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棗酒倍思親

伍建森

今年清明節，我隨妻子來到岳父家過節，享受著家族團聚的濃濃親情。

清明節這天，岳父、岳母早早就起床忙碌了。岳母負責準備清明飯，她扎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叮叮當當的鍋碗瓢盆聲，開啟了清明飯的樂章，炸油豆腐、燉雞、燉紅豆米……各種美食的香味從灶臺里飄散開來，廚房內彌漫著煙火氣息。我們大大小小一行人跟隨著岳父，翻山越嶺去給家中逝去的親人掃墓，清理雜草、擺上祭品、叩頭跪拜……

下午2點多，我們終于完成了掃墓任務，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家里。這時，岳母的清明飯已經準備完畢，岳父按照當地的習俗完成了祭祖。豐盛的菜肴擺滿了桌子，雞鴨魚蝦、牛肉羊肉……可謂應有盡有。岳母拿出飲料給每個人倒上，岳父拿出自己精心浸泡的一壇老酒，給家里能喝酒的人都倒上一杯。頓時，一縷說不準是醇香、果香還是清香的特殊香氣撲鼻而來，沁人肺腑。我輕抿一口酒，感覺香醇中略帶甘甜的液體悠然滑過舌頭，潤潤地穿過喉嚨，齒頰留芳，韻味綿長。是美酒，讓人無法忘懷的美酒。我忙問岳父這是什么酒，他笑著回答道，是拐棗泡酒。在推杯換盞間，這飄著芳香、散著甘甜的美酒，暖暖地浮動在我的腹間，悄悄地潛進我的血脈之中。我也慢慢陷入沉思，一幕幕往事涌上心頭。

初識拐棗酒是我多年前在外地工作的時候，有一次我和同事上門去拜訪一位譚姓老顧客，他是某棗子拐棗甜酒飲料廠的創始人及廠長。他熱情地拿出自己泡制的一瓶酒，打開給我們品嘗，并興奮地說，此酒榮獲了××博覽會優秀獎。從外觀看，酒色淺黃，澄清；瀝出時，牽絲掛線；抬酒杯一聞，香氣撲鼻；酒進嘴入喉，醇香、回甜。他還告訴我們，自己只讀過3年小學，靠自學成才，鉆研技術，研制出拐棗酒系列產品，受到消費者歡迎。

在譚廠長的強烈推薦下，我對拐棗進行了深入了解。拐棗，學名枳椇，是枳椇屬鼠李科枳屬植物，是一種高10～25米的落葉喬木，一般生長在山谷常綠闊葉林或混交林中，部分農戶也在房前屋后種植。拐棗樹全身都是寶，木材紋理粗而美觀，收縮率小，不易反翹，材質堅硬，適合做家具及裝飾用材。每年霜降或小雪過后，拐棗果實完全成熟，呈現出棕紅色，含糖量最高，可以直接食用，而且甘甜、多汁。

后來，我來到妻子的老家創業和生活后，也曾在農貿市場上購買過山區農民采摘的野生拐棗，泡過好幾次酒。首先將果肉從果樹枝上剪下，再將果肉上面的種子剪掉，清洗干凈，放在自然通風處，晾曬至半干，與干紅棗子一起，放入裝有高度白酒的酒壇中，浸泡一段時間，即可飲用。晚餐前，抿上一小杯棗子拐棗酒，可以消除一天的疲乏。

有一年，不知父親從哪里買來幾小株拐棗樹苗，栽在我家對面的小山包上，三四年后，拐棗樹開始結果。果實成熟后，父親一般是挑一些去幾千米外的小集鎮上零賣，再將余下的掛在院墻上，晾干后，放進瓷瓦酒罐，用來泡母親自釀的低度稻米酒，在節日團聚、喜事慶祝時大家一起享用。后來，因那幾棵拐棗樹種在了別人家的祖墳旁邊，那家人覺得不方便他們掃墓，便要求父親將栽種多年的拐棗樹砍掉了。不久后，父親又在村里水庫邊的旱塘埂上，種了幾棵拐棗樹。這幾年，拐棗樹一直在結果，但隨著近年來農村生活水平的提高，父親便不再把拐棗挑去外面賣，而是將一部分送給鄰里親戚，另一部分清理后泡成拐棗米酒，等我和哥哥回家時喝。

清明節，家人團聚、祭拜祖先是一個大家族的重頭戲。小樹要長高，時光催人老，回想幼時跟著父親掃墓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一轉眼就為人父，生活中不知不覺多了很多內容。拐棗酒是醇香的，既辣喉，又甘甜，無它不成席。在倍思親的清明時節，喝著岳父精心泡制的拐棗美酒，我不禁思念起老家的父親、母親，不知母親的身體可還好，不知大病初愈后的父親，能否還像去年一樣，能喝母親用自釀米酒泡制的拐棗酒。

看到岳父、岳母慈祥的面容，想著雙方父母多年來對我們這個小家庭的默默付出和殷切期望，我不禁潸然淚下，在心中默默吟唱出了歌曲《早安隆回》中最激動人心、廣為流傳的那句歌詞：“你是那夜空中最美的星星，照亮我一路前行，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