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多樣性研究

王晶 張會萍 蘇曉 付前進 李學榜 劉鳳琴 邵毅貞 陳云 袁志良

摘要：為了解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多樣性的差異，該研究采用Illumina MiSeq高通量測序技術對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的群落組成和多樣性進行探究。結果表明：（1）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的真菌多樣性顯著高于栽培阿爾泰銀蓮花（P<0.05），而細菌多樣性差異不顯著（P>0.05）；NMDS分析結果顯示，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真菌群落結構差異更顯著。（2）細菌9 566個可操作分類單元（OTUs）涉及39門127綱315目500科886屬，真菌2 670個OTUs涉及15門57綱138目293科597屬。在門水平上，細菌群落中的變形菌門、酸桿菌門、放線菌門及真菌群落中的擔子菌門、子囊菌門、被孢霉門均為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優勢菌門，但其相對豐度在不同生長方式下存在差異。（3）環境因子關聯分析（RDA）結果顯示，土壤有機質是影響土壤細菌群落的主要因子（P<0.05），土壤pH、堿解氮和有效磷是影響真菌群落的主要因子（P<0.05）。綜上認為，野生和栽培下的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組成和多樣性存在顯著差異，這種差異可能與不同生長條件下的土壤理化性質存在密切的聯系，該研究結果對阿爾泰銀蓮花科學種植以及土壤改良具有一定意義。

關鍵詞： 阿爾泰銀蓮花， 土壤微生物， 高通量測序， 群落結構， 物種多樣性

中圖分類號：Q948?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0-3142（2023）08-1467-11

Microbial diversityin rhizosphere soil of Anemone altaica

WANG Jing1，4， ZHANG Huiping2， SU Xiao2， FU Qianjin3， LI Xuebang3， LIU Fengqin2，4， SHAO Yizhen2，4， CHEN Yun2，4， YUAN Zhiliang2，4*

（ 1. Henan Academy of Forestry， Zhengzhou 450008， China; 2. College of Life Sciences， He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Zhengzhou 450002， China; 3. Wumasi Forest Farm in Song County， Luoyang 471421， Henan， China; 4. Field Scientific Observation and Research Station of Forest Ecosystem in South-North Transition Zone of Funiu Mountain， Luoyang 471000， Henan， China ）

Abstract：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 difference in microbial diversity between wild and cultivated Anemone altaica rhizosphere soils， Illumina MiSeq high-throughput sequencing technology was used to study the microbial composition and diversity in rhizosphere soils between wild and cultivated A. altaica. The results were as follows： （1） Alpha diversity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diversity of fungi in the rhizosphere soil of wild A. altaica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cultivated A. altaica （P<0.05）， while the difference in bacterial diversity was not significant （P>0.05）. The non-metric multidimensional scaling （NMDS） analysis revealed that the fungal community structures of wild and cultivated A. altaica rhizosphere soils had mo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2） A total of 9 566 operational taxonomic units （OTUs） of bacteria belonged to 39 phyla， 127 classes， 315 orders， 500 families and 886 genera， and 2 670 OTUs of fungi belonged to 15 phyla， 57 classes， 138 orders， 293 families and 597 genera. The bacterial phylum Proteobacteria， Acidobacteria， Actinobacteria and the fungal phylum Basidiomycota， Ascomycota， Mortierellomycota were the dominant phyla in the rhizosphere soil between wild and cultivated plants， but their relative abundance was different under different growth modes. At genus level， Candidatus_Udaeobacter， norank_f_Xanthobacteraceae and Rokubacteriales were the dominant rhizosphere soil bacteria of wild Anemone altaica. However， Candidatus_Udaeobacter， Vicinamibacter and Rokubacteriales were the dominant rhizosphere soil bacteria of cultivated Anemone altaica. The dominant rhizosphere fungi of wild A. altaica were Mortierella， Sebacina and Russula， while the dominant rhizosphere fungi ofcultivated Anemone altaica were Sebacina， Mortierella and unclassified_f_Hyaloscyphaceae. （3） The redundancy analysis （RDA） showed that soil organic matter was the main factor affecting soil bacterial community （P < 0.05）， and soil pH， alkali-hydrolyzable nitrogen and available phosphorus were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fungi communities （P < 0.05）， while bacterial community structure were not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with soil pH， alkali-hydrolyzable nitrogen and available phosphorus （P > 0.05）. In summary， this study reveales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composition and diversity of rhizosphere microbial communities between wild and cultivated A. altaica， which may b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physicochemical properties of soils under different growing conditions. The results of this study have certain significance for scientific planting and soil improvement of A. altaica.

Key words： Anemone altaica， soil microorganism， high-throughput sequencing， community structure， species diversity

阿爾泰銀蓮花（Anemone altaica）為毛茛科（Ranunculaceae）銀蓮花屬（Anemone）多年生草本植物，又名穿骨七、玄參、九節菖蒲等，是我國名貴中藥材（楊曉東等，2017；朱平等，2021）。阿爾泰銀蓮花喜涼爽、濕潤、遮蔭環境，廣泛分布于海拔800～2 000 m的山地、林下、溝邊等地方（陳國典等，2020）。其特殊的生長環境，加上過度采掘，阿爾泰銀蓮花野生資源的產量和質量逐年下降。近年來，阿爾泰銀蓮花栽培技術逐漸有所突破，形成了一定的商品規模，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因過度采集野生阿爾泰銀蓮花而造成的生態壓力（陳國典等，2020）。對阿爾泰銀蓮花種植來說，深入了解適合種植阿爾泰銀蓮花的土壤條件對促進阿爾泰銀蓮花的高產、高質與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大力開展阿爾泰銀蓮花發育生物學研究，摸清其生長機制勢在必行。

根際是植物根系與土壤微生物群落發生相互作用的獨特區域（Mendes et al.， 2013）。根際微生物是土壤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物質和能量循環、土壤結構維持和土壤微生態平衡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Edwards et al.， 2015; Hou et al.， 2020）。此外，根際微生物可以將有機物分解為無機物，為植物提供有效養料，其分泌的土壤酶、有機酸、生長刺激素等可促進植物的生長以及提高植物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史艷財等，2018）。土壤微生物群落的多樣性和穩定性有利于維持土壤系統和植物的健康（Fierer et al.， 2012）。張麗芳等（2023）研究發現，不同生境下植物根際微生物的數量和組成是影響其生態適應力的關鍵因子。因此，探究生長過程中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可為研究阿爾泰銀蓮花種植管理提供新思路。

考慮到根際微生物對土壤生物化學過程以及植物生長發育的重要作用，已有研究者推測，根際微生物群落結構的失衡可能導致藥用植物土壤質量退化、產量減少和病害發生（Claudine et al.， 2009）。同理，根際微生物群落結構差異也很可能是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產量與質量差異的關鍵影響因素。目前，有關阿爾泰銀蓮花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藥理作用、化學成分、臨床應用、適應生境等方面，其根際微生物群落相關研究卻幾近空白（陳國典等，2020）。因此，本研究對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進行探究，具有較大的研究價值。

本研究以白云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為研究區域，以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為研究對象，采用高通量測序技術對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進行深入研究。擬探討以下問題：（1）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多樣性分析；（2）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組成及差異分析；（3）識別影響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的主要驅動因素。本研究以期為阿爾泰銀蓮花科學種植以及土壤改良提供理論依據和指導。

1材料與方法

1.1 研究地點和樣品采集

白云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111°48′—112°16′ E、33°33′—33°56′ N）位于河南省洛陽市嵩縣南部的伏牛山腹地，總面積達16 800 km2，平均海拔1 800 m。研究區屬于典型的大陸性季風氣候，夏季高溫多雨，冬季寒冷干燥，氣溫13.1～13.9 ℃，年均降雨量1 200 mm。白云山國家級森林公園屬于暖溫帶向北亞熱帶過渡的地段，南北植物交匯，植被茂盛，地理景觀高度多樣化，為阿爾泰銀蓮花的生長與繁殖創造了良好環境條件。

取樣點位于白云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是將根莖剪成3～5 cm小段，按行株間距開溝、平栽、覆土，植株栽植密度設置為30 cm，種植密度較稀疏。栽培阿爾泰銀蓮花取樣地為林下人工管理種質資源圃，環境無陽光暴曬，陰暗潮濕，一般不需要澆水。人工栽培生境與野生環境相仿，阿爾泰銀蓮花均生長于優勢種銳齒槲櫟林下，土壤養分狀況基本一致。栽培阿爾泰銀蓮花與野生阿爾泰銀蓮花的距離大約為2 km，其生長年限為2～3年，栽培面積大約為1 hm2。

2021年5月，分別采集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根際土壤定義為輕輕搖動附著在植物根部（包括側根）的土壤。隨機設置了3個20 m × 20 m的重復樣方，每兩個樣方之間的間隔超過30 m。在每個樣方內利用五點采樣法，隨機選取每個點附近5株以上的阿爾泰銀蓮花，使用無菌刷子將與根系緊密附著的根際土壤刷掉，最后將每個樣方5個采樣點的土壤均勻混合為一個樣品。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樣品各3份。從采集的土壤中去除殘留的根系和碎石。隨后將土壤樣品分為兩份，一份裝入無菌5 mL的離心管，將其帶回實驗室保存在-80 ℃冰箱中，用于后期提取土壤微生物總DNA；另一份土壤過2 mm篩去除雜質后并風干，用于測定土壤的理化性質。

1.2 土壤理化性質測定

參照《土壤農化分析》土壤理化性質的常規方法測定有機質、pH、有效磷、堿解氮（鮑士旦，2010）。土壤pH采用玻璃復合電極pH計測定；有機質采用重鉻酸鉀容量法測定；堿解氮采用培養皿擴散法測定；有效磷采用NaHCO3浸提—鉬藍比色法測定（張彧娜等，2022）。

1.3 土壤微生物總DNA提取、PCR擴增及高通量測序

根據FastDNASPIN Kit for Soil試劑盒（MP Biomedicals， Norcross， GA， U.S.）的操作說明，從0.5 g冷凍土壤樣品中提取總DNA。引物對應區域：細菌16S rRNA基因的擴增引物為515F（5′-GTGCCAGCMGCCGCGGTAA-3′）和806R（5′-GGACT ACHVGGGGTWTCTAAT-3′）；真菌ITS區域的擴增引物為ITS1F（5′-CTTGGTCATTTAGAGGAAGTAA-3′）和ITS2R（5′-GCTGCGTTCTTCATCGATGC-3′）（Jin et al.， 2022）。PCR擴增程序如下：95 ℃預變性5 min，95 ℃變性30 s，55 ℃退火30 s，72 ℃延伸30 s，共循環27次；最后在72 ℃下延伸10 min（嚴少娟等，2022; 汪漢成等，2022）。將分離純化后的PCR產物進行DNA文庫的構建，并利用上海美吉生物醫藥科技有限公司的Illumina MiSeq平臺進行高通量測序。

1.4 數據處理與分析

基于Qiime2（https：//qiime2.org）分析平臺對原始數據進行區分并歸類，去除嵌合體，根據序列相似度（97%）構建操作分類單元（OTUs）（Yang et al.， 2018）。為了分析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微生物群落的差異性，繪制稀釋曲線探究取樣數據的合理性，并通過韋恩圖、NMDS分析方法和Alpha多樣性指數分析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的差異。

為了探究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組成，采用Circos圖和物種豐度堆積柱狀圖對微生物群落組成進行可視化分析，并利用STAMP軟件中的t-test檢驗分析各組間樣本差異物種。

為了進一步研究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與環境因子的關系，利用RDA探究土壤理化因子對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的影響。使用R語言軟件中的ANOVA函數來檢驗每個環境因子對土壤微生物群落分布影響的顯著性。

2結果與分析

2.1 土壤理化性質

從表1可以看出，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pH和堿解氮的含量均顯著高于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

2.2 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多樣性

對土壤樣品16S rRNA和ITS進行測序及OTU聚類，共得到9 566個細菌OTUs和2 670個真菌OTUs。物種注釋顯示，細菌OTUs分屬39門127綱315目500科886屬，真菌OTUs分屬15門57綱138目293科597屬。由圖1可知，根據稀釋曲線，隨著序列數量的增加，物種豐富度增加逐漸較少，顯示了樣本的物種豐富度隨序列數增加的一系列變化趨勢；之后隨著測序數量的增加，各個樣本的物種豐富度指數均趨于平緩，表明抽平后的序列數據量趨近飽和，表明取樣數據的合理性，能夠較真實地反映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變化特征。

OTU比較分析結果（圖2）顯示，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樣本中共有的細菌OTU數為5 332，占細菌OTU總數的55.74%；共有真菌OTU數為740，占真菌OTU總數的27.72%。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特有的細菌OTU數分別為2 296個和1 938個，特有的真菌OTU數分別為1 207個和723個。

NMDS分析結果（圖3）進一步顯示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和真菌群落組成均存在顯著差異。Alpha多樣性指數分析結果（表2）顯示，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群落多樣性差異不顯著（P>0.05），而真菌群落多樣性存在顯著差異（P<0.05），且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群落和真菌群落的多樣性均高于栽培條件下的。

2.3 不同栽培模式下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分析

篩選出貢獻率前1%的所有OTU構建Circos圖（圖4），細菌共篩選出97個OTUs，真菌共篩選出27個OTUs。大多數具有代表性的序列在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中均被檢測到，如細菌中的慢生根瘤菌屬（Bradyrhizobium）（OTU106）、Candidatus_Udaeobacter（OTU84）、未定名的黃色桿菌（norank_f_Xanthobacteraceae）（OTU7178）和真菌中的被孢霉屬（Mortierella）（OTU5055、OTU1740、OTU7098）在兩種生長方式中均有很豐富的存在。而真菌中的unclassified_f_Hyaloscyphaceae（OTU6763）和蠟殼耳屬（Sebacina）（OTU32）僅在栽培的阿爾泰銀蓮花中廣泛存在。

在門分類水平上，6份土壤樣品共有細菌39門，真菌15門（圖5）。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群落優勢門依次為變形菌門（Proteobacteria）（21.50%～28.18%）、酸桿菌門（Acidobacteria）（14.76%～18.42%）、放線菌門（Actinobacteria）（11.68%～14.69%）、疣微菌門（Verrucomicrobia）（10.61%～15.40%）、綠彎菌門（Chloroflexi）（6.44%～7.43%）、浮霉菌門（Planctomycetes）（5.09%～6.83%）、甲基單胞菌門（Methylomirabilota）（4.20%～5.12%），約為總群落的85%。野生阿爾泰銀蓮花土壤中變形菌門和放線菌門相對豐度較高，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土壤中酸桿菌門和疣微菌門相對豐度較高。真菌群落以擔子菌門（Basidiomycota）（27.94%～44.94%）、子囊菌門 （Ascomycota） （27.51%～28.70%）、被孢霉門（Mortierellomycota）（16.50%～34.83%）、羅茲菌門（Rozellomycota）（5.20%～9.48%）為優勢門，約為總群落的98%。其中，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中的被孢霉門豐富度顯著高于栽培組，而擔子菌門相對豐度顯著低于栽培組。

在屬分類水平上（表3），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優勢屬為Candidatus_Udaeobacter、未定名的黃色桿菌（norank_f_Xanthobacteraceae）、羅庫菌屬（Rokubacteriales）；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細菌優勢屬為Candidatus_Udaeobacter、Vicinamibacter、羅庫菌屬（Rokubacteriales）。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真菌優勢屬為被孢霉屬、蠟殼耳屬、紅菇屬（Russula）；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真菌優勢屬為蠟殼耳屬、被孢霉屬、unclassified_f_Hyaloscyphaceae。

在各個水平上，對數據進行差異顯著性檢驗，篩選出豐度在不同組間具有顯著差異的微生物類群（具有顯著性差異的豐度前10的類群）（圖6），細菌微生物中的迷蹤菌綱（Elusimicrobia）、norank_o_lineage_IV、norank_f_norank_o_lineage_IV、lineage_IV、迷蹤菌門（Elusimicrobiota）在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中豐度占比較大，并在組間均達到顯著差異水平（P<0.05）；真菌微生物中的被孢霉目（Mortierellales）、被孢霉屬、被孢霉門、被孢霉科（Mortierellaceae）、被孢霉綱（Mortierellomycetes）等在組間豐度差異均達到顯著水平。

2.4 土壤環境因子RDA分析

RDA分析結果（圖7）顯示，4種環境因子對細菌微生物群落總解釋率為82.45%，對真菌微生物群落總解釋率為77.59%。堿解氮、pH和有效磷之間夾角為銳角，呈正相關。土壤有機質能夠顯著影響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群落結構（P<0.05）（表4），土壤pH、堿解氮、有效磷對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真菌群落結構均具有顯著影響（P<0.05）。

3討論與結論

阿爾泰銀蓮花的栽培可能對土壤養分和理化性質產生影響。本研究前期栽培生境與野生生境相仿且土壤養分狀況一致，后期發現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pH和堿解氮含量均顯著低于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表明阿爾泰銀蓮花栽培后會吸收利用土壤中的養分，可能會引起有機碳含量下降、重要的氮磷等營養元素失衡，導致阿爾泰銀蓮花的土壤出現酸化趨勢。栽培阿爾泰銀蓮花的根系會產生大量有機酸，并且根系微生物的代謝活動也會引起土壤酸化（張亞玉等，2008）。

本研究基于高通量測序技術，對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多樣性進行研究。本研究結果表明，生長方式沒有顯著影響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多樣性（P>0.05），原因可能是研究區均在洛陽白云山內，地理位置、大氣候和生態環境具有一定的相似性。然而，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真菌多樣性顯著高于栽培，可能是因為土壤pH<5.0會對耐酸性較弱的真菌的生長繁殖產生不利影響（魏志文，2019; 萬人源等，2021）。此外，栽培阿爾泰銀蓮花的過程可能會破壞土壤的物理化學結構， 降低了土壤養分含量以及土壤健康程度，這些影響可能抑制了某些根際微生物的繁殖，導致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真菌多樣性較低（Himadri ＆ Pranab， 2016）。除此之外，氮素含量的變化也會顯著影響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真菌的群落結構（Dong et al.， 2021）。Wang等（2018）發現，真菌群落多樣性可能比細菌群落多樣性更容易受土壤養分的影響；Fang等（2022）還發現，真菌群落比細菌群落受人參生長方式影響更大。這些研究均表明，真菌群落比細菌群落受影響更大，這與本研究結果一致。因此，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真菌多樣性差異顯著可能是更容易受到土壤養分影響的原因。

本研究首次關注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組成，結果表明，在細菌群落組成方面，變形菌門、酸桿菌門、放線菌門是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中的優勢種群，這與之前的研究結果一致（Nie et al.， 2018; 董青青等，2022）。變形菌門是反映土壤營養狀況的重要指標之一，在營養豐富的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中相對豐度較高，且被視為凋落物分解轉化的主要功能細菌（Wang et al.， 2022）。酸桿菌門通常是寡養和嗜酸性細菌門， 適宜生長于低營養和偏酸性的土壤（Wang et al.， 2022），這和本研究酸桿菌門在栽培土壤豐度較高研究結果一致。在真菌群落組成中，擔子菌門、子囊菌門和被孢霉門均為野生和栽培土壤的優勢真菌門，但其相對豐度存在差異，這與前人的研究結果一致（Liu et al.， 2020; 童玲等，2022）。擔子菌門在降解凋落物中復雜木質纖維素組分和土壤養分循環中發揮著重要作用（Lundell et al.， 2010）。子囊菌門以腐生營養型的真菌為主，一般存在于較高pH的土壤中，對環境壓力具有較好的抵御能力（Yuan et al.， 2017; 李德會等，2022），這與本研究結果一致。此外，細菌類群下的迷蹤菌屬、lineage_IV、norank_f_Xanthobacteraceae和真菌類群下的被孢霉屬、銅綠梭菌等在野生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占優勢，這些菌屬可能在促進土壤養分循環和阿爾泰銀蓮花的生長中發揮著重要作用（Ullah et al.， 2019）。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微生物的組成及物種豐度存在差異，表明不同生長方式下根際主要微生物類群的生態策略是不同的。

土壤特性是影響植物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的重要因素。在本研究中，土壤有機質的含量是影響細菌群落結構的最顯著因素，與朱平等（2017）的研究結果一致。土壤pH、堿解氮和有效磷是影響真菌群落結構的主要環境因子，這與劉紅梅等（2019）的研究結果一致。土壤pH通過影響酶的形成、活力或者細胞膜的通透性等重要的生理生化活動來影響微生物群落的多樣性。李敏和高秀宏（2021）發現氮和磷含量能夠顯著影響根際土壤真菌群落，氮元素的轉化和循環與土壤真菌有著密切的關系，磷元素在真菌的繁殖和生長中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因此，影響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和真菌的主要驅動因素是存在差異的。

本研究系統地分析了野生和栽培阿爾泰銀蓮花的根際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的差異，揭示了不同種植方式對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微生物群落多樣性的影響。本研究結果發現，與野生阿爾泰銀蓮花相比，栽培阿爾泰銀蓮花根際土壤細菌和真菌多樣性較低。野生阿爾泰銀蓮花中酸桿菌門、放線菌門和被孢霉門的相對豐度明顯高于栽培阿爾泰銀蓮花。環境因子關聯分析進一步顯示，土壤有機質是影響土壤細菌群落的主要因子，而土壤pH、堿解氮和有效磷是影響真菌群落的主要因子。本研究結果可為阿爾泰銀蓮花的科學種植以及土壤改良提供理論依據和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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