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周血CC家族趨化因子配體21、CXC趨化因子受體7與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相關性分析

朱小山，周漢云，楊峰，張紅申，馬可忠

作者單位：湖北文理學院附屬醫院、襄陽市中心醫院心血管內科，湖北 襄陽441021

心房顫動（房顫）是臨床常見的心律失常，會造成病人血管栓塞、心功能不全等，增加病人死亡率［1］。盡管射頻消融術是一種可有效減少房顫發生的治療方法，但臨床數據［2-3］顯示，射頻消融術后1～5年復發率為11%～29%，我國射頻消融術后總復發率約為22.9%。因此，尋找影響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因素有助于病人長期獲益。近年來研究［4］顯示，炎性因子不僅促進房顫的發生、發展，還影響房顫結構重構過程。CC家族趨化因子配體21（C-C chemokine ligand 21，CCL21）是CC類趨化因子，能夠趨化免疫細胞定向移動到炎癥部位。Caidahl等［5］研究顯示，CCL21在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病人血清中水平上調，高水平CCL21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病人主要不良心血管事件風險較高。CXC趨化因子受體7（CXC chemokine receptor type 7，CXCR7）可參與免疫反應。Zhang等［6］報道，CXCR7激活通過促進血管生成和減少心肌細胞凋亡來緩解心肌梗死后的心功能不全?；诖?，現探討CCL21、CXCR7對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評估價值。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前瞻性分析2018年6月至2021年1月襄陽市中心醫院收治的122例接受射頻消融術治療陣發性房顫病人，房顫持續時間≤7 d。其中男82例，女40例，年齡范圍為35～64歲，年齡（50.74±8.19）歲。納入標準：（1）符合指南中射頻消融術適應證的陣發性房顫［7-8］；（2）首次行射頻消融術；（3）左心房無血栓；（4）病人或其近親屬知情同意。排除標準：（1）合并嚴重心臟瓣膜??；（2）肝腎功能嚴重不全、心功能分級Ⅲ～Ⅵ；（3）有心肌梗死史；（4）左心室射血分數（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40%，左心房直徑（left atrial diameter，LAD）＞50 mm。本研究經襄陽市中心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同意（批號2018-0419）。

1.2 方法

1.2.1 樣品采集 陣發性房顫組病人術后取靜脈血5 mL，然后4 ℃，3 000 r/min條件下，離心25 min，結束后收集上層血清，保存于-80 ℃條件下，待測。

1.2.2 檢測血清CCL21、CXCR7水平 采用酶聯免疫吸附（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法檢測血清中CCL21、CXCR7水平，操作步驟嚴格依據CCL21 ELISA試劑盒（貨號7338-50，臨沂艾澤拉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CXCR7 ELISA試劑盒（貨號XG-E990018，上海西格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進行。

1.3 收集病人一般資料 入院后，收集房顫病人基線水平臨床資料，包括性別、年齡、病程、冠心病史、糖尿病史、高血壓病史及超敏C反應蛋白（hs-CRP）、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血紅蛋白（Hb）、血小板計數（PLT）、白細胞計數（WBC）、膽固醇（TC）、三酰甘油（TG）水平。用超聲心動圖測量病人左心室射血分數（LVEF）、左心房直徑（LAD）。

1.4 射頻消融術后隨訪 所有病人術后均服用抗心律失常藥（包括美托洛爾、索他洛爾、鹽酸普羅帕酮及胺碘酮），房性心動過速（房速）復發則停用抗心律失常藥。在房顫病人出院后，對其隨訪3個月，術后2～3個月均進行心電圖檢查以評價房顫是否復發，判斷病人是否存在術后早期復發，將病人分為早期復發組（19例）和未早期復發組（103例）。早期復發定義：12導聯心電圖或動態心電圖捕捉到出現≥30 s的房顫或心房撲動、房性心動過速表現。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軟件SPSS 25.0對數據進行分析，計數資料用例（%）表示，采用χ2檢驗。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表示，采用t檢驗。ROC法分析血清hs-CRP、TNF-α、CCL21、CXCR7及二者聯合檢測對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預測價值。logistic回歸分析影響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危險因素。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陣發性房顫病人臨床基本資料 早期復發組、未早期復發組性別、年齡、病程、冠心病、糖尿病、高血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與未早期復發組相比，早期復發組病人LAD及血清CCL21、hs-CRP、TNF-α水平較高（P＜0.05），LVEF及血清CXCR7水平較低（P＜0.05）。見表1。

表1 射頻消融術治療的陣發性房顫122例一般資料比較

2.2 血清hs-CRP、TNF-α、CCL21、CXCR7對陣發性房顫術后早期復發的預測價值分析 ROC結果顯示，血清hs-CRP、TNF-α水平預測術后早期復發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the curve，AUC）分別為0.81、0.82，血清CCL21、CXCR7水平預測術后早期復發的AUC分別為0.88、0.87，二者聯合預測術后早期復發的AUC為0.94，其中二者聯合預測的AUC值高于hs-CRP、TNF-α、單獨預測的AUC值（Z=2.20，P＜0.05；Z=1.70，P＜0.05），二者聯合預測的AUC值CCL21、CXCR7單獨預測的AUC值相比，（Z=1.06，P=0.143；Z=1.31，P=0.095），見表2。

表2 hs-CRP、TNF-α、CCL21、CXCR7對陣發性房顫術后早期復發的預測價值

2.3 logistic回歸分析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影響因素 以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是否發生早期復發為因變量（未早期復發=0，早期復發=1），以LAD、LVEF、hs-CRP、TNF-α、CCL21、CXCR7為自變量（LAD、LVEF、hs-CRP、TNF-α為連續變量，CCL21＜138.36 ng/L=0，CCL21≥138.36 ng/L=1；CXCR7＞2 113.83 μg/L=0，CXCR7≤2 113.83 μg/L=1），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高LAD值、CCL21≥138.36 ng/L、CXCR7≤2 113.83μg/L是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危險因素（P＜0.05），高LVEF值是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保護因素（P＜0.05）。LAD每增加1 mm，病人術后早期復發風險增加1.675倍，LVEF每升高1%，病人術后早期復發風險降低0.622倍，CCL21≥138.36 ng/L病人術后早期復發風險是CCL21＜138.36 ng/L病人1.764倍，CXCR7≤2 113.83 μg/L病人術后早期復發風險是CXCR7＞2 113.83 μg/L病人1.655倍（表3）。

表3 logistic回歸分析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影響因素

3 討論

房顫的發生機制比較復雜，其病理基礎是心房基質的纖維化，左心房結構重構，進而引起心房擴大、心肌間質纖維化，這一過程涉及多種炎癥反應、氧化應激反應［9-10］。臨床研究［11］顯示，炎性因子是心房纖維化的啟動因子，炎癥可刺激心房纖維化的多種成分，促進成纖維細胞增殖、遷移并向肌成纖維細胞轉化。因此尋找炎性因子與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相關性，降低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率，對提高房顫病人術后生活質量具有重要意義。

CCL21屬于CC型趨化因子家族，主要表達于淋巴管、內皮小靜脈及淋巴結的T細胞區域及基質細胞內，位于染色體9q13上，其序列與其他CC型趨化因子有21%～32%的相似性。在體內，CCL21需要結合趨化因子受體7（CCR7）才能發揮趨化作用；CCL21/CCR7廣泛表達于內皮細胞、平滑肌細胞及纖維細胞等非淋巴細胞組織，并參與炎癥調節、平滑肌細胞增殖等生物學效應［12］。成熟的樹突狀細胞具有分泌CCR7功能，CCL21與成熟的樹突狀細胞可相互作用，誘導炎性反應形成，參與體液免疫應答［13］。CCL21可通過調控炎癥反應而造成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斑塊不穩定，誘導急性心肌梗死發生［14］。本研究發現早期復發組病人血清CCL21水平明顯高于未早期復發組，且ROC結果顯示，血清CCL21水平預測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的AUC為0.88，靈敏度為89.50%，特異度為90.30%，提示CCL21可能對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有預測價值。

CXCR7位于染色體2q37上，廣泛表達于內皮細胞、T細胞、B細胞、樹突狀細胞及腫瘤細胞中，在調節機體免疫、血管生成及腫瘤的器官特異性轉移中扮演關鍵角色［15］。近年來新發現CXCR7是CXC型趨化因子配體12（CXCL12）的新受體，CXCR7與CXCL12特異性結合，在機體肺、心、肝臟等中廣泛存在，可調控許多重要的生物過程，例如細胞增殖，侵襲，遷移及黏附［16］。Shen等［17］研究顯示，過表達的CXCR7可通過調控Wnt/β-Catenin通路抑制人臍靜脈內皮細胞纖維化。Zhang等［18］研究報道，CXCR7高表達可抑制心肌梗死小鼠體內炎癥反應及巨噬細胞遷移至損傷部位，并改善心肌梗死后心肌損傷。本研究發現，早期復發組病人血清CXCR7水平較未早期復發組低，且ROC曲線顯示，血清CXCR7水平預測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的AUC為0.87，提示CXCR7可能對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有一定預測價值，猜測CXCR7可能通過調控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心肌纖維化或心肌損傷而影響房顫早期復發。TNF-α參與機體炎癥及免疫反應，心房細胞傳導阻滯與離散度增加與房顫的發生息息相關，而過程是通過TNF-α介導炎癥應激反應，影響心房傳導［19］。CCL21聯合CXCR7預測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的AUC為0.94，靈敏度為84.20%，特異度為95.10%，高于hs-CRP、TNF-α單獨預測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的AUC，提示CCL21聯合CXCR7可提高預測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的價值。臨床上接受射頻消融術治療的房顫病人出院后，復診時，應檢測病人血清CCL21、CXCR7水平，早期評估病人射頻消融術治療后臨床結局。以往研究［20］報道，年齡、房顫病程、LAD、LVEF等因素影響心房顫動病人射頻消融術后復發。本研究logistic回歸分析，LAD、CCL21≥138.36 ng/L、CXCR7≤2 113.83 μg/L是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的危險因素，高LVEF值是陣發性房顫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保護因素，表明除LAD、LVEF外，CCL21、CXCR7也影響陣發性房顫病人術后早期復發，提示CCL21水平越高、CXCR7水平越低，陣發性房顫病人射頻消融術后早期復發的風險越高。