獨立因素對艦艇官兵的睡眠造成影響,還需通過更大樣本量的研究驗證。

本研究結果顯示,影響艦艇官兵睡眠的因素較多,且相互協同,這與其他學者的研究結果[10-12]一致。但在預選的諸多自變量中,只探索到26.40%(校正R2=0.264)與睡眠相關的獨立影響因素,其他可能的獨立影響因素(如白天工作時間、強度,午睡時間,倒班情況,任務密集度,船舶運動,光線、噪聲、溫度、濕度,低質量床品,夜航,以及跨未知海域等)仍值得進一步探索,并建立可靠的預測模型。

在當前積極做好軍事斗爭準備的形勢下,海軍作訓任務愈發繁重,作業環境愈加艱苦,但遠洋海軍建設尚處于探索階段,衛勤保障體系不夠成熟,艦艇官兵長航過程中睡眠健康保障尚有欠缺。睡眠醫學與戰斗護理、軍事行動醫學、康復醫學和軍事傳染病等領域同等重要,已經成為軍事醫學保障的重點之一[18]。積極開展睡眠衛生常識的普及[19]、開展軍隊睡眠健康管理[20]是做好非戰時衛生保障工作的基礎,對維護海軍艦艇官兵睡眠健康、避免非戰斗減員具有重要意義,是下一步重點研究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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